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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得草旁敲侧击说,“政府办工作特殊,不能多喝酒。说有事就有事,喝多了酒容易误事。”
但王丽丽说,“酒量看能量,酒品见人品。不会喝酒就不会工作。小杨,能喝多少喝多少。”
杨新生说,“还是牛处长讲的对,政府办工作太严格了,不能乱喝酒的。”
王丽丽说,“他的话能听呀,进了政府办就什么都废掉了?喝。”说完就一杯一杯红酒敬杨新生。
杨新生喝白酒还可以,喝红酒没底。来者不拒,他刚喝下王丽丽的敬酒,王丽丽就递眼色给妹妹。
王艳艳站起来,双手捧着酒杯说,“认识你很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杨新生双手捧起面前的酒杯也站起来。这次他正视着王艳艳的眼睛了。嗖,杨新生浑身触电一般奔涌起一股热流。那是爱吗?杨新生在大学里没少谈恋爱,似乎早已麻木了。但看到王艳艳的眼神,他的心还是挨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疼了一下。不过,疼得非常舒服。
王艳艳大大方方地问,“你有QQ吗?”
杨新生听着耳熟,仿佛贾宝玉问林黛玉有玉吗。但贾宝玉和林黛玉心有灵犀,他和王艳艳却没有。不过,他立即回过神来,放下酒杯,掏出名片。杨新生刚进政府办,没头衔,但也打了一个光板名片。上面印着自己的单位电话号码和QQ号码。只是用处太少。不料,关键时刻用上了。杨新生双手送上名片。
王艳艳放下酒杯,双手接过名片,低头仔细看看,放进包里。
两人又重新端起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几乎同时用同样的速度仰头喝下红酒。当他们放下酒杯时发现,牛得草和王丽丽已经离开了。
杨新生突然心跳加快。
王艳艳却异常平静地说,“咱们交个朋友吧!”
杨新生掏出手机,做好输入手机号的动作说,“好的,你的手机号多少?”
王艳艳看着杨新生输入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背出自己的手机号码。不一会,自己包里的手机响了。取出看看,存了杨新生的号码。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
当他们走出宾馆,牛得草和王丽丽等在外面的寒风里。寒风一吹,杨新生肚子里咕噜一声,酒泛上来,蹲到路边吐酒去了。
牛得草夫妻轻轻告诉妹妹,“打车送他回住地去。”
杨新生怎么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当他睁开眼看到王艳艳睡眼惺忪地坐在他的床头时,他上去一把抓住王艳艳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焐着。
杨新生和王艳艳恋爱了。
杨新生在办公室的电脑QQ上加了王艳艳为好友,开始了聊天。但聊着聊着,杨新生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干脆跟女友煲电话粥。哪知一煲煲大劲了,刘市长怎么也打不进电话,于是才有了李家强责令写检讨的事。
但是,马道远不知道这些,出于保护年轻人,把责任揽了过去。
政府办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都隐藏在强硬的工作背后,而这种关系才是左右人们政治态度的关键。
《》第一部分 第八章 猜疑(1)
牛得草走进办公室,脱下外套,挂到门后衣橱里。对着衣橱门上的镜子照一照,一身笔挺的西服,雪白的衬衫,雪青色斜纹领带,永远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把被寒风吹掉队的两根头发重新请回整齐的队伍,便开始他一天的工作了。
牛得草翻看一下面前台历上的记事,记住吴爱军到省里开会临走时的安排。
昨天下午,吴爱军亲自来到牛得草的办公室安排工作。尽管牛得草的办公室与吴爱军的办公室就在对面,只隔一个走廊,但是,吴爱军很少到秘书的办公室里来。有什么事情都是打个电话,牛得草就马上跑过去。因此,吴爱军出现在牛得草面前时,牛得草受宠若惊,立即站了起来,向吴爱军行注目礼。吴爱军说,“你跟郑秘书长商量商量,准备一下全年目标考核兑现和明年目标责任状签状大会,我从省里开会回来就看方案。”牛得草迅速在台历上记下吴爱军交办的任务。然后提过吴爱军的包,跟随吴爱军下楼。在楼下,司机把车子开上了门厅。牛得草抢先一步,拉开车门。吴爱军坐进车时,他把包送给吴爱军,顺手关上车门,目送吴爱军的车子远去。
眼下,牛得草拿上笔记本先到分管副秘书长郑正那里,把吴爱军的指示传达给郑正。常规应当自上而下,逐级安排工作。但是,上面说过,吴爱军向来不按常规出牌,经常先向秘书交代工作,由秘书传达给分管副秘书长。这种做法令做过副县长的郑正非常不悦意。牛得草深知吴爱军这种做法是把他推到一个尴尬境地。但他还是能找准位置的。郑正副秘书长虽然对材料不太在行,但是,位置摆在那里,他就是一泡狗屎,既然组织耷在你头上,你也要恭恭敬敬地顶着。既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又不能得罪诸侯;既不能让郑正看出吴爱军对他的工作不满,又不能引火烧身,防止郑正柿子拣软的捏,拿他牛得草出气。这里学问不小。稍有不慎,极有可能里外讨好,里外不是人。但是,牛得草总能把吴爱军这种不合常规的做法说得让郑正满意。他会编出许多理由告诉郑正,“吴市长找你,你不在。”或者说,“吴市长打你手机,你没开。”尽管这些理由郑正都能一一揭穿他,但是,牛得草给他找台阶下,他也不能不给牛得草留面子。本来,吴爱军对郑正副秘书长的工作不满意只处于心照不宣阶段,假如郑正揭穿了牛得草的谎言,那势必就公开了他对吴爱军的不满。因此,都是人精的郑正和牛得草就这么抬着混。谁跟谁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不抬着混?
