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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都哄笑起来。
皇上抚掌大笑:“有趣!忱儿原来竟是个惧内的!哈哈哈……”
我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暮云忱悄悄伸手,握住我的手,闷声低笑。
我心下突然一动,借着低头的动作,转眼向旁边那桌瞟去,正对上一道锐利的目光。此人脸上带笑,眼神却是冰冷。
我心里一震,这人眉目间与傅清琳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傅清琳的父亲、当朝右相了。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皇上宣布开席,说一了堆“镇远将军边关寒苦、保得国家安宁”之类的场面话,另桌的大臣也纷纷过来敬酒,皇后挑着话题,领着我们几位女人说话,席间气氛一派热闹、融洽。
席到一半,一名侍卫统领模样的人,匆匆进来,在桌前跪下:“皇上!”
暮云轩脸上笑意还未散去:“余统领,若无急事,稍后再报。你没看见么,朕正在为镇远将军设宴。”
余统领朗声道:“皇上,此事实在紧急,臣不敢耽搁。”
暮云轩道:“讲。”
林统领手里拿着块玉佩:“皇上,禁卫在梨香宫中找到了这个。”
我心里一跳,该来的果然来了。
暮云轩接过玉佩,炯炯有神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我总算在他与暮云忱身上找到了共同之处,两人眯眼的动作十分相像。
暮云轩看向林洗镇:“林爱卿,这块玉佩,不是你的么?”
林洗镇接过玉佩,伸手往胸前摸去,脸色震惊:“皇上,这正是皇上亲赐给臣的玉佩,哪个放胆狂徒,竟敢偷了去!”
我大惑有解,为什么会是林洗震?偷偷向暮云忱看去,暮云忱俊朗的脸上一派淡然,不见丝毫异色。
暮云轩若有所思:“这个小贼倒是奇怪,偷了却随手抛却。另,为何禁卫会在梨香宫中找到这块玉佩?”
林洗震结舌。
暮云轩再度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洗震一眼,转头吩咐余统领:“带梧桐。”
鬓发散乱的梧桐宫女被带了上来,与暮云轩重复了我在养心殿偏房内听到的对话。
等到梧桐被带下,万乾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皇后脸色发黑,太子浓眉紧皱,淑妃脸色惨白,太子妃小嘴抿得死紧,不住偷看自己的夫君,暮云忱还是一脸淡然。真真是表情大异、各怀心思。
林洗镇突然下席,在暮云轩跟前“扑通”跪下:“皇上,为臣甫一回朝,便生出如此事端,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光凭一块玉佩,如何能说明问题?万请皇上明鉴!”
暮云轩扫视众人一眼:“林爱卿,朕自然不会相信你会做出这等丑事。然朕不能当着众臣之面,公然枉视国法,以朕一人之以为而下定论。林爱卿放心,朕定会彻查此事,给爱卿一个交待。先委屈爱卿了!来人,送镇远将军暂去天牢小住,交待下去,任何人不得对将军无礼!”
林洗震与皇后同时失声叫道:“皇上!”
暮云轩手一挥,上来几名侍卫,将林洗震押了下去。
待林洗震走出门去,暮云轩的目光转到淑妃脸上。
这样真好
淑妃猛地跪到地上,瑟瑟发抖:“皇上,臣妾冤枉!皇上不能凭着一名小小宫女的胡言乱语就误会臣妾哪!皇上!”
暮云轩叹气:“淑妃,你没听见么,朕说了,会彻查此事。如若果真是人陷害,也需经刑部审查,究出原凶。”又转头吩咐:“来人,暂将淑妃押入冷宫!”
淑妃从押她的人手中拼命挣脱开来,大哭道:“皇上,但凡去了冷宫的后妃,曾有过再出来的么?皇上为何要这样骗臣妾,皇上,您想想臣妾平日都是怎样服侍皇上的……皇上!”
暮云轩脸色铁青:“越说越不像话了!带淑妃下去!”
淑妃仿佛陷入疯狂,再次挣开束缚:“皇上,您不能这样,皇上……”
暮云轩喝道:“带下去!”
淑妃跌跌撞撞被带往门口,神情颠狂,反头叫道:“我不要去冷宫,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殿下救我!”
“殿下”二字一出,众人都愣了。
淑妃蓦地闭上嘴,惊恐地看向暮云轩。
暮云轩眼中寒光一闪:“带回来。”
暮云轩看着淑妃:“殿下?淑妃,你求哪位殿下救你?”
我再度去看太子和暮云忱,不禁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在皇室经历了风雨的人,这两人竟然都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色。
然而暮云靖略略扫过淑妃脸庞时,眼睛中露出的一丝寒光,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淑妃愣在了原地,身子“簌簌”发抖。
暮云轩冷冷开口:“淑妃,今日你若不说个清楚,现在就自请一道白绫吧!”
沉默许久的皇后终于出声:“李淑妃,方才你对红叶也说了,欺君是砍头的大罪。你且仔细想好,不要自掘坟墓!”
李淑妃在皇后的喝问下,抖得更为厉害。犹豫片刻,她突然转头看向暮云忱:“是……明王殿下……”
皇后冷笑:“皇上,看来与淑妃幽会的正主在这里哪!臣妾兄长必是遭人陷害,请皇上明查!”
暮云忱叹了口气,放开握住我的手,站起身来:“父皇,儿臣提请再次传唤梧桐。”
暮云轩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带梧桐。”
那位可怜的宫女又被带了上来。
暮云忱走到梧桐面前:“梧桐,本王问你,你是哪日误入的密室?”
梧桐怯怯道:“三……三日前,初八。”
暮云忱点头:“父皇,七日前儿臣便已按父皇吩咐,去了常陵府,当地官员皆可作证。儿臣这几日一直在当地视察,又怎能有遁地之术,跑回宫来与淑妃幽会?”
