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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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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们也有一定的样数,由御膳房往各宫分送,谁也不能乱了规矩。
    官与宫之间最近的也在一里之外,御膳房厨灶总难免烟熏火燎,
所以距离帝后进膳的地方,也不会太近。就拿皇帝一百零八样菜说
吧,甭说吃就是排齐了传膳,熬炖煨焖还可以用水碗托住,要是熘爆炒
炸一类菜式用水汽一熏,岂不是把菜全糟蹋了吗?
    别瞧不起御膳房,其中还真有高人。他们把菜做好之后,先盛在
加釉的大碗里,把碗盖盖严,一排一排地摆在飞起铁檐有把手的厚铁
板上,上面再罩上一块铁板,等于是一只铁套盒,上下都有熊熊的炭火
烤着。只要一声传膳,把所有菜肴摆在细瓷菜碗里,一律加上银盖,有
的菜还要下衬水碗,放在桌面上摆齐,抬着桌面往方桌上一套,一百多
样菜有五张方桌也尽够摆的了。不过有些熘爆汆炒的菜还是要现做
的,所以故宫陈列过乾隆、慈禧、宣统的菜单,吃火候的菜是少而又少
就是这遒理。
奶子房
据故都民俗专家金受申说:“奶子房由来甚久,清兵未进关之前,

就有奶子房啦,而且一直随军。最早的奶子房仅仅备牛羊奶茶、奶饽
饽、奶饼儿几样东西。因为奶类吃食都是抗寒耐饥的营养食物,体积
小又不占地方,行军作战,怀里藏几块奶饼,随时可以充饥耐战,所以
奶子房是最初清兵行军不可少的一个后勤补给单位。到了康熙年间
海晏河清,奶子房花样增多,组织扩大,渐渐才演变成官里制作精细奶
类点心的大本营了。”受申兄所说情形,经过息侯金梁的证实,满洲档
案里,确有这些记载。
    在宣统年间,各盟旗王子年节朝贡,贡品中还有奶饼一项。奶饼
比一块银圆略小,有三块银圆厚,每盒十二枚,外用刷了黄柏水的粗木
头盒子装着,酸中带甜并不觉得如何好吃,可是越嚼越香。吃了两三
枚奶饼,可以抵一顿饭,这跟第二次世界大战浓缩干粮有同等功效。
    奶子房最拿手的是果盒,真是金浆玉醴无美不备。奶品中有奶
卷、奶饽饽、奶乌他、奶酪、炸酥螺、小炸食,豆类有枣泥、核桃泥馅的豌
豆黄、绿豆黄、黄豆卷、芸豆糕,此外各种蜜饯,各式冰糖蘸的坚果,那
真是上方玉食,鹅黄衬紫,色香醉人。有些吃食是外问难得一见的,有
些是外间虽有,可是比起奶子房制品精粗可就没有法子相比啦。
    奶子房的果盒,分全桌半桌两种,每盒十六样,四盒叫全桌,两盒
称半桌。上赏如果是果盒,就是半桌也比赏一桌燕菜席都实惠得多,
因为样样都是平常不容易吃到的茶食。民国十九年,舍亲李木公先生
从上海来北平游览,当年他曾经随侍他的尊大人李仲轩(经羲)进京陛
见,吃过一次上赏的果盒,这次来到北平总想重温旧梦,再吃一次全桌
的果盒。



