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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将军,请用茶!大哥他就要回来了,请稍等片刻。”我奉上茶道。
“有劳了!”龙将军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龙大人是武将并不善谈,更何况还是对着我一个女子。所以一时间正厅里有点安静,我心里正觉的尴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外头就传来嬉闹声,“咯咯”地笑着,颜儿就跑了进来,尾随其后竟是晁儿。晁儿本来是气呼呼的,但一撞上龙将军的视线吓了一跳,马上上前道:“原来有客到访,白晁失礼了。”
龙将军只是点了点头,晁儿便站到我了身旁。颜儿笑嘻嘻地炫耀着她手里的金牌道:“小姐,你看,好漂亮的玉哦。”
我见龙将军似乎很不齿,知道定是颜儿无礼恼怒他了,“颜儿别闹了,快把玉佩还给晁儿。”颜儿哪里肯啊,甩着胳膊道:“不嘛。这玉多好看啊!背后还有好多字呢。小姐,我认得好多字呢。天乐二年,匆匆惜别,赠以一玉……”
颜儿正摇头晃脑的念着,才刚刚念了级个字就见龙将军突然转过头盯着她。等她又念到“赠一玉的时候”,龙将军霍地站了起来,眼神狠狠的。我立马将颜儿拉到身后,却见龙将军箭步上前道:“这玉哪来的?”
颜儿被他忽然间爆发的气势吓得缩到我身后去了。晁儿上前道:“老伯,这玉是我的。”
“你的?”龙将军说着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来,又问道,“公子,可否借你的玉看看?”
晁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瞧了我一眼,我便去拿颜儿手中的玉。颜儿虽然不情愿将玉拿出去,可她大概是惧怕龙将军,还是撅着嘴给了我。
龙将军一接到这玉翻过背面细瞧了那些蝇头小字,颤颤巍巍道:“是这块玉,就是这块玉。”说着眼眶就湿润了,可吓坏了我们了。堂堂大将军,多年征战在外,驰骋沙场,铁铮铮的汉子,竟然在我们面前落泪了!
龙将军拍着晁儿的肩膀道:“孩子,这块玉是谁给你的?”
晁儿和我一样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玉是孔大娘相赠,若是据实回答恐怕会给他们引来祸患。想到这我便抢在晁儿前头说:“这玉是他捡来的。”
龙将军看看我又看看晁儿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又问晁儿道:“哪里捡来的?”
晁儿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时突然从门口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龙将军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是大哥来了!我立即带着晁儿和颜儿往外走,龙将军似要挽留却还是随我们去了。
后来,大哥又叫人请了公主进去,大概是商议着回锦都的事。谈了很久,正厅里时不时就传出争执的声音。一定是公主不要回去又和龙将军杆了起来。出来的时候,公主双眼微红,像是哭过。
下午,县丞衙来了很多便衣侍卫和太监,其中一个太监应该是总管之类的人物,捻着一根手绢,娇气的劝道:“公主啊!你贵为金枝玉叶,只有王子才配得上你。这门亲事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
“哼,什么天作之合,根本就是拿我当巩固两国邦交的工具!什么臭屁公主,我宁愿不当这个公主!”公主气得抓起桌上的镶金凤冠就往地上扔。凤冠上的珠坠子被摔得散了开去,老太监心疼地直“哟哟”:“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圣上也是为了你的婚姻大事着想才给你选了个最年轻有为的王子。”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公主推开了桌上所有的衣饰珠宝,埋头呜咽道。一旁的我看着她,也觉的心痛。是的,就算她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那又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候,到了利益权衡的关头,她还是得作为他的一颗棋子去完成她的使命。她就是再骄横,她也得顺着这一条已经注定的路前行,除非,她死了。
卷二 聚首篇 第二十七章 无可奈何(3)
老太监见公主哭成这样,只好怯怯地退了出去。公主一见老太监出去了,忙示意小蝶关上了门。拉过一旁一直冷眼的大哥道:“广平,我们私奔吧!”凄苦的眼神,真是让人很难拒绝的样子。静了半晌,公主见大哥很为难的样子又道:“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求你了,我不要嫁给什么王子。”
我思忖着,他们两人要商量私奔的事,我再待着不就成带灯泡了,正要悄悄退出去。公主又道:“如果你要带上她,我……我也不介意的……”两人同时看向了正像贼一样偷溜的我。“额?”我定住了刚抬起来的脚。什么?三个人私奔?实在是太荒谬了!
果然大哥说:“公主,别闹了。”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愿意,就算,就算……”公主咬了咬道,“就算她做的大的也行。”
什么?我没听错吧?刁蛮公主宁愿做小也要和大哥私奔?可是就算这样,我还不愿意呢。我放下脚来,心里嘀咕道。
“公主,不是这个问题。我们圣月国向来和西罗国联姻交好,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光荣啊!”
公主听到这狠狠地甩开了大哥的手,退了几步道:“你也这么认为吗,要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陌生人?”
