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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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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定不变的答语。
  我停了步,侧过首,亘古不变的夕阳悬于长空,斜晖下,乾清宫青黛色琉璃瓦檐染上了一抹烟色,横亘眼前,忽生出一种恐惶。
  “主子!”图里琛上前,错开了我视线中静穆殿宇,“奴才送您去宁寿宫!”
  我并不抬步,只是轻唤了一声:“图勒海!”
  他周身一震,怔在原地。我亦涩然,静静抬头望向他,施然一笑,“你还是我那个护着我和雨苓的图勒海么?”
  坚毅的线条瞬刻崩解。“格格!”图里琛只说了一句; 单膝跪地,低低道,“皇上和您都待奴才恩重如山!”他俯首不看我,掩饰浓重的鼻音。
  我不答话,毫不犹豫地迈步向着乾清宫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图里琛旋即起身,大步越上,长臂一展,挡住我的去路,腰悬的长刀,太阳光下,刀鞘上的亮银发着灼目之光。
  我抬眸望向前方,缓缓道:“让开!”
  图里琛踏前一步。
  我冷冷望他,眸中淀下最后一抹绝望的坚决,“你看看我死,是么?”
  他霍然抬眸,震动之下,定定看着我,却没有退开半步。
  “很好!”我对他一笑,陡一伸腕,他腰中长刀出鞘。图里琛毕竟是练家子,同一刻,妄出手相止,但怕伤到我,因而顾此失彼,还是晚了一步,冰冷的佩刀已抵在我脖颈之上,刃上的寒光映向眉睫。
  “格格!”他大惊失色欲上前抢夺,见我手间一紧,又迫得连连退步。
  我不答语,毅然迈步向养心殿而去。

  落英蒙尘

  图里琛紧紧相随一侧,双眼真勾勾地盯住我,一刻不敢松懈。出了月华门,过东一长街,就快到养心殿了。
  殿外禁军侍卫正整戈而立,他看了一眼我,深眉微微蹙起。
  抵在脖颈上的刀缓缓落下。
  图里琛一诧,我低低道:“你的心意我明白,若真是为了我,为了皇上好,就该放我去!”
  图里琛蓦地僵立,微微张了张嘴,垂下眸,沉默着跟在我身后护送而行。
  五月的晚风,透衣清凉,吹起鬓发纷飞。我拾阶而上,步步踏上养心殿的台阶。铿的一声,两柄雪白的长刀交错,挡住了我的去路。
  “皇上严旨,任何人不得进内!”
  我刚欲开口,图里琛却已先行,“让十四福晋进去!”
  “可是……”
  “若皇上怪罪下来,有我一力承担!”
  终踏上最后一阶,上得丹陛,内侍缓缓推开厚重的朱漆殿门。
  我拂袖直入。
  殿门缓缓阖上,顿时眼前一阵迷蒙,清一色的水磨青石板将整个大殿铺遍; 被擦拭得光亮如镜。周糟寂静无声,只闻见自己沉重的呼吸。缓缓地穿过大殿,眼前渐渐开明起来。
  “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那记声音像冰,薄而脆,刮着耳膜。
  我身子一僵,抬眸望去,白幔后,他伫立在殿内深处,晦暗的光线照着他冷峻的脸庞。他的手间,三尺寒锋如一泓碧水,逼指于允禵颈中。
  “那你就动手好了!” 允禵干脆应道,微阖眼睑,嘴角含着挑衅的弧度,“历来成王败寇。额娘都不在了,你就收起那套虚情假意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总有一日天下人看清当今的皇帝不过是个小人。“篡位”、“逼母”、“屠弟”的小人!”
  “住口!”胤禛终于愤怒了。
  将他的愤怒看尽眼底,允禵郁积心底的嫉恨与不甘瞬间得到了释放。他疯狂肆意地大笑起来,瞳孔收缩,瞪着胤禛的眼神里满是愤恨何嘲讽,咬着牙,几在其身上盯出洞来,“即便杀了我,你也得不到她了,你当初为了皇位,放弃了她,如今你更不配!”
