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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者:(听不清)
克:哦,不是的。拜托你,先生。如果你那么做,你的头脑会怎样?不对,不对。那是已经发生的情况。你只是在猜,先生。不要猜。这不是猜谜游戏。你的头脑变得高度敏感了,不是吗?分析得那么仔细,从不错过一点一滴,逻辑上一步接一步,你必须运用你的脑子,你必须运用逻辑,你必须有条有理。所以,头脑变得极其敏感,不是吗?通过观察正在做的事,观察已经做的事,即那些在强化那个中心的事,只是通过观察,头脑就变得极其警觉。对吗?你没有特意做什么让它警觉,只是密切留意思想的活动,一步一步,它就变得极其清晰了。所以,清晰的头脑提出一个问题,“那个中心是怎么消失的?”当它提出这个问题,它已经看到了那个中心的整个结构。看到,实实在在用眼睛看到,就像我看到那棵树,我也看到了这一点。
提问者:看到这一行为的实体是什么?
克:先生,我说过头脑……你又回去了,先生。很遗憾我们不能回到原先的问题上。在我们继续的时候,回头谈一个你并未真正从生活中体验过的问题没什么好处。你没有行动,却以为提个“谁是那个看到的实体”的问题就算是积极行动了。你实际上没有理解也没有观察过那个中心是怎么形成的——记忆、传统、我们所处的文化、宗教以及类似的种种造就了那个中心,经济上的压力等等也促成了那个中心。那个中心造成了空间、意识并试图扩张。那个中心在对它自己说(没其他人在问它)“我认识到自己活在一个牢笼里,显然要从痛苦、悲伤中解脱,就必须没有那个中心。”它看到了这一点,那个中心本身看到了——不是其他高等或低等的什么人告诉它的。所以那个中心说,“我可以消失吗?”(长久停顿)那意味着我们必须回到“看”这个问题上。除非你们了解了那个,否则你无法来到这一步。
提问者:(听不清)
克:哦,不对,不对。看,却不掺杂情绪、感伤、好恶。这并不表示你看东西时冷酷无情。
提问者:(插话,听不清)
克:你们全是那样的,先生。你每天都看到街上的肮脏——过去二三十年我也在这里,我也每天看到那些污秽。显然你看着它却无动于衷。如果你有所触动,就会有所行动。如果你有感于这个国家的*堕落,就会有所行动。但你没有。如果你看到政府的低效无能,如果你看到所有语言上的分歧正在毁掉这个国家,如果你情动于衷,如果你对这些问题抱有热情,就会有所行动。但你没有。这表示你根本没看到。
提问者:(插话,听不清)
克:哦,不对,不对。“你看到了更大的人生”——什么是“更大的人生”?瞧,你们就想扭曲所有的事情,把它搞得面目全非!你们无法直接、简单、诚实地看任何东西。所以,除非那么去做,否则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一直讨论到世界末日。什么在看,是这是那?如果你真的看到了那棵树,没有了空间与时间,因此也没有了那个中心,那么,你在没有中心时看那棵树,就有巨大的空间、不可测度的空间。但首先,你必须学习或观察、聆听怎样看。但你不会这么做。你不愿以很简单地方式开始这件很复杂的、名为生活的事情。你的简单用在了一块腰布上,用在了乘三等车旅行以及进行所谓的冥想或不管其他什么事情上。但那不是简单。简单就是如实看事物——去看。去看那棵树,抛开那个中心。
马德拉斯
1968年1月9日
根本问题(1)
现在的生活、每天的生活是活跃的当下;永远是活跃的,当下的。因此,如果你试图用过去的东西即思想来了解当下的行为,那你根本不会明白;于是分裂就出现了,生活变成了冲突。
克:今天早上我们要一起谈些什么?
提问者:爱不是一种方法吗?
提问者:先生,我假定时间和空间是我们的问题之一,这样对吗?
提问者:记忆和思想之间有什么联系?
提问者:为了日常的生存,为了技术上的发展等等,我们必须有记忆,但记忆不也是障碍吗?
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清楚刚才的问题——我最好重复一遍。首先,爱有方法吗?
提问者:爱不是一个方法吗?
克:哦,爱不是一个方法吗?很有意思的观念,不是吗?其他问题呢?
提问者:思想和记忆之间的联系。
克:夫人,你的问题是,在日常生存中,在技术发展等领域中,记忆是必要的,但记忆不也是障碍吗?你们还有想问的吗?
提问者:我们想了解所有的思想、情感和行为,但思想、情感和行为一直受到影响,心静下来后,又受到抑制。我们怎么可能了解呢?
克:那真的是你们全都感兴趣的问题吗?
提问者:我们的日常生活混乱无序——要怎样着手实现秩序呢?
克:日常生活混乱无序,我们要怎样着手实现秩序?是这个问题吗,先生?
提问者:还是我们必须等待改变自行发生?
提问者:清晰思考是指什么?
克:好吧。那我们就开始探究那些问题,好吗?我们可以把所有问题都囊括进来予以解答。这样可以吗?
