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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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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说得那么黑……”

“先生数人,最看重的人是谁?”

“庞籍。”

“可提及过韩琦?”

“似没有。”但吕公著心里想到,怎么能以先生看人来判断问题,况且先生也没有与韩琦打过交道,如何点评天下人?或是漏点了的。

问题不要紧,无论韩琦是私心还是公心,皆不是他们现在能参与,包括郑朗在内。

打开了郑朗寄过来的书信,还有礼物。

先是贺礼。

司马光与吕公著参加解试,解元不是,可想通过解试考太容易了,名次皆比较的高。

因此两家替他们订了亲事。

皆是官宦世家,司马家不想自家儿子被人榜下捉婿,吕家更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须知两个儿子跟随郑朗一行,天下瞩目而视,别以为是吕家,就是吕家,只要未订亲,都会有人心动,若是遇到王德用那样的老匹夫怎么办?吕夷简杀回来与人家拼命。

全部提前订亲,司马光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姓张。

品德很不错,聂氏反复查问过对方的品行,最后才做的决定。

一个很聪明的女性,不看对方门第,也不需要看,郑家子前程不可限量,这几年皇帝派了多少钦差亲自前往,是郑家子不受官职,否则不知道升成什么。

所以看重人家的品行。

家有贤妻顶半边天。

不过摊到吕家想不看都不行,毕竟吕家更辉煌。

也选了一个张氏。是待制官张待制的妹妹,张待制无所谓,是他的妻子,他妻子是鲁宗道的女儿,这样一环套着一环,门楣倒也相配。而且听说了这个张氏很聪明。

聂氏看重了人家的品行,吕家看重了人家的聪明。

吕夫人的主意,看看崔家女,在太平州做得多好,正是聪明能干,带头协助丈夫,太平州不仅有政绩,还有德化之功,让言臣哑口无言,崔氏功不可没。

未成亲,不过殿试结束后,会双双成亲。

两人与郑朗还有着书信来往,这是一份感情。

休说他们,就是蔡京,遇到郑朗做老师,这样的悉心培养,也会产生感情。

郑朗得知此事,他没有出面,崔娴出的面,从太平州锦锈监里挑出最好的布匹,送了几端,还有太平州自己出产的一些工艺品,比如少量的刻丝织品,送给两家。

然没有送到两家,是直接送到两子手中。

与你们家没有关系,送的仅是师徒关系,现在郑朗根本没有考虑结党,就没有必要与两家走得更深。

还有郑朗一封长信。

信上先说恭贺,以及考场要注意的事项,还有其他。

一个是任职。

有可能皇帝会问他们,问就果断说出来。

在这之前发生一件事,杭州一干人回去后,再次进行商议。

张夏说了一句公道话,朝中局势张夏也不知道,比郑朗更悲催,背景太单薄了。但大约的还能知道,对他们说,别要胡思乱想,人家这么好的吏治之才,不可能呆在地方上的,皇上大约会调回京城去。如答应早就答应下来,大家安心治堤吧,才是你们的当务之急。

如同浇了三九里一盆冷水,时光也冷了下来。先考虑一下蔗糖吧,赚钱的事也不能丢下来。今年去太平州取蔗糖的商人更多。

许多商人再次来到太平州。

太平州此时也在忙碌,最后一年,沟塘渠泊要进一步挖深,不要怕累着,挖深了才能有更好的蓄水功能,并且严令任何百姓不得侵占水面,将挖起来的泥巴堆放洼地。

不得己的土办法,若是外面河水低,内河水高,倒有千种办法,利用压力关系将水排出去。但是不可能的,一旦内涝,外面河水更高。只好从内部想办法。

减少低洼的地方,增加蓄水功能。

至少小的涝灾危害不大,碰到大的汛期,没有办法了。

还有继续挑圩埂,防患未然,数年必须挑一次,可方量不大,这是增加厚度与高度,厚度是水土的部分流失,高度是圩基的下压。

但任务不是那么紧张。

然而几个商人听到一件事,太平州大户人家出八百顷田,售给州衙,让他们均分给百姓与佃户。

有些不明白。

不是当初,当初是为换蔗糖坊的契股。现在诸事已定,为何要这样做。

回答很简单,感谢知州,知州想减少境内贫困百姓比例,我们协助他。

还有其他的原因,诸多人家设有作坊,劳力紧张,劳工高贵,地所得的利很薄了,售地后能有一笔资金,换取更大的本钱周转。视野与郑郎家一样,主要利润不在田地上。

想一想,五百亩的地,算是大地主,一亩地租一石半,不算低的,七百五十石粮食,不是京城的大米,是江南的稻谷,只有两百几十缗钱。不如换一些钱做本钱,但却是有一份感谢之心。索性让知州功绩更大一点,境内几乎没有贫民。虽不可能,此时佃农比下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各户还是保留了二千多顷的良田未售。这是内因与外因产物的结合。

可这批商人不知。

拜见郑朗,郑朗回答很干脆,听从朝廷安排。

但郑朗对杭州同样很心动。

宋朝现在的与未来的几个良港,广州在唐朝就出现了,在许多大食商人,这是历史基础。泉州因为地窄,百姓被迫经商,许多百姓私自出海,这是群众基础。温州不及泉州群众基础明显,但形式差不多。苏州设港不能设在长江边上,此时长江也有一个大大的喇叭口,一直到泰州都是海水,而不是江水,江堤不称为江堤,而是海堤。不过内河河运发达,很久以后才出现海港,不是现在,不是明朝,但也有一些基础。