  “住口!”
  冰冷的剑面贴着允禵的下颌,只要他轻轻往前一送,便是瞬间。他瞳孔渐浓,腾腾杀气一点点蔓开。允禵阖眼睑,凛然地等待快意的一霎。
  “不要伤他!”我颤声喊着,不顾一切地从从垂幔后踉跄地扑挡在允禵的身前。
  胤禛的剑势一缓,和允禵同时怔在原地。
  “你为何来?” 允禵扣住了我的手腕,凄愤道,“谁让你来的?”
  我回视着他,缓缓道:“我不能看你枉送了性命!”
  幽黑瞳仁里流转淡淡光采,却如蒙着层黏稠的翳光般不净,他昂起头,倔强道:“我从来不用你怜悯!不需要你同情!”
  我深深地呼吸,转首,望向允禵的对面。
  他持着剑,看着我,那眼睛华光熠熠,如苦如欢,如悲如喜,死死盯住我,须臾不离。
  我上前了两步,他的气息离我太近,我怕那样的呼吸忤逆自己的心,用力屏住自己冷得发颤的身子,静静地道:“臣妾未经通传,擅自闯入,请皇上一并治罪!”
  “靖晖,你这是做何?”允禵狠狠地吼道。
  胤禛未看他一眼,只是死死盯住我,惨然一笑,“你在威胁朕?”
  我仰首望着他,那眼中的愤怒而绝望,直逼得我无法呼吸,可是我不能退,一步不能,我轻浅浅地笑了笑:“不是威胁!”
  我又望向允禵,握住了他的手,死死地,紧紧地,异常平静道:“也不是在怜悯你!是与你同生共死!”
  胤禛的眼凝视着我,仔细地凝视,仿佛要看到我的灵魂深处去一样。看着那双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一种阴厉的冰冷,仿佛置身在阿鼻地狱的冰冷。
  他能看穿我,然而,又能如何……
  这条路,你选了不能回头,而我,别无选择。
  分不清谁先伤了谁,只是,你我都已经伤痕累累。
  他的烈火焚灼被冰冷点点饰盖,生杀尽握手中,“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择在你手中!”
  我上前一步,一手紧握那锋利的剑刃,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皇上,您应该记得我早便说过,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血,鲜红的血,顺着我的手腕滑落在衣襟,素白的锦缎上晕出朵朵凄艳红花。
  我微微阖眼,竟不觉得痛,创痛至深,痛至麻木。
  允禵上前抓起我的手之时,他手中的剑,远远地落向殿角,发出低沉的咣啷一响。
  “好,朕欠你的!” 他的声音锥心泣血,“你与他同生共死!那朕就让他好好活着!”
  泪水终于潸然而下,他看不到,我痴痴地看着他一点点走出我的视线,落寂的背影像是被风吹散的雾,一点一点在眼前消散。
  我却不能呼唤;唤他的名字。
  允禵沉默地看着我,良久,只静静地道了句:“我们走吧!”
  车轮轱辘辗转压碾着向前,允禵小心翼翼地替我包扎好手上的伤口。
  “靖晖!皇阿玛驾崩那晚,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一路默语。他却突兀地开了口。
  我心下骤然一缩,缓缓答道:“你该相信你的父皇是个英明的君主,他会把大清交付给可堪重之人!”
  “那个人是……他?”
  不知什么时候,有风从车帘外吹进,掠起了我的几丝秀发,轻轻飘动,我坦然地回视他,
  “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他一震,骇然凝望着我,半晌,静静颌首,不再言半个字。
  同日,雍正于孝恭“梓宫前谕曰:“贝子允禵原系无知悖谬,心高气大,朕教训俟其知改,然后施恩。今欲慰母后之意,封为郡王,若仍前不改,自有国法,虽治以重罪,伊亦无怨矣”。
  允禵进爵郡王,未赐封号,注名黄册仍称贝子。
  遵化景陵,青山绿水,远离红尘之外。
  去了秋,嫡福晋卧病在床,我虽应了她的请求,挑当其整个家,但实则是雨苓在里外操持忙碌。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平淡如水,然,滚滚红尘,心又焉能不蒙尘?
