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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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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枝倒是不可小瞧。这才刚一接手田家,就以这种方式弄到了出海权,如今又跟秦家搞到一起,那以后,田家人想拿回家产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这时,李景福看到秦四少,便一脸热情的打着招呼,虽然秦四少暗里算计了四方钱庄一把的事情,李景福也是微微有些耳闻。

但一来救命之恩大过天,二来却是王李两家也是有些恩怨的,当年,因着韩以贵跟王四方的恩怨,算起来,李家跟四方钱庄其实也是有些不对付的。

所以,这一次虽然合作不成,但对于李景福和秦家情份却没有太大影响。

秦四少见到李景福自也是一阵拱手招呼。

不过,贞娘这时却是脑子里跑着火车,看着田家,是秦家,还有自家老爹几人站在一起。

突然,便想到了族谱上关于八房通鞑的那则秩闻,贞娘原先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那王得财虽然是有心计,但是他从未去过北方,再加上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如何知道自家老爹通鞑?这东西总是要有证据,不可能红口白牙的。

而秩闻上记录,证明自家老爹通鞑的证人,正是当初跟自家老爹合伙开商行的人。

而这一世的一些事情也证明了,若是李墨不崛起,自家老爷肯定是要跟秦家合伙开商行,毕竟按族谱记载,自家老爹还想赚钱从当年的王得财手里夺回李氏墨坊。

然后再回推测到那则秩闻上,几乎可以肯定,证明自家老爹通鞑的八成就是秦家人。

如此,整个事情就清晰了。

想到这里,贞娘不由的磨牙,这明摆着是秦家人通鞑,最后却成了自家老爹通鞑,这岂不成了做贼的喊抓贼了吗?

另外,贞娘也打算,回家后,得跟自家老爹一起把秦家的事情理理了。

“罗大哥,秦家通鞑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贞娘这时悄悄的扯了罗文谦到另一边,轻声的问道。

“本来我还是真找不到证据,毕竟只是一两个联系人的话,秦家完全可以撇清的。不过,这回秦家通过自己的路子,放跑了织造府的两位大人,却着实惹恼了朝廷,毕竟朝廷官员逃到鞑子的地盘去,那是活活在打朝廷的脸面。如今对这两位大人,朝廷已经开具了通辑令,戚帅那边已经派人盯上了两位大人,有消息传来这两位大人如今就在把汉那吉的手上,而那把汗那吉如今正在跟他爷爷老俺答闹呢,正败走大明胡堡这边,而戚帅的意思是,干脆的直接先灭了把汗那吉部,把这两人抓铺到案的,又能对俺答闯边还以颜色,算是一举两得,而只要这两位大人一到案,秦家通鞑之事怕是就摭不住了。”罗文谦眯着眼道,在他看来,秦家这回是把自己套坑里去了。

而听着罗文谦的话,贞娘却是有些走神。

把汗那吉?这人可是北边开通互市的一个关键人物啊。

而至于罗文谦嘴里,把汗那吉正跟俺答闹的事情,历史上却是有记载的。

把汗那吉是俺答的孙子,当时,俺答看中了邻近袄儿都司的未婚妻钟金,就强夺了过来。而这位钟金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娘子,而这袄尔都司被夺了未婚妻后大怒,便起兵攻打俺答部。你来我往的,一直不得安宁。最后,俺答妥协,把孙子把汗那吉的未婚妻又许给了袄儿都司,这下子把汗那吉怒了,于是就兴了兵,只是他哪里是俺答的对手,最后败走大明的胡堡。在胡堡降了明朝。

