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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一头黑线，又来了！上次明明说好不准再提丫鬟这事儿，鬼才要做你丫鬟，云舒一脸不爽瞪着水云香。她却完全不觉，转头又拉着水云莲胳膊摇晃摇晃：“莲姐姐，看，这就是我方才跟你说云舒！”
“哼！我知道，早就认识她了！”
“哦？莲姐姐认识云舒啊？什么时候认识？”
“很久，她还不会说话就对我做鬼脸！”
“不是吧，莲姐姐？那么小事你还记得？”
“我不记得了，是我们院子范大娘说，自她来过后我见人就做鬼脸，害得我们院子人现还嘲笑我了！哼！”
云舒扑哧一声笑出来，先前自己还吓了一跳，奇怪水云莲那么小怎么记得自己了？原来是她们院子那些大嘴巴惹祸！
“你还笑，你还笑！我爷爷是村长知不知道？小心我让我爷爷教训你！”
云舒吐吐舌头：“莲姐姐，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你对我这么凶，我才要跟你爷爷告状说你欺负我了！”
“你…哼，我爷爷不会相信你！”
云舒斜斜眼睛：“那还不一定！”
二人争执一阵，然后哼一声各自偏开头，水云香这边说几句好话，那边说几句好话，把几个孩子哄得呵呵直笑都凑过去跟她玩。
云舒对水云香小小年纪就如此八面玲珑很是敬佩，换做自己，再活几十岁，也做不到她那程度！今天是汤氏大寿，云舒也算是主人之一，自然不能驳客人面子，便识趣顺了水云香意，跟另外两个丫头言归于好。
汤氏院子里人实是多，现才午时刚到，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水云香道：“云舒啊，我们都到你奶奶家来了，你不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吗？”
云舒想了想，自家院子也没什么东西，便点头答应，带着几个孩子往自家院子去。走道门口正好遇上扛着桌子回来老爹，云舒见他满头大汗，便掏出自己白白小手绢上前给他擦擦汗，引得周围众人一阵夸赞，再回去时，几个丫头脸色都有些不爽？
云舒带着几个丫头到了自家院子，一关院门，顿时清净下来。水云香长长吐口气，摸摸自己鬓角头发、拍拍身上衣服，然后自顾自跑到院中躺椅上坐下：“啊！好舒服，那边人真多，吵死了，弄得我全身脏兮兮！”
水云莲也自顾自找了根凳子要坐下，突然又站起来，抽出手帕把凳子擦了又擦，嘀咕道：“这凳子怎么这么难看？好脏！坐下去不会扎屁股吧？”
只有陆红梅没挑三拣四，她一进院子便东张西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突然发现云舒放屋檐下没来得及收起来笔墨纸砚，大叫道：“啊！云舒，你会写字！”
☆、第一七一章 四个女娃
只有陆红梅没挑三拣四，她一进院子便东张西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突然发现云舒放屋檐下没来得及收起来笔墨纸砚，大叫道：“啊！云舒，你会写字！”
坐着水云香和水云莲闻声看去，果然见屋檐下有张小桌，上面还摆着笔墨纸砚，她们站起来，好奇围上去。
“咦，真耶，给我看看！”水云莲毫不客气一把抓起毛笔，沾沾墨汁，抓一张草纸就往上乱画一通。路红梅乐得拍着手大叫，水云香则抽出方才云舒练习时写字那叠草纸，一脸认真看起来。
云舒讨厌别人不经同意就乱动自己东西，可人家都是客人，她又不好甩脸子，只好压下怒火走过去。
首先看水云莲，她画完一张又抓一张，那毛笔被她当扫帚用，上面细毛都被她弄得几乎要从笔杆里脱落出来！
云舒庆幸今天用毛笔是上次安老头儿作废那支，她本想拿回来偶尔当替换用，今天拿时候没注意，拿到这次坏，本想去换，又懒得洗笔上墨汁，反正也写不了多久，就将就用一下！没想到遇到水云莲这个小魔星！
