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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十四阿哥。四阿哥彷若一切与己无关，什么都不知道，每日来给康熙请安，所谈很少涉及国事，清心寡欲莫过于他。太后也时常召德妃伴驾，言语中对十四阿哥多有赞词，德妃在后宫中风头日盛，连一贯张扬的宜妃也需避其锋芒。
八月秋风起时，康熙又要出塞行围，留十四阿哥在京城协理朝事，三、四、八、十五、十六、十七阿哥伴驾。三阿哥多年扎根礼部，并无太大建树，虽有野心也没有拿的出手的政绩。四阿哥一副跳脱红尘之外的居士形象。八阿哥处于康熙的强力压制下，行事谨慎低调很多。四阿哥和八阿哥对彼此一如待其他兄弟，无半丝异样，兄友弟恭，好似全然不曾有十三阿哥的事情横亘其中。一时看去，阿哥们和乐融融，全无纷争。
玉檀这次是没资格跟去的，她只在宁寿宫陪伴太后，倒是若曦让十四阿哥帮忙传话，说要给她带些草原的特产，问玉檀想要什么。玉檀笑着让人回话就说多谢她的好意，自己没什么缺少的，让若曦好好去草原散心。
正文：二十九
十四阿哥在京中的势力渐大，玉檀见他每日神采飞扬的来给太后请安，拉近与太后的关系，心知他也是想争一争那把椅子的，就是不知他要如何利用八阿哥的势力来为自己加分了。还有四阿哥，他的亲哥哥，十四的心术能比得上四阿哥这么久的蛰伏吗？
康熙不在，京中的日子如同御花园中的池水沉寂无波，太后年事已高，一日中倒有半日都是在榻上歇息。玉檀的闲暇时间就变得多起来，时常去御花园走一走，倒发现了不少往日忽略的地方，觉得御花园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日，玉檀坐在御花园不起眼的凉亭中照着满园菊花盛开的景色绣帕子，不禁想到过去太子尚未二废，十三阿哥亦未被囚禁，众阿哥们在一起赏菊弈棋，其乐融融的样子。想到九阿哥被一只白狗吓着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我也乐乐。”冷不丁一个声音打断了玉檀的回忆。
“十四爷吉祥。”玉檀连忙起身行礼。
“不用了，反正现在皇阿玛也不在，这些礼数在没人的时候能省则省。”十四阿哥潇洒的一甩袍子，坐了下来，那是玉檀刚坐过的位子。
玉檀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
十四阿哥道，“刚才见你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什么事那么有趣？”
玉檀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笑九阿哥的事说出来，道，“回十四爷的话，玉檀是想到若曦姐姐以前常带着奴婢采菊花，有时弄得头发上都沾了花瓣，那模样很好笑。这才一时忘形了。”
“若曦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这次敏敏他们又没来，她一个人指不定在塞外怎么疯呢。”十四阿哥听到若曦，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许多。
说你们俩没什么谁信啊。玉檀腹诽，嘴上回道，“十四爷和姐姐相识多年，自然是了解姐姐的脾气，她最喜欢草原风光的。”
“她是喜欢，还喜欢骑马在草原上飞奔，虽说她的骑术着实叫人捏把汗。”十四阿哥也不禁笑道。
“十四爷若没旁的事，奴婢先告退了，免得打扰了十四爷的雅兴。”玉檀不想和他再所说，赶紧收拾走人要紧。
“玉檀，你是不是总躲着我呀？”十四阿哥问道，
能不能别随便给她扣帽子，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玉檀听了狠狠在心里吐槽，赶紧跪在地上，道，“十四爷，奴婢不敢。”