    凑巧北海五龙亭开了一家仿膳,据说是御膳房奶子房两位御厨开
的,他们以肉末烧饼跟栗子面小窝头来号召,小窝头掺栗子粉并不稀
奇,可是肉末烧饼,可以说全北京城没有第二份。他家吊炉烧饼,固然
烙得松软适度不厚不薄,炒出来的肉末,不但净瘦滑香,最难得的是,
肉末夹在吊炉烧饼里绝不滴油,盘子也毫无油底。就是这一手,就足
以证明他是御膳房出来的厨师跟他情商之后,终于以一桌燕菜价钱做
了一桌全席的果盒,可惜其中只少了一样——奶乌他。因为奶乌他要
用上好淮山药,不巧当时淮山缺货,算是美中不足。当年在座的有湘
潭袁伯夔、义宁陈散原先生,都认为这一桌果盒,是毕生所吃最精美的
茶食了。散原先生并有一首五古纪事,不知后来收入他的诗集没有。
茶库和缎库
    那志良先生谈到茶库缎库,也引起笔者当年经历的几桩小故事。
在故宫处分那些物资的时候,有些朋友喜欢喝红茶、绿茶,于是就买些
皇家茗茶去品尝。殊不知红茶绿茶熏制后所含水分都比较高,经过多
次自然发酵之后,霉变的结果,红茶结块,绿茶一碰就碎,而且霉味特
重,根本不能泡茶饮用了。倒是大理普洱茶、云南沱茶制成茶饼茶砖,
所含水分本来就低,再一压紧成砖成块不透空气,反而不会霉变。
    今年春节文友在台北小聚,庄产兄带来一块乾隆年间的茶砖,沏
了一壶,让大家品尝,据说可治感冒。刚一进口,风韵未发,还觉不出
好在何处,等喝第二杯就觉出芬芳微涩,就觉出精英上浮,意爽而甘

了。笔者在故宫拍卖物资的时候,也曾经买过几饼沱茶。等抗战胜
利,把云南新制沱茶两相比较,前者厚重柔炼,后者头一口虽然清新甘
洌,但是细细品尝,就觉得有点烦浊下凝,不如前者悠然意远啦。笔者
不擅品茗,个人感觉如此,是否是贡品经过精细加工,市售沱茶制造比
较粗放的缘故,就不敢妄自悬揣了。
    当年缎库清出来的绸缎布匹久储内库密不通风,年深日久,就是
头号三十三大缎看起来光彩依然,可是质地已然糟朽,不能下剪子裁
制衣物。北平前门大街泰昌绸缎庄大掌柜的白品三,到故宫拍卖处参
观,本是打算买茶膏的,因为茶膏卖完,他是绸缎行出身,于是信步到
卖绸缎地方去看看。绸缎糟朽他一看便知,他当然不会去花钱上当,
可是他发现有两只躺箱,放的都是五颜六色整卷的实地纱跟官纱。这
种透明纱原来是夏天衬在袍褂里穿的,现在谁还要透亮的纱呀!可是
白品三别具慧眼,他把两躺箱的纱,全部买下来。
    北平住家房子玻璃窗上层都是大窗户,冬天糊上纸,只留小卷窗,
一到夏天就把糊窗纸撕去,普通人家改糊绿色冷布.讲究人家则糊珍
珠罗。白品三觉得那些实地纱花样款式都非常典雅大方,挑选天蓝、
浅蓝、翠绿、墨绿、浅绛香色等比较暗淡一点颜色的,代替珍珠罗糊在
窗户上,既显得别致秀逸,又有阴凉舒畅的感觉。
    后来袁项城的长公子袁克定知道了,千方百计从白品三手上弄了
几卷去,糊在颐和园他住的画中游书室。这也是故宫出售物资一段小
掌故。至于故宫出售皮货,因为手续草率,闹得若干名流,面红耳赤,
几乎对簿公堂,我想这件事知者甚多,恕在下不再一一饶舌啦。



人力车与三轮车的沧桑
    远在六十多年前,北平就有人力车了。记得笔者龆龄时期,先叔
每天到清史馆办公(设在天安门左侧太庙里),家里虽然有玻璃篷的马
车,可是因为位卑职小,坐着马车早晚趋公,怕人说招摇,于是包了一
辆人力车上衙门。最初北平的人力车车轮子是铁轮圈嵌上死胶皮,轮
上别无什么黄铜白铜雕纹刻镂、凿缋剔抉的漂亮饰件,顶多车的两旁
各挂一把掸尘用的红绿绸子车掸子,就算很堂皇气派了。
    死胶皮拉起来滑动力差,跑长了当然不如后来打气轮胎来得快,
当时家舍下人等都管这辆古董式的人力车叫老牛破车,家里人有点儿
事上街,宁可步碾儿(北平人用腿走路叫“步碾儿”),谁也不愿图省力
坐这辆人力车。这下可好啦,这辆车除了先叔上下衙门,车夫在家里
算是全家大闲人一个了。

