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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朵皱眉:“这跟岑长倩有什么关系?”提到岑长倩,邢朵下意识就会想起那年离开金州城时的情景,小指上的咬痕自从那天就再没消失过,就像是一枚做工颇为粗糙形状甚是诡异的尾戒,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再一次忽略了邢朵的提问,温尔雅问邢朵:“朵朵这么早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嗯是有事,刚刚你耳朵塞狗毛哩?
邢朵说:“我只是来看看穆穆有没有来你这里。”
“穆穆不见了?”温尔雅的问题让邢朵十分的困惑,困惑到她想一拳把面前这位从前英俊潇洒的女王爷送到极乐世界去和剡王过活。
邢朵起身,说:“既然她不在你这,那我再去别处找找。”
不等温尔雅回答,邢朵就已兀自出了她的屋子,隐约还能听到温尔雅飘忽于世上的一声“好”。
邢朵在府内找了大半天,连猫窝狗洞都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小穆穆那张粉嫩嫩的娃娃脸。邢朵想,是时候去官府报个失踪案发N张寻人启事了。
心中主意已定,邢朵立时动身去找邵洛娑,可刚到了门口就见穆穆撅着小嘴巴手上不知拖了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迎面走了过来。
邢朵惊喜交加,一步跨到穆穆面前,然后小娃娃就被她娘亲抱了个满怀。
邢朵埋怨道:“穆穆,你去哪了”
穆穆嘟着肉嫩的小嘴巴,说:“娘亲……我失恋了……”
邢朵:“哈?”
( ⊙ o ⊙ )这孩子……也忒早熟了……吧简直一点也不像孔溪的种。
被邢朵这么一惊,小娃娃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失败的恋爱史,立时就抽噎了起来,邢朵不及细想就开始哄孩子。
“咱们穆穆这么好,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让咱们穆穆失恋?娘亲这就去找他评理”呃……如果有理可评,倒是真想看看这理是怎么个评法。
本是一句哄劝之词,穆穆哭得却更凶了,提起手中的黑色布袋,哽咽道:
“穆穆给他吃的,他就把穆穆给他的吃的全都扔掉,穆穆看他脸脏了要给他擦擦,他就把穆穆的手甩开,穆穆手好痛,哪都痛……”一边说着,小娃娃一边就哭开了,直把府上一众喜看热闹的小丫鬟都吸引了过来。
邢朵一个眼神过去,丫鬟们立时作鸟兽散,只余从丫鬟们散开的道路上缓缓走来的温尔雅。温尔雅从邢朵怀里抱过泣不成声的穆穆,抬手抹了把湿热的泪水,轻柔地问:
“穆穆喜欢的是谁?是昨天在府旁看到的那个乞丐么?”嗯声音好轻柔好有吸引力,连邢朵都不自觉听她说下去。
穆穆收缓了眼泪,抽抽小鼻子,仍有些哽咽地点点头:“嗯……”
神马?穆穆居然是喜欢昨天路遇的那个乞丐?而且……那个乞丐还把咱可爱美丽的小穆穆给甩了?天,这年头连乞丐都这么自视甚高了?
邢朵脑袋顶上一串问号排排站,恁是想不通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把穆穆交给身后一个资深大丫鬟,温尔雅含笑对皱着眉绕弯路的邢朵说: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会一会这个过于自傲的乞丐吗?”
经温尔雅这么一提醒,邢朵才想到温尔雅刚刚似乎提到那个乞丐就在府旁,自己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绕个大弯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空气。
不多废话,邢朵率先出了邢府,然后在府门口等着温尔雅。没办法,不等她估计绕邢府一圈才能找到伤害她家穆穆的罪魁祸首。
等温尔雅走到自己的前面,邢朵才跟上去,一路尾随。邢府说大不小,这在当初买这府邸时就知道,只是心里揣着急切,这么一走下来,更觉邢府实在太大,走了好半天,才走出邢府的范围,而就在围墙结束的一块空地上,靠着墙边一株垂柳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乞丐。
说是身着黑衣,实则他的衣服究竟是什么颜色已然辨认不清,或许本来就是黑色,或许由它色沾染了灰尘污垢导致,他的头发蓬乱,脸上也沾满尘土,因此根本无法看清此人原来的面貌。不由得,邢朵在心中就痛斥穆穆这小丫头的审美标准,居然喜欢个大叔,而且还是个连样子都看不出的大叔,估计长得也好看不到哪去。
不过来此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他为何不接受穆穆的施舍,所以硬着头皮,邢朵就走到了乞丐身前。其实这乞丐邢朵也是见过的,他在这里行乞可是有段时间了,只是他从不主动行乞,人们给他银钱他就收下,不给也从不说什么,不,不是不说什么,是他从来都不说话。
难道他是个哑巴?
犹豫了一下,邢朵俯身抬手在乞丐肩膀上拍了拍:“喂,大哥?”乞丐垂着头,貌似在歇午觉,邢朵这一拍一喊根本对其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邢朵又拍又喊,再拍再喊,手上都沾上他衣服的泥垢了,乞丐仍是对邢朵的拍喊不理不睬。
叹了口气,邢朵抬头看看温尔雅:“雅雅,要不你来试试?”
温尔雅很是含蓄地摇摇头,邢朵一瞬间是彻底明白了温尔雅的为人,她就是那种绝对不会舍己为人的混蛋
有些恼怒,因此再次拍喊的声音和力道就大了许多:“你再不应一声,我就把你身后这棵树砍了”嘿嘿,够力度了吧。
果然够力度,乞丐立时就有了反应,不过……反应是不是错了……
乞丐靠着柳树的粗大树干,身体在邢朵这足力一拍后,开始向一边倾斜,然后倾斜再倾斜,只听嗵的一声……
邢朵向后跳开一大步,吞了口唾沫,问温尔雅:“雅雅,他……不会……被拍死了吧。”
温尔雅挑眉甚是不屑地瞥了邢朵一眼,说:“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邢朵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的,”然后指指倒向路面的乞丐,问温尔雅:“那他这是怎么了?”
