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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你的身世。”
凤倾璃眼睫颤了颤,伸手抱住她。
“别说话了,这些事都不要紧。”
秋明月心中一颤,眼底便有泪水酝酿而出。她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子靖,若有一天,你发现…发现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若我是个坏女…”
他突然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秋明月眼睫轻颤,心里有些酸涩。他心里是怀疑的吧,只是仍旧选择相信她。
唇上的力道轻轻柔柔,却深深的种进她心里。
许久,凤倾璃放开她,两人苍白的脸色都因方才那一番情动而染上了几分红晕。
“萱萱,你是我的妻,永远都是。”
这话他不止说过一次,只是从没有此刻听在她耳里觉得那般沉重。
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凤倾璃看着她的睡眼,目光静默而凝定,仿佛有些恍惚和迷茫。而后那迷茫破碎,又化为看着怀中女子的温柔情谊。他嘴角微微上扬,也睡了过去。
秋明月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浑浑噩噩之中似乎有好多人在耳边吵吵杂杂,吵得她连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直到第二天晚上她才幽幽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边的凤倾璃,却发现自己腰间一直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醒了。”
“如今我们俩都受了伤,你躺在这里,怎么疗伤?”
“如何不能?”
凤倾璃倒是毫不在意,“咱们俩都受了伤,你也不用日日守着给我喂药了。现在啊,你也得跟我一起喝。”
秋明月失笑,却牵动内伤,轻轻蹙了蹙眉头。凤倾璃立即变了脸色,“萱萱,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说着就要唤人来,秋明月赶紧制止他。
“没事。”
她摇摇头,“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方才昏迷的时候,我老是听到耳边好多人说话,如今倒是安静了。”
凤倾璃淡淡道:“我们回来后,第一个来桐君阁的是祖母。”
秋明月有些讶异,“祖母?”
“嗯。”
凤倾璃面上没多大表情,眼神却微微柔和了几分。
“昨天下午皇祖母也来了一趟,祖母便回去了。”
“昨天下午?”秋明月更是惊愕,“我睡了这么久?哎,你不是也伤得不轻,怎么比我先醒过来?”
“你忘了我自幼习武?况且昨天父王输给我的内力不少,再加上你给的那些药,虽然没有痊愈,却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了。倒是你,只怕得养一阵子了。”
“养就养吧。”
秋明月看着帐顶,想着这一受伤到是免去了很多麻烦。比如她不用进宫接受各种审问,比如不用再操心其他…
她眼神猛然一眯,想起一件事来。
“子靖,郑馨怡可能没死。”
“嗯?”
凤倾璃正把玩着她的头发,闻言抬起头来。
“郑馨怡?”
秋明月点点头,有些费解道:“我也不确定,之前我就觉得郑馨怡死得有些太快了。那天听燕居夫人的口气,好像她在其中动过什么手脚。对了,你的人有没有见过郑馨怡的尸体?”
凤倾璃眯了眯眼,“宫中女眷死了以后都是嬷嬷检查装殓的,我在宫中有探子,也查到确实看到死的人是郑馨怡。”
秋明月皱眉,“难不成燕居夫人骗我?故布疑阵?”
“有可能。”
凤倾璃道:“燕居夫人其人,性格怪异,且有些扭曲变态。让人永远猜测不到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变态?”秋明月想着燕居最开始威胁她,然后要各种手段逼迫她习武,不由得心中一阵厌恶。
“确实挺变态的。”
凤倾璃目光下垂,落在她的脖子上,眼神黝黑深沉。
“她居然敢伤你如此之重。”
秋明月一愣,这才想起之前燕居掐着她的脖子,可是半分都不客气。那个时候,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没事。”
做戏要做足,再说燕居也要给她个教训,所以那一掌可是毫不含糊,差点就震碎了她的心脉。只是之前在小山丘上,薛雨话给她疗过伤,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好了很多。回来这一天,大抵又被喂下了不少的补药吧。开始不觉得,现在倒是觉得脖子有点疼,不过想来凤倾璃也已经给她涂抹了伤药。
突然又想起之前在皇宫找到的那个黑匣子,后来被燕居给搜走了。她想起那个花神皇后,想起那封血书里面叙述的,历史上永远都不会存在的那些肮脏阴谋和血腥。心中便觉得沉甸甸的。
“对了,凤倾玥中的毒如何?”
其实她很不愿意这个时候提起凤倾玥,特别是,在知道凤倾玥对她存在了某种她曾经期待现在却极为排斥的感情。那对于她来说,是个赤裸裸的讽刺和嘲笑。
凤倾玥是她前世今生二十几年生命中第一个动心的男子,却也是不得不在那样的情愫刚刚萌生还未发芽开始就掐断的过客。然而时隔一年,她却发现他对她产生了情愫,更或者是爱。那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然而她也没忘记,凤倾玥是为了她才中毒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问。而且凤倾璃也知道她曾经对凤倾玥那种朦胧的情愫,这事儿也只能问他。
凤倾璃眼神有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柏云回去后就晕倒了。”
秋明月目光一缩,没有说话。她知道燕居的毒不简单,便是不能要了命,也绝对不是那么好解的。她想起之前燕居让她调查凤倾玥,和…容烨。对了,容烨。
她眼神一亮,而后又是一冷。凤倾玥那个人太过高深莫测,她看不懂,自然也看不懂他对自己的感情。然而燕居看得却是分明,所以她才会那般自信的认为自己能够操控凤倾玥。所以她那日故意打伤自己借此对凤倾玥下毒,然后引出容烨…
这个女人,当真是好算计。
“前两天他据婚,大皇子已经对他起疑了。所以这次他中毒,大皇子亲自派了御医给他医治,实为监视。只是那御医不中用,解不了毒。而且柏云中的毒很奇怪,不能见风,也不能随便用药,不然的话可能弄巧成拙。”
秋明月抿了抿唇,“镇南王妃很担心吧?估计杀我的心都有了。”
“静姨不知道他是为救你中毒的,只以为是在打斗的过程中意外受伤。只是柏云身边的那个小厮伤得不轻,险些就丢了一条命了。就这样也得养好长一段时间呢。”
秋明月心里有些不自在,“貌似我欠了他很大的人情啊,以后可怎么还啊?”
