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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俊放下茶碗说:“恩相,我耶律俊能有今天,全凭您老人家一手提携。南院枢密使的差事是闺房中的花瓶,中看不中用。北院是掌管朝廷军机大事的地方,这个北院枢密使,您老人家让我辞,我还得求您法外开恩呢!至于北院的差事,下官更不敢怠慢了。给各路、州、府、部族的调兵文书已经发出,派加急快马送的。”
萧奉先说:“那就好,我朝很久未经征战,兵将都怠慢懒散了,平时也未加训练,光发个调兵文书怕不管用,还要兵马司派人到各处催促。”
耶律俊点头说:“调兵文书是以皇上口喻下圣旨发下去的,估计各地不敢贻误,我再让兵马司派人到各地催一催。只是翰林承旨耶律大石挺难性,让他起草一道调兵圣谕,我硬是在宫里等了一天一夜!”
萧奉先点头说:“这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
耶律俊看着萧奉先脸色说:“耶律大石当初妄言犯上,违禁参考,都是老东西萧兀纳在皇上面前巧言令色,皇上才一时龙颜大悦,点他的进士甲科。他在‘奸臣误国论’里,指名道姓说恩相您是奸臣,我心里不服啊!难道这事儿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拉倒了?”
萧奉先说:“万事都会有个头绪和结果,不急。”
耶律俊向萧奉先坐的方向倾斜着身子说:“恩相,上次朝会散了,耶律大石、耶律余睹、耶律章奴几人到萧兀纳府上密谈到很晚。”
萧奉先警觉地说:“他们能密谈什么?”
耶律俊:“恐怕与恩相您有关!”
萧奉先看着耶律俊说:“听说,你把阿三从耶律余睹手里提过来,还亲自审问过他?”
耶律俊点头说:“萧兀纳他们冤枉恩相,我要为恩相正名啊!”
萧奉先观察着耶律俊的脸色说:“俊大人都问出了什么?”
耶律俊意味深长地迎着萧奉先的目光看:“阿三确实挺可恶,刚拉进大堂还没动刑,就竹筒倒豆子——有的说没的也道!”
萧奉先不动声色:“俊大人是不是就此认为我萧奉先里通外国!”
耶律俊不紧不慢端起茶碗喝口茶说:“我是当着差役的面审问的,见他老胡说,我只好把他提到密室单独问话。谁能信他胡说八道!不过,阿三留着是个祸患,不如一刀砍了,以绝后患!”
萧奉先淡然一笑,点头说:“既然俊大人不信阿三胡言乱语,我就放心了。不过,人是我派出去的,到头来又经我的手把人杀了,众心难平啊!再说,留着他也许还有用。你不是说耶律余睹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吗!”
耶律俊愣怔地看萧奉先,恍然大悟点头笑说:“我明白了,还是恩相虑得远。恩相您放心,从今以后,我耶律俊就是您的亲生儿子,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儿!”
萧奉先说:“这说得是哪里话,俊大人是堂堂南院枢密使,朝廷重臣!”
耶律俊说:“不,我耶律俊就愿做您的儿子!”
萧昂在一旁使劲儿撇嘴。 。。
第2节
萧奉先府第,夜深人静,府内灯火熄灭,只有大门口两盏大红灯笼发出昏暗的光。
一个黑影悄然跃过萧府高大的院墙,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高墙走过一段,然后跃到离墙不远的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上,顺着白杨树悄然而下。
萧府后边一间亮着灯的屋子里,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被捆绑住手脚,躬身坐在灰砖地上。突然,窗外一个黑衣蒙面人向屋内探头,顺着打开的窗子纵身跃进屋里。被捆住手脚的人刚要喊叫,黑衣蒙面人伸手捂住他的嘴。黑衣人悄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捆住手脚的人被黑衣蒙面人捂住嘴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黑衣蒙面人松开手,捆住手脚的人长出口气,说:“我叫阿三。”
黑衣蒙面人:“我找的就是你!我是来救你的,你跟我走。”
黑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短匕首,要割阿三手上脚上的绳子。阿三却笑嘻嘻说:“走,你往哪儿走?”
