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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可爱的小屋是路易十二时代造的,人们叫它弗朗索瓦一世的小屋,因为弗朗索瓦一世经常选择这儿作为他狩猎时大家聚会的地方,在小屋旁边是一种造给管猎犬的仆人待的草房,这座草房几乎隐没在火枪跟发亮的戟和剑里,就象鼹鼠丘隐没在发白的成熟的庄稼里一样。
囚犯都已经给押送到这座草房里。
现在,我们来叙述一下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使模糊的情况明朗起来,尤其对两个朋友来说他们还莫名其妙。
新教徒的绅士们仿佛约好了一样,都聚到弗朗索瓦一世的小屋里,我们知道,德·穆依早就弄到了它的钥匙。
他们控制了森林,至少他们认为是这样,因为他们在有些地方设了岗哨,可是,由于德·南塞先生机智热心,预先做好准备,把近卫骑兵的白肩带换成红肩带,于是在展开一次有力的奇袭后,近卫骑兵就不费吹灰之力拨除了那些岗哨。
近卫骑兵继续搜捕,包围了小屋,但是德·穆依,就象我们说过的,在紫罗兰小路的尽头等候国王,他看见那些披红肩带的悄悄地走来,从这时起,他就觉得那些披红肩带的人值得怀疑。他向旁边一闪,好不让人看到,他注意到大圈子越来越缩小,以便搜索森林,围住约会地点。
接着,在相同的时候,他看见在正中的小路深处出现一些白色的羽饰,国王的卫士的火枪在发亮。
他终于认出了国王本人,同时在对面的方向,他看到了纳瓦拉国王。
他用帽子在空中刘了一个十字形,这是约定的信号,表明一切都完了。
国王看见信号,就往回走,接着就不见了。
立刻德·穆依把他马刺上的两个星形小轮猛刺他的马的肚子,逃走了。他一面逃,一面向拉莫尔和柯柯纳发出我们说过的一些警告的话。
国王发现亨利和玛格丽特不见以后,就在德·阿朗松的伴送下,来到这儿,想看看他们俩怎样离开小山岗。他曾经在小山岗上说过,不单单要把小屋里的人全关起来,而且连树林里的人也要关起来。
德·阿朗松充满信心,快马奔到国王身旁。剧烈的痛苦使国王的情绪更坏了。有两三次他几乎要昏倒,有一次简直吐出血来。
“好啦!好啦!”国王到达的时候说道,“赶快,我急于要回卢佛宫去了,替我把这些蝴蝶儿从洞里拖出来,今天是圣巴托罗缪的表兄弟圣布莱斯①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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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圣布莱斯,是亚美尼亚一主教,殉教成圣,但与圣马托罗缪无关,这里是说这一天新教徒又遭到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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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国王这些话,许许多多矛和火枪都开始动起来,人们强迫那些在森林里或者在小屋里被捉住的胡格诺派教徒一个一个地走出草房。
但是纳瓦拉国王、玛格丽特和德·穆依却没有看见。
“怎么!”国王说,“亨利在哪儿?玛戈在哪儿?您答应过我的,德·阿朗松,见鬼!要给我找到他们。”
“纳瓦拉国王和王后,”德·南塞先生说,“我们甚至见也没有见到过他们,陛下。”
“可是他们在那儿,”德·内韦尔夫人说。
果然,这时候,在一条面向小河的小路上,亨利和玛戈出现了,两个人都很平静,仿佛没有什么事一样,两个人手上都架着猎隼,亲密地相依着,而且他们的骑术高明,两匹马也紧紧靠在一起奔驰,彼此的鼻子好象在轻轻擦来擦去。
狂怒的德·阿朗松派人在附近搜索,这时在常春藤绿廊底下,找到了拉莫尔和柯柯纳。
他们俩也进入了卫士们形成的象兄弟间拥抱那样紧的包围圈。只不过他们不是国王,他们不能象亨利和玛格丽特那样装得泰然自若。拉莫尔脸色变得灰白,柯柯纳脸涨得通红。
五十二 调查
走进圈子里的两个年轻人感到吃惊的场面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哪怕在一瞬间只见到一次也会终生难忘。
查理九世就象我们说过的,观看着关在管猎犬的仆人的草房里的绅士给他的卫士一个一个带出来,排成队走过去。
他和德·阿朗松用贪婪的目光盯住每一个行动,预料会看到纳瓦拉国王也会出来。
他们的等待落空了。
不过,这还不够,应该交代他们后来的情形。
所以,当人们看见在小路的尽头出现那一对年轻夫妇的时候,德·阿期松脸色立刻发白了,查理感到心花怒放,因为他出于本能地希望他的弟弟强使他做的所有事情的后果落到他的弟弟身上。
“他还会逃的,”弗朗索瓦脸色苍白,哺喃地说。
这时候,国王忽然觉得肚子疼得十分厉害,他只好放掉疆绳,两只手按牢胁部,发出一声声叫喊,象一个发狂的人一样。
亨利急忙走过来,可是在他从离他内兄两百步远的地方走到跟前的时候,查理已经恢复正常了。
“先生,您从哪儿来?”国王说,他的声音很严厉,使得玛格丽特有些不安。
“是从……狩猎队来,我的哥哥,”她说。
“狩猎队在河边,不在森林里。”
“我的猎隼在追逐一只野鸡,陛下,就在我们在队伍最后面看那只鹭的时候。”
“野鸡在哪儿?”
“在这儿,一只漂亮的鸡,对吗?”
亨利带着他那种最天真的神态,向查理进上那只有紫红的、天蓝的和金色羽毛的鸟。
“哈!哈!”查理说;“捉住这只野鸡以后,你们为什么不回到我这儿来?”
