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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跑向谁,就射向谁!”
传令兵捧着一支蒿箭,跑到尹子奇面前,高声叫道,“大帅大喜,敌军已经无箭可射!”尹子奇接过蒿箭,端详一番,自然大喜,他说,“看来今天就是破城之日,给我猛攻!”
“尹帅,是不是观察一阵,我担心张巡有诈。”令狐潮吃张巡的亏太多,心里总是担心张巡使诈。
“有诈又如何?区区三千人,能够与十万精锐之师相抗衡?传我……”话音未落,一支箭“嗖”的一声穿过人群,直接射中他的脸上。尹子奇顿时往后一仰,重重的摔倒在地。
“保护尹大将军!”贼军顿时乱作一团,身旁几位贼将纷纷来救。
张巡见尹子奇已经中箭,便马上下令全线出击,南霁云也背起落日弓,领着一路精兵直冲尹子奇所在的人的中军,另一路在雷万春的带领如虎似狼的陌刀兵,扑向尹子奇的右侧,而姚訚也另领一路攻向尹子奇的左侧。
尹子奇疼痛难忍,但知道如果站不起来,则全军溃退不说,一旦敌军乘势冲出,又要大败,于是他强忍着痛让护卫扶他起来。
他满脸鲜血,一手捂住左脸,一手挥着剑,“慌什么,大家镇定,给我冲,全军推进!”
那些想逃跑的士兵们看见主帅又站了起来,齐声欢呼,又冲向睢阳城去,拼死和唐军作战。
南霁云冲到尹子奇阵前,见尹子奇没有被射死,大呼可惜,想搭箭再射,只见众将纷纷前来护卫尹子奇,已无隙可趁,于是且战且退。
贼军见主将虽未射死,但身受重伤,自不敢恋战,也且战且退。
尹子奇无奈,只好命诸军退后五里,在啸虎道整编军队后,继续开拔,重新进驻陈留。
睢阳之围又一次解除了。此次正面冲突,因尹子奇顶住了眼痛,贼军士气深受鼓舞,自然拼死异常惨烈,双方死伤俱重,唐军战死一千有余,存兵已不足二千。
城中的百姓经过近半年的围困,听惯了刀枪相接的声音,现在这贼首中箭,总得有个养伤的时间。或许这贼军离开睢阳,别寻目标也不好说。于是,睢阳城又一次恢复到战前的平静。
趁此时,守军开始整饬城内的布防。张巡、许远将一部分老百姓护送撤出睢阳城;南霁云、雷万春诸将重新调兵遣将,针对士卒特长,重新编制;许远知道尹子奇只是瞎了一只眼,深受其辱,按其坚毅的性格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打好持久保卫战,粮草至关重要,于是,他积极存储军粮,开始向外面征粮,幸好身后江淮之地丰饶,征集到不少粮食,运入城中,就这样在城中积起了六万多石的粮食。
屯兵彭城的虢王李巨为河南节度使,统制河南地区平叛事务,看到睢阳粮食充足,就打起粮食的主意来,要求把其中一半分给濮阳、济阳二郡。
许远拒理力争,写信给虢王李巨说:睢阳城是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那尹子奇因攻城痛失一眼,故深念此仇,驻在陈留不愿离去。这陈留近在咫尺,随时来攻,将来发生的战斗比濮阳、济阴两郡来得激烈、残酷,遇到的困难会更多,需要的粮食也更多。再说,两郡如今并无战事,完全可以想办法自筹粮食。虢王为这两郡来要粮食实属不智!臣愚顽,不明白虢王此举用意何在?
虢王李巨看到许远的信,一向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他恼羞成怒,“这个许远难道想违抗我的命令不成,来人哪,速速叫两郡的运粮使到睢阳城去催粮!”
