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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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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康已经完全明白了。“你把消息告诉了谭夫人,她把消息告诉了瑞安。然后,你知道瑞安做了什么吗?她勾结土匪,绑架了念福和小薯仔。而为了保护小薯仔,白宣,死了。而我的儿子,也差一点被害死!”

兰姑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会害了大少爷的孩子?她怎么会害了大少爷的孩子?

白宣是她认得的,白祥媳妇更是她认得的。可白宣是怎么死的,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出了痘疹?

好半晌。她才艰涩的开了口,“这……这不是我……”

“对啊,这些怎么关你的事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嘲是讽的笑,“你对我那么忠心。你永远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的好,却差点害死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害得我家破人亡!难道就因为你的忠心,你的好,我就要舍了他们,只讨好你一个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兰姑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中又急又怕,总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要离她而去了。

欧阳康道,“你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我跟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本来过着好端端的日子,是你。三番五次来破坏。那谭夫人是什么人?我们家连面都不想见的人,你还帮着往我们家招?”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兰姑急得哭着跪下了,“我去给他们磕头,大少爷你说吧。要怎么罚我,都可以的。”

可欧阳康越发冷笑起来,“罚你?罚你能让白宣活过来吗?罚你能让小狗子不遭那么大的罪吗?我不会罚你的。我说了,你跟我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还要说我欠了你的,那么我现在还给你!”

他忽地抽出把匕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连同着半片袖子,一起狠狠的掷到兰姑面前。

“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再无瓜葛。生死不复往来!”

兰姑瘫坐在那儿,彻底傻了。

自残身体,割袍断义。

最重的誓言,最无法挽回的绝交。

可是,连给她悲恸的时间都没有,忽地有一队衙役冲了过来,还押着米富盛,“哪个是你媳妇?”

“这个,就是这个!”米富盛指着兰姑,哭丧着脸,“大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要不是欧阳家给的陪嫁高,我才不会娶这个女人。她要犯了什么事,你们抓她,别抓我呀。”

忽地,他注意到了欧阳康,忙又指着他道,“这个就是她的主子,嘉善郡马,你们找他去!”

“胡闹!”忽地,有一位官员走上前来,不是别人,正是徐子骞。

望着欧阳康施了一礼,“将军在上,下官有礼了。只因眼下有个案子,牵扯到将军府上的旧仆,故此前来捉拿,不会冒犯了将军吧?”

欧阳康淡淡瞟他一眼,“你既知道她是我家旧仆,就该知道她的卖身契早放了出去,再说女子出嫁从夫,与我家可再无瓜葛。要查什么,那也是徐大人你的职责所在,没必要向我禀报。”

徐子骞讪讪一笑,“将军教训得是,那就请吧。”

欧阳康再不停留,自行离去。

不过望着他的背影,徐子骞却在微微冷笑。真没想到,他居然娶到那么一个媳妇。这下子,就算是不用他动手,皇上也必生了嫌隙。

转头再看兰姑,要是她能再多说点什么就更好了。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连累得我!”眼看连欧阳康也甩下他们离去,米富盛无法,突然生出一个主意,“大人,我现在把她休掉行不行?这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徐子骞却借机冷笑着看向兰姑,“听见没有?你相公要休了你呢,你要是跟我好好说说,你相公就能没事,可若你要不配合……”

“听见没有?”米富盛双手和脖子上戴着枷锁,脚却能动,踹了兰姑一脚,“赶快把事情应下。否则我就把你儿子赶出去做乞丐!”

兰姑的眼泪惊得都止住了,“你说什么?那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啊,你怎么能……”

米富盛却冷酷无情的说,“换个女人。一样有得生。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兰姑只觉齿冷,手背不自觉的掩上了嘴,彻底看穿这个男人的真本性了。

能把元配留下的女儿当丫头一样使唤,又怎么不能把儿子赶出家门去?女儿养大了,还可以替他挣一笔彩礼,但儿子讨媳妇可是要花钱的。

这话是那天晚上,他听说紫霞看上了那个绸缎铺的少东家后,在背地里说的。还教唆着兰姑去诱导女儿,跟人家生米做成熟饭,也好大大的讹上一笔。

可她的儿子。这辈子唯一和兰姑有血亲的人,如今才几岁?如果他被赶出家门,会是怎样的下场?

大少爷已经不要她了,她不可能再失去自己的儿子。或者,人都是有私心的吧?

这一刻。兰姑也不敢去探究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她只看着徐子骞,面色雪白的说,“我说。你问我什么,我都会说……”

破园。

小薯仔泡过药澡又开始睡大觉了,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气氛如此凝重。

苏澄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到底还是念福不忍心。过去替罚站了半天的老公说情,“先生,他……他也是不想的。”

终于,苏澄凌厉的眼刀在欧阳康脸上刮了几个来回之后,肯说话了,“还不赶紧想想。有什么把柄是那个蠢女人知道的?还为她把自己划一刀,真怀疑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终于肯骂出来了,念福反倒松了口气。不过瞟一眼欧阳康胳膊上绑着的布条,她也一点不同情。

几乎不用任何纠结,她就认定。兰姑必定会出卖欧阳康。

有些貌似忠贞的人,反而最好拿捏。

念福可以确信,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兰姑手上,但欧阳康,她就不敢保证了。

可欧阳康也想不出来,他的机密事,知道最多的是念福和苏澄。在兰姑面前,他其实行事一直很小心。而且,她嫁出去那么久了,天知道她记得什么?