她捡起水云莲画过草纸，上面就是一坨一坨墨汁，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比猫爪还难看！
“莲姐姐，你弄坏我毛笔了！”云舒好不容易忍下气板着脸道。
水云莲一顿，斜一眼云舒，然后毛笔往桌上一丢，撇撇嘴道：“不就是只笔吗？我爷爷那里一大堆，下次还你一支就是，有什么稀罕？哼！”
云舒看着桌上原本整齐草纸被弄得乱七八糟，再看砚台中墨汁，上午自己本来就没磨多少，走之前只剩一点点儿。现剩下那点儿全被水云莲折腾完了，难怪她那么容易就放了手，原来是想画也画不成了！
水云莲和路红梅跑开，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云舒苦着脸慢慢收拾东西：作废草纸叠放到一起，留着个娘亲生火做灯芯用；好纸一张一张收起来，整理好后收进自己房间抽屉里；剩下上午练过字那叠，被水云香拿手里，依然认真看来看去。
云舒奇怪看她几眼，将砚台和笔墨收起来，回来时见水云香依然一脸严肃盯着纸张，莫非水云香也识字？！
她走到水云香身边，拍拍她胳膊，水云香立刻反应过来，她将手里纸放桌上：“云舒，这个字好熟悉，是不是‘一’？”
那之上确实是一横，水云香真识字？！她从下面抽出二来，水云香也认识，三也认识，到四就不认识了，原来她只认识一二三，按笔画数。
管如此，也很不错了，说明水云香至少能数数了。这丫头真聪明！自己是假聪明，她是真聪明，云舒不禁暗暗佩服这丫头。
云舒拿起四草纸，指着教她，这是四，然后拿出五来，如此一直教到十，二人站桌前一脸认真模样，连一旁东戳戳西晃晃水云莲和陆红梅也围过来跟着学。
云舒将一到十数字教了他们三遍，然后随便抽出一张给几个女孩认，让她惊讶是：水云香居然能将一到十数字全部认完，开始要想一会儿，反应比较慢，多几次后就能一口说准！这丫头脑子果然好使！
而水云莲始终只认得一二三三个数字，陆红梅连一二三都不认识，随便哪张抽给她看，她都说是一！
如此几个女孩高下立分：聪明当然是水云香，这家伙不仅聪明，小小年纪就八面玲珑、能言善道，又有野心，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兴许真能让她弄个王妃当当也未可知。
水云莲嘛，有几分小聪明，却不用到正途上，常常以自己是村长孙女自诩，跟同龄孩子一起时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种人其实很让人讨厌，将来怎样就看她造化了。
至于陆红梅嘛，这丫头，说她是傻大姐，她也有聪明地方，说她聪明，她表现又往往差强人意，不知她长大些会不会有些变化？
云舒将几个女孩一一打量，心下稍稍有底，她借口吃饭时间要到了，想收起纸张，却被水云香要了去。
水云香一边收起草纸，一边问：“云舒，你怎么会识字了？谁教你？”
“我师傅教我！”
“师傅？什么师傅？教读书写字不是叫夫子吗？”
云舒挠挠脑袋道：“呵呵，我师傅年纪大了，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那你师傅收束脩不？云舒，我也想识字，下次带我去好不好？”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三个女孩凑热闹拉着云舒扯来扯去。
云舒郁闷得直皱眉，好不容易把自己衣服从她们魔爪下抢救出来，一边整理袖子一边皱眉道：“师傅收不收弟子得由他说了算，我做不了主啊！”
“哼，不就是要束脩吗？他要多少我让我爷爷给多少就是！”水云莲双手环胸一脸骄傲道。云舒耸耸肩，有本事你去试试看。
“莲姐姐，你束脩为什么要让你爷爷交？不是该你爹爹交吗？”路红梅一脸天真道。
水云莲脸上一红，“哼！我喜欢我爷爷交不行啊？哎！云舒，说说看，你那师傅叫什么名字？我明天就让爷爷去找他！”