于是,濮阳、济阳两郡的运粮使都来到睢阳城下。许远还是拒不交粮。
传令兵马上跑到虢王那里报告:“报,虢王,许远不愿将粮食分给两郡。”
李巨火冒三丈。这许远本是许敬宗之后,而许敬宗阿附武则天,自然得罪了李唐宗室。李巨身为李唐宗室,自然对许远没有什么好感。他大声说,“传我的话给许远,天下之粮食归大唐天子所有,我身为虢王又身兼河南节度使,调度听从王命,有违王命当军法处置!”
许远迫于李巨的淫威,而这两郡运粮之兵都已到城下,都在叫骂许远。许远无可奈何,只能依虢王的要求,拔给两郡一半的粮食。
雷万春见粮草运送出城,又发起蛮子脾气了,跑到张巡那里,对着诸将大发牢骚,“李巨小王,末将早有见识,昏庸之辈,终将误我等守城!”
“大胆雷万春,口出狂言,按军律责罚二十军棍!”张巡厉声道。
“张大人,雷将军也是念睢阳城守势之艰,才……”
“军令如山,将雷将军拖下去!”
可怜这雷万春活活的受了二十军棍。
济阴高承义白赚了睢阳的粮食,沾沾自喜。谁知军粮一到,敌寇闻有军粮便跟着运粮队奔袭城下。这个高承义可惜了承义之名,根本就是无义之徒,没有反抗就投降了叛军,这样连人带粮统统投入叛军。
得知这个情况后,许远自是痛心不已,城危之际无人来援;得知粮草丰济,便各处前来求粮。更要命的是,济粮反济了贼军。他书信一封责问李巨,不解睢阳之围,却夺睢阳之粮济了叛军,虢王意欲何为?李巨也是好心办坏事,自然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辩,就拒不回信。
许远愧疚万分,跑到张巡处说,“张大人,可惜了这三万石粮食,其中一万五千石白白送了叛军,李巨不休恤我等守城之艰难,反倒来为此等小人来要粮,大唐江山都是这些小人……”
“在雍丘时我写了请功表,请虢王李巨犒赏雍丘将士们两年的战功。他倒好,就给了几张废纸,封了几个将领。我去信责怪他,说将士们用命保的是大唐,也保的是你李家的江山,到这个时候你还吝惜财物。结果到现在都没收到音讯。”
时有不巧,粮草瓜分之后,睢阳城果真发生粮荒。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斗智又斗勇,再沮敌势
七月,尹子奇眼伤已愈,便卷土重来,再一次将军队驻扎在睢阳城下,重兵包围睢阳。睢阳再次告急。
尹子奇罢兵回陈留这段时间,张巡没闲着,除了重新命人整葺城墙,还向周边各州郡发出求援信,以备尹子奇再次来犯。其实在这段时间,如果各军镇能够派兵前来共守睢阳是最佳时机,那尹子奇就决无翻盘的机会。可惜,佑大一个中州大地加上广袤的江淮之地,那些军镇从未派过一兵一卒前来睢阳,徒徒坐视睢阳再次被围。
尹子奇眼瞎心不瞎,屡败却有屡战之决心。在他养伤之际,念念不忘的是如何攻城,不想再犯白白送死的错误。他改变了作战策略,请来不少攻城专家,专门制作攻城器械,决心智取睢阳。
有备而来的尹子奇想试试攻城的利器,于是将众军再次聚于睢阳城下。
睢阳城闻得贼讯,战鼓轰天响起,守军虽不足二千之众,却个个如灌神力,精神抖擞,各到其位准备应战。
张巡等看到并不是排山倒海而来的贼军先锋,而是数十个巨大的云梯向城中驶来。那云梯高大如半个彩虹,两端都有进出口,四周都是犀牛皮封闭起来,能够抵挡住弓箭的射击,里面能够容纳二百精兵,而且云梯的底端装有四个轮子,由步兵推着向睢阳城驶来。
这数十云梯随着盾甲防护的甲兵方阵全体推进,南霁云等弓箭手虽是奋力发箭,贼军甲兵虽有重创,但对这云梯却是无计可施。
“这如何是好?”雷万春顿时急了起来。
“快,快,快去找三根巨木来!”张巡说道。
雷万春等人迅速狂奔起来,搬来三根巨木。
张巡看了看一个云梯到达城墙的大概位置,圈了三个圆圈,说,“凿开三个洞,要穿过城墙,把三根巨木放在洞里!”
