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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一急,道:“道长,您把话说全了啊”
方继子心着实为难,他见王爷与惠允公子都这么紧张眼前这位姑娘,想来无论是任何的方法,他们都不惜去做的。
只是,在慕容擎天与惠允的紧逼之下,他也只能说:“借尸还魂有很多讲究,而最主要的一样,是要寻一个刚断气的人,而这个人的躯体,必须要很适合姑娘”
“这不是简单吗”惠允觉得这两个条件没有任何为难之处,这个世间,每日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
“不是这么简单的,要找一具刚断气的尸体,很容易,但是要找一个跟姑娘气场魂灵吻合的还要刚刚断气,这就不是这么容易了。说实话,兴许一辈子都未必能找到。”方继子道。
慕容擎天敛住眸子的冷光,“那么,便有劳道长先去找一个跟宁儿合适的人。”
方继子心一惊,“但是,即便找到这人,她也未必是濒临死亡的人。”
慕容擎天淡漠一笑,“这就不是道长要关心的事情了。”
惠允一怔,心微微缩紧,他自然知道慕容擎天的意思,但是这样合适吗为了宁儿,要害另外一人的性命。
他瞧着苏宁儿,想起她的死因,心一阵愧疚,若不是他与擎天当年的自作聪明,又怎会连累了宁儿的性命
就这么一次吧,反正,他们都是手染血腥的人了,也不在乎多背负一条人命。
方继子看到惠允的神色,心便已经明白了几分,本来还指望着惠允公子不同意,能劝劝王爷,如今看来,却是不能够了。
但是,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找的,他不能够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送到慕容擎天面前,让他去杀死她。
慕容擎天仿佛是看出了方继子心底的想法,淡淡地道:“道长若是不去找,相信天下有不少人愿意为本王做事,那么,便是寻一千个都不是一件难事。”
方继子心骇然,他明白,这要看出一个人的气场与鬼魂的魂灵是否适合,需要很高深的道行,若是王爷找的人道行不足,容易出错,一旦出错,便要继续杀人,那么,他此刻的袖手旁观,就是杀戮。
想起自己曾经犯下过这么多的杀戮,想起城外酒楼那食客掌柜小二,他的心有说不出的为难。
最终,他苍白着脸道:“王爷请把此事交付给贫道吧,贫道愿意为姑娘效力。”
慕容擎天仿佛早预料他会这样说,“你肯帮忙便是最好的。”
始终,方继子成名已久,他出手胜过许多人。
这几天,他一直都不敢想起一个人,不愿意想起自己曾对她说了什么话。
他知道她不会赞成他现在的决定,但是,他毫无选择的余地,因为,宁儿是他害死的,他要救她。
唯有这样,才是他良心的救赎。
方继子去了龙五公子府,把慕容擎天的决定告诉了展颜。
展颜许久没说话,紧蹙着眉头。
“姑姑,您觉得,此事该怎么办是好”方继子问道。
阿蛇在旁边听了,只觉得讽刺,“他怎好意思啊为了救苏宁儿,要害死一个人的性命。”
展颜缓缓地道:“这事,不能做”
“但是,若贫道不做,王爷定必会找其他人做。”方继子担心地道。
“他找一个,我阻止一个。”展颜眸色一冷,“他这是走火入魔。”
“谁说不是呢”方继子叹息道。
“你先拖延着。”展颜道。
方继子点点头,“明白了。”
方继子走后,阿蛇生气对对展颜道:“你怎不去劝劝他或许他会听你的,这是违背天道的事情。”
展颜神色淡淡地道:“他不会听我的。”展颜一直都没有跟阿蛇说慕容擎天那天对她说的话,事实上,也没有必要说。
“怎么不会听你的他原先不是挺听你的话吗”阿蛇狐疑地看着她,自从那日跟阿三出去之后回来,她就像是死老爸一样,每天死气沉沉的。
“以前是以前。”展颜不想说这个了,转移话题道:“马上就要娶陈家大小姐了,婚前准备都办妥了吗”
“早办好了,只等着娶过来把鬼收了,一切就没事了。”阿蛇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打算娶过来之后怎么办又一封休书送回去吗”
展颜淡淡地道:“先不忙,娶过来再说吧。”
阿蛇见她这样,忍不住问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展颜起身,“我去看看靳如。”
展颜用轮椅推着靳如出去花园,这轮椅是阿蛇从现代买过来的,如今外伤基本都好了,但是手脚都断了,暂时还不能行走,所以,只能用轮椅推出去。
“大小姐,您有心事。”靳如在她长久沉默之后,柔声问道。
展颜坐在石阶下,看着廊前花落如雨,淡漠一笑,“没有心事。”
“您能瞒得过旁人,怎能瞒得过奴婢”靳如轻轻一笑,笑容却是十分凄酸,“您苦,大家心里都明白。”
展颜微怔,“我怎么苦了”大家都觉得她苦吗只怕未必的吧而且,她从不觉得自己苦,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尊荣,这样的生活,随心所欲,莫非还不快乐吗
“您苦在心里。”靳如眸光注视着她,“其实,奴婢早便知道您喜欢王爷了,只是碍于身份,你们是不能够在一起的,若是不能够,便忘了吧。”
展颜摇摇头,笑了笑,身份从来都不是问题,靳如并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什么样的银河。
“靳如,我想听听风声。”展颜闭上眼睛,企图让风声叫她安静下来。
但是,她的心思如潮,却是怎样也静不下来。
方继子的话,在她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她虽知道他对宁儿念念不忘,却从不知道竟到了这般刻骨铭心的地步,为了救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违反天道,要以人家的生命换取宁儿的生命。
想起在崩堤的时候,他宁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百姓的安全,他们还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只能说,是宁儿让他疯狂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龙五成亲
靳如便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陪着她。