而最终,俺答和大明这边,就利用了把汗那吉这个人物,开始了合谈。最后就是大明在边境开通互市,而俺答则把当年石州事件中,给他带路的赵全等人献给了朝廷。

“怎么了?”看着贞娘有些发愣,罗文谦不由的捏了捏她的手轻笑的问道。

“那把汗那吉跟俺答闹翻可是因着未婚妻被夺之故?”贞娘问道。

“哈,你也知道这个?”罗文谦大为诧异。

“你说过的。”贞娘微抬着头。一脸轻笑的道。

“我什么时候说的?”罗文谦一头雾水。

“你不记得就算了。”贞娘一脸坦然。

罗文谦摸摸鼻子,他是真没印象。

而这时,贞娘对于秦家的事情倒是略放松了些,终归她心里有底了。

另外她没想到的是,因着秦家想坑四方钱庄一把。偷偷的帮着织造府的那两位逃走,却使得戚帅那边的人如今就盯上了把汗那吉,也不知最终这事会不会影响历史的发展。

不管了,这种事情,她也就瞎想,而历史的车轮自有它的轨迹。

此时,船夫招呼着大家上船,贞娘才招呼了自家老爹上船,然后跟挥手跟来送行的人道别。

此行顺风顺水的,船行八*九日,就进了徽州地界。

“再有一天就到徽州了,你七祖母说不定此时已带人在码头等候了。”丑婆站在船头,冲着远处道,这回她跟着贞娘一起回徽州,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再就是要老死徽州。

“嗯。”贞娘点点头,也猜七祖母此时说不好正带着李氏族人在码头等着,迎接皇上亲赐的“天下第一墨牌”扁。这是李墨的荣耀。

而就在这时,中途下船靠码头的时候,有两人上了船,是驿站的差人打扮。

两位差人上得船来,便坐在那里聊天,不一会儿,船上就传出了,徐家二房的三公子落水而死的消息。

贞娘听了一阵大惊,便是朝着两位差人打听:“这位差爷,徐三公子落水而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啊,我们才从淞江那边过来。”说话的差人脸色有些沉,显然对于贞娘的置疑不高兴。

贞娘自是说了两句好话,最后才又细细打听才清楚,原来是徐三公子喝醉了酒之后落水而亡的。

“那徐三公子,一向是得意非凡,如今徐家突然摊上这等大事,过去那些跟他称兄道弟的人都远远的避了他,这等落差,他如何受得了,便多喝了些酒,没想路过塘边时,就落了水。他身边也没带个人,还是后来下人去找,才找到他落在塘堤边上的鞋子,最后大家才把人捞起来,早就没气儿了。”另一个差人道。

而听得这个消息,贞娘第一个感觉就是海瑞有难了,他这个官做不长了。

徐阶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虽然历史上海瑞是判了徐大爷徐二爷充军,但结合现在的情况,贞娘可以肯定,判词只是判词,最终能不能落到实处还真不好说,如今又摊上了徐三公子一条命。

如今徐阶虽然是告老了,但他朝中的影响力可是非同一般的,而虽然高拱已经回朝,但高拱回来却又要面对着新兴升起的张居正,还真在收复势力的时候,对于徐阶的人,也不可能太过得罪。

而海瑞的性子,在朝中又太不得人心。如此的,说不定徐三公子的死亡事件,将成为这次徐家反转,海瑞失势的反转点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徽州风云

第二天,船就到了渔梁码头。

贞娘站在船头,远远的就看到了七祖母,原来花白的头发如今已是根根银丝,在人群里尤为显眼,而围站在七祖母边上的便是李家四房上上下下,全齐活了。

而更热闹的是,此时,看到贞娘等人的船到来,码头上便舞起了狮子,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还没羞没臊的围着舞狮的队伍笑闹。

这一幕是欢乐的,但站在船头的景福老爹和李贞娘脸色却是肃穆的,两人抬起了“天下第一墨”的牌扁,然后都不由的看着清蓝清蓝的天。

“爹,贞娘把天下第一墨拿来了。”这是景福老爹在心里说。

“爷爷,咱们守住了制墨人的荣耀。”这时贞娘在心里说。

在这时,岸边,李老夫人在正喜和天佑的搀扶下,到得船头,只是用颤抖的手轻轻的拂过那“天下第一墨五”个金字,随后看着贞娘。

“七祖母,我们回来了,我们赢了!!!”李贞娘坚定的看着七祖母。

“好。”七祖母看着贞娘,只回了一个字,而脸上的表情却是无喜无悲。有着一股子禅意。并不是她心里不激动,其实在接到李墨得到天下第一墨的封号时,李老夫人激动的彻夜难眠。