“可是你是公主!你得……”
“够了!”公主喝道,“滚,都给我滚!”公主牛劲上来,把我们通通赶了出去。听见她嘶哑的哭泣声,让我也不禁为她的命运感叹。
“大哥,你这样会不会把公主逼的太紧,万一她……”
“不会的。公主虽然举止刁蛮但是她会懂我们的”,大哥虽然这么说却又对小蝶说,“小蝶,你在外头好好守着。”
大哥嘱咐了一声也就离开了。经过晁儿房间的时候,又看见龙将军在逼问晁儿,我忙冲了进去。
“龙将军,请你把那块玉还给我。”对了,上午匆忙逃走还没将玉拿回来。
“既然这玉是公子捡来的,那老朽愿意出钱购买,还望公子割爱。”
“不行,这玉对我有纪念价值,我不会卖给任何人的。”
“公子不是说这玉是捡来的吗?何来纪念价值?”
“这……”
惨了,晁儿自打嘴脸了。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啊!龙将军又道:“两位,我知道两位是光明磊落之人,不行偷鸡摸狗之事。定是顾忌这玉佩主人身份,才不得已说了违心话。但是我龙某也是行事坦荡之人,决没有恶意,只因这玉佩的主人与我有八拜之交的情谊,奈何天意弄人这才分隔两地。还请两位能坦诚相告。”
龙将军言语诚恳,让我们有些动了心。晁儿拉着我耳语道:“姐姐,娘曾经也说过这块玉是爹的好友所赠。会不会就是……”
我点了点头道:“嗯。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龙将军大概是见我们有些犹豫了又问:“公子,令尊可是姓寒?”
姓寒?不对,孔大叔明明姓孔啊?
见晁儿摇了摇头,龙将军也有些诧异,蓦地的叫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他们二人是要隐居,自然是要隐姓埋名的!”
隐居,这两个字倒是说到点上了,难道龙将军真是孔大叔的旧人?
“你真是我爹的挚友?”
“千真万确!这玉你收着吧”,龙将军递过了玉道,“你父母身体可好?想当年,我们常常策马奔驰于郊外,是何等的畅快!”
“家父家母,遁世隐居,身体还算健朗。只是膝下无儿,多少是有些怅惋,所以我便认了他们为义父义母。”
“原来,你是他们的义子。如此看来应该是当年弟妹小产所致”,龙将军有些惋惜,又道,“要是当年他们能成人之美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憾事。龙某又何尝想做这样的事,只是……”
龙将军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我和晁儿面面相觑。良久,他才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又拍了拍晁儿的肩膀道,“小伙子,前途无量啊。习武健身是需要的,但也要多读点书,以后好为朝廷效力,圣月国就靠你们这一辈了!”意味深长地说完,龙将军就走了。
我们两个又是云里雾里的。“以后好为朝廷效力”,难道龙将军想提拔晁儿?
公主一天都没出房门,也不进食,本来还以为她是要做给我们看,以绝食相威胁。可是到了第二天,大家撞门进去的时候,见她早已盛装打扮,正襟危坐着。龙将军进去行了礼,还没开口劝解,公主就木然道:“龙将军,什么时候启程?”
大家一听,只道公主开窍了,都舒了口气。
“什么时候公主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就启程。”
“要我回锦都,可以,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老总管听到这欢喜得不得了道:“哎哟,公主,只要你好好地回锦都,就是一百个要求也答应你。”
公主不鸟他,还是冷冷地对龙将军说:“请将军通知父王一声,我要文大人亲自护送我上锦都,否则……你们知道我的个性的。”
“好,我这就派人传信去。”龙将军出去了,老太监也退了出去。我也转过身要走,却被公主叫住了。
静静地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公主许久都没说话,要不是看见她的眼睛在眨,我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面对着一句死尸。
“公主,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回锦都就用点膳吧。”看她这个样子,真是于心不忍。
她徐徐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无奈,有不满,有绝望,还有几丝不甘心。
卷二 聚首篇 第二十八章 无可奈何(4)
十多天后,圣谕下来了。大哥官复原职,护送公主回锦都。我们这一拨人又是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公主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坐上软轿,似乎对这天下任何事都没了兴趣。半个月后,我们又回到了起点。一回到这个地方,就觉的是要开始一段步步惊心的博弈赛了,让人不自觉的有些抗拒。皇帝圣谕一下,回锦都的事安禄是一定会知道的,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大光明。所以,我还是跟二哥回了楚府,那个新婚后就离开的地方。
傍晚时分,宫里传出话来,皇帝赐宴,要二哥和我进宫。我就纳闷了,二哥休假直至生死不明其实早已坏了规矩,皇帝早可以罢了他的官。更何况我们才刚回锦都,还未来得及销假,就被请到宫中赴宴,还声明要带上毫不相干的我,真是疑点重重,难道又是公主的主意?
二哥是正七品的小官,我就是正七品的敕命夫人。穿上凤冠霞帔,还真是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屁颠屁颠地进了宫。起初穿上这衣裳,瞧着这阵势,心里还是蛮兴奋的。这是我第一次进皇宫耶!可是进了宫门,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可怕。这是个压抑,充满争斗的地方,更何况我身上还背负着萧老爷的冤情,又和安禄有着不同寻常的牵连。想着想着,心里就直打鼓。突然,冰冷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了。我猛地转过头,望着二哥,见他满是关切的眼神,便抿嘴一笑。二哥带着半面的面具,不知道又会惹来什么非议。这才发现路过的宫人,虽然俯首让路,眼神里却都有探寻的意味,与其说是探寻,倒不如说是看热闹。
宫人通报后带我们进了宴厅。穿过来这么久我都不大懂得这个朝代的礼节,便跟着二哥跪拜行礼。
“起吧,坐!”皇帝道。我跟着二哥坐了下来,始终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