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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1+2部)-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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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一年前,包四海失踪很久后,突然回来说,他要去乐医学校上学了,需要学费。这人上当多了,谁还能相信他呢?加上包四海的父亲去世,谁又会相信一个小骗子呢?用那位主妇的话来形容。  

  “能做乐医大人,呸了!老包家祖先三代的底子我清楚得很,人家能看上他?”  

  包四海想卖房子,邻居不叫卖,因为这些年欠邻居的钱,根本不够他还账的,大家扣着这个房子,好歹有个盼头,包四海再卖了祖业,大家的钱可找谁要去?这闹来闹去的房子就是没卖成,包四海再次失踪了。   

  鱼悦听了一大车的废话,还是没打听清楚包四海的下落,他无奈地摇头,站起来要离开。  

  主妇一把拉住鱼悦:“先生,我是看着四海长大的,这孩子连吃带拿的,在我家也混过些时日,这样,要是你能还了四海的旧账,我帮你指条路,保准能找到他。”  

  鱼悦看下主妇:“他欠你们多少?”  

  主妇想了下,很认真地算了算:“吃的就不说了,都是邻居,一来二去的,二十华塔总是有的,先生啊,您不要不相信噶。他奶奶去世,不出钱,医生不许拉尸体,我老头子卖一年栗子也赚不了几个,我是不同意的。可是,这条弄子谁家孩子不吃百家饭呢?所以老头子出了医药费、火化费,药条子可是都在的。”这位主妇的声音有些偏高。  

  鱼悦身上很少带钱,他只好看看罗宽。罗宽这次掏钱掏得很利索,主妇装得也很利落。她甚至都没数,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看着街口。  

  主妇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塞进鱼悦的手里,她一脸神秘地说:“先生噶,四海进了监狱了,少年监狱。据说他抢劫了,还伤了人,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噶,老头子不许说,说以后四海还要做人,呸,小骗子还做什么人?”   

  鱼悦拆开信,这封信的意思挺简单,请邻居照顾房子,帮他交下奶奶骨灰的托管费,他出来了就还钱,不过落款署名却写着包瑞。  

  鱼悦指着署名问主妇,这位主妇笑了下,一脸讥讽:“四海是他父亲起的,包瑞是他自己改的,你当然找不到他了。不是我吹牛噶,先生,这条街只有我们知道他名字叫了包瑞了。”  

  “包四海这人,命倒是不好的。”难得的罗宽突然冒了句话。  

  主妇再次露出那副略微带了轻蔑的表情:“不好?羊皮弄的人哪个不是贫寒出身,穷日子人人过,进监狱的那是人不本分和命没关系的。穷街的人也是活脸皮的先生!我们不能没钱怨娘胎的。”  

  鱼悦笑了下,这话虽然粗俗,倒是颇有些生活哲理。  

  回去的路上,鱼悦沉默着,想着住在廉价屋的老邻居,起早贪黑,踏实地生存。他想起那个外号——小骗子包四海!  

  世界多奇妙,九百年前,琴家的祖先创立了乐医这个行业,现在世人推崇、敬仰的仍旧是琴家的先人。也许包四海是琴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血脉了。谁能想到呢?恐怕那位琴圣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一定会痛哭流涕的——也许吧!


 
 





  四海回家去 

  酒店。   

  萧克羌有些郁闷地把信丢到桌面上叹息:“谁会想到呢,竟然是换了名字进了监狱。”  

  鱼悦看下榔头:“你怎么看?”  

  “无论他是什么人,总要一起生活,不然怎么跟奶奶交代。慢慢来吧,我这样穷凶极恶的,现在都回归正途了。”榔头指下自己的鼻子笑笑说。  

  “他到底判了几年?有没办法捞他出来?不行我电话找下我家人,他们经常捞人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榔头扭头问萧克羌。  

  田葛突然开口讥讽:“你把国家法律当成什么了?说捞就捞吗?”  

  “法律啊,能是什么?”榔头理直气壮。  

  环境造就人们不同的社会观,以及命运。  

  鱼悦没说话,如果他连鱼家奶奶最后的血脉都保护不了,他还能做什么呢?他就是这样想的。  

  包四海趴在监狱操场上的铁护栏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在扒拉什么。他的脸紧紧地贴着栏杆,肉都贪婪地卡在栏杆上,小棍子不远处,一个不知道被谁丢在那里的烟屁股安静地躺在草丛里。  

  “包瑞,包瑞!”管教站在活动室的门口大声喊着。  

  包瑞是包四海给自己起的名字,他觉得包四海实在是太土了。包四海闻听管教找,他立刻直立站立:“到!”   

  他的眼角却轻轻地撇着那个珍贵的烟屁股,太可惜了,一会回来就不知道便宜了哪个混蛋了。  

  “去收拾行李,有人申请做你的监护人,并且为你做了保人。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管教难得地扯出一个他自己觉得很温暖的笑容。  

  包四海觉得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首先他属于年纪偏大的少年犯,姥爷那边的亲属根本不会搭理他,爷爷家人都死绝了,虽然他是个小骗子,经常编一些馅饼的故事,可是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呢?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还想住?”管教大声呵斥,包四海撒丫子就跑,他的身后一片哄堂大笑的声音。当然,许多人都在羡慕地看着他,可以出去了,多么好的事情。  

  包四海抱着自己那包可怜的行李,手里提着裤子站在监狱门口,保存物品的长官说,他的裤带找不到了。   

  这一天,包四海第一次见到鱼悦和榔头,他觉得面前这两人和神人一样,那穿着,那气质,当然还有那辆拉风的黑色轿车。  

  鱼悦慢慢走到这个个子不高,圆圆脸,一双眼球滴溜溜乱转的少年面前。他仔细地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些鱼家奶奶的痕迹,很可惜,包四海长得很包四海,他像他自己。  

