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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正形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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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戾提起笔写了个歪歪斜斜的字,阮老爷子看了差点把笔扔在他头上,直骂道:“皇上没给你请先生吗?这么一幅字你怎好拿出手!”看来他高估了他。

  欧阳戾悻悻然,只道:“爷不耐烦写这些字,像蝌蚪一样,会认就行,写字还能当饭吃?”

  阮老爷子只知欧阳戾不成才,不知他这么不成材,亏得他还夸他资质不错,“我不管你如何想,你既是我的学生,就要按我的想法来做,今日你把《五千言》给抄写二十遍。”

  欧阳戾刚要反驳,看到阮老爷子似刀般凌厉的眼神也不得不低下头来。

  外面清远刚到,听见阮老爷子的惩罚,会心一笑,阮老爷子不是提倡强权威压的人,只是对付这个小霸王,若不用强逼的办法,他一般不会屈服。清远在外边道:“师父,弟子来了。”

  清远每日都要习两个时辰的书法,然后到阮老爷子这里来请教,只是这些日子娘亲身子愈来愈重的,清远已经有几日没来了,俗话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清远深以为然。

  欧阳戾听见清远的声音,竟然立马装模作样地把纸给摊开,提起毛笔开始写了起来,直叫阮老爷子一阵惊叹,阮老爷子看看欧阳戾,又看看刚进门的清远,笑容深了几分,这少年情怀真是力量大啊。

  清远掏出怀中的宣纸,给阮老爷子看,欧阳戾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写着字,耳朵却细细听着。

  “你这个水字,写得还差了些。”阮老爷子摸着胡须,指着清远写的“上善若水”。

  清远不解。

  阮老爷子指了指水字道:“你这个字刚劲有力,锋利毕现,可上善若水的意思是,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这里的水应该是温柔多情,囊括万物的,这个水字应当柔。所以说,书法中同样的字也有不同的写法,你要感受它,字也是活的,在不同的地方,它会有不同的心情,字应当根据它的心情而铸成。”

  清远恍然大悟。什么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是不能感知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境遇,又如何能读懂书中真正的含义?字也一样。

  “弟子受教了。”冥想片刻,清远的笔下又出现了另一种感觉的水字。

  阮老爷子只想道好,这个学生对书法的悟性极高,可惜了,是个女娃,不过也不妨碍他把本事传授给她,阮家的几个男丁对书法的天分不大,他的衣钵也总算有了传承。

  一旁的欧阳戾见阮老爷子极为满意的神色,伸长脖子想要看看清远写的字,可惜一个在这一头,一个在另一头。

  阮老爷子给清远查看了课业,就让清远在自己练习,他则找了本书,在躺椅上坐下开始看书了。不消片刻,阮老爷子竟然打起了呼噜。

  欧阳戾来到清远的身后,清远仿若未觉,凝神在宣纸上书写,她原本临写的是柳直的行书,阮老爷子也觉得她写的行书要胜出一筹,术业有专攻,便让她专练行书。欧阳戾低头看着清远雪白的颈脖,后面挽了一个发髻,只用碧玉簪子固定,如丝般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透过发丝,是粉嫩的耳垂,欧阳戾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欧阳戾很是艰难地吞了下唾沫。

  恰在此时,清远转过头来,“你要干什么?”

  欧阳戾震惊地望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手,它是什么时候伸出去的呢?

  
第三十二章 淑女好逑
更新时间:2012…5…27 18:21:37 字数:2821

  欧阳戾灿灿地放下自己的手,嘴硬道:“刚才你耳后有只小虫子。”

  清远其实很想拍他一掌,可惜欧阳戾本身虽长得阴柔些,但身材实在不像,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有五尺八寸了,而她才刚够五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清远想既然以后两人免不了要碰面的,还是好好相处吧。她是挺敬重成老将军的,为国为民,可惜这个外孙不成材了些,想到这,清远眼中有些怜悯,或许传言不可尽信,想当初她抹黑穆青悠时,大家也都认为穆青悠是错的,是个陷害手足无耻的恶毒的女子,然后风水轮流转到她时,传言也一样,可事实如何呢?

  清远脸色缓和下来,“你若再不加紧速度写,我怕你今天也写不完《五千言》,师父向来对弟子严格要求,明日又会有新的作业,你若想拖怕是不成的。”

  “可我真的不会,我写了半天,才写到: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不若你教我?”欧阳戾一脸期待的表情,就好像一只小狗等待主人的抚摸。

  清远踱步到他的书桌旁,宣纸上的字歪歪斜斜,或大或小,实在难以入目,清远摇了摇头道:“你写个字给我瞧瞧?”

  “哦。”欧阳戾乖巧地回了句,提起毛笔时,又道:“你拿墨条给我磨墨。”

  简直得寸进尺!

  “你拿笔的方式不对。”清远拿起笔筒的另一支毛笔,“执笔姿势应同我这般,练字时,基本功要打好,我看你的字歪歪斜斜,用力很不均匀,应当平时甚少写字吧?”