“你干嘛又给我下跪，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随便一说。你快起来吧。”十四阿哥见状，连忙说道。
“谢十四爷。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和十四爷攀交情。请十四爷莫再说些折杀奴婢的话。”玉檀站起来说道。
“唉，你总是这幅样子，战战兢兢的，叫人难以接近，不知若曦是如何做到的？”十四阿哥无可奈何道。
“若曦姐姐和奴婢都是女孩，自然能聊到一块儿，难不成十四爷也想加入？”玉檀打趣道。
“爷是堂堂男子汉，岂能跟你们这群姑娘混在一块儿。”十四阿哥拍着胸脯道。
“那就是了，奴婢只会说些女孩子的私房话，又不像姐姐是知书识字的，十四爷当然没什么可以跟奴婢说的了。”玉檀话里打消十四阿哥想和她交流的企图。
“也是，你没读过书，真要和你说些诗词歌赋的，你也听不懂，也就只能跟若曦聊聊绣花泡茶的了。”十四阿哥听了玉檀的话暂时被糊弄过去，“今日左右无事，倒不如教教你。”
玉檀只想立刻晕倒，这位爷怎么还没放弃啊，他就这么想和自己聊天么，遂道，“不劳十四爷费心，奴婢不识字的，也不喜欢读书，只管伺候主子，做好自个儿本分就成了。”
“你这么说我还非充当一回先生，你可会写自己的名字？”十四阿哥的兴趣一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回十四爷的话，奴婢不会。”玉檀没法说她的字写得其实不错。
“那爷今天就教你写，让你知道自己的名字该怎么个写法。”十四阿哥说话就站起来，吩咐身边的安和，“你去拿一套文房四宝来，记得多拿两张纸。”
哎哟喂！看架势他还真准备教她写字，自己可没把握能不露马脚啊。玉檀道，“十四爷真不用了，宫里有规矩，不准太监宫女认字的。”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又不教你写别的。再说，难得我想教，你不给面子？”十四阿哥不以为然，摆出阿哥架子看向玉檀。
玉檀只能赶鸭子上架了，福身道，“那奴婢谢十四爷恩典。”
十四阿哥听到她松开，眉开眼笑，“这才对嘛，还没人敢回绝我的。”
安和的办事效率很高，一盏茶功夫全都置办妥当。
玉檀躲不掉了，可是凉亭这里人来人往的，太扎眼，被人看到她准要倒霉的。阿哥教宫女写字，传出去没人会相信她和十四之间是毫无瓜葛的，又说，“十四爷能不能换个地方？”
“你可真麻烦，那你说哪儿？”十四阿哥觉得玉檀做事太磨叽了。
玉檀见十四阿哥今天不教她是不死心了，遂道，“去若曦姐姐的院子吧，那儿清净，现在又没人，院子里也有石桌子。”
十四阿哥略微思考，同意了。让安和把东西又全都搬到若曦的院子，纸笔铺开在院中的石桌上。十四蘸了墨汁，提笔便在纸上写下了“玉檀”二字。
“真好看。”玉檀这是发自真心的称赞，十四的书法看起来是任意挥洒，但行里行外却没有丝毫的浮躁之气，笔法稳健大气。果然土生土长御书房里出来的就是和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不一样啊，玉檀觉得自己那手簪花小楷跟十四的比起来，太过女儿弱气了，上不得台面。
十四阿哥见到玉檀佩服的样子，嘴角微抿，露出一个淡笑，“你来试试。”
玉檀听他要自己写，顿时紧张起来，握着笔的手也有些发抖，十四阿哥道，“你握笔的姿势不对。”说着就要来纠正，玉檀赶忙缩回手，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阿哥和宫女，急忙道，“十四爷示范，奴婢跟着学就是了。”
十四阿哥见她一脸严肃，也不强求，拿过笔做了个样子，玉檀也装着生疏慢慢握对笔杆，转头看他，道，“这样对了么？”
十四阿哥没有答话，静静地看了玉檀一会儿，让玉檀以为他看出自己是伪装的，吓得赶紧低头。过了好久，听到十四阿哥说，“写一遍试试。”
玉檀潦草地照着他写的样子画了出来，十四阿哥摇头，“真难看，你是从来没学过写字吧。若曦也没教过你？”
