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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支队的军人们在听到李古力身负重伤后,纷纷过来探望。他们中间有一些肩扛士官军衔的班长,也有肩扛少尉军衔的干部。他们都是李古力的老战友,还有一些是他教过他的学员。从这么多军人探望李古力的场面可以分析,李古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战士那么简单。
这些场景只有梁毅和王洪刚最明白,还有防暴中队的中队长赵大雷,他们都了解李古力的经历。李古力曾经是东江支队叱诧风云的训练尖子,最优秀的带兵班长,曾代表支队到总队进行散打比赛,获得过金奖。之后,他又被总队选为轮训队的教员,在他的执教下,出现过很多优秀的学员。那些探望他的士官和军官中,就有很多他的学生。
梁毅眼前一直出现一个人的影子。他在训练场上势如猛虎;他在学员方阵前面潇洒自如地示范表演;他手把手地指导新兵做队列动;他领起奖章时微带羞涩的表情;他面对犯罪分子时如同一颗飞驰的子弹,迅疾有力地钻进敌人的胸膛。这个人就是李古力,李古力曾经让他异常器重,为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照顾”,他放弃了这名优秀的班长,从此,在部队火热的训练场上,他再也没看见这名优秀的老兵身影。现在,这个让他牵挂的班长,就这么倒下,而是以一种铁血的方式倒下,怎不让这个服役20年的参谋长担心?
又等了2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在“滴”的一声喇叭响下,悄悄启开了,一个满头大汗的老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对梁毅说:“病人在昏迷中一直喊一个人的名字,叫石虎。”
“他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吧?”外面等待的人群“呼”地围住这名满头银发的医务专家。
“子弹击中病人的肺部,穿过动脉,创口大,失血多,现在情况非常严重,按照同类的病例,他应该挺不到现在,这的确让我们医生感到震惊,似乎有某种意志在支撑着他,没让他睡去。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但人数不能太多,不要吵着病人,他随时都会离去!”老医生耐心地对梁毅解释,又拍怕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便转身离开。
“不……… 怎么会这样?医生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吧!一个身穿武警军装的少尉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把拉住医生的手,悲怆地吼道。这个少尉是龚一剑,当他听到李古力受伤的消息后,便急匆匆赶来,正好让他听见了老医生的话。
“我们已经尽力了!唉………”医生叹口气,无奈地摇头。
“怎么会这样?他不能死啊!呜呜…… 我对不起他啊 呜呜呜”龚一剑松开医生,忍受不了这残酷的打击和内心的愧疚,他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几乎所有的军人和警察在龚一剑的感染下,都泪流满面。谁也无法相信,一个活生生的军人即将在他们的眼皮子下离开人世。
只有梁毅强忍着悲痛的情绪,才没有让泪水掉下。他深深记得那名医生的话。
“病人在昏迷中一直喊一个人的名字,叫石虎。”
“似乎有某种意志在支撑着他,没让他睡去。。。。。”
梁毅好像从医生的语言中体会到李古力的心情,他这是对自己的兵放下不心啊!一个班长临死之前仍然对自己的兵念念不忘,这是怎样的一种战友情谊?
梁毅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向那些部下大吼:“快去农场,把石虎接过来,一定要让他们见一面,记住了,要快!”
“是!”两个仍未解除武装的防暴中队的战士立正,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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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火 22。
梁毅和王洪刚轻轻走进手术室,里面一片寂静,静得几乎听得见心跳,几名医护人员都悄然站立着,表情肃然。外面,战友们把脸拼命凑近那扇小小的玻璃窗,想想看看他们亲爱的战友。
李古力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体上插满管子,他的脸色惨白,鼻子还吸着氧气,手术台的侧面,多功能生命特征监控仪“滴滴滴”地叫着,让人感到揪心,感到疼痛。
梁毅慢慢走到李古力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全身每一个角落。当看到李古力禁闭着双眼,脸色白得象纸,气息微弱时,他再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一行晶莹的泪珠如决堤的海水哗哗流了出来。他弯下腰,帮李古力掖好被子,又用手小心地抚摩一下李古力的头发,接着他把自己流泪的脸颊贴在李古力苍白的脸边,似乎想和这位在生死线边徘徊的战友做一个有力的拥抱,但他最终抑制住这种愿望,他抬起头,用手擦擦泪水,轻轻呼唤李古力名字:“李……古………力,我……是……老……梁,你………听见………没有?”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如慈祥的父亲在呼唤睡梦种的婴儿。
“李……古………力,我……是……老……梁,你………听见………没有?”梁毅盯着李古力脸,继续轻柔的喊,很紧张,生怕他就此睡去。
李古力仍安静地躺着,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观看的王洪刚痛苦地转过身,默默挥起拳头,狠狠砸在雪白的墙壁上,似乎这样才能减轻他全身的痛苦。
外面簇拥的战友,有几个控制不住,捂着嘴早已失声痛哭起来。
在梁毅深情的召唤下,奇迹出现了,李古力抽动两下,胸脯剧烈起伏,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参谋长正注视着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似乎是那灿烂盛开的鲜花,充满着无限的美丽,又带着对人世间的眷念。
“老………李啊 你要………挺………住,我………们………需………要你!”梁毅的嗓音颤抖着,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地砸在雪白的被子上。
李古力听着首长的话,身体抖动一下,喉咙发紧,他想回应,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脸色由苍白转为乌青,可见他的身体正处危机之中。
“枪 枪 石………虎………”终于,他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讲出几个字眼来。
一名护士似乎明白李古力的意思,从地上拣起一把“枪”,捧在梁毅的前面,庄严地递给他。
这是怎样的一把枪啊?