一部分士卒严阵以待,一部分士卒在开墙洞,分秒必争。眼看云梯只有十米,张巡命人将一根巨木的顶端固定上巨型铁钩,另一根巨木顶端削尖,第三根巨木固定上铁锅,锅内放在松明和浸过油脂的柴木。
“哦,我懂了,我懂了,张大人真是智谋过人。”雷万春终于明白所以然了。传令兵分赴各城门,如法炮制,对付这些云梯。
一切准备就绪,眼看着云梯靠近,八米、六米,五米,这云梯已经近在咫尺。
“钩木出!”张巡喊道。
一根巨型钩木从城内伸出,将云梯的横档钩住,不能后退。
“尖木出!”张巡又道。
一根头尖的巨木迅速从城内伸出,插进云梯的中间横档里,这样云梯就不能前进。于是云梯进退不能。
“火木出!”张巡再道。
一根顶端绑着熊熊烈火的大锅的巨木伸出,云梯是木质的,见火就烧,可怜这云梯,进退不能,活生生的从中间被烧断,云梯里的贼兵不是活活被烧死就是摔死。各城门的守将看到城门正面如此对付这云梯,一一仿效,跟在后面的云梯看到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敢白白送死,只有作罢。
尹子奇原想通过这苦心经营的造出来的云梯创造战斗奇迹,谁知在神机妙算的张巡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雷万春大声喊道:“尹贼,什么时候你也上上云梯,让我吃吃火烤全人,用你这独眼龙的肉下酒定是好菜一碟!”
尹子奇一脸的阴沉,一只眼里闪烁着毒蛇的冷光,嘴巴里发出毒蛇般声音,“咝咝”作响。
尹子奇哪能善罢甘休,立即下令道,“用第二套方案,木驴攻城!”
巡防的士兵马上向张巡汇报,“报,又有木驴来攻。”
“这尖头木驴本是南朝梁将侯景所用,尹子奇真有能耐了,专心玩起攻城器械来了,用火攻。”张巡说道。
“报,他们备有水和泥浆!火攻恐无多大作用!”斥侯探知情况,前来报告。守城军民先是巨石抛下,虽有破损,但收效甚微,不能阻挡其攻势。这木驴很是坚固,而且越聚越多,已是情急万分,如此下去,不保城墙被毁。
“快快到铁匠铺,将铁水速速送到城头来!”
“得令!”
经过战争的洗礼,城中军民一体,铁匠早已在守城旁边聚集,没有多时,已经炼出了大量的铁水,只待木驴前来。
尹子奇在想,这木驴经我等改进,坚固异常,而且火攻不能,看你张巡何计可施。他实在太小觑张巡了,这坚不可摧的攻城利器,一近城下,铁水顿时从天而降,木驴来个铁水醐醍灌顶,自然一一尽毁,乘坐在木驴里的贼兵,死得非常惨,竟也化作一滩铁水。真是应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尹子奇一计不成,二计又败,猛攻不得,智取不能,再战无益,只能鸣金收兵,改日再战。
尹子奇回到虎帐,命各位将军聚在一起,商讨攻城策略。
“献攻城之计,赏金二百两!”尹子奇说道。
“禀大帅,我有一计!”
这个人拿出一个图纸,原来是画好的钩车。这位是来自契丹的攻城专家,如此这般说道:“钩车铁臂钩住敌楼,用劲一拉,城墙可倒,墙倒之后,全军攻城,自然轻取睢阳!”
“妙计,快着人去赶造!”
“得令!”
尹子奇花了三天终于赶制出一辆钩车。看着这庞然大物,气势恢宏犹如城堡,简直是巨无霸,“杰作,真是杰作!”他开始自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