    同是人力车,平津宁沪可是叫法名称不同。北平叫洋车,天津叫
胶皮,上海叫黄包车,南京人尾音多个“儿”字,叫黄包车儿。虽然宁沪
仅“儿”字一字之差,可是宁沪土话有别,也显得大不相同啦。后来人
力车随着时代进步,由死轮胎演变为内胎外胎。自从人力车改成打气
的轮胎后,平津两地的人力车改进最快,除了车篷、车身、车把、车头,
尽可能增添黄白铜电镀饰件外,一般坐车阔少名花自用包车踵事增
华,车的左手边装上一只跟当时汽车音响相同的大喇叭,右手边再装
上一具四音的小风笛,脚踩一对双脚铃。拉车的更神气,左右车把各
安一具音响,随时警告行人靠边。车的两边,一边是手铃,一边是皮喇
叭,跟人赛起车来,风驰电掣,声势赫赫十分惊人。
    后来北平花国名姬中,有一最爱炫奇夸异的小凌波,她把车上电
石灯由两盏增为四盏,车辆过处,恍如一条火龙。于是北平有几个败
家子阔少爷,车扶手愣加上一对铜叉子,再插上一对小巧电石灯。一
车六灯还能不亮吗?车上没得可捌饬(北平话修饰的意思),脑筋转到
拉车的身上,自用车夫换上淡青竹布镶白色宽边大云头的裤褂,或是
深蓝布镶大红边的,有的人在扶手车镫四角钉上一个布挡,颜包花样
就悉听尊便了。记得当年斌庆社科班出身的小奎官又叫殷斌奎,他的
车挡,上绣有“殷斌奎”斗大黑绒楷书,真能让行人老远就侧目避道啦。
    天津自用人力车也跟北平的自用车相仿佛,同样干净漂亮,可是
一般拉散车的就不一样了。一般散车车身宽而见方,好像与津沪人力
车式样大致相同。因为津沪都有租界地关系,车厢后头都挂满了不同
租界的牌照,牌照齐全的可以越界而行,否则英国租界的牌照,越界到


法国租界,就要受罚,只好到分界点,让客人换车啦。
    南京的人力车最可怜,因为地区辽阔,从大行宫到夫子庙,漫漫长
途,吭哧吭哧要跑上好半天才能到达,连坐车的都有点儿于心不忍了。
同时各街口又有垃圾马车沿途兜揽客人一一抢生意,所以南京的人力
车算是最吃力的行当了。上海的自用人力车形式跟平津又不一样了,
车座子圆形,车把特短,车垫子有的装弹簧,拉车的似乎受过特别训
练,跑起来故意颤动车把,坐车人好像被人摇煤球,非常难受。
    笔者初次到上海,住在舍亲李府,他们拨了一辆自用车给我外出
代步。拉车的叫“阿四”,跑快了连颤带晃,我在车里非常不习惯,偷偷
地问过阿四何必如此颤巍巍地摇动。据他说,上海绅商巨室、北里名
花,所有自用包车,都是这样的拉法,这样才够气派。请他免去抖颤
后,他也觉得省力多了。
    民国十六年,江苏省会镇江代步工具,新旧都有,有二人抬的轿
子,也有人力车。从火车站到市内要经过的京畿岭,是一个漫长的高
坡,下坡时车夫两手紧握车簸箕下面的两只车撑子,让车的轴轮当中
心支柱,车夫乘客两俱悬空,迅若奔马,直冲而下。车夫双脚就像蜻蜓
点水,每隔三五丈远才点地一下,以便减缓速度,调整方向。这种凌虚
御风、悬泉飞瀑的滋味,一个控制不佳,不是人仰马翻,就是上不着天,
下不着地,高打天秤。走过京畿岭的人数也许不太多,可是抗战时期,
凡是初到重庆,经过朝天门坐过黄包车上坡下坡的人,总都尝过那种
惊涛骇浪的滋味吧!
    抗战之前,有一年夏天笔者有一次到郑州去,一下火车,站前整整

齐齐排列有十多辆人力车,从车身到车把,上面都撑着一节挺干净的
白布篷子,乘客车夫都在布阴之下免受炎炎夏日晃眼灼肤之苦。这种
办法的确法良意善,可是别的地区过分保守,没有依法仿制,太可
惜了。
    台湾在光复初期,市面上仍然可以看得到巨轮、高脚、短把的人力
车,这种车形跟在电影画面里所看到当年日本的东洋车一模一样。老
友庄主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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