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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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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日
  今天下雨。
  坐在屋里译的Dreiser的When the Old Century was newDreiser的When the Old Century was New②)德莱塞的《旧世纪还在新的时候》。。但译的也不起劲,我总觉得这一篇没多大意思,但为字数所限又不能不译这篇。
  

八月
八月一日
  今天早八点同长之进城。
  先到大成,《文学评论》已经装订好了,居然出版了,真高兴,印刷装订大体都满意。
  访曦晨,他在译Wind in the WillowsWind in the Willows《柳林风》。英国作家格雷汉姆(Kenneth Grahame1859…1932)的代表作,出版于1908年,是儿童文学中的经典之作,曾多次在舞台上上演。。
  访菊田,他去考去了。在艾克处吃了饭,谈了半天,他送我一张ApolloApollo阿波罗,希腊和罗马的太阳神,医疗、音乐、诗、预言、男性美的守护神,是宙斯和勒托的儿子。的像片,非常高兴。
  同田德望经过什刹海——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去,颇形热闹——到北海公园,坐在五龙亭吃茶,一会下起雨来,湖上看雨,烟笼远雨[树],莲摇白羽,不可形容!
  回校仍继续译Dreiser。
  二日
  仍然翻译Dreiser,原文非常好懂,不过没有什么意味,我尤其不喜欢这种自然主义白描的手法,这篇东西终于离我的趣味太远了,所以虽然容易翻译,也觉得没多大意思。
  三日
  早晨打网球,天气好极了。
  过午还预备打,天却下起雨来,只好闷在屋里翻译Dreiser。
  北京天气真有点怪,今年夏天始终没热,然而却意外地多雨。
  四日
  雨仍然在下着。
  闷在屋里翻译Dreiser,过午译完了,我预备看一遍,改一改,明天寄出去。
  一译完了,心里又了去了一件事,觉得意外地轻松。
  五日
  早晨把Dreiser寄了出去。
  十一点进城,同菊田到天桥去逛了一趟,又到先农坛,坐着喝了半天茶。
  到东安市场,吃了饭,六点回校。
  六日
  早晨起来打网球,天气好极,场子也好,一直打到九点半。
  回来抄《红》,过午抄完了,预备寄给郑振铎,不知道他要不要。
  七日
  在清华。
  八日
  在清华。
  九日
  进城,先访菊田,同赴东安市场买一柳条箱,六时回校。
  天阴。
  十日
  早晨乘洋车到城[成]府买一柳条箱。
  十二时乘小汽车同长之进城,心里充满了离情。乘平沪车,同行有长之,菊田。
  十一日
  夜三点到济。细雨濛濛,非常讨厌,疲乏已极,又睡。此后为作者在济南高中任教时期的日记,未收入本书。
  后记后记
  校完了《清华园日记》排印稿,我仿佛又找到了久已失去了的七十年前的我,又在清华园生活了几年。苏东坡词“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难道这就是“再少”吗?
  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什么样的思想,什么样在人前难以说出口的话,都写了进去。万没想到今天会把日记公开。这些话是不是要删掉呢?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删,一仍其旧,一句话也没有删。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我不想到孔庙里去陪着吃冷猪肉。我把自己活脱脱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清华园日记》的出版,除了徐林旗先生上面已经感谢外,还要感谢由敬忠和高鸿两位先生,是他们把手稿转写出来的。稍一对照手稿和转写,就能知道,这转写工作是并不容易的。
  2002年4月25日羡林校毕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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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林按
大概中国古人颇有好名过甚者。他们痛悔少作,生怕有人看到自己穿开裆裤挂屁股帘的形象。到了老年,拼命删除自己年轻时写的东西:最后像压缩饼干似的压得只剩下几篇文章,他们于是就心满意足,心安理得,以为这样一来,就真能够藏之名山,传之其人,流芳千古了。
  我正相反。我是不悔少作的。我认为,一个人既然舞笔弄墨,就应该对读者敞开大门,让他们尽可能地多了解自己。穿开裆裤挂屁股帘的形象,也不怕公之于众。我就是本着这个想法,把偶尔保存下来的十几岁时写的所谓文章,也收录在这里。我自己喜欢这些非常幼稚的东西,经过了六十多年的颠沛流离,竟然神奇般地保留了下来,这件事本身就能让人高兴。你偶检旧书,发现其中夹着几十年前的红叶,鲜艳绝伦,你不是也会感到无比的高兴吗?但是,我又觉得,这终非正宗,所以列入附录。想能得到读者的理解。
  1992年2月10日
  