什么是清晰思考?我们要讨论这个吗?可以的话,我们把它跟日常生活联系起来谈。什么是清晰思考?你思考清晰过吗?我们最好不要讨论得太快。首先,搞清楚我们所说的清晰是什么意思,思考又是什么意思。清晰——当你透过湖水看到湖底,一切都非常清晰,鹅卵石、游鱼、水面的涟漪等等。在明亮的光线中,你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树的形状、叶子、树枝、花朵——那我们所说的清晰是什么意思?
提问者:直接的印象。
克:哦,不是的。轮廓鲜明的印象,这就是清晰?
提问者:透彻的了解。
克:你说清晰意味着透彻的了解,但我们还没讨论到那个层次。我们在谈“清晰”这个词的意思。
提问者:摆脱任何障碍。
提问者:如实看到事物,实实在在地看到事物真实的样子。
提问者:抛开空间看到事物。
提问者:先生,有时候,如果我们同时看云和月亮,看得并不真切,我们看到的是月亮在动,而不是云。
克:先生,我们在讨论那个词,那个词的意思,语义学上的意思。
提问者:更多细节。
提问者:先生,我认为看清楚跟光线有关。
克:先生,你能不能在开口之前花点儿时间用心检查一下这个词?我们所说的“清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清晰地看到你。我非常清晰地看到树,看到夜晚的星辰。
提问者:没有障碍。
克:没有障碍。如果眼睛能够非常非常清晰地看到事物的话。看清楚——那就是我们的意思,在没有障碍、没有阻挡、没有屏幕、没有尘雾的时候,如果近视,就戴上眼镜,好更清楚地看到远处的东西等等。清晰——就是这个意思——清楚了吗?我认为对于那个词的意思我们已经搞清楚了。
接下来,我们所说的思考是什么意思?
根本问题(2)
提问者:推理。
克:思考,先生,思考是什么意思?
提问者:(听不清)
克:先生,注意。讲者在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思考?
(听众打断)
克:讲者在问你:什么是思考?
(更多人发话打断)
克:讲者在问你:什么是思考?你却甚至不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和空间去搞清楚什么是思考。一个问题抛向你,这是你对的挑战,你却满嘴不着边际的话。你不说,“那我要怎么搞清楚什么是思考呢?思考是怎么发生的?思考的根源或起因是什么?”这是个挑战,你必须回应。要回应这个挑战(如果你想充分回应的话),你必须检查思考是怎么回事,它是怎么发生的。讲者问你——什么是思考?接到这个挑战时,头脑做了什么?你探索了吗?
提问者:头脑就在做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
克:请再听我说会儿。你会有机会发言的,先生。给可怜的讲者一个机会。当那个问题抛给你的时候,你的头脑是怎么运作的?你从哪里找到问题的答案的?
提问者:头脑。
克:先生,观察它,认真思考,探究进去。我问你住哪里,或你叫什么——你立刻就答出来了,不是吗?为什么立刻就答?因为你已重复过你的名字无数次了,成千上万次,并且你也知道自己住哪里。所以在问答之间,没有时间的间隔,对吗?它是即时的。如果我问你马德拉斯和德里或纽约之间的距离,你就会迟疑,对吗?于是你查看你的记忆、你学过的东西或读到过的东西,你说“距离是多少多少英里”。所以在问答之间,你花费了时间,时间延后了,对吗,先生们?
当被问到“什么是思考”,你会怎样?你怎么搞清楚这个问题?
提问者:我们要费脑筋提供所有的答案。
克:你怎么办,先生?
提问者:(听不清)
克:你探索记忆,从里面得到了什么?答案是什么?
提问者:我们一点儿一点儿研究,然后试图把那些研究所得结合到一起。
克:先生,注意,我在问你,就在这个早上的此时此刻,所以不要等到后天我们都走了或死了,我现在问你,什么是思考?你要么清楚答案,要么不知道,对吗?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提问者:回答问题是头脑的一个过程。
克:头脑的过程是什么意思?
提问者:先生,你到底想怎样?我搞不明白。
克:我到底想怎样?等一下,先生,你提了一个问题。我到底想怎样?我想要的非常简单。提出“什么是思考”的问题后,我就想搞清楚它是什么。(听众发话打断)先生,给其他人一点儿机会,不要忙着回答。我想搞清楚思考是什么,它是怎样发生的,它的根源是什么。对吗?很简单,先生。那么,它是什么,它是怎样发生的?也就是说,你问我一个问题,比如,“什么是思考?”而我真的不知道,对吗?或者我确实知道,我知道它的整个过程——它怎样运作,怎样开始,它的机制是什么——对吗?不是这样?
提问者:我能感觉到它怎样运作,但我不会解释。
克:我能感觉到它怎样运作却不会解释。听着,先生,简单点儿。我问你叫什么。你听到我的话,然后发生了什么?
提问者:实际上你刚刚回答过了。
(各种解释——听不清)
克:你就回答了我,不是吗?说你叫什么什么。这当中发生了什么?
提问者:我参考我的记忆,我的记忆作出反应。
根本问题(3)
克:对了,先生,就是这样。你的记忆作出反应,作了回答,对吗?现在我问你,什么是思考?为什么你的记忆不作反应?
提问者:因为……(听不清)。
克:也许是那个原因,先生,探究它,发现它。为什么你不回答什么是思考?你要么知道要么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会说出答案;如果你不知道,你会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哪个?
提问者:不知道。
克:这位先生不知道。我们试图回答“什么是清晰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