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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61年。由于古希腊喜剧大部失传,他和普拉图斯的喜剧曾直接影响文艺复兴时期和古典主义时期的欧洲喜剧的发展,莎士比亚、莫里哀等曾受其影响。,未完。
过午看德文Keller,然而又昏昏想睡。自从星期五晚一夜未睡后,这两天来只是昏昏的,真是太乏了。
晚上预备法文,读Keller,又昏昏睡去。醒时,灯已熄,在黑暗中摸索,收拾被子,再正式睡。
今天读鲁迅《二心集》(其实从昨天就读起了)。在这集里,鲁迅是左了。不过,《三闲集》的序是最近作的,对左边的颇有不满;仍是冷嘲热讽,这集的文章在《三闲》序前,却称其[起]同志来了。真叫人莫名其妙。
十四日
大风通夜。半夜朦胧中摇窗震屋,杂声齐作。上法文后,读Phormio及Maupassant的Walter SchnaffsPhormio及Maupassant的Walter Schnaffs①《福尔弥昂》及莫泊桑的《瓦尔特·施奈夫的奇迹》。,过午预备Keller。
晚上听杨丙辰先生讲Faust。今天讲的是《奉献》(ZueignungZueignung德文“献诗”,歌德《浮士德》的篇首献诗。郭译“献诗”),讲得非常好,完全从Goethe的Life方面来了解这诗。
昨天长之同我谈到,要想出一个刊物,名《创作与批评》,自己出钱,以他、我、张文华为基本。他说中国文学现在缺乏主潮,要在这方面提醒别人。我非常赞成。
最近我才觉到我的兴趣是倾向象征的唯美的方面的。我在德国作家中喜欢Hlderlin,法国喜欢Verlaine,BaudelaireVerlaine,BaudelaireVerlaine;魏尔兰,全名Paul Verlaine(1844…1896),法国象征派诗人。Baudelaire,波德莱尔,全名Charles Baudelaire(1821—1867),法国象征派诗歌的先驱,现代主义的创始人之一,代表作为《恶之花》。,英国Blake, KeatsBlake,KeatsBlake,威廉姆·布莱克(William Blake);Keats,济慈(John Keats1795—1821)英国浪漫诗人。以至其他唯美派诗人。不过这些诗人的作品我读得并不是多,我所谓喜欢者大半都是By IntuitionBy Intuition直觉地。。然而即便,他们的天才总是能觉得到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一月(4)
我主张诗要有形式(与其说是形式,不如说有metremetre格律。,有rhymerhyme韵律。)。以前有一个时期,我曾主张内容重于形式,现在以为是不对的。散文(尤其是抒情的)不要内容吗?中国新诗人只有徐志摩试用metre。不过这在中国文是非常难的。不过无论难不难,中国诗总应当向这方面走。这是我所以对徐志摩有相当崇拜的,无论别人怎样骂他。我觉得诗之所以动人,一大部分是在它的音乐成分。本来拿文字来expressexpress表达。感情是再笨不过的了。感情是虚无缥缈的,音乐也是虚无缥缈的。感情有natural harmonynatural harmony自然和谐。,音乐也有。所以——最少我以为——音乐表示感情是比文字好的。倘若不用文字,则无所谓诗了,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在诗里多加入音乐成分。
十五日
今天接到静轩的信,说没有图章不能领贷费,我赶快给他一信,请他替我刻一图章寄去。
亏了歌德全集还没来,不然又得坐蜡,大概借钱总是免不了的了。
早晨上Drama & Shakespeare,作了一早晨typewritertypewriter打字机。,真要命。
过午读Keller。
晚上读Keller。看SwinburneSwinburne斯温伯恩。全名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1837—1909),英国诗人,文学评论家。诗。
读希腊文。我近来有一个野心,想把希腊文弄好。我总觉得希腊文学是世界上最人性的文学。
十六日
早晨现代诗讲Swinburne,还不坏。
过午未上英文,预备德文,因为今天同美兵赛篮球,美兵是北平最棒的队。很想一看。下了体育恐怕没有工夫预备,所以牺牲英文。
看的人非常多。美兵似乎并不怎样好,也或者不是第一队罢。
只看了三个quarterquarter指篮球比赛中的“节”。,就急忙赶着去上德文。晚上预备法文。读希腊文。
十七日
最近报上载着狮子星座放射流星,每三十三年一次,上次为1899年,今年适为33年。每年都在十一月中旬,尤以十六、十七两日为最好,古人所说“星陨如雨”者是。我为好奇心所鼓动,半夜里爬起来,其他同学起来也大有人在。同长之到气象台下去等着看,天气简直冷得要命,我急忙中没穿袜子,尤其觉得冷。刚走到气象台下空场上,忽然天上一闪——是一个流星,然而这一闪别梦还依稀,只我一人注意到了,于是就倚在台下等着。还有其他同学数十人。朦胧的月色,使一切东〈西〉都仿佛浸在牛乳里似的。蓦地两边又一闪——是一颗流星。然而谁都不以为这就是所等着,渴望地等着的奇迹,都以为还有更大的奇迹出现,最少也得像玩盒子灯般的下一阵星雨。然而结果是失望——仍是隔半天天空里一闪,一颗流星飞过了,赶着去幻灭。
我实在支持不了。跑回来加了衣裳又出去。朦胧里游移着一个个的黑影,也到[倒]颇有意思。抬头看着天,满天星都在眨眼,一花眼,看着它们要飞似的,然而它们却仍站着不动,眨着眼。
终到因为太冷,没等奇迹的出现就回来了。白天才听说,所谓奇迹者就是那半天一跑的流星——奇迹终于被我见了。
早晨上了一早晨班,很觉得疲乏。过午小睡两点钟。