  “包四海?”鱼悦摸摸他脑袋问。  

  “呃……恩!”包四海使劲咽下唾沫,点点头。  

  “走吧。”鱼悦接过他的破呼呼、脏兮兮的牛仔双肩包。  

  “去哪?”包四海问。  

  “回家。”鱼悦回答。  

  鱼悦坐在前排想事情,包四海坐在车厢最后一排,榔头和包四海坐在一排。这孩子上车后,就缩在角落虽然很老实地低头,但是榔头确定这小子的眼睛在四处观察。其实他想错了,包四海啥也没想,就是有些晕,觉得这车里的香水很好闻。  

  “成穹,曾经穷过,现在……你喊我榔头哥吧!”榔头主动开口。  

  包四海抬下头,一只手还抓着裤腰,虽然现在裤子已经掉不下来了:“榔头哥。”这小子挺乖巧。   

  榔头拿着包四海的档案,二十多起诈骗案的案底,诈骗总值不到二百卡逊塔,有时候就是一顿饭。最后把包四海送进监狱的是在游戏厅抢劫游戏子儿,他把人家小孩推倒了,人家孩子有哮喘病,因为他差点没命,所以就送到少年监狱来了。  

  榔头越看越来气,最后抓起档案袋对着包四海的脑袋就是一拍:“妈的!要干就做票大的!简直败坏老子……”   

  车前面,鱼悦冰凉的眼神射过一些光刀,榔头立刻闭嘴,他咳嗽了下:“恩,以后,好好做人知道吗?”   

  包四海脑袋里翻江倒海的,他一直在以他的思维想这个事情,猜测着面前这两人的身份,当榔头说出那番话,他确定了,这两位不是集团大哥,就是道上的。他到底招惹了那路神仙啊?包四海满脑袋的胡思乱想。   

  “你怎么不说话?”榔头再次发问,都不说话,总要找一些话题吧?  

  “说……说什么?”包四海的声音里有一些哭音,毕竟是什么市面都没见过的孩子,已经吓到了。   

  “哎……你……你哭什么?”榔头有些慌了。  

  “大哥,我没做什么事情啊!我没得罪您吧?……我这个人胆子小,什么也干不了……真的,您去打听,我……我就是一小虾米;大哥,您们放过我,我跟我奶奶发誓了,绝对不入黑社会的……大哥……哇……”这孩子,说哭就哭,那眼泪啊,哗啦啦地。  

  “停车!”鱼悦无奈地对开车的刘君吼了句。  

  刘君停了车,榔头乖乖地去了前面,屁都不敢放。  

  车子继续前进,包四海还在哭泣,鱼悦没哄过孩子,只好一张一张地给他递纸巾,叫他擦鼻子,抹眼泪。包四海哭了一会,哭得很是无趣,他抬起头:“我们去哪啊,大哥?”  

  “回家。”鱼悦心里总算是松气了,世界和他想的真的不同,这是个大活人,不是小猫、小狗、小动物。   

  “哪个家啊?”包四海豁出去了,他可得问清楚了。  

  “我们的家。”鱼悦词汇贫乏。首先,包四海是琴家后人这件事,只有他和榔头知道,对田葛他们的解释是》一位故人的孩子。即使不说是琴家后裔,就说是舞道者的后人,乐灵岛那边也是个麻烦。   

  “我……为什么要去你们家啊?”包四海问。  

  鱼悦沉默,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简单地说,是没想好。  

  “我为什么去你们家啊,大哥?”包四海再次发问。  

  鱼悦敲敲太阳穴:“停车。”他又下去了,榔头再次回到后座,包四海更加怀疑了,满眼睛的不相信。   

  “你,跟他解释。”鱼悦说完扭过头。  

  榔头眨巴下眼睛,举起了拳头:“其实……。”  

  包四海睁大眼睛,鱼悦和刘君都支着耳朵等着榔头惊天地泣鬼神的解释。车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惨叫,鱼悦回头,榔头提着包四海的耳朵大喊:“死小子,问这么多,老子喜欢收养你,问问问!再问牙齿给你打飞了,老子最看不惯小骗子,想替天行道,还星球一个整洁的环境,所以我要把你教育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行不行啊?啊!行不行?”  

  “行行行!行呀!大哥,行!”包四海捂着耳朵哀叫,接着榔头松开手,这孩子老实地再次退回角落。   

  榔头对着鱼悦,竖起大拇指:“行了。”  

  鱼悦无奈地再次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说,他收养了个小骗子?这个包四海的底子查过吗?”帝堂秋摸着耳朵,不知道在和谁通着电话,奉游儿推门进屋,开冰箱拿饮料,坐到他前面大力地打开,咕咚,咕咚地开喝。  

  帝堂秋关闭起电话,敲敲桌面:“被抓回来了?”他这话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没抓,我主动回来的。”奉游儿把空罐顺手放到桌面上,他还有个外号,邋遢怪。  

  帝堂秋伸手拿过空罐丢进脚下的垃圾桶:“我不信。”  

  奉游儿笑了下:“事实上,是我家小甜甜成了那条鱼的人,我家老爷子叫我去找小甜甜,因为他原本答应依附我们家的,事实上即使小甜甜和那条鱼在一起,我们老爷子也没意见,老爷子说,我如果不想做工作了,就去找小甜甜玩。所以我就回来了。”  

  帝堂秋笑了下:“那你就去了?”  

  奉游儿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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