“因为它一直向猎场那边飞,陛下,因此,当我们走到河边的时候,我们看见您在我们前面半里路远,已经在向森林走去,于是我们就跟着您走的路奔过来,因为是陛下的狩猎队,我们不愿意离开它。”
“那么这些绅士呢,”查理又说道,“他们也是邀请来的吗?”
“什么绅士?”亨利间道,同时用疑问的眼光向四周环视了一圈。
“哎,当然是您那些胡格诺派教徒!”查理说;“不管怎样,如果有人邀请了他们,那不是我。”
“陛下,不是,”亨利回答说,“可是这也许是德·阿朗松先生。”
“德·阿朗松先生!怎么回事?”
“我!”公爵说。
“嘿!对呀,我的弟弟,”亨利说,“您昨天不是宣布您是纳瓦拉国王吗?那好,请求您当国王的胡格诺派教徒来对您接受王位表示感谢,对把王位给您的国王表示感谢。先生们,对不对呀?”
“对!对!”许多声音叫起来;“德·阿朗松公爵万岁!查理国王万岁!”
“我不是胡格诺派教徒的国王,”弗朗索瓦气得脸色发白,接着偷偷看了查理一眼,又说了一句:“我希望永远不做这个国王。”
“没有关系!”查理说,“亨利,您会明白我觉得这一切很奇怪。”
“陛下,”纳瓦拉国王用坚定的口气说,“天主原谅我,好象我在受一场审讯?”
“如果我对您说我是在审问您,您怎样回答呢?”
“我要说我和您一样是国王,陛下,”亨利高傲地说,“因为登上王位不是由于王冠,而是由于出身,我可以回答我的哥哥和我的朋友,决不回答我的审判官。”
“我真想知道,”查理低声自语道,“在我的一生当中这一回应该怎样办才好。”
“叫人把德·穆依带来,”德·阿朗松说,“您就会知道了。德·穆依先生应该给捉住了。”
“德·穆依先生在犯人当中吗?”国王问。
亨利有片刻时间感到不安,和玛格丽特互相看了一服,不过这段时间很短。
没有人回答。
“德·穆依先生不在犯人当中,”德·南塞先生说;“有几个我们的人相信曾经见到过他,可是谁也不能肯定。”
德·阿朗松低声骂了一句。
“好!”玛格丽特指着拉莫尔和柯柯纳,他们已经听到全部的对话,她相信可以信任他们的智慧。“陛下,这是德·阿朗松先生的两位绅士,请您问他们,他们会回答的。”
公爵觉得好象给敲了一下。
“我叫人捉住了他们,这正可以证明他们不是我的人,”公爵说。
国王看看这两个朋友,他再看到拉莫尔的时每:,不禁全身哆嗦。
“啊!又是这个普罗旺斯人,”他说。
柯柯纳恭敬地行礼。
“别人捉住你们的时候,你们在于什么?”国王们。
“陛下,我们在闲聊打仗和恋爱的事。”
“上马,全副武装!准备逃!”
“不是的,陛下,”柯柯纳说,“陛下听到的报告是不正确的。我们那时躺在一棵山毛榉的树荫下。sub tegmine fagi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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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拉丁文,意即:在山毛榉的树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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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们躺在一棵山毛榉的树荫下?”
“如果我们早知道不管怎样都会招惹陛下发怒,我们甚至能够逃走的。哦,先生们,听听你们的士兵讲的话,”,可柯纳转身向着那些近卫骑兵说,“你们认为假使我们愿意的话,我们能够逃得掉吗?”
“事实是,”副队长说,“这两位先生没有一点儿想进的举动。”
“因为他们的马离得很远,”德·阿朗松公爵说
“我谦卑地请求王爷原谅,”柯柯纳说,“可是当时我的马正在我的胯下,我的朋友勒拉克·德·拉莫尔伯爵手上也拉着马缰绳。”
“这是真的吗,先生们?”国王说。
“是真的,陛下,。”“副队长回答说;“柯柯纳先生一看见我们,甚至立刻就跳下马来。”
柯柯纳装出一副笑容,好象说:陛下,您明白了吧!
“可是这些牵着的马,这些骡子,它们背的箱子呢?”弗朗索瓦问道。
“哎呀,”柯柯纳说,“难道我们是马夫吗?您叫人把管马的马夫找来。”
“他不在,”公爵冒火说。
“那么,是他害怕,逃走了,”柯柯纳说;“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乡下佬能象一位绅士一样镇静。”
“总是这一套鬼把戏,”德·阿朗松说,同时恨得把牙齿咬得咯略响。“陛下,幸好我曾经通知过您,这两位先生几天以前就不再为我服务了。”
“我吗!”柯柯纳说,“我居然会如此不幸不再属于殿下了吗?”
“见鬼,先生,您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因为您在一封相当无礼的信里向我提出了辞职,信我还保存着。谢天谢地,我正好带在身上。”
“哎呀!”柯柯纳说,“我希望殿下能原谅我这封信,它是在我情绪不好、一时冲动之下写的。我当时听说殿下想在卢佛宫的过道里勒死我的朋友拉莫尔。”
“怎么,”国王打断了他的话说,“他说些什么?”
“我原来以为殿下是独自一个人,”拉莫尔坦率地继续说下去。“但是自从我知道另外有三个人……”
“不许说了!”查理说,“我们全知道了。亨利,”他对纳瓦拉国王说,“您能保证不逃跑吗?”
“我可以向陛下保证,陛下。”
“您和德·南塞先生一同回巴黎去,把自己禁闭在自己的房间里。你们,先生们,”他继续对两个绅士说,“把剑交出来。”
拉莫尔朝玛格丽特望。她微微笑着。
拉莫尔立刻把他的剑交给离他最近的卫队长。
柯柯纳也照样做了。
“德·穆依先生,有人找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