  欧阳戾却看着清远的纤手皓腕发呆,他觉得谁的手也不及这双手好看,指节分明,白嫩的指头发着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嗯?”清远哼声提醒他。

  欧阳戾放佛从梦中惊醒,才道:“我不会握,太复杂了。当初皇祖父给我请的先生就是被我气回去的。”说起这段历史,欧阳戾话语中还有隐隐的得意。

  清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你的中指要放在这里,拇指要放在这里,手掌不要贴牢笔。”清远抓住他的手指一步步教他,欧阳戾感觉指尖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皮肤熨烫到他的心里,耳畔泛起了粉红色,只清远实在无暇去看。

  “还有身体挺直!”清远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低喝道。

  “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凶,会嫁不出去的!”欧阳戾脸色有些发红,目光灼灼,义正言辞。

  “怎么会,大不了以后让塀哥哥娶我喽。”清远淡笑道。在临溪村,清远除了跟小露阳关系好之外,另一个就是阮麓塀了,阮麓塀与她之间有许多共同的兴趣爱好,就譬如说南书先生的话本,阮老爷子也没有拘着他们相处,反而有一种乐见其成的感觉。清远也是对阮麓塀有些好感的。两人志趣相投,阮麓塀也比较会照顾人,而且阮家的传统都是不纳妾的,再者按照阮家玉郎的相貌,阮家也没有一个是丑人,阮麓塀自是一表人才。不过也只是好感罢了,那般温润的男子,在清远心中始终是个禁忌。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般不矜持!”欧阳戾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莫非她喜欢阮麓塀?

  “关你何事!”清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让欧阳戾有些发热的头脑霎时冷却了下来。

  欧阳戾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取悦了清远,他只是嘴快了,没有什么坏心,“好啦,矜不矜持都是相对人而言的,有些女子再怎么矜持又能怎么样呢?”又不能得心上人的欢心,“而有些女子即使不矜持还不是有人趋之若鹜,你们男子不是就爱这个调调。”否则怎么会留恋花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终归还不是这个道理?

  “我不是这样的人!”欧阳戾大声道。

  “小声些!”清远示意他噤声,“师父很难得睡一个好觉的,别吵醒了他。”说着又用我不相信你的眼神看着他。

  欧阳戾最恨人家不相信自己了:“我喜欢的都是良家女子!”

  “扑哧”清远笑出声来,“知道知道,所以你最喜欢调戏良家女子了。”

  欧阳戾这才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这霸王!清远眼中都是笑意,捂着嘴道:“好啦好啦,知道你喜欢的女子是良家的矜持女子。”

  欧阳戾撇过头不理头,闷闷道:“爷写字去,不想理你了!”

  哟,发脾气了!

  清远终究没有和这个小孩子心性的呆霸王过意不去,在阮老爷子的书房里给他找了几本适合他的描本,让他空闲的时候先练练这些,还叮嘱他,习字非一日之功,不可贪图求进,一口吃成胖子。

  回到家后,清远又陪着娘亲走了一段路,冬日的太阳,温暖而坚强,穿透云层,跳跃在树枝上,洒落在田野间,天地放佛不见了苍茫,不远处巫山的轮廓,对面低矮的围墙,天空中传来几声鸟鸣,都为这冬日添了几分心醉。

  “我儿都十三了,该说亲了。”孙氏眼中有一股惆怅,她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女儿的亲事,这些天来想东想西的都是这个念头。

  “娘亲,我还小呢,你也不愿我被人欺负是不?你看村里的张婶的女儿定了那样一个人家,若不是阮家强硬,被逼死都有可能,我还想在家多待几年呢,即使是十八岁出嫁也不碍的。”清远抱着孙氏的手臂撒娇。

  “也不害臊。”孙氏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怎么会给你定那样的人家,也是你张婶利益熏心了,才定了那样一个姑爷,咳,到底不是亲生的。”

  “所以说啊,娘亲幸好把我带了出来,否则女儿以后可受苦了,不仅有后娘,说不得以后说了亲还有恶毒的婆婆和软弱的夫君。”清远娇笑道。前阵子村里已经出嫁的阮玉芝偷偷摸摸地回家了,结果阮玉芝的夫家闹了上来,阮玉芝却始终不肯跟夫家回去,张氏也要把继女送过去,幸好她的邻居好心地问了张玉芝的原委。原来阮玉芝嫁到他们夫家以后,他们夫家的活儿几乎阮玉芝一个人全包了,吃的穿的也给的很少,她婆婆瞧不起阮玉芝,打骂都是家常事,甚至一不顺心,抄起棍子就往阮玉芝身上捶,她夫君却不敢为她说一句话,她也是受不了婆婆的虐待然后逃回了家。阮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就顺从阮玉芝的意愿帮她与她夫家和离了。

  “就知道狡辩。”孙氏也舍不得女儿。

  “娘亲,那你什么时候与赵叔叔成婚?”清远戏谑地问道。

  孙氏霎时脸变得通红,“小孩子说什么鬼话?”

  “娘亲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孙氏别扭了半天才道:“他说等我孩子出生后,便。。。。”后面的话就愈来愈小声了。

  清远绽开笑颜,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

  “恭喜娘亲!”

  与孙氏又唠了一会儿家常,清远才又正色道:“娘亲,爹爹要成亲了!”

  孙氏脸白了白,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才叹道:“晚晚不需要小心翼翼怕伤了娘亲的心,其实我与你爹爹之间从和离那刻起便不存在谁欠着谁,他要娶妻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孙家是把我当做一颗弃子嫁出去的,李家的当家人却对李兰欣爱护有加,男人都知道该选择谁。而且因为你爹爹,我才能生下你,这是他对我最大的馈赠!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怨他。其实我一直担心我与你爹爹之间受伤害最深的便是你,只要我们家晚晚开心,那便好。”

  清远听及这话,愈加觉得自己前两世真是活得蠢极了。她一直贪心,不珍惜眼前,却要贪求自己那些无法把握的,她让母亲因她手上沾满鲜血,真该遭天打雷劈!那多余的话她便不与娘亲说了,省得她担心。她不会与母亲说,祖母的病是她弄的,否则按照祖母那种想要掌控一切的个性,必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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