晚上Winter讲演,题目是AderéGideAndré Gide安德烈·纪德。,讲得很好,可惜人甚少(不到二十人),未免煞风景,不过他这种题目也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了解的。他一讲讲了两点,我手不停挥地笔记,头痛极了。回屋后,因为明天头一堂有法文,还没预备好,焚烛加油。这篇日记也是在烛影摇曳中记的。 。。
十一月(5)
十八日
星期六第一堂的法文,移在今天,所以我早晨有四堂课要上,但是我只上三堂,因为我实在有点累了——被刷的是Winter。
过午英文又刷。
到民众学校去上课,今天考他们,大半都不会写字。晚饭后访李秀洁谈半点钟。又访长之,他仍然同我谈到出刊物问题。我向他谈了谈我对新诗的意见,就是——诗之所以感人,我以为,大半都在音乐成分。中国新诗在这方面完全忽略了。外国诗有rhyme,这在中国诗可以办得到。但也有metre,而且这metre随着感情而变化,非常重要。譬如Browning的As I ride一首,不懂英文的,又要听别人一念,也会感到是骑在马上的一颠一簸的情绪。不过中国文是单音字的,要来讲metre是非常难的。对这问题我想好几天,忽然想到论理学上有一章,名字是忘了,譬如“我吃饭”一句话,重读“我”就表示,“我”吃饭不是“你”吃饭。重读“吃”就表示我“吃”饭不是我“拉”饭,以此类推。在中国旧诗里也有把主要字放在末尾的(长之补充的)。倘若我们以重读来代表英文的高音,按照个人情绪的不同,把主要字放在前面或后面,重读了,形成iambic或trochaiciambic或trochaic抑扬格或扬抑格。……来表示不同的感情,也未始不可的——这意见,我自己也知道,自然是很荒谬的。不过,还有老话,没偏见没意见,也总是不失为一种偏见罢。长之给我很多的鼓励,我向这方面研究的心更大了。
九点半后,访杨丙辰先生。谈到出刊物的问题,他对我们谈到他自己的根本思想。他说,几千年来,人类都走错了路了。现在应该猛醒,用和平方法来消除武力,世界大同,废止战争,无论什么主义,即如共产主义,这是人类同情心最大的表现,然而到后来,同别的主义一样,变成不人道的了。我们所需的是真正的人道主义。
谈至十二点始返宿舍。
十九日
早晨读Sons & LoversSons & Lovers《儿子和情人》,英国小说家、诗人、散文家DH劳伦斯(1885—1930)的作品,发表于1913年,带有自传性质。。
到书库去查ASymons的Symboli*Symons的Symboli*西蒙斯的象征主义。ASymons,全名Arthur William Symons(1865—1945),英国颓废运动和“为艺术而艺术”派的中心人物。他于1899年出版的《文学中的象征主义运动》将法国象征主义介绍到了英国。此处的“象征主义”大概即指此书而言。和杨丙辰先生介绍的两本书,一是Kant的Critic of JudgementKant的Critic of Judgement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康德(Kant1724…1804)德国哲学家。,一是Schiller的哲学论文,结果只借到Kant的一本,
过午清华同燕大赛足篮球,我没去看。结果足球4…1,篮球17…15清华大腾,真侮辱。
我最近忽然对新诗的音节问题发生了兴趣。午饭后同长之到民众图书馆,借了一本民〈国〉十五年的《晨报诗刊》,晚饭后又借了Herr施的两本最近的诗刊。
晚上看电影,是贾波林[卓别林]的Big AdventureBig Adventure《大冒险》。此处似有误记,查卓别林无此影片。1917年卓别林演过一部《Adventurer》。,不很高明。
二十日
今天进城。先访静轩,他说我的领贷费的图章丢了,今年恐怕领不到——不胜焦急。我本预算着可以有四十元,所以才大胆去order书,现在中途发生变故,又只好向家里要钱去了。 。。
十一月(6)
同静轩到东安市场,看旧书,没有什么好的。饭后我到朝阳去访鸿高,他不在。又访贯一,他也不在。其他别人我又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只好嗒然地往回头走。
到青年会时才一点钟。又到市场去逛,无聊地来往的跑。二时余,又回到青年会,等三点的汽车。
回校后,觉着非常累,澡也没洗,懒懒地过了一下午。晚上好歹预备了法文,又读了点Keller。
今天接到Mags BrosMags Bros书商名。疑即“璧恒”。寄来的rare books目录。
读到《论语》第五期,有林玉堂林玉堂林玉堂(1895—1976)作家。后改名语堂。提倡“以自我为中心,以闲适为格调”的小品文。《论美国大学》。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本来对美国留学生就没信仰,现在是更根本怀疑了。
二十一日
早晨下了法文就预备德文。
过午第一点英文旁听,脑袋仿佛要裂破似的,迷迷糊糊地一点钟。下了英文仍是预备德文。在上德文前到杨丙辰先生处送杂志。上德文脑袋痛极了,好歹上下来。
晚上又预备法文,脑袋痛得实在有点撑不住。杨丙辰先生讲Faust,讲得真好。比看中译英译本明白得多,不过脑袋仍然痛——今天实在用它用得太过了。没办法,睡觉。
长之对哲学发生了兴趣,简直是个奇迹。他才入清华时,他根本不承认哲学的存在,只有科学。现在对生物学感到厌倦(我想,大部分原因,是他干生物,他自己说,吃力也没有成绩,不相近),然而也可以证明他以前对哲学并不认识,只是无聊的prejudiciallyPrejudicially偏激地。攻击。前天他曾同我谈到这问题,他说他要转系——哲学系,今天果然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