温尔雅缓缓蹙起一双硬挺的眉毛,遂即把烟杆插嘴里,探手上来摸了摸乞丐还算白皙的颈部,凝神细细体会了一阵,似是放心地把蹙起的眉放开,说:
“没事,只是晕了。”
“晕了?”
温尔雅瞄了一眼硕大无匹的太阳,说:“你在这太阳底下晒上一两个时辰,恐怕还不如他呢。”
邢朵撇嘴,说:“你就不能换个比对对象?”然后将视线投落在被蓬发和尘土遮掩得面目全非的乞丐,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很明显,对于晕迷的乞丐,根本是问不出什么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他醒来,可就这么干等下去,不要说乞丐何时能够醒来,他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个难题。
显然,温尔雅也是同意邢朵心中的这种想法的,因为她已经给出邢朵明确答案:
“救他,他不醒来就无法知道他刚刚都对穆穆做了什么,而且如若他死了,我想穆穆一定会很伤心。”
想起在门口看到拖着黑色布袋形容憔悴的穆穆,邢朵很是赞成温尔雅的这种猜测,于是另一个难以攻克的难题浮现在了两人面前。
温尔雅用烟杆指指昏迷的乞丐:“把他拖回邢府,我去找大夫。”
“你”邢朵对温尔雅这么吩咐她感到气愤,可温烟囱溜得太快,一眨眼工夫,还没等邢朵把抱怨说出口,已经不见了那卷卷浓烟。
邢朵望着乞丐直皱眉头,但为了她可爱穆穆的美好将来,她认了好不容易把乞丐拉到背上,好不容易背着乞丐迈出一步,然后是很多个不容易的一步步,终于,邢朵看到了曙光,但当他把乞丐成功安放到床上的时候,刚刚找来大夫的温尔雅也正巧回来,她惊道:
“是你把他背回来的?”
不提这个邢朵都已经够气愤的了,温尔雅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提这个,邢朵憋了半天终于把愤怒咆哮出来:
“不是你让我把他背回来的吗?”
温尔雅捂了捂耳朵,然后抽出烟囱开始嘿嘿傻乐,她说:
“朵朵,我可没明确说让你背,我是说‘拖’,而且,你大可回府找下人背回来,何必你自己亲力亲为呢?”
温尔雅一番话把邢朵堵得哑口无言,她说的一点也不错,邢府离得那么近,完全可以找下人仆从过来把这昏迷乞丐拖回府中,是自己一厢情愿非要逞能把他背回来,不但累得要死,还把刚刚做好的一件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邢朵在温尔雅这吃了闷亏,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但面对着满府下人,也不好对大烟囱发作,只站在那静等大夫给中暑了的乞丐医治。
乞丐中暑似乎很严重,大夫命下人打来热水为其擦拭身体,等身体清理干净了再用清酒擦抹降温。随着下人的帮忙清洗,乞丐掩藏在灰土污垢下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白皙的脸庞,病态浅红的唇瓣,英挺的鼻子,俊秀的眉毛,最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
邢朵望着那一双紧闭的眸子,突然有一种被上天戏弄了的感觉。
浓黑的睫毛将紧闭的眸子绘成一条浓浓的黑线,而黑线之下,也就是下眼睑,是常年血气不畅而导致的薄红,只是那薄红似乎经过了太多个日夜的洗刷,变得比从前浅淡了许多。
静静地看着下人们为他清洗,静静地看着大夫为他降温,静静地……静静地……可无论她怎么想要以平静的心面对这一刻,胸脯都因为过于剧烈的呼吸而陷入无休止地起起伏伏。
穆穆……穆穆那么喜欢的人……居然是周晟启她居然……再一次陷入对周晟启的眷恋当中她……还那么小……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为什么会成为乞丐?他不是死了吗?
种种无法解释的疑阵形成一张大网,把此刻心潮汹涌的邢朵压得喘不过气来。
“朵朵……”随同邢朵在一旁等待的温尔雅也认出面前的乞丐就是周晟启,有些担忧地唤了声邢朵,可邢朵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只锁着周晟启紧闭的双眸,根本对她的轻唤形同未闻。
一声根本无法唤回邢朵的心神,温尔雅再呼第二声第三声……邢朵只是看着那张这三年中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脸,一瞬不瞬。
小小启几月前会出现在芳洲城内,是因为他……对么?他说的那些话,似乎正印证着他来芳洲来邢府却又不进门的原因,他只是负责把已经“过世”的前启皇运来芳洲处理掉,可是……他为何要来芳洲,为何会出现在邢府之外,又为何……会沦为一个向别人乞食的乞讨者……他是在勾起自己对他的怜悯?不,他可是周晟启,阴鹜自恃傲慢的皇帝,怜悯,之于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温尔雅几声呼唤不得,只好坐在一旁静观大夫诊治周晟启,周晟启脸色雪白,她也只是在北岳山上见过他一次,此时病态虚弱的形容,着实和当日看到的那个傲然于山坳间的黑金龙袍下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从邢朵的眼神她既可以判断出,床上的人,应该就是周晟启不会错。
大夫诊治结束,又开了一副药给邢府下人出去采办,而他则得了医药费和赏钱高兴地离开,在芳洲有一惯例,就是不管是干嘛的,只要是给邢府办事,那赏钱可是大大的,想要发家致富啥的,和邢府套上关系准没错。
屋内三人,一人静躺,一人静坐,一人静立,偶有下人进进出出,直到夕阳西落,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