要不是怕你起疑心，我犯得着装文盲么。想到这里，玉檀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奴婢愚钝，浪费了十四爷的好意。”
十四阿哥侧头叹了口气，道，“原是我也心急了，你没有底子，上来就要写这么难的字是有些异想天开。你只管慢慢写吧，写字的功夫不是一蹴而就，需日日练习的。”
玉檀低头答道，“是，奴婢明白了。”说完，提笔胡乱写了几遍。
写的越来越不耐烦，玉檀恨不得现在就甩笔走人，只听到十四阿哥的脚步声从身边挪到身后，玉檀的手停顿了下来，屏气凝神，等着十四还有什么动作。耳边传来十四的声音，“你这样心急，写出的字成不了形。”
伸出手握住玉檀的手，玉檀试着抽开却没成功，只能让他握着了，任由十四带着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玉檀见字写好了，十四阿哥的手劲也松了，忙躲开他，退到桌子另一头，“奴婢多谢十四爷的指教，时辰不早了，奴婢该回宁寿宫了。”
十四阿哥沉默地看着礼数周全的玉檀，半晌，说道，“你回去吧，今天是我莽撞了。”
“奴婢告退。”玉檀行礼后快速离开。
十四阿哥看了会儿桌子上玉檀的涂鸦，对在外候着的安和吩咐道，“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玉檀气喘吁吁地靠在假山后头喘气，觉得自己最近是松懈了。康熙不在宫里，不代表她可以跟阿哥牵扯，她没有免死金牌，也没有女主光环照耀，何况还有九爷派人在暗中监视。一旦被人知道，死的不会是十四，只有她。忽然想到会不会已经有人告诉九爷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胃里像被灌了一大碗冰块儿，凉透了。
玉檀又想起刚才十四阿哥站在自己背后，她感觉到了十四阿哥的眼光，但并不觉得那是看她的，十四阿哥和若曦那么好，顶多就是看着她想到若曦了，自己也不想搅进若曦和阿哥们的感情漩涡里。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躲在宁寿宫吧，别再出门了。
玉檀拍拍自己的脸，稳定了心神，重新慢慢往宁寿宫走，刚走到廊下，一道寒冷的视线让她觉得像有一条毒蛇从背后慢慢爬到她的脖子上。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玉檀僵硬地转身，见到九阿哥双手背在身后，冲着她勾起嘴角，可笑意没有半分传到他的眼里。玉檀双膝一软，重重磕在冰凉的地上，痛的让她皱眉，但却不敢痛得太久，嘴里请安道，“奴婢见过九爷，九爷吉祥。”
“呵呵，爷还当你已经忘了爷是谁呢？”九阿哥身边的太监擦干净廊下的长椅，退到外头把风，九阿哥慢条斯理地坐下。
“奴婢不敢。”玉檀低着头。
“当了一回红袖添香，玉檀，感觉如何，十四弟可曾怜香惜玉啊？”九阿哥说道。
玉檀觉得这嗓音如同蛇信子缓缓舔过她的耳朵，“回九爷的话，奴婢，奴婢……是十四爷要教奴婢……”话未说完，九阿哥已经一脚踢上她的肩头，玉檀咬着牙，重新跪好。
“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十四弟也敢勾引，怎么，是想背叛爷了么？”九阿哥收回脚，冷冰冰地盯着玉檀。
“玉檀一分一秒也不敢忘记，九爷才是玉檀的主子，请九爷明鉴。”玉檀觉得左肩似乎已经碎了。
“你就算跟了十四弟，爷也有的是办法叫你死无全尸。听说你的侄子已经三岁了，长得很是机灵。”九阿哥慢悠悠地说道。
玉檀给九阿哥不住地磕头，“请九爷饶了奴婢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求九爷饶了他们。求求九爷……”
“够了！”九阿哥厉声打断了玉檀的行为，“爷没功夫在这里看你演戏，不管你是真对十四弟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爷最后一次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