靳如自然不知道她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在爱情的道路上,她甚至才刚迈腿,便被人打断了腿,然后生生地被拖走,连爱情的道路都瞧不见了。
她,其实就是失恋了。
失恋的人,即便你跟她说任何的话,都无法抹去那种伤痛,虽然展颜从不认为自己是失恋了,因为,她觉得,如果没有谷底的两日,她对慕容擎天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了童太师头上,把这份怨恨藏在心底深处,只等着有一日狠狠地报仇。
她偶尔也会想起大梅,想起那个为了救她而死的男人,不管如何,大梅是第一个为她去死的人,这份感情,她永记于心。
七日期间到了,大梅的阴身也该结束。
在鬼差带他回地府之前,展颜让阿蛇去把大梅的魂魄找回来,而此时,龙杖也顺利地过度他的神劫,再度回到展颜身边。
经历了神劫,龙杖的修为又再上了一层,龙杖所习的皆是龙家驱魔之术,因此,便再度稳固了展颜的地位与三界执法者的势力。
阿蛇带了大梅回来,大梅灵魂意识已经完全清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见到阿蛇,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小姐可安全了”
当阿蛇告诉他,展颜已经没事了,他便松了一口气。
展颜叫了阿三进来,阿三进门,便令阿蛇点倒他,阿三昏迷前,只看到阿狐押着一个男人扑过来,对着他的嘴吸了一口,阿三心里觉得不好,但是,意识已经开始散涣,继而昏倒。
因着有一口纯阳气,大梅可以像人一样在人间走动,不惧怕阳光,但是,也不能说可以像人一样,因为,人和鬼始终是有分别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他许多都做不到。
大梅仅仅是不惧怕阳光罢了。
阿三醒来之后,怎么也记不起自己为什么昏迷了,阿蛇告诉他,他喝醉了,他不相信,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酒了。
但是,任凭他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会无缘无故地昏倒。最后他不想了,因为,他知道展颜身边,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执意去想,便是跟自己过不去。
但是,他醒来后,之前被送出京城的大梅却在府了。
他总是盯着大梅看,不明白大小姐为何找他回来,还让他在府住,一个乐师罢了,怎地就入了大小姐的眼之前还出卖过大小姐呢。
阿三看大梅不顺眼,因为这男人总是一脸阴柔之气,之前已经觉得,如今见他更觉得多了几分阴恻恻的气息。
阿三说不出这种感觉,于是便把他归纳为另有居心的一类,是以,也对他戒备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展颜与大梅有过一次谈话。
那是阿蛇刚带他回来的时候,他意识虽然清明,但是,对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到底有些悲伤。
伤自身,是每一个人经常都会做的事情,尤其是死亡。
但是大梅看到展颜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悲伤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静静地道:“大小姐,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展颜听了他这句话,便许久说不出话来,心底几乎是狂呼一声,瞧,我也有一个男人甘愿为我去死。
但是,这不是幸福。
这是悲哀,因为,不管你最终如何,到底是有一人因你而死。
展颜只能够跟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大梅不说话了,凝视了她许久,他仿佛这会儿才敢看她,以前,到底跟她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但是,自从患难之后,他终于可以把她当做自己的一个亲人了。
他妄想,但是,不愿意把这个当做是错误。
人一辈子敢于妄想的时刻真的不是太多。
展颜留下大梅,是因为他还未能投胎,留他在身边,总胜过被孤魂野鬼欺负。
时间流逝没有任何的痕迹。
终于,等到龙五公子娶陈家小姐这一日了。
婚事依照龙五的意思,并未大肆操办,这正合陈老爷的意思,他也怕宾客太多,自己的女儿到时候失去常性,见男人就扑,岂不是把他的老脸丢尽了
所以,这一次的婚宴,只请了陈家那边的至亲的人和王鼎汤一家。
王老爷因身患疾病不能出席,王夫人便自然不去,婉君未曾出嫁,不好出席,来的便只有王鼎汤一人。
惠允本来以为龙五会请他的,因为之前都说好了,新婚之夜让他去抓艳鬼,但是等急也没见龙五公子府邸的人上门请,情急之下,便只好自己去了。
自从知道苏宁儿变成鬼回来之后,他对鬼便多了几分好奇,之前要展颜教他抓鬼,其实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一次,则是想知道鬼到底惧怕什么,他好心有数。
去到五公子府,新人已经交拜天地,陈老爷一直提心吊胆,怕出乱子,幸好,安然无恙地拜了天地;送入洞房之。
陈老爷酒过三巡,拉着展颜醉意熏熏地道:“贤婿啊,你老丈人我这一生最大的心事,可算是了结了啊,如今我把湘儿交托给你,希望她以后会好好的。”
展颜蹙起眉头,对他一身的酒气甚是厌恶,“嗯,我记住了。”
陈二公子也多喝了几杯,他看到展颜厌恶的神色,不禁动气,一手抓住展颜的衣领,怒道:“我警告你,收起你的那小家子脾气,你敢对我姐不好,我就揍死你。”
惠允来到的时候,便是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疾步上前,阴沉着脸道:“陈二公子是什么意思啊”
陈二公子并未看清楚来人,只以为是五公子府的人,便嚣张地应道:“什么意思警告他的意思”
他回身,看到一脸薄怒的惠允,吓得连忙松开展颜,哈腰道:“哟,什么风把惠允公子吹来了真是使使龙五公子府蓬荜生辉啊”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甚至,这话压根就不该他说,这里并不是他的地方。
惠允走到展颜面前,递上手的贺礼,道:“贺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