但激动过后,李老夫人却突然的放下了,是一种得偿所愿的坦荡,这种情形就好象武侠小说里面所说的返朴归真。

李墨一路走来,从高峰跌到谷底,再一步步艰苦跋涉,这其中,有悲愤,有不甘,也有无奈。然而更多的是汗水,拼搏的汗水,而到如今得到天下第一墨的称号。这便是丰收的果实。

老人在喜悦之后就是淡定坦然了,于是无喜无悲了。

在举族人皆兴奋高兴。甚至豪情万丈的时候,她的这种无喜无悲,这种淡定从容却体现的李墨的稳和一种处世的智慧,胜不骄,败不馁,从容面对得失。

可以说,任何时候。李老夫人便是李墨的定海神针。

“回家。”这时,李老夫人才淡淡一挥手。

“嗯。”贞娘等人重重点头。

于是,李家一行人,就在大家的簇拥之下回了李氏墨坊。

到得墨坊前。又是一窜鞭炮声响起,此时,李氏墨坊的门口,香案已经摆了起来,而另外的墨坊的一边还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还摭了一块红布。

“老夫人,您来揭。”此时,一边已经老态聋钟的邵管家将一根细长的秤杆子递给李老夫人。

七祖母接过那秤杆子,却递到了贞娘的手上:“贞娘,你来。”

“老夫人?”贞娘此时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知道那红布下面的牌子是什么,是贡墨的牌子,之前,因着有斗墨,老夫人便一直没有挂,直等到这一刻。

而此时,李老夫人把这揭幕权交给李贞娘,等于在众人面前确定下了接下来李墨的当家人了——李贞娘!!

“贞娘,不用顾虑其它,总之这一刻,是你应得的,从你九叔公过世,自你在最危难时期接过李墨开始,你的努力大家看在眼里,而你的成就大家也看在眼里,另外还有你爷爷那一份。”这时,一边坐在轮椅上的李景东也道。

听得李景东这么说,贞娘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郑重的接过七祖母递过来的秤杆子,然后抬起头来,挑开那红布,墨底金字的贡墨牌子便露了出来,而那红布划过蓝天白云,在大明中期这墨业的辉煌年代添了一笔华彩。

随后天下第一墨的招牌也挂了上去了。

李家终于得来了李墨的辉煌。

“贞娘,恭喜你。”围观的人群散尽后,李贞娘看到孙月娟站在街边,便上前,孙月娟微笑的道。

“谢谢。”贞娘点点头,然后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孙月娟,两人相识之时,孙月娟是天真的热情的,然而随着孙家出事后,孙月娟跟贞娘便有了割袍断义之举,而后,再随着孙月娟嫁进田家,两人甚本上就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也渐渐的没了来往了。

但每个人都在成长,贞娘这些年专注于墨业,她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但孙月娟也没有停下成长的脚步,甚至的她所处的一种境地比贞娘更艰难,尤其是在田本昌连遭大难之后,如今的孙月娟没了一开始初嫁田家的迷茫,她凭着女人的坚韧,认真,脚踏实地的生活。

其有些瘦弱的肩上同样抗着一片天。

想着,贞娘便看了看孙月娟的衣角,果然发现当初从自己衣服上割下来的那一片衣角。

而孙月娟此时也看到了贞娘的衣角,同样缝着自己当初割下来的衣角。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跟自己不约而同的眼神,随后便都轻笑了起来。总角的情谊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它会象酒一样,时间越长越醇香。

“田老爷的事情我们听说了,节哀顺便。”贞娘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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