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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到了给我电话。”许诺知道他们不放心,便也不再坚持。
“这就对了,你送我们,我们还要担心;你在家里,我们放心。”顾梓诺用力的点了点头,以示对她乖乖留在家里的赞许。
“知道了。”许诺轻咬下唇,看着他们出门、看着他们走进电梯、看着他们在挥手时电梯门慢慢的关上,心里泛起淡淡的不舍。
这一次,顾梓诺的离开,再不是要躲着谁、避着谁,只为顾子夕为他选择的一种成长的方式;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一种成长方式。
所以,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将这种远行视作理所当然,会有不舍、会有想念,却不会改变。
顾梓诺,你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棒的小孩,在你面前我很惭愧,知道吗!
许诺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在这样不舍的情绪里,还有对这个孩子的骄傲——是的,对这样的梓诺,她有心疼,也有骄傲。
如顾子夕所说,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便经历着这些而成长——没有选择。
第二节:季风,手术刀的脱手
许诺在家里等季风等到中午,他仍然没有过来。许诺到底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季风,在家里吗?”许诺轻声问道。
“许诺,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我不想接你过来。”季风的声音一片颓然的嘶哑
“季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出季风声音的异常,许诺紧声问道。
“可能是太想许言了,情绪有些不好,你现在不适合过来住。”季风低声说道。
“……是吗?”许诺的声音轻轻的,压抑着对他的担心,和提起许言的伤感。
“我明天来接你吧,你让我一个人静静……一个人,陪陪她。”季风的声音,仍然极淡,却似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平静,似是极力压抑的结果。
“好,那你休息。”许诺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挂了电话后,许诺想了想,仍是换了衣服,拿了包便出门了——他当然有事,而她也当然不能由着他一个人什么也不说。
*
季风满眼血丝的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双手,眸底一片狂乱——手术刀从手里掉下时的绝望,让他几乎忘了后来是怎么出的手术室、又是怎么回的家。
*
昨天下午,季风去原供职的医院安排后续的工作,以及国际医疗援助的手续,正赶上一台心外科手术,因为是要带学生、做视频录像的,所以在季风去医院后,院长立即临时决定换他来做——在医院,他是心外手术第一把刀,若说他的技术第二,还没有人敢排第一。
“院长,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动刀了,还是算了吧,下次我提前回来做准备。”季风下意识的就推辞着——似乎在许言手术后,他潜意识就开始排斥拿刀了。
“说什么笑话呢,一个外科医生,拿刀做手术不和切菜一样吗,还需要天天练?”院长以为他是谦虚,想把这次录教学视频的机会让给别的,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季风看着转身离开的院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季风,要开始准备了。”同事方玲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玲,你同我一起进去。”季风转头看了一眼方玲,眸色沉暗的说道。
“季风,你没事吧。”做为另一把有名的主刀,方玲轻易的看出了季风的不对劲——他的手,在微微的抖动着: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这可是大忌。
“方玲,我觉得,我可能不行。”季风的心里,有着隐隐的害怕——对于一个拿刀数十年的医生来说,对自己的手术状态,已经太过了解了。
“或许只是长时间不动手术,手生了,没事的。”方玲拍了拍肩膀,与他一起快速往手术室走去。
两人熟练的消毒、换上无菌服、戴上无菌帽、换上消毒拖鞋后,快速的走到已经准备好的手术台前。
季风在仔细的看了病人的身体指征后,快速的清点了机械情况,沉声对方玲说道:“脱去外衣。”
“罩上手术服。”
“开始麻醉。”
看着麻醉师开始注射麻醉剂,季风打开手术内窥设备,仔细的寻找着最佳开口部位,然后拿起手术笔在病人胸口做着细细的记号。
“季医生,谢谢你,是你做我就放心了。”还没完全麻醉的病人,看着沉稳利落的季风,脸上一片安心。
他本就指定季风主刀,只是院方说季风还没有回国,才临时安排的别的医生,现在可好,真是季主任来做,他这是真的放心了。
季风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自己拿着手术笔的手,依然沉稳,隐隐的担心便放了下来。
抬眼看着方玲,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一直处于紧张之中的方玲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在麻醉效果完全达以后,季风沉声说道:
“准备。”
“消毒。”
“一号刀。”
当他从助手手里接过手术刀后,熟练的比对在记号处,接刀的动作潇洒得连拍摄人员都为之赞叹,旁边的方玲也是一脸赞许的笑意。
只是——
“季风?”方玲看见季风的额上突然冒出大粒的汗珠,心下不由得一紧,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还行吗?”