黑衣蒙面人一惊,站起来向四外看,见没什么可疑之处,说:“你在这里早晚被人害死,跟我走才能活命!”
阿三仍旧笑嘻嘻说:“你自己的命都难保,怎么救我的命!”
黑衣蒙面人警觉地抬起头向头顶上看,这一看不要紧,随着一声喊,一张钢丝细网由上而下,正好扣在黑衣蒙面人的身上。黑衣蒙面人猛烈挣扎几下,却越挣扎越紧。这时,萧昂、耶律俊二人哈哈笑着出现在屋门口。
萧昂说:“别挣了,越挣越紧,一会儿你喘气儿都难了!”
黑衣人停止挣扎坐在地上。
耶律俊拔出腰中长剑,隔着钢丝网拨掉黑衣人罩在头上的黑纱,耶律大石的脸露出来。耶律俊笑说:“大石兄,果然是你!”
耶律大石愤然瞪着耶律俊说:“看来你们早有准备!”
耶律俊说:“你那点小算盘,全在萧大人的掌握之中!”
耶律大石说:“你们擅用诡计,卑鄙无耻!”
耶律俊故意板起面孔说:“大石兄,你这就不对了,是你黑更半夜私闯民宅,怎么倒成别人卑鄙无耻了!”
耶律大石说:“萧大人呢?我要见他!”
耶律俊一脸怪笑说:“你要见萧大人,萧大人可不想见你!”
耶律大石说:“你们私藏朝廷人犯,却谎称其人已死,这是欺君之罪!”
耶律俊笑说:“大石兄,就凭你那点智慧,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回家射你的鹿贩你的皮张去吧!在这杀机四伏的朝廷里混事儿,你差远了。”耶律俊说着转身用剑指着阿三说:“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三笑嘻嘻说:“老爷,你说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耶律俊说:“叫阿四!”
阿三挣开捆得并不紧的绳索,笑着跪在地上说:“老爷,阿四在这儿呢!”
耶律俊嘲笑地看呆愣的耶律大石说:“实话对你说吧,这小子就是你们想找的阿三。可是,现在我不让他叫阿三了,让他叫阿四。从此以后,他走到哪里都是阿四。就是被你们给捉住,扭送到皇上那儿,他也叫阿四,是那个死去的阿三的同胞弟弟,对不对?”耶律俊说着问阿三。
阿三讨好地笑说:“老爷,你说得对,我就叫阿四。我同胞哥哥阿三被你给打死了!”
耶律俊仰头大笑。
耶律大石知道上了当,但又无话可说。
第3节
萧奉先在书房里闭目养神。
骄儿一身女儿装心事重重地从外面走进来,站在萧奉先跟前。萧奉先抬眼看女儿一眼,低声说:“母亲跟你说了?”
骄儿点点头说:“爸爸,在我个人的终身大事上,你答应过要我自己做主。如果你想嫁我,不是早就嫁出去了!”
萧奉先点头又摇头,说:“以前是这样,可是,现在不行了!”
骄儿一脸不屑地说:“不就是耶律俊说要娶我,把你们吓成这样。爸爸你知道吗?在国子监读书时,耶律俊是同窗中最熊的一个,除了爱到老师那儿告状,除了爱哭鼻子,他再无长处,连个好女人都不如。你们不敢跟他说,我跟他说去,他再敢胡思乱想,我给他一顿拳头!”
萧奉先爱怜地看着女儿说:“阿娇,不是爸爸心狠,不是爸爸不心疼你,但是,爸爸有爸爸的难处。千不该万不该,那天你不该在那个时候穿女儿装到爸爸这儿来。耶律俊得知你是女儿身,你们当年又是国子监同窗,更要紧的是,他妻子萧莺去庆州避暑时,被皇上给驾幸了,现在还陪皇帝待在后宫。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要求!”
