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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足道这时也笑道：“是啊，没想到在那里又见到了我师父——原来是那个西毒，为了报复被公孙止囚禁的仇，所以带着一群蒙古人去找公孙止。不过看到公孙止死了，他也就走了——他还挺自重身份的，没向大武兄弟和公孙姑娘下手。”
郭芙笑了笑——说得没错，欧阳锋的确是个就算做坏事，也做得很有风度的人，除了，当初恩将仇报偷袭洪七公。
洪绫波又道：“不过经此一役，公孙姑娘就索性解散了绝情谷，和大武一起搬到大理去了。”
郭芙愣了一下：“去大理？”
洪绫波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与何兄弟一起送他们去的大理。他们俩现在与一灯大师住在一起，怎么也不会怕那欧阳锋了。”
郭芙却问道：“你在那里有遇见程英姑娘和你师妹么？我曾去找过她们，不在重阳宫，也不在赤霞庄。”
洪绫波愣了一下：“啊，那些到赤霞庄来的奇怪的人，是你的朋友么？”
当时去找程英的是耶律齐派去的人，只是不知他派去的都是些什么人，郭芙也不好说，只好胡乱点了下头：“嗯，都是些江湖上认识的朋友。”
洪绫波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郭芙见洪绫波岔开话题，不免有些奇怪，便问：“怎么，程姑娘和你师妹不在大理么？”
洪绫波脸色微变，笑道：“她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她们两个武功这么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郭芙心中略略生疑，但是一想，以程英的武功，再加上陆无双已经练了《□》第三重，两人合使玉女素心剑法，江湖上倒是的确没有什么人能胜得了她们了。
但是洪绫波既然不肯说，郭芙也不便强问，只是道：“那之后呢？你现在是住在我家么？”
洪绫波的脸上红了一下，道：“我左右也是无事，而且我很敬佩郭大侠的为人，所以想来江陵攘助，为抗蒙之事出一份力。”
郭芙愣了一下——真没想到洪绫波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难道是为了何足道？
郭芙偷眼看了一眼何足道——何足道的神情没能丝毫的变化和不自然，再看看父亲，郭靖也很自然地在吃饭，洪绫波本人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看来是我多虑了！
郭芙暗暗点了点头，忽地想起，当年在活死人墓里，洪绫波是唯一猜出王重阳心意的人，看来她的确是有一颗能够抵御外寇的雄心，所以才能够理解王重阳的抗金之心！
黄蓉这时已经下厨亲手做了两个小菜出来，让郭芙大快朵颐，饱餐了一顿。
“妈，好久没尝你的手艺了！真是太好了！”
郭芙一边吃着一边向黄蓉撒娇。
黄蓉嗔怪着向郭芙打了一下：“那怎么不知道要早点回来？”
郭芙想说“还不是怕七公在嘛”，但还是硬生生压了下来，讪笑两声，没有搭话。
黄蓉见她神色，便猜到她想说什么，当下也不说破，只是往女儿碗里挟菜。
等用过了午饭，何足道跟着郭靖去巡视军队——吕文德的兵从襄阳撤出后，也移驻到了江陵附近，郭靖也一直时时去巡视和操练士兵，以保证士兵们的攻击力。
洪绫波回房自己练功，黄蓉去哄两个孩子睡觉。
本来两个小家伙是一起在饭桌上用饭的，但是郭芙回来后，黄蓉就把两个小家伙交给乳娘带了下去，免得打搅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女儿。
“芙儿，你这次回来，还走么？”
黄蓉哄着两个孩子，问一边的郭芙。
郭芙看着一双弟妹，真是白的粉嫩，黑的壮实，一时心中爱怜无限，居然没有听清母亲在说什么。
黄蓉见郭芙盯着弟妹出神，笑着拍了她一下：“问你哪，鬼丫头！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郭芙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不走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您身边啊！那我会闷出病来的！”
郭芙抱着黄蓉的胳膊撒娇。
黄蓉点了一下郭芙的鼻子：“芙儿，你跟娘说实话，这一年多来，你是不是都跟过儿在一起？”
郭芙不明白黄蓉的用意，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黄蓉道：“你知道么？足道的毒，还没有解……”
郭芙吃了一惊：“怎么？凭七公和外公的本事，都解不了这毒么？一灯大师呢？找过他没有？”
第四章 黄蓉问情
黄蓉道：“西毒欧阳锋的毒，哪有这么好解！现在大约把这毒性压制到他的丹田深处，大约能压制个十年不会复发，但是十年后复发的话，就是有解药也没用了。”
郭芙惊道：“那不是说一定要在十年内制服欧阳锋？”
黄蓉点头道：“原本只以为一定要在七年后的华山论剑胜了他，才能逼他交出解药的。不过上次在绝情谷，足道的师父霍山念他旧情，告诉他这毒叫青出于蓝，在大食国有这种毒的解药。”
黄蓉这时忽然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郭芙才道：“但是足道挂念你，一直不肯去西域，宁愿等七年后的华山论剑。”
郭芙皱眉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想用自己的性命来逼我嫁给他？”
黄蓉道：“芙儿你怎么这么说？”
郭芙道：“他这样做，分明是在故意显示他对我有多深情，我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的。”
黄蓉道：“女儿家，不就是要找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么？”
郭芙对黄蓉这种古代女子的想法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好道：“妈，你怎么知道何足道就是对我最好的人？就算他是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我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呢？就像当年的华筝公主难道对爸爸不好么？”
黄蓉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华筝公主的事的？”
郭芙道：“是杨过告诉我的。”
黄蓉道：“每次问你话，你都往过儿身上推，你这次一定要说清楚，过儿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郭芙耸了耸肩：“他离开终南山后，好像去蒙古那儿待过一段时间，应该是在那里听说过什么。”
黄蓉道：“知道这事的人早都死了，他从哪里听去！”
郭芙道：“这可不好说，谁知道那年的那些人有没有把这事说给后代听。”
黄蓉大怒，伸手欲掴郭芙耳光，但是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心中忽地一软，这一掌就改成轻抚，抚上了郭芙的面颊：“芙儿啊，娘都是为了你好啊！娘什么都不要，就要你活得开开心心的！”