牛得草今天又编了个理由,“吴市长接到省里紧急通知,去省城开会,没来得及找您,请您安排我通知发改委统计局准备召开全年目标考核兑现和明年目标责任状签状大会。”
听听这个长句子多有水平,不是心细的秘书想不出这么说的。
正在网上打牌的郑正听了很高兴。当即把牛得草的话又翻过来说了一遍,“你按吴市长的要求安排通知发改委统计局准备召开全年目标考核兑现和明年目标责任状签状大会。”
具体怎么准备,牛得草用不着郑正多指导。他在笔记本上写下郑副秘书长交办就算领了任务,而且关键是润滑了市长秘书长秘书这一根绳上的三个蚂蚱的关系。开会嘛,无非是制定会议方案,催促发改委和统计局赶快拿出考核数据,排出名次,报吴爱军阅示。牛得草做这些工作,驾轻就熟,信手拈来,难不倒他。
《》第一部分 第八章 猜疑(2)
回到自己办公室,牛得草把任务电话通知发改委和统计局后,静静坐在办公室里发怔。
什么时候窗外飘起了雪花,似有若无,但却给人们带来惊喜。好多年初冬都没飘过雪花了。寒冷似乎疏远了人们,又仿佛是人们逃避了冬天。坐在暖融融办公室里的牛得草隔着玻璃窗看到雪花在空中时隐时现,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飘向何处。他情不自禁打开了一扇窗子。一股习习冷风吹进来,顿时感到发胀的脑袋一阵清醒。牛得草把双手伸向窗外,想捧起飘飘忽忽的雪花。雪花调皮地躲过他的双手,消失在寒风里。他翻转双手,像拍打苍蝇那样,冲着一片悠悠荡荡的雪花拍过去。但那片雪花一扭腰就跑开了。牛得草打了一个寒噤,关上窗子,重新回到暖融融的办公室里。
牛得草给杨新生打电话。隔着一个办公室,清楚听得见杨新生办公室里电话铃的响声,正好呼应着他听筒里的节奏。但是,没人接。起草政府工作报告之前,牛得草有事找马道远,或者没事也爱到马道远办公室里聊天,从来不打电话的。抬腿就到,哪里用得着浪费电话费呢。但是,自从牛得草接替马道远起草政府工作报告被刘市长全盘否掉后,牛得草心里就一直疙疙瘩瘩的。他想,如果不是我起草的,而是马道远起草的,刘市长会不会全盘否掉?否掉是不是意味着否掉他自己?不否掉,马道远又能把政府工作报告写出花来?马道远在住进湖滨酒店前就带着刘市长对政府工作报告的思路去的?什么总结“十五”部署“十一五”,这些马道远都只字没提呀。如果马道远事先知道刘市长这个要求,而在转手给牛得草起草时又没透露任何风声,牛得草推断,那马道远就太不够意思了,也太阴险了。但牛得草相信,凭着对刘市长一向秘不示人的处事风格了解,马道远似乎也不应当知道刘市长这个思路。反正,自从推掉参与起草政府工作报告,牛得草心里就一直五味杂陈,对平时的铁哥们马道远重新审视起来。他注意搜集别人对马道远的评价了,自己也像一个看客似的远远观察着马道远了。别人对马道远评价都还不错,只有宋三朝有一次对牛得草说,“别把马道远看凡了,他本分老实不假,但可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啊!”今天,牛得草之所以打电话给杨新生,就是想从杨新生嘴里了解并证实一下自己的猜疑,尽管杨新生到政府办里工作才两三个月,但是毕竟工作在马道远身边,而且现在正与王艳艳谈恋爱,牛得草相信杨新生对自己一定比对马道远更亲近。结果杨新生这个家伙不知跑哪去了。
“咯吧,”门响一声,杨新生闪进牛得草办公室,进屋就问,“你找我?”
牛得草说,“不在班上,跑哪去了?”
杨新生打个呵欠,笑了,“在刘市长屋里给艳艳打个电话。”
牛得草一听,睁大眼睛,“别做那种事。刘市长要是知道了就不是写检讨了,说不定就撵你滚蛋了。”
杨新生还在笑,“刘市长在湖滨酒店开会。”
牛得草严肃地说,“什么时候都不能那么做。政府办容不得这些行为。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厉害。处处都要小心谨慎,大意不得,马虎不得,针尖大一点的事情都事关政治,事关前途命运。但是,又没有人给你指出来。全凭自己去悟。悟性好,进步快。悟性不好,进步就慢。甚至死不进步。你看值班室那个宋三朝,五十多岁了,嘴巴挺能讲的,但就是进步不了。为什么,不仅领导听他说几句话就讨厌,而且同事跟他在一起也不喜欢他。哪句话不挖人脑子吃他不说哪句话,哪句话不酸他不说哪句。满眼当官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王八蛋,就他一个明白人好人似的。他又好在哪里呢?逮着机会就开假发票报销。有一次傍一大款去嫖娼给逮着,不是李家强怕丢政府办的脸,暗地里求公安局长悄悄放人,还哪有他今天哟。人啊,这辈子长眼睛只看别人身上缺点污点,不行。自己一腚屎,还说别人不干净。你听我话,别在上班时间老给艳艳打电话。有多少话晚上约会时不能说呢?不是看在你跟艳艳处对象的分上,我也不会说你。说你你可能不高兴。但等你明白过来了,可能就晚了。你是聪明人,别老做那些小聪明的事情。”
杨新生脸上真的就不痛快了,眼皮耷拉下来,摆弄着指头,“你找我就这事吗?”
牛得草说,“不是这事,我只是听你说到刘市长办公室给艳艳打电话才这么说你的。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请你过来坐坐,咱们谈谈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