还有,他其实很想辩解一句,他真不是有意割伤自己的,实在是被气糊涂了才一时冲动。不过这话说了明显要讨骂,所以他就不说了。

只是看这个傻徒弟还茫然找不着头绪,苏澄更加有气,“你把来京城之后,所有干过的,不能让人知道的事,一件件列下来,再对照时间,不就知道她有可能知道什么了?”

这样一说,欧阳康就有头绪了。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事了,“她还住在高老大夫那里的时候,我们救治过庄珂。他中了箭伤,钟山求到跟前来,也不好不救,不知道当时她有没有留心。”

什么?这件事,可连苏澄也没听说。不过他那非比常人的脑子联系前后的时间,立即推断出来,“莫非,他是当时我那一箭射中的人?那他可是行刺皇上啊。要治箭伤非得要金创药不可,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念福忙道,“是我,管常国郡马要来的……呐个,杜叔拿走了大半,余下一点,就给他了。”

欧阳康也忙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就是高老大夫过了手,连罗武他们也不晓得。我知道之后,立即让钟山把人送走了。”

苏澄微松了口气,想了一想,“既如此,要是追查起来,你就老实跟皇上说。只是说起药的来历和份量时,不必说得那么清楚了。”

欧阳康看他一眼,却想到了另一件更为麻烦的事。

“兰姑说,那香料是谭夫人给她的,如果查到她那里,岳父岳母……”

苏澄倒吸一口冷气,连念福都白了脸,“你是说——”

欧阳康此时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如果可以,他真的宁愿这辈子都不认识兰姑。

皇宫。

谭夫人是被童朝仪秘密带进宫来的,浑身抖若筛糠,憔悴之极。

瑞安出事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不用给她上刑,只知道那帮子土匪们一个个不是判了凌迟,就是剥皮之刑,就足够让她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吐露出来了。

但有一件事,是她最后的保命符,所以她一定要留到皇上面前来说。

***

白薯:唉,那个爹,让我说你什么好。还是让我当男主吧,师公肯定不会这么生气的。

薯爹:孩纸,你能有一天不打击你爹么?宽面条泪。

白薯:可以呀,你去领盒饭,先。

薯爹:……

 第559章 反省

皇宫,御书房。

高显静静的出着神,许久,他才问,“你信她说的吗?”

童朝仪跪在那里,鼻尖的汗都快冒出来了,半晌才答,“臣……原本是不信的。可是那日,那日看到郡主从火中走出来……”

他忽地下定决心,把声音压得沉稳起来,“臣是武人,更愿意相信真凭实据。”

高显转过身来,微微颔首,“说得好。你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童朝仪犹豫了一下,想想到底什么也没问的走了。

而高显长吐了一口气,不知是烦恼还是忧心。拿起手上的一份奏折,看了半天之后,命人把贺宪传进宫来。

贺宪不知何事,匆匆赶进宫来之后,却见皇上拿了份御史的奏折给他,“爱卿怎么看?”

这是参欧阳康的。身为主将,罔顿军纪,扔下大军自己跑回来看老婆儿子,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贺宪心中一动,这御史的折子是他让写的,皇上这么问他,是有决断了?

想了一想,才谨慎措词道,“御史说得有理,但嘉善郡马尚且年轻,况且他小夫妻别离,连孩子出生也不在跟前,一时着急回来,倒也情有可原。”

果然,皇上点了点头,“是啊,情有可原,但罪无可恕。明日上朝之时,就把这件事给议定吧。”

贺宪心中微松了口气,有这个话,只怕欧阳康立下多大的功劳,也要被治罪了。他既有罪,那他的儿子就得保平安了。

年轻,情有可原,表面上是好话,可潜台词就是不懂事。

看来皇上对郡主那个什么妖女的传言还是很介意的,不过这件事不好由自己来提,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回头在底下造造声势,再提一提吧。

看他恭敬的告退,皇上的眼光却显得有几分复杂。半晌才问了一句,“他跟着朕。怕也有二十年了吧?”

承平站在一旁,低垂敛目的答,“到三月,就整整二十年了。”

皇上目光落在不知名外,感慨的轻声道,“二十年啊,只差一个月……”

而童朝仪出了宫,回了卫所,谭夫人怯怯的问他,“大人。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把什么都跟皇上说了,皇上不会杀我了吧?”

童朝仪看了她两眼,“你走吧。”

谭夫人喜出望外,连连道谢,什么也不敢多说的就赶紧走了。

这个京城。她是再也不会来了。

不出数日,当她终于回了家,进门见鲁兴也在,脸上堆笑道,“我就说没事了,官府不过请我去问些事情,没事的。”

幸好那日童朝仪带她走得隐秘。也没说什么,想来哄哄就过去了。可是,鲁兴坐在厅里没有动,只看着她的脸色有些阴沉。

谭夫人感觉不太对劲,再仔细看看,赫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人。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卢大石!

浅浅的惊呼一声,她后退半步,可随即又奔上前道,“老爷可千万别信他的话,这刁奴惯会骗人的!”

鲁兴看着她。“你都不知他跟我说了什么,怎么知道他在骗我?”

谭夫人给问得有些说不出话,还想赔着笑脸解释,鲁兴却蓦地问起一事,“听说,平王从来没有和你圆过房?”

谭夫人脸色微变,“老爷你怎么问起这个?咱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鲁兴却不放过她,“一把年纪的人就能不清不白的过日子?我只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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