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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没事。”夏辰自然不想让他看,虽然自己这身体还没发育,无所谓男女,可心理上她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岑少泽站起身:“我去拿伤药,要是真抓伤了,上点药很快就好,不然发起炎症就糟了。”
夏辰抬了抬手臂,发现衣服擦着肩头时,有一阵阵的刺痛感,想是真的抓伤了,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差,感染了会很麻烦,于是解开腰带,把衣领向两边褪下,露出肩头来。
果然几道触目惊心的瘀痕,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来。夏辰没有挑过担子,又是个孩子,肩头的皮肤本就极细嫰,莫说是坚硬的狼爪,就是轻轻挠那么两下也会像刮痧似的出现血点。
岑少泽取了药来,又把油灯拿过来放到凳上,自己坐在她身侧:“忍着点啊!伤成这样竟然都不知道。”边说着边帮她涂药。
药是膏状的,刚涂上时有点疼,然后便觉得一阵清凉,火辣的痛感随之减轻了几分。
上好药,岑少泽道:“把衣服脱了。”
夏辰闻言差点随手甩他一巴掌,扭头瞪着他。
岑少泽已站起身去拉被子:“要我帮你么?上了药就脱衣服睡吧,肩膀露出来一点儿就好。”
夏辰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怕衣服把药蹭掉了。“我还有点冷,就这样吧。”她仍保持着衣服半褪的样子躺下身。
岑少泽小心替她盖好被子,移开灯重又坐回凳上,握住她的手:“这么冰,我给你暖暖。”
夏辰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手掌温暖柔软,于是由他握着,忽然想起贺无意常替她暖手,因为她的手总是很凉。人都说手凉没人疼,她心里一阵酸。暗自感叹这话不无道理,没人暖手当然会手凉,而没人暖手自然是没人疼。
岑少泽见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床顶,神情淡漠,以为她还是吓着了。“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他的声音极柔和,竟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一般,夏辰眼皮有些发沉:“岑大哥,我困了,你回房休息吧。”
“等你睡了我再回去。”岑少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孩子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他聪明,狡黠,直率,而他的眼睛特别明亮,乍一看天真无邪,可细看时,却又觉得隐藏着许多东西。听韩奇说起她的身世,心中更多了几分怜惜。
夏辰已经睡着,只不过睡得很不踏实,不停做噩梦,出虚汗,一阵阵打哆嗦,这本是受惊吓和体力透支的并发症。
岑少泽不时用手巾替她擦汗,轻抚她的发丝,希望她能睡得舒服些。最后实再不忍心,干脆躺在她身边,轻拥着她小小的身体,抚拍着她的背。
夏辰梦到自己被狼群追赶,于是她拼命地跑,后来跑进了一片树林,林中极为黑暗,到处是荆棘白骨,阴风阵阵,呜咽如鬼哭。
跑着跑着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竟到了一个如仙境般的地方。白云浮玉,光摇烟霞,奇花瑞草,泉响溜清。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几橦楼阁掩映在山水间,琼香缭绕,瑞霭缤纷。亭榭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两只丹顶彩凤在空中盘旋,留下道道流光异彩,定睛细看一只绿羽多,一只红羽多,喙和头上的羽毛皆显金色,尾羽皆为七彩。
夏辰正看得出神,忽然天空乌云滚滚,闪电交加,瞬息间狂风大作,两只彩凤一阵惊慌鸣叫,声如利箭破风,响彻九宵。
夏辰亦觉得眼前浮起一片迷雾,雾色渐白,却越来越浓,最后像是云朵又像是棉絮般将她包围,柔软、舒适。
几声鸡鸣吵醒了沉睡中的两人,夏辰睁开眼睛醒过神儿时,差点又晕过去。
她的双手挂在岑少泽的脖子上,一只腿搭在他腰上,标准的八爪鱼姿势。而岑少泽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许是刚睡醒的关系,他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清澈透亮,像是晴空下一汪碧水。夏辰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人会用秋水形容人的眼睛了。
因为一夜怪梦,她的大脑还有些混沌,疑惑着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待反应过来立刻坐起身,脸颊一阵发热:“你怎么睡在这儿?”