这是一把小孩子玩的仿真枪,是一把AK47的玩具枪!
当这把枪呈现在梁毅和王洪刚面前时,他们仿佛遭到雷击,惊呆了。
“你放心,部队绝对会授给你们一把真正的钢枪!一把最先进的95式自动步枪!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有!我发誓 呜呜呜………”梁毅抱着枪,猝然趴在李古力的床上,大哭起来,老泪纵横。
梁毅的哭声似乎是一种信号,所有的军人和警察都忍不住内心的难过和痛苦的情绪,泪水哗哗直流。
那些静静站立的医生和护士也一样,被这战友之间的真情所感动。
李古力的脸扬着,眼睛看着梁毅一动不动,脸上的颜色已和雪白的床单成为浑然一体。
梁毅仍喃喃对李古力讲话,一句接一句,滔滔不绝,就象哄小孩一样。他有太多的话想和战友说了。
一名医生走了过来,用手往李古力的脸上一抹,他那双带着乞求带着渴望的眼睛随即闭上。英雄就这样走完他人生的历程,这么匆忙,这么义无反顾,这么猝不及防,这么充满悲壮。。。。。
“李古力……… 呜呜呜………”梁毅悲痛欲绝。用力猛吼。
“都是我不好啊…”王洪刚趴在墙上,用拳头疯狂地敲打着这冰凉的墙壁。
手术室外面,那些铁骨铮铮的男人们都嗷嗷大叫,哭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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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火 23。(1)
通往武警东江支队农场的土路上,一辆防暴军用车辆急速飞驰,宛如一条蹦跳的鲸鱼,偶尔往海面上窜。这条土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防暴车行驶的时候拉着黑烟,轰隆隆象坦克,一路呼啸,风驰电掣。所过之处,烟雾弥漫,尘土飞扬。
车内,坐着两个魁梧的武警战士,他们戴着防暴专用头盔,扎着武装带,还携带着警棍和95式自动步枪。他们就是梁毅派来的,专门赶来接石虎的战士,只见这两个战士表情忧郁,心事重重,似乎有难以解开的疙瘩。
农场的小山顶上,石虎呆呆地坐着,眺望着远处的景色,特别是农场那条通往外界的“公路”。李古力都走了6个多小时了,此时已到下午,夜色渐袭,周围一片暮然,石虎正担心班长,挂念着班长怎么还没回来。
石虎的耳边还响着班长嘱咐的话,“把猪喂好,继续训练,不要外出。士兵就是一颗子弹,你现在的行为就是潜伏,等待出击的机会。”石虎确实按照班长的命令去办事,他喂完猪,把猪圈清扫干净,沿着周围的原野跑上几个来回,累了,又冲了一个冷水澡。当时钟走到5点的时候,他把饭做好,揣上两个馒头,爬到那座熟悉的小山顶上坐着,想亲眼看见班长的归来。
他幻想着,如果班长回来,肯定会给他带上几袋方便面,牛肉的,他最爱吃,班长知道他喜欢。每次班长去支队,都会给他捎上几袋面,他乐支支地放在火炉上煮,放上辣椒酱,味道香极了。为此,李古力总是说石虎是一只大馋猫。石虎想起班长说他是“大馋猫”的那个情景,他端起脸盆大的碗呼哧呼哧的吃面,而班长则揪着他的耳朵大骂你个挨千刀的,就知道吃吃吃。班长骂人的语言很可爱,象个娘们,不会骂“他妈的”,却会说“挨千刀”。石虎想起这件事就乐得开怀大笑。
防暴车就象脱缰的野马,十多分钟便出现在石虎的眼前。石虎眺望着那无边无垠的原野的时候,突然看见一辆形状奇特的车穿过地平线,跃入眼帘,便兴奋地跳了起来。
这荒野太寂寞了,就是看见一只小老鼠,石虎都会异常兴奋,何况是看见这么牛逼的防暴车?当然石虎并不知道这是防暴车。
涂画着橄榄色的装甲防暴车很快开到小山底下,向平房继续前进。石虎看清楚了这辆车的牌照,有WJ开头,白色的车牌,是支队的车。石虎认为是班长回来了,只有班长才能坐这么神气的车,而且是专车送回来,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石虎象兔子一样撒开双腿,兴高采烈地向车跑。
“班长班长,你回来啦 呵呵……… 班长你可真牛啊!坐这么好的车!”石虎一边嚷,一边跑到防暴车的旁边,用双手细细抚摸这个笨重冰凉的大家伙。
车内的两名战士坐在里面呆呆不动,不敢下车与石虎相对,也不敢将李古力身受重伤的消息告诉石虎。石虎此时正高兴,谁又敢冒昧地将不好的消息告诉给沉湎在兴奋中的亲人?
石虎慢慢抚摸这威武的车身,一直向上。里面的两名战士终于下定决心,下车了。哐当一声门开了。石虎伸着脖子向车内望,里面没有班长。
“我班长呢?他没坐这车回来啊?我以为他坐这车回来!唉…… 这车没什么好的,不就笨重吗?丑丑的,不好看!”石虎刚才对车的羡慕闪电般的消失了,嘴里嘟噜了一句话,便径直向平房走去。在石虎心里,班长坐着的车才好,没坐的车就是价值千万,也没什么了不起!
兵火 23。(2)
看着石虎如此剧变,两名防暴中队的战士丝毫没感到轻松,却更感到沉重和刺痛了。
“你是石虎吗?一名高个的战士扶扶头盔,向石虎的背影发问。
“我就是!”石虎转身,表情漠然地回答。不是石虎没有礼貌,自从他在支队“看枪”受挫后,他对支队任何的事物都不感兴趣了,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