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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不是说她去了神奈川了么?”
片刻的沉寂后,是一片四起的窃窃私语。
“小离?”排开众人,羽鸟馨子慌忙迎了上来,拉住我的手,确定我没有受伤后,她转向了忍足,歉然地弯下腰,道:“对不起,忍足少爷,小离……小离她……她不是故意的……”
“那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忍足浅浅地笑,只是那份笑,未达眼底。
讳莫如深地,他看了我一眼,接着提步往迹部他们那边走去。
“小离……”羽鸟馨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忍足的背影,眸底的忧虑更甚。
这时,羽鸟国宏大跨步地来到了我们身边,脸上的阴霾不言而喻。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把碎片清理干净?!”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怒火。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漠然地站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羽鸟国宏银紫色的眼睛里烧起一簇熊熊的火焰,而就在他欲再度开口的时候,一旁的羽鸟馨子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般,怯怯地开口打圆场。
“国宏……你、你不要生气……小离……小离可能是饿了……这里……这里……交给我去清理就好了……今天是小梦的生日……大家都在看着呢……你……”她的声音在接收到羽鸟国宏不满的目光后,越来越轻,最后根本就听不见了。
“我去拿拖把。”羽鸟馨子弱弱地说,话落,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忍着泪,快步离开。
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种淡淡的悲哀油然而生。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马上给我回卧室去!”这是羽鸟国宏带着刻意压抑的声音。
心,泛起强烈的不满,潜藏的叛逆因子被全数挑起。
“我为什么要回卧室?”唇角勾起嘲弄,我抬头迎视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一字一句,冷冷道:“如果没记错,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我身为‘姐姐’,为什么要躲回卧室?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帮妹妹庆祝生日?”
“你……”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羽鸟国宏的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
不只是他,听了我的话后,在场的那些人,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捧着小提琴,笑容僵在唇边的羽鸟梦了。
呵呵,还真是让人满意的效果。
“小梦!”不去理会羽鸟国宏铁青般的脸,我淡淡地绕过他,往人群中的羽鸟梦走去。
“姐姐……”用最快的速度收起一闪而过的阴霾,羽鸟梦挂上了一张甜美的笑脸,“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因为神奈川离这里太远,所以今天就不过来了吗?”
“妹妹你记错了吧?我是说即使神奈川离东京有一段距离,但是为了妹妹,我也一定会赶过来的,毕竟,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我堆起虚假的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谎言。
“呵呵……”羽鸟梦笑得有些僵硬,目光掠过四周的穿着冰帝校服的人群,她又换上一副无奈、委屈的表情,那模样仿佛在告诉他们,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选择做我的妹妹。
“羽鸟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存心是过来找麻烦的么?”也许是受不了我和羽鸟梦之间古怪的气氛,一直站在羽鸟梦旁边的北森,皱着好看的眉宇,不悦地开口了。
“麻烦?北森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做过的那些错事?”泪,浮上眼眶,唇角,低落地挂起苦笑,无辜和委屈,并不是羽鸟梦的专利:“可是……我真的记不得自己之前是怎样的人了……虽然我也想回冰帝寻找回忆,但……经历过上次,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惹人厌了,所以我不会再想方设法地回到冰帝了……我知道……过去的那个我……也许真的做了很多让人觉得无法容忍的事情……但……请你们相信……现在的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要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有意无意地,我抬起自己布满大大小小粉色疤痕的右手,擦去面上泛滥成灾的泪:“我知道……不管怎么做……你们还是无法轻易原谅我……但……那已经无所谓了……我不会再去冰帝,你们也不会再在冰帝看到我……今天的我……只是纯粹地想要来为自己的妹妹过生日而已……只是一个姐姐……想要单纯地为妹妹过生日而已……”过一个……让她不会开心的生日……
“你……”许是没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北森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羽鸟梦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漂亮的眼眸中,酝酿着讶异的波动。
百合野复杂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看不清她心底所想。
至于迹部和那些正选的神情,我没心情也没兴趣去理会。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沉默。
那些围着羽鸟梦的少男少女,看我的眼底虽然还是有着半信半疑,但是,之前的戒备和厌恶,已经软化很多了。
呵呵,毕竟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啊!心计和城府还没有那么深沉,讨厌一个人,顶多是因为环境和流言而随波逐流罢了,一点点示弱、一点点泪水,就能在顷刻间,撩拨着他们的同情心。啧!小孩子……真是可爱又单纯的生物!
“那么,你想怎么样帮你妹妹庆祝生日呢?”突兀地,一缕低沉带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划破宁谧。
听声音,我可以确定,说话的,是忍足。
唇,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扬起淡淡的笑,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羽鸟梦:“可以借一下你的小提琴吗?”
“嗯?”羽鸟梦有片刻的错愕,而她身边的其他人,也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羽鸟离会拉小提琴么?”