密州离河北与京城近,有地域基础。剩下的就是明秀杭三州,明州可以长久,但没有大运河之便,秀州不但不能长久,还没有大运河之便,除了他真有翻江倒海本事,将整个上海与黄埔江提前五百年变出来。相对来说,杭州倒是好一些,以后作为海港也不便,早迟会成为喇叭尖子,但这时是一个三角形,海船能直接到达杭州城边上。还有大运河长江,上能沟通河北京城,下通沟通巴蜀。

而他的任期有限,苏密温三州皆不大适合,若求不成,有比无好。泉广二州太远。秀明二州条件不是很有利,首选还是杭州。

可不是他说的算。

因此说了,前景很好,远比太平州前景好上十倍几十倍,但非是我所能决定。朝廷也没有那规矩,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几个商人迷茫地离开。

没有听到口风,只听到会好上十倍几十倍。

更动心也更迷茫。

回去后一说,更多人动心更多人迷茫。

想通过其他途径,然而钱家渐渐走向没落,虽出了一些进士,不在朝中担任宰辅,拼爹拼不赢。正规的途径,大约是皇帝舍不得。怎么办?

听到郑朗的十倍几十倍,心中又十分向往。

太平州已经成为人间的乐园,若是几十倍会成为什么,是不是人间的天堂?

于是商议一下,继续征集百姓,这是民意,得要杭州九县所有百姓首肯,其次各大户齐聚在一起,凑集一下,兼并东南兼并很严重的,远胜过太平州,十有八九户皆是佃农,大约是郑朗不喜,也是朝廷不喜的地方。

大家七凑八凑的拿出两千五百顷地,多是不好的山地坡地,但也算一份心愿,而且是无偿交给朝廷,至于朝廷是当作官田,或者学田或者分给贫困百姓不管了。

可有一个条件,必须郑朗前来杭州。

当时朝廷人事没有变动,陈尧佐纳闷地问了一句,你们不怕朝廷将郑朗调去一个月后又调走了?

同样有可能。

就不是一个月,象范仲淹那样仅一年半时间,又能给地方上带来什么政绩,至少不是郑朗那种政绩。

这些商人拍胸道,既然能来,我们就能留。

真不行,我们派人将郑朗强行看着,用民意逼迫朝廷默视事实,怎么也要留下一个三四年时间。

这事情又稀奇,又古怪。

赵祯没有作声。

几个商人带着伙计就在京城留了下来,朝廷什么时候给我们答复,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正是因为此事,郑朗写信提了起来。

赵祯问,就答,不问就不答。

但不管怎么说,不回京城。

另外一件事,还有中庸。经过改写后的中庸,交给两子手中,让他们刻版发行。

司马光与吕公著谈了一会儿,前面几条或谢或同意,但后面一条没有同意。

因此这本书还没有面世。

殿试考就到了。

但殿试考完后,两人还没有将这本书拿出来,安心等着放榜。

这一届录取的人比上一届进士名额少,只有二百人及第,一百十人同出身,特奏名一百六十五人同诸科出身,为诸州长史。但随后又发生变化,赐诸科四百十人及第并出身,又恩赐特奏名四百一十六人。

张方平哑然。

为了省冗吏,当初自己在京城做了何等的努力。

实际很好了,史上这一届恩赐特奏名者达到九百一十四人。

但是这一届发生了一个小事件,省元范镇被唱到了七十九名,按例在奏官欧阳修与吴育唱名过三人时,省元未现,可以抗声自辨。

范镇却没有,一直到七十九名才出现他的名字。群臣哗然,然后看着赵祯。

赵祯也无奈,诸学子为舞弊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只好平衡一下,将范镇名字往后压一压。

因此状元落到扬州吕溱身上。

边上还有一个举子,轻声道:“吕兄台,当日之言,果然中的。”

“邵学弟,不然,学的学问不一样。”吕溱道。

正是前往当涂摹字的两人。

当时两人看到司马光等人的风范,很是艳羡,却没有想到如今与郑朗两个学生同列榜上,邵必名次稍稍落后一些,吕溱却成了状元。

还有邛州李绚中了榜眼,等等。

反正这一届出的人才不及前几届,可比上一届压力要好,而且名额也很少,所中的进士也有许多星星,比如悲催了的范镇、状元吕溱、孙抗、吴几复,还有司马光等人,星光成色比上届也高。

赐宴,前三名赐酒食五盏,还要各进谢恩诗。与司马光与吕公著无关,一个是第九名,一个是第三十二名。乖乖的吃着普通泡饭,忽然司马光微微一笑。

吕公著看着泡饭也笑起来。

赵祯好奇,虽然今天荣誉是属于吕溱的,可对郑朗这两个学生很关注,便问了一句:“吕卿、司马卿,你们为何发笑?”

朕打压的是范镇,与你们无关。但也理解,郑朗带着两个学生,学的杂七杂八知识,不仅是学问,还有如何做人的,如何做官的,这是提前培养吏治之才,学问上稍挪了一些,不足为奇。不能以名次,就对这两子疏忽不重视。

但今天的场合,两人都不适宜露面,史上司马光倒是小露了一面,没有佩花,这一回佩了花的,跟郑朗学了很多坦然淡定,无所谓了。司马光简洁明了的说道:“陛下,是臣与吕三郎想起学弟范家大郎与二郎,不食冰糖,却让先生为难。”

“为何为难?”赵祯不解地问。

“不知当不当禁食之。”

“当不当禁食之?”赵祯想了一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简单,问:“当不当之?”

“先生一时没有想起来,事后范仲淹信中说,如林和靖之例也,避世可,不避世也无不当,食之可,不食也无不当。但是先生现在大约也明白了。”

“何?”

“食之可,有度,不食之亦无不对。本是德操之举也,不食之难以为之,过于厉,食之过度为奢,失之德操也。因此先生再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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