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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准出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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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缨红的表情尽收眼底,红衣丽人的唇角蓦地浮出一抹冷笑。

这个樱红,总是仗着在她身边的时间比较长,平时狐假虎威也就算了,偏偏到了正事上,还不知道收敛……

看来,真的是不能留了……

红衣丽人懒懒地笑着,娇媚的眼底,却慢慢地生出一丝凌厉的杀意,这年头,忠实又可靠,谨言又慎行的奴才,真是越来越难找了啊……

她转过脸来,望着樱红逐渐苍白的脸,扯了扯好看的唇角,又再吩咐道:

“若没有别人事,就先退下吧……还有,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总是往这边跑了,知道吗……”

棋子,有朝一日,也会变成弃子,所以,过多的来往,只会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避为上策……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樱红,我今天此举,也是安全起见,你若执意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够醒目,还有,就是不够冷血……

樱红更深地低下头去,恭敬地跪拜。然后倒退三步,进出了门口。

人常说得意忘形,可是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虽然自己长期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可是因为上次的失手,夫人已经怀恨在心,再加上自己好奇心重,难免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言,被她心存芥蒂……

不过,刺杀那小丫头的事,又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看来,夫人暂时还是相信自己的……

当然了,只是暂时而已……

真是可悲啊,自己跟了将近三年的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所谓的信任,要靠杀戮,来维系了……

又有谁知道,当有一天,别人手中的剑插向自己的心口里,夫人的眸子里,又会流露出什么样的眸光呢?

人生一世,浮如飘萍,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才是真正的可怕,而且兵不刃血的啊……

红漆的木门,乍开又合,沉重门轴扭动的“吱呀”声,在这个沉闷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空间,惊心动魄,而那一开一盍之间的扭动,沉重得仿佛叹息,樱红就在这叹息一般喑哑的响门声中,慢慢离去。

西斜的暖最,洒落天地万物。交捕捉着可以渗透的,哪怕一个最细微的角落。一线暖阳,照着门扉,但只是下和秒,就被沉重的木门,再次隔绝。

屋子里,又再恢复灰暗的色调,仿佛灰蒙蒙的纱,生生地将外界的气息,生生断绝……就如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即便他就站在你的身边,可是,你们却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世界的遥远,没有什么,比人心,隔得更远……

看到缨红战战兢兢地离去,床上的红衣人又扯了扯唇,又在床上趴了半晌,这才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身子。

已经是下午的时间,落日溶金,光华璀璨。在那样灿烂的金光里,天空中嵌着的无数片鱼鳞似的白云,被晕染成神奇的金黄色,那样的几乎是焕发着璀璨的光芒,就仿佛无数身着华衣的仙人在其间游弋,自由,而且快乐。

那是她穷其一生,都无法拥有过的东西,快乐,以及自由。

V91

当金光变幻的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暗了起来,红衣丽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抬头,怔怔地望着透过窗棂照大屏风上的斑驳陆离的日光,望着投射其上的动人心魄光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夕阳映照在细细地绘着春日牡丹图的屏风上,将那本来镶着金线的纹路,映得更加璀璨,女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仿佛凝神着画屏之上,惟妙惟肖的牡丹花,却又象是透过那一抹红的倒影,看到了不知何处的彼岸。

生如夕阳璀璨,生如朝花夕拾,生如流光一现,生如纸偶一线牵……

她的生,就注定了一世要走的路,只能是一杯香甜的毒酒,又或者量把出鞘的长剑。为了那个赋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披肝沥胆……

可是,那真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么?

夕阳西下,一袭红衣如血,在黑暗逐渐蔓延过来的时候,那个妩媚绝色的丽人,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和她的风采极不相称的苦笑来。

她垂下首去,几乎是喃喃自语地说道:“你说说,我是不是变得心软了呢……刚才的一刹那,我应该杀了她的……”

那声音,泛着颓废的荒凉,那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向来以心狠手辣、多面多变的红衣女子,脸上几乎现出一种沧桑的幽暗色彩。

而且,她那话,并不象是自言自语,听语气,看眼神,更象是对着藏匿在房间里某一处的人说的。

然而,没有人说话。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就只有晚来的风,吹动窗棂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当女子再一次发出叹息时,虚空中,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蓦地响起,带了十二分的嘲弄和鄙夷。

他说:“你不是变得心软……只是懒得动手吧,还有,就是怕弄脏了自己的地方是不是……”

男子的声音,充满厌恶,充满冷厉,仿佛在替女子开解,又仿佛在嘲弄她的慈悲和伪善。

是啊,他们这一类人,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半生倥偬,都在杀与被杀之间,左右摇头,所谓的慈悲,又怎么会成为他们的专用词呢?

女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明显僵直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顺着摆在一仙的红木凳子颓然地坐下,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难以捉摸。

冷厉的语调,余间绕梁,看到女子不出声,男子顿了顿,又再冷笑:“你让她去杀那丫头,不就是因为想让她送死吗……即便送死不成,不还我在吗?”

女子扯了扯唇,想要露出一抹苦笑,可是,那笑还未露出来,便变成了凝滞的无奈。

男子的声音低了下来,依稀还带着深深的叹息:“你还妄想为自己开脱么……你知道的,我早就知道,我们手上的血,是再也洗不干净的了……”

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人命,还有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被他们迫害过的,折磨过的人们,在他们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恨意?

