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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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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他讲出了事情的缘由,“见到你的脸……因为对这张脸的愧疚,我决定如果我有余生,那么,我愿照顾你一生。”
  怀中的人儿一颤。
  “听下去,心同,这只是开始的时候!你不能就这样否定了我,给我解释的机会……然后,你渐渐地走进了我的心……你让我感受到家是什么样子的,自从我六岁失去……我便再也不知道家是什么……你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心。那次你生病,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郎中说只是染了风寒,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去,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人一旦感到了幸福,再失去,那得而复失的痛苦会让人疯狂的!那日,你父亲与我说纳妾之事,你知道吗?最让我难受的是他说你也知道,也同意。那时,我、我想马上找到你问问是真的吗,在我爱上你的时候……”
  听着他的一声声剖白,她的心绪翻腾着,“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痛苦,是的,当我冷静下来时便体会了你的痛苦。心同,你身上淡淡的药香和清香、你柔和的笑容、你低哑的声音,你的一切于我而言都代表着幸福!心同,我爱你,不为了任何事,只是一个男子爱上了一个女子!”
  她哭着环上他的颈项,“衡、衡……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在给了我们这样的身份后让我们相爱,是它在捉弄我们吗?天上的银河尚有喜鹊为桥,我们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仇恨?”
  他的泪也流了下来,她说的便是他每次思维的停止处。
  抱着她急急地赶回木府,远远地见着停在府门口的几辆马车,他的心中一沉,是荆显棣!消息传得如此之快,他知道了什么?看看怀中已经睡去的人儿,他想要如何解释?只要她一说,便什么都明了!他应该如何是好?他一闭眼,当务之急是先把心同送进房,再请个郎中来瞧瞧,别又受了风寒才好。别的,该来就来吧!
  刚一进府就见方端叔走来,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若是怀疑了他,那么此刻方端叔不应在府里。此人是荆显棣的亲信,武功绝高,多为荆显棣打探消息、监视敌人。
  “大人,”只见方叔端一揖,  “王爷请您到厅里。  ”
  感受到杨衡的紧张,荆心同也醒了过来,听到方端叔的话,心中一动,怎么父亲也来了,可是知道了衡的秘密?不会,若是,只怕此刻府中已是重兵把守了,那么是听到她走失或是她被绑了?
  “你先回王爷的话,说我把夫人安置回房便去!”
  “不,”她睁开眼睛,“夫君,此事竟惊动了父亲,我自当去请罪!”
  听着她轻声说着,他心生感动,看来,她是要为自己遮掩了,“还是先送你回房吧,莫受了风寒……”
  他不想她直面他与荆显棣的矛盾,那样只会让她为难,怎样的选择于她而言都是痛苦的!
  她摇头坚决地说:“父亲来了,还是先见过父亲!夫君,放心同下来吧。”
  荆显棣坐在椅中,手持着茶杯,却不曾饮下,他的脸色很平静,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若单从面貌来看,他很儒雅,身上充满了文人的风范,看不出他曾驰骋疆场、杀人无数;他给人一种淡薄无求的感觉,很难看出他心思深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王爷!”
  “父亲!”
  听到声音荆显棣转过头,见杨衡扶着荆心同走了进来,平缓地说:“寻到了?出了什么事?”他的心中很是狐疑。
  “心同不懂事,父亲……”
  不等杨衡说话荆心同跪在了荆显棣的面前,她垂着头,尽力忍住心中的寒意,克制着不让自己颤抖。
  “怎么?”荆显棣的话一向不多,不过他平静的语调、淡淡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前日母亲差人来说大姐得了一双儿女,我想为他们买长命锁、如意镯求个吉利。心同曾听闻下人们说起集市的热闹,又知道今日是集,心同……心同不曾见到过的,便想去瞧上一瞧。今日过晌,心同见夫君无事,便求夫君带心同出府走走……到了街上,心同见着什么都觉得很新奇,见了这对瓷人好玩便想买下,”她自怀中取了那对瓷人出来,“夫君交钱时,心同又瞧见一个卖五颜六色风车的小货郎,便追了去想买一个,谁知竟与夫君走散了……心同从未单独出过门,心中焦急,却又寻不着路,后来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给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截下……”
  一阵寒意冲了上来,她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这一抖看在荆显棣的眼中只道是她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女儿一直乖巧懂事,不曾出过这样的错。
  “真是胡闹!你母亲不曾教过你礼数吗,怎么如此的任性妄为?!日后不可再如此了!”
  “父亲,心同知错了……”知道父亲不会追究了,寒意、痛意涌出,眼前一花,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杨衡疾步上前,把她扶在怀中,“王爷,是我没照顾好心同,王爷要责怪就责怪我吧!心同可能受了风寒,要先寻个郎中来。”
  唉,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容,知道她定是吃了些苦头,他也心疼,可是,为了成大事,他顾不得这些儿女情怀,“好了,既没什么事,我先回府了!”
  刚起身,他又想起些什么事,“衡易,此事报到官府那里了吗?”
  “没有,就是怕惊了官府,我才一个人去的!只是些乞丐,说是本也不想伤害心同的,所以我便放了他们。”
  荆显棣点点头,“好,此事压下,莫传了出去!”
  “小婿知道了。王爷,小婿……”
  荆显棣没有转身,只说了句:“你不必送我,吩咐人去寻郎中吧!”