骄儿说:“爸爸,您说过的,我是您萧奉先的女儿,将来不说入宫为后,起码也得嫁个王爷。他耶律俊算什么东西?”
萧奉先轻摇头说:“现在不同了,耶律俊已升任南院枢密使,同时还兼任北院枢密副使,是名副其实的朝廷重臣,不亚于侯王啊!更紧要的是,爸爸这些年在朝廷位高权重,遭人妒嫉,朝臣中很少有人真心实意帮助我们萧家。更何况现在世事艰难、内忧外患,爸爸更需要在朝廷里有个帮手。这个耶律俊,就是真心实意、死心踏地帮助爸爸、帮助我们萧家的人。现在他敢提出要娶你为妻的请求,就是因为他明白爸爸得依仗着他啊!”
骄儿说:“爸爸,既然您一心一意为朝廷做事,心底无私天地宽,皇上自有公论,朝臣自有公论,干嘛非得要别人死心踏地帮你?”
萧奉先说:“阿娇,虽然你年龄不小了,但这些年来,爸爸不想让你过早地知道朝政上的一些肮脏事儿,不想让你的心过早地被这些俗事装满。朝廷是个大染缸,朝政就是一潭浑水。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况味儿!汉、唐朝的时候,西北的匈奴劫掠边境。为安抚边界,汉、唐朝不得不走和亲之路,把公主下嫁给匈奴酋长。就拿大辽朝来说,为外部邦交,也不得不把公主们嫁给外族酋首。高丽、大食、回鹘、吐蕃、西夏国都曾娶过咱契丹公主。重熙九年,兴宗把兴平公主嫁给西夏国主李元昊,被李元昊折磨而死,那又该怎样?有时候,生在王侯将相家,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骄儿眼泪涌出含在眼眶里说:“相比之下,阿娇倒是更愿意远嫁他国啊!”
萧奉先微闭上双眼说:“骄儿,你从小到大,别的事儿爸爸都可以依你,惟独这件事,你必须听爸爸的。你回去准备一下,择个良辰吉日,嫁过去吧!”
骄儿还要说句什么,萧奉先摆摆手。
骄儿只好一步三回首地退出议事厅。
第4节
耶律大石独坐在萧府后院一间屋子里。屋门是铁的,死死关闭着,屋里一盏幽暗的马蹄灯,耶律大石带着手铐脚镣对着灯光发呆。
屋外,一队带刀侍卫紧紧看守着屋门。随着一声响,铁门被推开,骄儿一身契丹女儿装束地走进屋来。耶律大石睁大眼睛看着骄儿,半晌,才难以置信地说:“骄儿,你怎么会到这儿,又为什么一身这样打扮?”
骄儿走到耶律大石身边,身后一个家人递过来一张坐垫。骄儿隔着马蹄灯坐在耶律大石对面。骄儿凄然一笑说:“师兄,这回骄儿可不是来救你的!”
耶律大石点头说:“骄儿,你是怎么回事,你在我心里,始终是个谜。你到底是什么人?”
骄儿说:“师兄,北院枢密使萧奉先是我爸爸,我是他的女儿,我的名字叫萧塔不烟,小字阿娇!”
耶律大石恍然地点头:“读国子监时,你女扮男装!”
骄儿:“我从小喜欢男装,喜欢做个假小子。后来有段时间,我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是男是女了!”
耶律大石看着一身女儿装的骄儿良久无语,骄儿也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耶律大石。此情此景,令骄儿与耶律大石共同回忆起中京国子监那段时光。
在国子监同窗中,耶律大石家境最贫寒,他的学杂费由西伯师父供给,食宿费及日常用度只能靠自己在学习间隙打猎贩皮筹措。那时,骄儿最好请他吃饭。耶律大石有一个特点,你请他吃饭,他跟着就去,去了就埋头猛吃,吃完连声谢也不道就走人。这些在别的同窗看来,是没礼貌没教养的表现,可在骄儿看来,却是典型的男子汉气概。
骄儿从小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