郭芙心中感动，抱住黄蓉，依偎在她怀中：“妈妈，何足道对我有情意，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从没要求他为我做过什么，就算我得了他的好处，但是我也只能感他的恩，不能为此就嫁给他。为报大恩，以身相许的事，我做不来。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用来和人情恩义做交换的等价物，您知道么？”
黄蓉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话啊，我虽然听不大懂，但是却能明白你的意思。真是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会说出这样的怪话来！”
郭芙笑了笑，道：“妈妈，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并不是说那华筝公主比你好，只是想说，人和人的感情，不是很简单就能算得清的。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公平不公平的。付出的感情，收不回来也是常事。当年父亲认识华筝公主在前，如果说要公平，那华筝公主就该嫁给爸爸。爸爸不娶她，并不因为她是蒙古人，也不是因为她害死了奶奶，还是因为你才是爸爸心中最爱的人啊。那些东西，都只是爸爸选择你的借口。当年如果欧阳锋杀害江南五侠的恶行没有被揭露出来，爸爸大概会娶了华筝公主吧，但是那真的不是爱情啊，那只是他无可奈何的选择。而我现在并没有什么无法逾越的障碍，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选一下，选一个我更喜欢的人呢！”
一连串的长篇大论，黄蓉居然静静地听站，没有出一言来打断郭芙。
郭芙停了一下，觉得母亲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平稳，好像没有什么激动的样子，便又道：“我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这难道不行么？不管是我爱谁，或者谁爱我，我都希望那只是份爱情，不要有什么报恩，也不要有什么勉强，只是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那样就行了。何足道抱了我，碰了我，我就一定要嫁他，不然就是失了贞节了？那样的话，我就是原本喜欢他的，也不要嫁给他！难道我是那种需要用名节做手段赖上人家才能嫁得出去的么？”
黄蓉被郭芙说得心里一动，当年杨康曾因为穆念慈被欧阳克抱过而认为穆念慈失了贞节，黄蓉对此还大惑不解过，如今想来，那也实在怪不得穆念慈。但若要怪杨康，也说不出口——他所说的也是正理，只是不近人情罢了。
但是这事如果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自己又岂会让他受了委屈！
于是便道：“芙儿，何是过儿认为你有失贞节，把你气回来了？”
郭芙哑然失笑：“妈，你怎么会想到这里来的？杨过和我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因为这样而瞧不起我，我也不会因为这样就瞧不起自己。”
黄蓉笑了笑：“那他对你真的是很好啊，你喜欢他么？”
郭芙愣了一下，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和一个古代人谈这种问题，实在是有口难辩，只好说：“妈妈，杨过这个人，太风流……我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去猜他的心思，我只想找个简单的……”
黄蓉道：“过儿风流？他怎么风流了？”
“他……”郭芙想要说他的后宫理想，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杨过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和任何女孩有过亲密的接触。
黄蓉见女儿接不上口，还以为郭芙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算过儿风流。那么何足道应该够简单吧？他怎么样？”
郭芙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妈妈，我是不是一定要在及笄的时候出嫁才行？我现在跟何足道待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当年他在华山被他师父赶走后的短短几天，说的话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一百句，我根本就不发解他，我怎么谈得上对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你和过儿待的时间很长了啊，对他了解么？”
郭芙想了又想，才道：“其实若是以现在在我心中的份量来看，杨过是要比何足道重的，因为我们毕竟在一起时间要久一点，感情也深一点。但是这不该是爱情，因为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所以我觉得我对杨过，也只是朋友一样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来得要比别人更重罢了。”
黄蓉静静地听完了郭芙的话，轻轻地道：“芙儿，我虽然不明白你所说的爱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好像不对哦！”
说着笑盈盈地把郭芙推出自己的怀里，两手握着她的双肩，道：“你说，你所谓的那个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那么，它为什么不能先来呢？你怎么就知道先来的那个，就一定不是你想要的呢？”
郭芙没料到母亲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具有现代意义的话来，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
黄蓉见郭芙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爱怜地摸上郭芙的发梢：“芙儿，娘总是希望你能平安快活地过完一生，不希望你有什么不好的，更不希望你会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
郭芙叹了口气：“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就是再留下侠名，三百年后，还有谁会记得我们呢？我又没有害人，只是想找个喜欢的人也不行么？”
黄蓉道：“可是如果你现在身边有两个少年英杰，如果你不快点决定，那么到时候无论如谁来说，都是伤害。现在做决定，还不晚！芙儿，你不能太自私，只想着自己选个喜欢的，你还要考虑到别人啊！”
黄蓉的话如同一道雷电劈中了郭芙，让郭芙一下子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啊，她是从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