  看着荆显棣走远,他在心中呼出一口气,若不是心同帮他,他定过不了这一关!心同,他低头看着怀中已经昏过去的女子,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请了郎中来,把过了脉,说是受了些惊吓又着了凉受了风寒,静心修养上一段时间应无大碍,然后开了个调理的方子,让人跟着他去取药。
  遣走了下人,杨衡关上门,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心同。他从没像这一刻这么强烈地希望自己只是世间的一个平凡男子,让他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不用动这么多的心思,可以用心、安心地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过一种平凡却可以期盼未来的生活。
  他自被中握住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还是那么凉,若真的有一生的时间,他一定会温暖她!他的心从不曾像现在这样的柔软,他想若荆显棣不再握住肃帝的权、成为南亘安定的威胁;若他为他曾经的错误自省的话,自己或许可以放下心中执着了二十四年的仇恨吧!是从爱上这个女子的时候开始,心中的恨意少了的吧。他想父亲也会理解他的吧?母亲也会开心他寻到了幸福吧?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可是啊!
  第7章(2)
  低头,看着她的手腕处,那被麻绳勒过所留下的紫红印记,已经渗出丝丝的血迹来,郎中说,不妨事,若是包扎上了反倒好得慢些。这一次她真的吃了很多的苦,十一月的安阳已是北风卷地,雪花扑面了,着了裘衣也不觉得暖,她却被反剪双手扔在青石地板上一待三四个时辰,怎么会不受风寒?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她的手很凉,脸却有些烫。此刻他仍能体会那时自己心中的恐慌,一种令思维也几乎停止了的恐慌。这恐慌他不陌生,二十四年前初知所有的亲人都离去时,就是这种恐慌;二十年前,离开安阳、离开他曾经日夜相伴的将军府时,也有过这样的恐慌。然后,经过二十年的历练,他变得不再是那个惶恐不安的少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成熟得处变不惊了。可是他遇到了她,爱上了她,让他又一次感到了那样的恐慌……
  看着她安稳的容颜,他知道自己真的眷恋上了她,见得到她的身影,触得到她的气息,便会让他安心。他自怀中取出父亲的瓷像放在她的手心,她的手一颤,轻轻地向后缩了一下。
  她醒了,在郎中把脉时便醒了,不过她安静地躺着,静静地听着他与郎中的对话,听着他言语中的关心。然后,感到他温暖的大手握上了自己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她都不动,这一刻她只想好好地体会这无声却温柔的幸福。可,那瓷人提醒了她,让她想起了他那充满着仇恨的眼神,提醒了她的身份,他们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自己的掌心,而那瓷像便在他与她的掌心中固定。
  “心同,好些了吗?若……若你不那么累,不那么困乏,若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看着她的睫毛轻动,一串泪珠流下,他用手接住了那泪珠。他俯在她的耳边,“心同,你愿见到真实的我吗?”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的清澄、坦诚的眼睛,“真实的你?”
  他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是的。不是朝中的木大人,而是杨将军的后人杨衡!真实的我。”
  她自他的掌中抽开自己的手,调开与他相对的视线,她的心中也满是矛盾,初听到他是谁,她只愿自己不曾听到。那样,一切便只是她猜的,也可全不当真。如今,她不能再这样骗自己了。
  “我不知道,衡,我也是那样的矛盾啊。开始,我只认为你是迫于父亲的压力而不得已娶我。我对婚姻虽也充满了期盼,但却不敢有太多的幻想。后来,我开始有了幻想,有了奢求。然后,我知道你有着许多的秘密,而这秘密关乎着父亲。我……我曾与你说过,对于父亲的野心,我早早就知道了。在别人眼中,那是狼子野心,而我却是能理解的。衡,他虽然不是王位的继承者,但他却有权力争夺,现在的天下是他率人打下的,他十六岁随祖父上战场,一战便是二十七年。听母亲说,父亲身上的伤她每每看了都会后怕,不知父亲是如何从生死边缘辗转回来的。当南亘天下初定,是他携着肃帝处理,待社稷平稳人心安定,要他把辛苦得来的江山双手奉人……我从不怨父亲,亦不恨,我只是静静地在等一个结果,无论是什么样的,我都承受得了。”
  她的语气轻且飘忽,好似在讲一个故事,“只是,我也知道父亲虽满腹谋略,却不适合治国,因为他的疑心太重,他的个性中隐着残暴;我知道,皇权的更换总是要付出些代价,几百条人命不为保家卫国,却丧于皇权的争夺之中,他们多么不甘?肃帝是个宽容的人,我愿他治理天下,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所以我愿意帮你,可是,他……他总是我的父亲,我……”
  杨衡看着她低垂的双目、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看着她绞在一起的手,他知道,最痛苦的是她,最为难的是她,最被伤害的也是她!这样一个女子受着这么的痛苦与伤害,却还是帮着他,爱着他,他怎么能不好好地待她,不好好地爱她?
  他握住她的手,把那对小喜人和父亲的瓷像一并塞进她的手中,“心同,你好生保管着!若他日,”他顿了一下,他日局势已定时,也是她最心痛的时候吧?  “我可与你长相厮守,  这瓷人便做我们的见证。”
  她未抬头,可是却猜得着他眼中的神色,是爱护、是疼惜、是信任。她紧紧地握住了那三个瓷人,如握着自己的命运一般。他将他父亲的瓷像交与她,便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中,这不是一种承诺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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