可是他们,拥有着那样的使命,做着那样的刀舔血的事,常年在刀光剑影中求生,却连恨的资格,都不再有……

男子的声音,还在轻轻地说道,恍若已经结了冰,还在缓慢地流动的水。他说:“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死,并不悲哀,更象是解脱……最可怕的啊,是连死都不能……”

“你还记得兰若么?”

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片片翻飞的血肉,那已经露出白骨的手,直直地伸着,仿佛在向主人求一个救恕,可是,那样的高贵的,冷血的主子,只是冷冷地转过身去,将一句冰寒至极的话,丢在了身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所以,就连死的资格,都不再有……”

那样满地的血,冲撞出视线的极致,仿佛到了现在,还能看到那漫天的血红,红衣女子的脸色,蓦地变得灰白。她想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可是,那抹笑还未成型,就已消散。

“是啊,那么多的血……”红衣的女子喃喃。

然后,她忽然一阵风似地跳下床来,一下子冲到梳妆台前,一把抓过梳妆台上的铜镜,忽然恻然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抚着自己的镜中的脸,仔细地看着,看着,镜花水月,无限容光,那里面,有一个盛妆的红衣女子,正用疲惫而且冷醒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依稀地模糊。

她手一低,铜镜垂在衣襟,她踉跄一步,几欲跌倒,与此同时,她伸手,扶住了眼前的台子,站稳,忽然笑了起来:“那么多的血,染红了你我成长的岁月,当那血,多得记都记不清楚时,我们,也已开始老了……”

她一直的笑,一直的笑,一直笑到肩膀发抖,花枝乱颤,然后,她就在桌前转身,以一种充满沧桑和无奈的语气再次重复:“老了……”

昨日之日不复回,今日之日多烦忧,那么,明日呢?又或者说明日之后的明日呢?他们,又将何以为继?

话音才落,手中的铜镜“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女子的身影,在摇曳的镜面里,女子的脸,由清醒到模糊,再由模糊到清醒。

年轻的女子悲哀地笑着,霍地转过了身子。西斜的日光下,跳跃着穿过窗棂,在窗台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然后,装饰奢华的房间之内,夕阳千重光彩的变幻里,蓦地露出一张娇媚而且美艳的脸。

那女子,一身红衣曳地,同色轻纱覆身,水蛇般的细腰上,随意地系着一条镶满金丝线的腰带。再看她的五官,也是生得极好的,秀眉,瑶鼻,白玉一般的肌肤,粉红嫣然的唇,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和诱惑,那女子,简单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尤物……

然而,再细看,那女子,正是任中银府中,曾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红衣女子。红夫人……

V92

此时的任中银,正静静地站在兰心居里。

今天的天气很好,蔚蓝色的浩瀚天空中,只有几片淡淡的白云,在轻轻地游弋。阳光留恋地挂在高空,照在破落的旧屋上,也照耀着那些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断壁残垣。

兰心居的院子里,有两株高大的紫薇树,主人虽说换了一茬又一茬,可他们,却依旧旁若无人绽放,旁若无人地张扬。

青儿重伤昏迷,洛暖心坠落崖底。

于是,这个本来就绝少人驻足的地方,就显得更加的清寂。

风从身边掠过,仿佛细碎的呻吟。

那些刚刚种下的花儿刚刚生根,就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欢快地成长。而主屋前被铲得干干净净的草,没有了频繁的踩踏,也开始冒出点点新芽。就连那张唯一完好的凳子,被两人打斗时掀翻了,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原来,只不过暂居的十数日时间,这个地方,已经深深地烙下那个女子的印痕了吗?

任中银站在唯一幸存的主屋前,回想着两天前的那一战,回想着那个女子的坚持和放弃,忽然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忽然发现,因为仇恨的蒙蔽,自己实在忽略了很多东西。

眼前忽然就浮上了些细碎零乱的画面,以只有他自己才能解读的方式,一一呈献。

新婚之夜,她一手扯下床上的纱帐,慢慢腾腾地包裹好自己的身体,然后趿着绣花鞋,一步一步地来到他的面前,轻轻地咬着下唇,眉也是蹙着的,用极其烦恼的语气,无辜地说道:“王爷是吧……对于眼前这种现状,我表示抱歉,但是你应该也明白,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个样子!”

他当然知道,事情并非他想像的那个样子。可是,被心儿的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他,哪里还会容得下她的解释?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听她的解释,就连以后也没有,所以,有很多事,渐渐地、一步一步地,变得无法挽回。

他还记得,看到他洞若观火,却冷眼旁观,她终于失望,斜着他,忽然冷冷地问了一句,请问王爷你,可有偷过情吗?或者说,你有看过别人偷情,还穿着裤子的?”

她说,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还是新婚之夜,她终于被惹恼了,仿佛也不全是恼怒,而是一忿恨,仿佛恨自己尽全力,不能力战对方,然后只能任其宰割,任其羞辱的无奈。

她说,若青儿死了,你也要陪葬……

她说……

任中银有些不明白了,为何他一直那么的恨那个女子,可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都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天边彩霞,五彩斑斓,那样幻化出极致的色彩,象羊群,象骏马,像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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