“不知道,我从没听她拉过。”
“我记得她好像不会拉小提琴的吧?”
“那她借小提琴干什么?”
小小的议论再度四起,不同于之前的厌恶,这次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是好奇,也是疑惑。
“姐姐……要小提琴干什么?”勉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羽鸟梦的脸色滑过些许不自然,而她身旁的百合野则紧紧地盯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以先借给我吗?”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羽鸟梦最终还是在众人期待、探索的眼神中,将小提琴借给了我。
轻轻地,我抚摸着琴身,循着过去的记忆,习惯性地将其搁上肩头。
腮颊触上冰冷的琴身,陌生的怪异感突兀地提醒了我一个适才被遗落的事实——我手里的这把小提琴,并不是我以前习惯的那把由专人定做,适合左手持弓的特质小提琴……也就是说,我无法使用我擅长的左手,来演奏眼前的这把小提琴。
“你看,她把小提琴搁在右边耶?”
“噗嗤……真是没有常识!她看上去好像连腮托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
“她到底有没有见过小提琴啊?”
“没办法,外行人就是外行人嘛!”
注意到我蹙起的眉宇,四周响起一阵窃笑,而羽鸟梦和百合野她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不经意的一瞥中,我看见她们眼底显而易见的嘲弄。
心底,滑过冷笑,本来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因她们的轻蔑而带上了一种想要狠狠报复的冲动。
默然地,我在一片明显夹杂着鄙夷的目光里,缓缓地,将小提琴放下,重新搁上另一边的肩头。
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用右手拉琴,可是,那并不代表我不会……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用右手拉琴所表现出来的效果,明显比用左手时差了一个档次……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用右手拉小提琴。
不过……现在的这种情况,却由不得我想不想——我承认,我是对自己右手拉小提琴的技术缺乏一定自信,但……那点小小的彷徨在想到适才羽鸟梦所演绎的音乐后,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呵……那样生涩的音乐……
“你看,她好像听到我们在说她了,把小提琴放到左边了。”
“呵呵,真是自不量力!”
质疑、轻蔑、不屑,各种各样的议论在我耳畔流连,悄无声息地,撩拨着我沉寂已久的好胜心。
真想看看……你们吃惊的表情呢……
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试着将那些声音彻底地摒除心防,脑海,回忆着过去母亲温暖的笑脸,握着琴弓的右手,似有自主意识般地,缓缓地,记起了那刻在身体上的记忆——因为那是曾经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迹,因为那是曾经用心认真品味过的经历,所以,即使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我也能在片刻的生疏后,逐渐找回印象中的熟稔,一步一步,走入那充满瑰丽色彩的音乐殿堂……
“爱之喜悦,小璇,告诉妈妈,从这个名字中,你感觉到了什么?”
……
“音乐,是灵魂的交流,每一首曲子,每一段旋律,都是一个故事,一次梦境,它需要你用心去体验,小璇,你要记得,一个好的演奏家,并不是为了演奏而演奏的,乐器,只是开启你音乐的钥匙,在演奏前,你要问自己,你究竟为什么而演奏,在演奏的过程中,你要想象,你究竟想从那段音乐中看到什么……”
……
“爱之喜悦,因为有爱,所以才有喜悦,你的喜悦,产生在何处?想象一下你想要的画面,音乐不是写在纸上的曲谱,她也有生命,而她的生命,是你给她的,你的音乐,是你的内心,不要局限于乐谱,用你的心去创造……”
……
母亲的微笑,还是那样清晰,爱之喜悦……那样处处为我着想的母亲,那样处处牵就我的父亲,一次生死,才恍然发现,你们的爱,是我喜悦的源泉,我想要的,我一直在追逐的,只是你们多一点的爱,因为你们的爱……才是我的喜悦……
如果……在那时,你们愿意停下脚步,也许我的心便不会那样寂寞,寂寞到将自己的期待融入进杨凌的音乐,错让一次同病相怜的心情酝酿成年少错误的爱情;
如果……在那刻,你们愿意多一点回眸,也许我的情就不会那样孤独,孤独到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背叛和遗弃,错将一次纯粹的不甘化为一场失控的任性;
经历过灵魂脱离肉体的刹那,附身于另一个人的肉体,背负起不属于主动的责任,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浮浮沉沉半晌,我早已不是初时的我,曾经那份因杨凌而起的不甘和怒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蒸发殆尽,余下的,唯有恍然和惆怅……
原来啊原来……我根本就没有真正爱过杨凌这个人……
原来啊原来……在过去的那个世界……我最后真正放不下的……竟是那对宛如天人的音乐家父母……
爱之喜悦,因为有爱才有喜悦,只有懂得爱,才明白喜悦。
妈妈……爸爸……
为什么我到失去后才恍然明白这首曲子另一番不同的意境?
明白……只有你们的爱……才是我的喜悦……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请你们……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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