季风重重的吐了口气,用力的稳住拿着刀的手——只是,在下刀时,许言那被两度切开的胸膛,血淋淋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季风的手不禁下意识的一抖,‘当’的一声,手术刀从他的手中脱落下去,在安静的手术室里回响成一股绝望的清脆声。
“季风!”方玲一阵惊呼。
“季医生!”助手瞪大眼睛看着跌在地上的手术刀,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所看到的。
“捡起来,快速消毒。”
“方玲,你接着做。”
季风快速的退到一边,将主刀的位置让给方玲——麻醉的时间是有限的,手术必须在预定时间内完成。
“你放心,没问题的,你去那边休息。”方玲快速的站到主刀的位置,从助手手里接过重新消毒的一号刀,干脆利落的切开了患者的胸膛——一切,熟练而利落。
而季风,却转过身去,躲到一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干呕起来……
☆、Chapter026 这个时刻
Chapter026尘埃落定
第一节:季风,那样的悲怆要如何恢复
“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手术完后,张怡玲看着几个助手,严厉的说道——做医生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季风的医生生涯算是完了。
“张医生、那、那录像。”助手同情的看了季风一眼,提醒着问道。
“可以吗?说设备坏了,下次补录?我们季医生的妻子,刚刚去世,今天本来也不该他当班。”看着季风这个样子,想起他们婚礼上那个柔弱却聪慧的新娘子,张怡玲的眼圈也不禁微红。
做为医生,见惯生死,他们也同普通人一样,对亲人的离开做不到淡然;他们又与普通人不一样,身为医生却无法医治亲人的那种无力与挫败,让他们有时候恨自己的医生身份。
所以,季风的现在,做为他的同行兼同事,她是懂的。
“这也对病人恢复至关重要,刚才你们也看到了,病人指名要季医生主刀的。若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病人的情绪会受影响;心脏病人,最怕的就是情绪波动。所以你们…。”张怡玲放下医生冰冷的架子,低声相求着。
“我们知道,那我们先走了,我们再找机会补录。”掌镜的小伙子点了头,看着蜷在黑暗角落的季风,眼底也是一片怜悯。
*
“张姐,谢谢你。”在所有人都出去后,季风对蹲在自己面前的张怡玲低声说道,声音里一片嘶哑。
“这一关,你必须过去。”张怡玲将手重重的拍在季风的肩上,担心的看着他:“季风,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是个医生。”
“今天的事情,我不怕让人知道。这医生,能做,就继续做;不能做,我放弃。有些人、有些事,执着是没有用的。”季风扶着墙壁慢慢的站起来,腥红的眸子里,那么多的无奈、那么多的悲凉。
许言去后,他一直压抑着伤痛,要安抚和陪伴许诺;当许诺离开,他却失了支撑的力量——谁知道,他和许诺之间,是谁在支撑着谁呢。
*
许诺站在门前,看着容颜已见苍老的季风父母,心里一阵悲切——无论他们之间曾经怎样的不愉快,都不过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已。
“伯父、伯母好。”许诺轻声喊道。
“你回来了。”季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似是连正眼都不想看她——果然他们没看错,这个妖娆的女孩,居然是代孕出身。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和这种女人搅在一起,现在连手术刀都拿不了了。
“有钥匙吗?”季父的神色略为缓和。
“没有。”许诺轻声应着,拿起电话给季风打了过去。
*
“我在门口。”
“开门吧。”
“难道你想让我在这里一直站着等你想通吗?”
“开门吧,我打车过来的,还拎着行李呢。”
*
挂了电话,季风的母亲还来不及指责许诺于季风,过于亲密的对话,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在看见儿子颓废的模样后,便又立时将对许诺不满给忘了。
“季风,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季母低声轻呼,一时间心痛不已。
“你们也来了。”季风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漠然的看了父母一眼后,伸手从许诺手里接过行李放到了旁边:“怎么不让阿姨跟着?”
“医生不是说没事吗,我现在和正常人一样。”许诺勉强扯了扯嘴角,红着眼圈说道:“你和伯父、伯母聊,我去烧点水。”
“恩。”点了点头,也不招呼父母,径直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
“你以后什么打算?”季父阻止了季母的说话,看着儿子沉声问道。
“你们是准备来评判我的打算,然后给我正确的意见的吗?”季风冷冷的说道。
“季风,不管我和你妈妈是否支持你的做法,我们自认为,身为父母,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妻子要治病,我们明知道会是人财两空,还是把养老的钱都拿出来给你;你妻子死在你自己的手术刀下,我们知道你很难过这一关,我们给你时间去恢复,这两个月来,问都没问你的工作;”
“季风,做为父母,我们也只能做到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季风,你不仅是许言的丈夫,你还是父母的儿子,是病人的医生,你有你的责任必须的担当起来。”
季风看着这样的儿子,不禁也是一阵心痛,却也理性着,没有说太多他们对许言和许诺的不满。
季风只是低声说道:“爸,妈,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原谅我有着人最原始的劣根性,就是习惯享受你们的爱和付出,却将自己的爱和付出,全然给了另外一个人。”
季母一听就恼了,什么风度也不管了,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死了姐姐都这么快恢复了,又是上新闻、又是上杂志,事业经营的风声水起。你们不过是夫妻!”
“你要弄清楚……”
“妈!”原本颓废着连一句话都不想说的季风,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父母,面色一片冷然:“你要记得,以己由人。”
“你——”季母的脸,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
“借你们的钱,我已经打回到你们帐户了,连同利息。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你们在关键时候的伸手。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是保持在许言在的时候那般吧,原本,我也还有许诺要照顾;原本,你们更加不喜欢许诺。我总不能让她去了,还让她妹妹受气。”季风眸子的冷色敛下后,神色间又恢复了一片寞然。
“季风,你这话,说得过了。”季父凛声说道。
“这房子,是许诺买的。”季风突然说道。
“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