暮云轩刚一点头,皇后又道:“暮云忱,你何必拿着幽会一事来做文章?如若此事恰是某人凭空虚陷栽脏,你在不在宫里,又能说明什么?”
暮云忱点头:“母后说的是。那么此事暂且不表。本王冒昧问下淑妃娘娘,你为何觉得本王会救你?”
李淑妃想了半天,结结巴巴道:“你曾……曾让我……时刻向你转述……皇上的起居状况,说是……日后不会……亏待于我!”
殿内一阵抽气声。另一桌的朝臣纷纷上前请退,转眼殿内只剩下我们这一桌人。
暮云忱又点点头,转头对暮云轩道:“父皇,请容儿臣问淑妃娘娘几个问题,可能会有些唐突。”
暮云轩颔首应允。
暮云忱问淑妃:“请问淑妃娘娘芳龄?”
淑妃低声道:“二十三。”
暮云忱又问:“家中可有姐妹?”
淑妃脸上微露疑惑之色,显然不明白暮云忱为何问这些:“有两个妹妹。”
暮云忱不留空隙地接着问:“淑妃的兄长在吴县干得可好?”
淑妃点头:“很好。”
暮云忱不待她歇口气:“本王腰上右侧有块黑斑,听闻令尊善调此类袪斑草药?”
淑妃疑惑:“你腰上竟也有黑斑?”
话音一落,皇后、太子脸色同时刷白,太子妃眼睛猛地大睁。淑妃仿佛这才反应过来,死死盯住暮云忱。暮云忱看她的目光带着些怜悯,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于她。淑妃后退一步,瘫坐在地。
暮云忱转头看向暮云轩:“父皇,儿臣问完了。”
暮云轩脸色发黑,转问暮云靖:“皇室正脉子嗣,身体特征皆属机密之事,不得向无关之人泄露。靖儿,你腰侧的黑色胎记,朕的淑妃怎会知道?”
暮云靖“扑通”跪下:“父皇,今日这一切,显然是有人蓄意设计,请父皇明察!”
皇后冷冷一笑:“暮云忱,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好的不学,竟学那些荒蛮野狗,未待反哺,倒先反咬!如今与淑妃有私情之人究竟是谁并未明了,你怎会想到以胎记试探、将嫌疑引向靖儿?”
暮云忱语气平静:“母后,淑妃方才那声‘殿下救我’,母后也听得清清楚楚对么?这万乾殿中,难道还有第三位殿下?儿臣自是问心无愧,那么儿臣心中的怀疑对象就只剩皇兄一人了。母后对儿臣有养育大恩,儿臣从未想过要与皇兄敌对,然今日母后咄咄逼人,淑妃经不得母后恐吓,慌乱之下胡乱污蔑儿臣,儿臣出言试探,委实是保命的无奈之举。”
“满嘴胡言!”皇后气急败坏。
“都给朕闭嘴!”暮云轩震怒:“朕的皇室,竟已变得如此乌烟瘴气!来人,送太子与皇后回宫。从今日起,太子禁步东宫,皇后禁步栖凰宫,淑妃打入冷宫。着刑部彻查此事,必须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一列侍卫“噔噔”上前,将相关人等请出殿外。皇后与太子脸色苍白,瞪向暮云忱的目光好似要杀人一般。
转眼间,殿内只剩下皇上、暮云忱和我。我被这一场异变惊得呆若木鸡,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们三人俱是站在原地,看着突然间空荡荡的万乾殿发呆。
半晌后,暮云轩缓缓坐下:“忱儿。”
暮云忱恭敬道:“父皇。”
暮云轩脸上卸下了刚才的威严,满脸疲惫之色,怔怔看着暮云忱:“转眼忱儿都这样大了。朕,真想你母妃。朕与你母妃在江湖中相识,那时的笑儿,率真、活泼。你母妃走后,朕……再也未能遇上这样的女子。你看看如今这满殿的乌烟瘴气……”
暮云忱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暮云轩叹气:“忱儿,今日这个局面,委实混乱不堪。忱儿先别回府去了,暂且在漱玉宫中住下吧。红叶……与忱儿一同留住漱玉宫。”
暮云忱低声道:“是,父皇。”
暮云轩挥挥手:“去吧。”
我呆坐在漱玉宫,愣愣地看着暮云忱。
暮云忱握住我的手:“红叶,吓着了么?”
我摇头:“我现在倒是没那么容易被吓着了,我就是想不太通。王爷,为什么……会是林洗震?”
暮云忱拉着我进了寝房,在靠墙的软榻上坐下,将我揽入怀中。
我刚想坐起,暮云忱冲我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暮云忱将嘴唇贴近我的耳边:“隔墙有耳,这样可以小些声音。”
我脸红了红,靠在暮云忱怀中,没有再动弹。
暮云忱低声道:“今日搜出的若是太子的贴身之物,父皇决不会这样当着朝廷大员之面审问此事,毕竟事关皇家脸面。然这个林洗震不同,他如今手中兵权渐盛,与皇后一里一外,渐有把持朝内风向之象。父皇早已想动手收权了。今日趁着重臣在场,父皇正可以借着此事,理由充分地将林洗震打入天牢。你以为父皇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那林洗震纵是有天大功勋,与后妃有染也是要灭九族的大罪。至于太子一事,倒不在本王的意料之中。”
我不胜唏嘘:“这就是所谓的功高震主。”
暮云忱继续:“红叶,本王知你心里不好受,必定在心中怨恨本王,拿着曾关乎你生死之事来作文章。但是红叶,本王与太子之间,本就一直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本王本不想这样早动手,但他们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如今本王不得不加快步伐,本王不能再让你遭遇第三次危险。”
暮云忱看着我:“两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