“莲姐姐，你找了师傅，可不可以也让我跟着学啊？”水云香红着脸虽不好意思，却又不甘落后道。
“好啊，没问题！你们束脩让我爷爷全出好了！”水云莲大气拍拍胸口。
“哦哦！谢谢莲姐姐！”水云香和陆红梅高兴一边蹦跳一边拍手。
云舒一头黑线，看这海口夸！感觉她自己比村长本人说话还顶用似！她无奈耸耸肩，算了，由着她们闹去吧。
云舒尖起耳朵听了听，汤氏院子那边依然人生喧哗，鞭炮还没放，酒席就没开始。现过去也只能人群堆里钻来钻去，还得不停跟陌生人打招呼，忍受咸猪手揉拧，管这几个小娃娃也不是省油灯，还是呆这边继续等好了。
几人坐回凳子上，围成一圈，陆红梅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像凳子上有钉子似扭来扭曲，她总算忍不住了，跳起来：“哎，云香妹妹，咱们来玩吧？”
“玩什么？”
“恩……”陆红梅眼睛咕噜咕噜直转，“玩斗角好不好？”
“斗角？你说男娃们玩斗角？”水云莲不可思议抬高声音，陆红梅点点头。
水云莲一脸不屑将路红梅扫视几圈，然后掏出张小手帕，擦擦嘴角道：“红梅，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当然是女孩啰！”
“我怎么不觉得？”
“为什么？我爹娘爷爷、叔叔婶婶都说我是女孩！”陆红梅一脸认真解释。
水云香噗嗤一声笑出来，水云莲也笑道：“斗角是男孩们玩游戏，女孩子从来不玩那个，你啊，肯定是投错胎，本来是男孩子，一不小心掉你娘肚子里就变成女孩子了！”
“哦？真吗？我原来是男孩子吗？我爹爹好希望我是男孩子来着，这下好了，我一会儿就告诉我爹娘去！”路红梅一脸兴奋道。
水云香是笑弯了腰，水云莲也拿手帕捂住嘴咯咯咯直笑，路红梅却不明所以不停追问笑什么？云舒无奈耸耸肩，莫非小孩子们一起都这样？
被否决一次陆红梅并不气馁，马上又提出踢毽子，可云舒家没毽子；她又提议跳绳、捉迷藏等等一大堆游戏，却都被两个坐椅子上一脸享受模样大小姐否决了！
水云香扯扯袖子，拍拍衣服，然后翘起兰花指去摸自己头花儿，嘴里嘀咕道：“要是有镜子就好了，我三姨家镜子好大一面，能把整个人都照进去了！”
“啊？有那么大镜子吗？”
“当然有，我三姨那里不仅有镜子，还有好多漂亮首饰衣服了，看，我头上这两朵头花就是我三姨送，好看吧？”水云香故意低下头，将她那两朵头花展示给大家看。
云舒也看了看，那样式挺颖，全是碎绸布做成，一般首饰店都有卖，好像是五十文一朵吧，比起地摊上几文钱一朵头花是要好看多了！
路红梅一脸羡慕望着那头花，手指伸到嘴里咬着，嘴角不一会儿便流出一串口水。水云莲不满撇撇嘴，她转转眼珠，瞟云舒一眼，然后道：“云香，你那头花虽然好看，却没珠子啊，还是云舒头上那两朵好看！”
水云香闻言立刻抬头，云舒站着比她高，她看不清楚，她便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专门跑到云舒后面，伸手摸摸那头花：“哇，果然是珠子，还有金线了，真漂亮！云舒，你头花哪儿来？”
“这个…别人送！”
“谁送？”
“表哥！”
“你表哥很有钱吗？”
“应该是吧？”
“他哪儿？”
“他省城！”
“哦！唉，他怎么不认识我了？”水云香一脸失望道。
“啊？他认识你了又怎样？”
“他认识我了就会送我不会送你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漂亮，你是我丫鬟啊！”
云舒一头黑线，真想骂她两句，她瞪她一眼，走到一旁凳子坐下。
“哎，哎！云舒，把你头花借我戴戴好不好？”水云香楚楚可怜望着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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