凤倾璃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紧,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道:“我帮你还。”
她笑了笑,“好啊。”又想了想,“你告诉我他是个什么状况,兴许我能配出解药来。就算配不出,也比那群御医强吧?别到时候真中毒死了,我就罪孽深重了。”
凤倾璃笑了一下,“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已经传信去了药王谷了。”
秋明月盯着他,不可以三个字,几欲下意识脱出口来。她心中着急,燕居一定还没有离开京城,她此番住了自己乃是一举几得之计。如果能利用自己的大藏宝图或者容烨的玉隐固然好。但是她了解自己的脾气,想必也知道藏宝图自己既然给了凤倾璃,就决计不会再给她。
从一开始,秋明月就知道藏宝图的存在。可是她还是那般轻轻巧巧的就将那东西给了凤倾璃,她不后悔那么做。她想到过这样做会激怒燕居,只是,她也感受到了,燕居似乎无论如何也不会杀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冷血狠辣的女人会对自己屡次心软?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她精心培养的棋子,她不想就这样毁了?
不,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简单。特别是那个老妇人那半句还没有说完的话…
想到那个人,她心里又是一冷。她知道宫里一定有燕居的人,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
“只是容烨大抵是来不了了,只能派其他人了。”
凤倾璃又叹了口气,眼神几分复杂。
秋明月一怔,这才想起之前凤倾璃说过容烨去给他找‘玉雪冰心’了。想到这里,她眼神一亮。
“容烨有消息传出来了吗?”
凤倾璃半闭着眼睛,轻声道:“嗯,他说,大抵还要过段时间吧,届时我的腿就有机会复原了。”
秋明月按压住心里的激动,他的腿好了,就可以少了很多顾及。
“到时候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然后我们就去江南,把你的腿治好了。对了,洛王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那么这册封太子的奏折应该很快就会掀起热潮了。到时候他们斗他们的,咱们就离开这里,也没有人打扰了。”
打从知道洛王要进京开始,她就在期待了。期待这京城大乱,期待皇朝风云,到时候燕居定然见缝插针,就没有时间来管自己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靠在凤倾璃怀里,默默的告诉自己。等到他的腿好了,等到那些人再也没有能力来加害他,她就将所有真相告诉他。无论到时候他原不原谅自己的欺骗,她都会告诉他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不懂得,命运永远不等人。
“好。”
凤倾璃柔柔的笑着,给她掖了掖被子。
“睡吧。这几天你养伤,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中馈我暂交给祖母了,堇侧妃不会闹出乱子来的。”
秋明月闭着眼睛,咕哝道:“为什么不给大嫂?唔,对了,大哥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嗯。”凤倾璃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大嫂要给大哥操办婚事,没时间。”
“婚期定了么?”
大抵是她喝的药里面有催眠的作用吧,她有些困了。
“近来事多,冥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早些办了也好。所以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中旬,正好到时候咱们俩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段时间,洛王那边可能不太安分…”
他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怀中秋明月已经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均匀的传来。他笑了笑,笑出眼底一抹复杂的感叹来。她看出来了吧,柏云对她…
她这般聪慧,如何不懂?正因为懂,所以不想亏欠他吧。
凤倾璃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久久不语。
秋明月这一受伤,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久。那日她醒过来后,凤倾璃才告诉她。当天他们回来以后,她爹娘就带着两个弟弟来看过自己了。沈氏看着她躺在床上,面无人色,当时就哭成了泪人儿。王府里那些人也惊动了,倒是没有谁幸灾乐祸,只是觉得有些惊悚和漠然。
毕竟秋明月遇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在西街,这一次更甚,干脆把人劫走了,还差点丢了一条命。倒是楚玉盈,对她颇有几分同情。
本来头一天晚上荣亲王妃被禁足,第二日凤倾雅就拉着凤倾墨闹到了桐君阁,只是秋明月进宫去了,凤倾璃将两人赶走了才作罢。等到秋明月回来的时候,两人都伤得不轻,本来想要找茬的凤倾雅当时吓得也不轻,又被太妃警告了两句,然后就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门了。
赵侧妃倒是来过两次,送了些补品来,表示慰问关切。
期间好多人都来看过她,宇文溪和许天玉自不必说,两人几乎天天都来。凤倾瑶没有来,她要忙着照顾凤倾玥。秋明月向宇文溪打听过凤倾玥,当时宇文溪笑了笑,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她。她被那眼神看的有些不习惯,便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宇文溪眨眨眼,而后漫不经心道:“没什么,玥哥哥接住你的时候,被那老女人真气所伤,虽然不太严重,不过他不会武功,也得养个把月才行。最麻烦的,就是被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