☆、第二十三章 抬杠
岑少泽坐起身,弓起左腿,手搭在膝盖上玩味地盯着她胸前:“辰儿这是在害羞么?”
夏辰这才发现自己衣领大开,只差没露点了,而这家伙的眼神竟然如此不老实。她立刻拉好衣领:“还探花呢!不知非礼勿视么。”采*花郎还差不多。可自己又不是大美女!难不成他有恋*童癖?
岑少泽理了下散在肩头的发丝:“你怎么带了枚戒指当颈饰?有特殊意义?”
夏辰愣了一下,原来他是看到了那枚戒指,竟是自己想歪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而我手指太细带不了,只好带在脖子上。”
“哦。”
夏辰凤眼一瞪:“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睡在这儿?”差点就被他岔开了话题。
“我见你一直在发梦打冷战,怕你害病,所以就抱着你睡了。现在这般有精神,应该是没事了。”说罢弯身穿上鞋子,向屋外走去。
夏辰捏了捏拳头,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怎么说他好了,好心得未免过头。
活动了一下,感觉肩膀不那么疼了,她跳下床,穿好鞋跟着他来到堂屋。“我去打洗脸水。”
“我帮你。”
拿着脸盆来到井边,岑少泽动手汲水。夏辰见他动作还挺娴熟,随口问道:“你不是富家公子么?应该没做过这种事吧?”
岑少泽把水倒在盆里:“我经常做这些事,我一向不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况这些事能让我放松。”
夏辰笑了下,他说的没错,她也一直认为工作累时,做点家务之类的,能帮助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看样子岑少泽在读书时极为刻苦,不然绝体会不到这感觉。
用过早饭,夏辰搬出一落子书:“岑大哥,听说科考的题目都出自这些书里,你已经都读熟了吧?”
岑少泽道:“不论你翻开哪页,只要说出上句,哪怕是怕句,我就知道下边的内容。”
“啥?”夏辰眉毛挑了挑,用不用牛成这样啊!难道真要把这些书全背的滚瓜烂熟?自己的脑子已不是一张白纸,空间有限啊。小孩子背东西特别快,而成年人却不行,这不只是记忆力的问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注意力的问题,成年人想得太多,很难完全集中精神。
岑少泽见她如此惊讶,还以为她不信:“你可以考我。”
夏辰还真有点不信,于是随手翻了一页:“‘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她有意挑在半句的地方读道。
岑少泽接着道:“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呼?富贵而知好礼,刚不骄*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夏辰不信考不住他,于是连换了几本,竟找些不起眼儿的地方考,但岑少泽皆对答如流。
“岑大哥,你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不觉得恶心么?”
岑少泽一怔:“恶心?”
夏辰道:“就比如刚刚说的自卑而尊人那段吧,意思是要自我谦恭尊重他人,贩夫走卒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可你见过哪个当官的尊重过贩夫?既然说要自谦,为何兵要向将施礼,臣要向君下跪,倒过来的情况你见过么?”
岑少泽被问得哑口无言:“这……”
夏辰继续道:“什么礼尚往来,且不说人与人之间有多不公平,国家之间都是弱国向强国进贡,还视为理所应当。可强国要给弱国点啥,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还要对方感激涕零。”
岑少泽叹了口气:“辰儿,或许正因为做不到,所以才让要学着去做,毕竟人非圣贤。”
夏辰笑得极灿烂:“岑大哥说人非圣贤,就是说人和圣贤是两回事,那为人要读圣贤的书?这岂不和让猫学狗叫一样。而若反过来说,圣贤不是人?”夏辰看着岑少泽阴晴不定的脸色觉得很过瘾,开始和他抬起杠来。
岑少泽一脸骇然:“辰儿,这话不能乱说。”
夏辰夸张地拱拱手:“好!圣贤不是人,都是神仙总行了吧?”她一嘟嘴:“我又没说要做皇帝,你怕什……”她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岑少泽捂上了。
岑少泽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可再说,见她点头方才松开手:“辰儿,真不知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夏辰微微一笑:“人人平等!”