  我轻扣下茶盏,缓缓道:“你要见我,何事?”
  图里琛闻言,单膝一屈,跪于我面前,淡定无波地道:“奴才斗胆请娶雨苓,望主子恩准!”
  我垂眸,看了看他。他对雨苓的心思,多年前我便瞧了出来。只是世事变迁,不料到此时,他竟重提旧事。
  以他今日之权重,一道上谕,亦非难事,他却来求我。
  我不动声色,只笑了笑,道:“你的妻子亡故尚未经年; 尸骨未寒; 再迎新人;又于心何忍?”
  早料我会有此托辞,他身姿笔直地跪着,并不惊诧,正色道:“我会以嫡夫人之仪迎娶,更会真心待之,望主子成全。”
  我摇了摇头,“我做不了主!”
  “皇上对奴才说,此事上,您的一句话,胜过圣谕!”
  我一震,沉默看了他许久,他一动不动地跪着,唇拉成一线,今日的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权势地位噬食了他经年的忠直隐忍,那双幽黑的眼眸剩下的是一种渴望的光芒。
  权势功名,红颜相伴。
  我蓦地起了身,进了一步,肃然问道:“你意决绝?”
  “是!”他不假思索地答得铿锵。
  我失声而笑,惊愕之下,图里琛抬眸望我,眉峰微蹙。我退至案几旁,敛了笑,低抑了语气,道:“你这是何苦呢?明知道她心所寄的那个人,不是你!”
  他的脸色骤然而变,那么一瞬间,俩人都默默无语。
  “我与她是主仆,却情如姐妹。”我淡淡开口,“所以她的姻缘该由她自己决定。”
  “可她听你的!”他咬着唇恨恨而出,肩头微微地颤抖。
  “是,”我颌首,仰头瞟过沉尘,“因为她敬我,为我,她可以舍性命,但我没有权力左右她的命运。你知道她不甘愿,所以你不敢亲问她,却来求我。得到了又如何呢?”
  他不应声,眼里灼烧的烈火,此刻,只剩冷冷一片灰烬,那种悲哀很淡很薄,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进了前,俯身扶起他,沉沉叹息:“你对她若真是情深,则该尊重她,她若选择的不是你,苦苦纠缠,也徒添了折磨和伤害。”
  他定了半刻,默默地单膝一屈向我行了一礼,踏着扎扎作响的马靴径自离去。
  清鸣的剑音;划破一苑的寂静。
  庭院里,白衣袂袂,剑光飞舞。允禵手持着青锋,踏着行云流水般的步法;带起阵阵风。我静静远观,渐渐地,剑风愈发汹涌,卷起千般沙土潮气; 如潇潇春雨梨花;落英缤纷。
  琴瑟剑音,他舞得一手好剑,只是我已无琴可附。
  允禵回首见我,一剑过空,剑芒如流星闪耀,划过一道最后的绝美。
  剑止,音在。
  我走到庭院中,递上锦绢。他顺手接过,拭了拭额头汗,问道:“走了?”
  我微微颌首,直言回他:“他想求娶雨苓!”
  他笑道:“准是吃了鳖,灰溜溜地回了吧?”
  我但笑不语。
  大将军王到守墓人,他学会去笑对人生的起落。这些日子,似乎又能重新听到他笑声,不羁中却总隐着凄楚;那种凄楚; 刻在眉间眼底;闪在他舞动的剑光;印在孑孑然的背影; 沉在衣上酒痕诗字里。
  如浸骨髓。
  全然放下,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也好!”他忽地又道,“算替我报仇了!”
  我蹙眉:“京里有事?他带来的圣旨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他满脸鄙夷,“骂了八哥,十哥他们,不解气。寻思我在这里没什么行差踏错的,就把先帝爷时候的老账翻一翻,斥责我与八哥他们‘结为朋党’。”他语中不屑,却说得悠悠然。
  我诧异地望住他,他自顾得意笑起来,“方才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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