文明人的公理(1)
这是昨天上午的事。
  我正同一个同伴在马路上慢慢地走着,低着头沉思一件很不要紧的事情,耳官里忽然充满了皮靴底与路沙相摩擦发出的粗糙的、单调的声音。使我不得不抬头看看。第一个挡住我的视线的,便是那黄色的制服,红边的军帽,和那粗笨的黄皮靴。我向远处望一望,只见许多许多上着刺刀的枪,一高一低地向前进行;间或因为走路震动的缘故,有意无意地一斜,被阳光直射着,发出耀目的闪光。在这一行列各分子间距离较远的地方,间杂着许多大的炮车,高的战马。轮声、蹄声击地作出和谐的音调。每人的脸面虽然轮廓的大小不同,五官的布置各异,都一律地嵌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球;向前直看着,很少左右视,保持着一种不可剖析的神秘,似欣欢,似骄傲。
  我见了这红边的军帽,黄的制服,粗笨的皮靴,浑身好像受了无形的魔力,自然而然地战栗起来。的确,它们——军帽等——在我过去的回忆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时两腿也向路旁急窜,躲开“他们”——某国示威的军队。脚下就如踏着天鹅绒似的,高一步,低一步,向前直走两只眼又想看看“他们”,又不敢很看。我这时可以说完全不受神经的支配,可惜我不是个大文学家,不能够将这时的恐惧心情,曲曲描写出来。
  “慌什么?慢点走!看‘他们’……”
  我的同伴用很低的声调警告我,说了好多遍,我才模模糊糊地听见。虽然他这种警告在我惊惧的心灵里不过如微风一度,我行路的速度却减了不少。
  “慢点走!”他又说。
  “看那个老人因为躲‘他们’挤倒了。”停了一会,他指着说。
  “哪里?”我问。
  “那不是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北看:一个老人卧在马路旁的地上,正挣扎着想起来。这种现象,在平常时候,一定有许多人围着看;因为中国人的好奇心向来是极大的。然而这时却各人走各人的,好像绝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似的,间或有一两个人注意到他,也都表示出漠不关心的态度,仍然保持着无声的进程。
  “看见了没有?”同伴问。
  “……”
  我的视线虽然固定在老人身上。但是我的心却全给因为看见“他们”而生的恐惧蒙迷了,毫不能做明了地观察。我的同伴虽然接续着说了许多,我只渺渺茫茫地听了一句“看见了没有”,眼前,脑中,心内都是些红边的军帽,黄的制服,粗笨的皮靴。
  这时我旧时的回忆便一幕一幕地重现于我的脑海:
  那是个五月的早晨,太阳升得还不甚高。某国军队放炮距今已二十多天了。这个期间,恐慌笼罩了全城,谣言百出,不是说今天翻,便是说明天查,空气紧张到十二分,终日里除了害怕以外,还有什么心绪来看书?现在总算是略见平靖。我起来洗脸以后,坐在窗下的书桌旁发怔。两眼的视线集中在桌面的木纹上;忽然发生了看书的观念。左手去拿近旁的一本洋装书,指尖触着尘灰满封的皮面,起粒粒的感觉。随便掀到不知哪一页,一行一行地看去,只有些一方一方的黑字迹,奔马似的跑入眼里;及至看到末尾,书中的意义却一点也不能了解,甚至于连是什么字都不知道。又不得不从头再看。如此往来了两三遍。
  “放炮已经二十多天了,H——我的同班——住的地方,听说离射击目的地不远。不知有危险没有,我也该去看看了……”我这么想着便立刻放下书,草草用了早饭,急往城里奔。

文明人的公理(2)
沿途上商家全都关着门,只有几个花生小摊还照常营业。地上残留的血痕,着弹半烧的大门或房屋,打断了垂在地上的电线,白灰墙上零零落落的弹眼……处处都足以点缀废颓的表象。偌大的街衢中。寂静静地绝少声息,让发红色的阳光完全笼罩了。间或有一两行人,也都急急促促地各走各路,绝不相顾,我这时心内受的刺激,自然在悲哀以上了……
  行行复行行,一直来到H门口。敲门进去,H正同他母亲在屋中砖地上蹲着,旁边横七竖八地斜着几只开着的箱子,破衣服,烂字纸,很不规则地堆满了一地,见我进去,连忙站起来,递给我一支纸烟吸着,他也燃着一支。
  “我万想不到你今天来,贵府怎么样?”
  “怎么样”这三个字的意义本来很宽泛,然而现在却变成一种绝对的普通口头禅,应酬话,在这个期间,凡人只要受了这三个字的刺激,自会发出关于放炮的感觉,自会明了它的意思。
  “很平安。”我说。“并没有见炮弹。”
  “那还好。”H的母亲说。
  “听说某国军队要家家检查,只要不合‘他们’的意,便一刺刀刺死。”她又继续着说。手指着破纸。
  “放炮时我们这里可了不得了。”他不等我问,打断她的话头。
  “炮声直响了两昼夜。炮弹鸽子似的在头上乱飞。我们都躲在床底下,哪里敢出头?每到晚上更厉害。那流星样的弹子一阵阵地向北跑;院子里打下的树叶,混合着小飞弹,雨般的落了下来,放了炮以后,我们一共扫了四簸箕,你道多也不多!你看那屋”——H用手指着他的东屋——“弹子轰得多厉害呀!”
  H弹了弹烟灰。
  “记得是放炮的第二天晚上,一炮响得特别厉害,就落在北街,接着就有墙倒的声音,孩子哭的声音,求救的声音……陆续传入耳官里。等到炮响得较轻的时候,我伸出头来,窗纸已经通明;由窗纸缝里,可以看见火蛇似的火光,向上飞舞。大风呼呼地刮着,我们全家都陷入忧惧的漩涡中。我连话都不能说了。好容易风减了,火消了,这才放了心。第二天早晨,炮就停了,我走到北街一看:一片焦土,围着赪色的墙,中间竖着几个半焦的柱子。一个中年妇人,下腿已经给弹子带去了,血淋淋地卧在灰里,与死神争最末的残息。咳……”
  说完了,又蹲下整理破纸。
  这时全屋都归于沉寂,除了破纸的声音。
  “烧了!烧了!那个得烧了。”H的母亲忽然喊出来,目光注射H的手里的一幅地图上。
  “这个不要紧……”H说。“紧”字的声浪特别延长。
  “不,不,‘他们’再当作一张行军地图呢?”
  “不要紧。”
  “…………”
  “这个也得烧。”她又指着她才找出的一束信封说,上面印着“督办公署军需科缄”的字样。因为着了水,字迹扩大了。变为淡淡的。
  “这个也不要紧。”我说。
  “不行,不行。”她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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