岑少泽苦笑:“那是不可能的。”
夏辰叹道:“是啊。”就算在现代,平等也不过是相对的罢了,事间总有不平事。
这时韩香敲门道:“辰儿,石头他们来找你了。”
“知道了。”夏辰答应一声冲岑少泽道:“岑大哥,跟我出去看看?”
“好啊。”
石头他们看到岑少泽,就像是宅男看到了女神,全都张着嘴巴,瞪大眼睛,怎么看都有点垂涎的意思。
虽然岑少泽已经打扮得很低调了,可这些乡村的孩子,平时连个穿长袍的都难得一见,更别说岑少泽今日穿的是水青色,绣深蓝云纹花边的曲裾深衣,头带一顶斑竹冠,配上一张白玉般的俊脸,更显飘逸出尘。夏辰忽然发现带着他似乎比带着韩奇还拉风。
岑少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暗暗扯了扯夏辰的衣袖:“他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夏辰再也忍俊不住,笑道:“岑大哥,那是因为你秀色可餐啊!”
岑少泽一脸哭笑不得:“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赵小六道:“黄毛是我们的头。”
岑少泽一愣:“黄毛?”随即反应过来,揶揄道:“辰儿,这是你的外号啊?”
夏辰没理他,冲石头他们一挥手:“行了,你们别刺激岑大哥了。我交待的事儿可成了?”
石头道:“成了,头的办法准成。”说着拍拍肚子:“已经在这儿了,还给头留了一份儿。”
夏辰立刻道:“我不吃狗肉!”她养过狗,实在没办法下口。若非钱老大话说得太难听,她也不会做这种事。心中暗念道:狗儿啊,来世定要托送个好人家。
岑少泽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夏辰咧了下嘴角:“没什么!石头,我和岑大哥要出去办点事,你们记得擦干净嘴。”
石头他们异口同声地道:“放心吧头,那我们走了啊。”
岑少泽见他们离开,逃也似地回了屋。夏辰笑够了,才跟进屋:“岑大哥,怎么你倒像没见过世面的了。”
岑少泽闭上眼长吐一口气:“你都说他们当我秀色可餐了,对着几双像要吃掉自己似的眼睛你试试什么滋味?”
夏辰在他对面坐下:“他们只是觉得你好看。”
岑少泽笑了下:“你也这么觉得?”
夏辰一撇嘴:“比你好看的我见多了。”在现代打开电脑男神女神都刷屏,古装电视剧里的戏服造型也都美轮美奂。
“对了辰儿,刚刚你们说什么事儿成了?”
夏辰摇摇手:“村里有一条疯狗,我让他们去解决了,以免伤人。”
岑少泽颇感纳闷儿:“这种事为何不让那些成年人去做?你们一帮孩子不是很危险?而我听说……疯狗不能吃。”
夏辰搪塞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疯狗,而是……呃,比较凶恶,见人就咬。”
岑少泽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听着好像你还出了什么高招?”
夏辰见他信以为真,道:“是的,我用两个土豆就搞定了。”说起来这还是受姚二叔的启发,想那狗被烫伤了嘴,只能任石头他们宰割了。
岑少泽听了她的解说,苦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明亮的阳光透进房内,投射在夏辰的脸上,她微眯起眼瞥向房门:“天气很好,岑大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岑少泽道:“不会再有人当我是秀色了吧?”
夏辰拉着他的衣袖往门外走:“这次见的,是见过世面的人。”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