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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反正你就别太担心了。”顾熙不肯说,萧源也没追问,反正是时候她总会知道的,估计又是皇家那堆烂事吧?
两人低声说笑间,就到了朱夫人的院子里,萧源不动声色的走慢了几步,跟在了顾熙身后,丫鬟们见两人来了,忙迎了上去,还没见内院,就听到一阵嬉笑声,“是元儿回来了吗?”爽朗的笑声响起,一名粉衣女孩掀帘走了出来。
“七娘?”萧源欣喜的迎了上去,“你也来了!”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和五姐、六姐、八妹一起过来的。”朱季葱拉着她欣喜的说,“你一走就是一年,可把我想坏了!”
“我也想你呢!”萧源亲昵的靠在了她身上,“冀州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认识的朋友,太无聊了。”说话间,两人同顾熙一起进了内房给朱夫人请安。
“元儿给舅母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朱夫人微笑的让萧源坐到自己身边,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会,“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萧源道:“舅母,其实我没瘦,就是晒黑了,才看起来瘦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黑了呢?”温柔的少女声音响起。
萧源回头,就见一名年约十三岁左右,杏眼樱唇,粉腮莹润的小少女关切的望着她。“五姐!”萧源欣喜的拉着她的手,“就是前几天我在船上无聊,就趁着停船的时候,在甲板上钓鱼,不小心的就晒黑了。”
萧源的话听得大家都笑了,朱夫人笑着拉过她轻拍了两下,“你这孩子就是调皮!”
朱家的六姑娘朱柔嘉、八姑娘朱令仪微笑的同萧源见礼后,几人便分别跪坐在朱夫人下方。此时已有胡床,但很多老牌的世家旧族还是嫌弃坐胡床的时候,双脚落地,不甚雅观,拒绝胡床入门,顾家就是其中之一。萧源在冀州的时候,能随意的坐胡床,但到了祖宅后,她也不敢了,因为曾祖母和祖母对此物都非常不喜。
“元儿,冀州好玩吗?”朱季葱兴致勃勃的问。
“挺有意思的,那边可比江南大多了,我听说冀州有些大户人家,一个大宅子就有我们小半个吴郡大小了。”萧源举着霍家的例子,她之前还不觉得,后来和霍宝珍熟悉后,才发现霍家超出她想象的大,那外门的围墙,砌得都比得上城墙了,“还有那边冬天可冷了,滴水成冰,不像我们这里用的是火盆,他们都用火墙和暖坑……”萧源细细说着她在冀州的所见所闻,别样的北地风情,听得大家都痴了。
“元儿,那边真得那么漂亮吗?”朱季葱听得眼睛都亮了,“还能吃到整只的烤羊?”
朱季葱的话让大家笑得前俯后仰,朱夫人笑着搂着她说:“我的儿可是饿了?姑姑这里也有烤羊吃。”
“姑姑!”朱季葱不依的叫了一声,“人家才不是想吃烤羊呢!你想在雪地里,直接射了猎了羊,烤了吃——多有外族风情啊!”
朱叔莹无奈的摇头,对萧源说,“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胡族人羊是烤来吃的,硬是要让家里的厨子弄烤全羊,厨子哪里会弄!这几天她正闹着呢!你别理她!”
萧源笑着摇头,“烤全羊我是见过,但怕吃了不克化,没敢尝。”
“唉,那真是可惜了!”朱季葱惋惜的说,随即她又兴奋的问,“对了,元儿,这次送你们回来的人是霍家的郎君吗?箭术真好,一箭就能把狂奔的野猪射死!”
“那位郎君不是霍家的郎君,他姓梁单名肃,是内书左侍郎梁大人的侄子,霍家郎君的表弟。”萧源解释说,虽然梁肃是梁大人的庶子,但他已经过继给了梁大人的弟弟,那么就是他的侄子了。
“梁肃?是左右龙虎军的左将军梁肃吗?”朱叔莹轻声问。
“五姐你知道梁郎君?”萧源问。
“我听说过,据说此人作战凶猛,心狠手辣,所经之地,鸡犬不留,大家都说此人定可以再现‘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的辉煌。”朱叔莹不紧不慢的说。
“啊!”朱家几名贵女脸色都有些不好,“心狠手辣,所经之地,鸡犬不留”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元儿,我听说他救了你,是不是?”朱季葱兴致勃勃的问,“据说你的牛车翻了,是他救下——”
“什么!你的牛车翻过!”顾熙原本只是含笑听着,听到朱季葱的话,勃然变色,直接打断朱季葱的话焦急的连声问道。
“没有,只是惊了牛,那时候三哥也在,我没受伤,三哥受伤比我重多了!”萧源笑着摇头,“多亏了霍二郎君和梁郎君路过,把疯牛给射死了,不过也吓得够呛,原本我们是和太太一起去礼佛的,后来我也没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连这点涵养功夫都没有,随便的打断你表妹说话!”朱夫人嗔道,“有你两位表哥在,元儿怎么可能受伤呢?”
顾熙尴尬的笑笑,对朱季葱拱手歉然道:“七表妹,为兄失礼了。”
“表哥多礼了。”朱季葱笑着回礼,腻到了朱氏身边,“姑姑,表哥也是担心姐妹嘛!上次五姐生病,表哥不也忙前忙后,亲自叫了大夫,又看了大夫开的药方才放心?”
“七妹,你胡说什么!”朱叔莹脸红红的说了妹妹一句。
朱氏展颜笑道:“你们两个就会偏帮着你们表哥。”
顾熙在一旁尴尬的俊脸通红,萧源关切的问:“五姐,你生病了?生了什么病?不要紧吧?”
“没什么大病,就是受了一些风寒而已。”朱叔莹柔柔的说,“倒是妹妹你,去了冀州后没生什么病吧?上回我给你送的雪耳你吃了吗?”
萧源说:“天天吃呢,许是姐姐的雪耳送的好,我最近都没生病了。”
“没生病就好,我那边还有一些,回头我给你送来。”朱叔莹说。
“不用了,我那边还多着呢!姐姐留着自己吃吧,雪耳平性温和,最是滋补女孩子。”萧源轻轻一笑,见天色不早了,起身说,“舅母,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外祖那里了,他还等着我教作业呢!”
“快去吧,别让老太爷等久了。”朱氏忙让仆妇送萧源出门,又对顾熙说,“昨天你不是还说梅园的梅花开得好吗?带你表妹们去玩吧。”
“好。”顾熙见母亲温柔端庄的冲着自己微笑,咽下了原本想和萧源一起的话,含笑对朱氏四姐妹说,“表妹,我们走吧。”
萧源出了朱氏的院子,上了牛车后,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去老太爷书房。”
“是。”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圣诞快乐O(∩_∩)O~
朱家出场四位姑娘,朱叔莹(五)、朱柔嘉(六)、朱季葱(七)、朱令仪(八),看名字,大家也知道六八是庶出,所以取名和五六的嫡女不同。有人问过萧源的小名叫元儿有什么含义,其实没什么含义,元就代表长的意思,就是说萧源是萧家的嫡长女
赔罪
顾家老太爷顾雍的书斋,在顾家最僻静的外院,萧源乘着牛车,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
“外公,你在干什么?”萧源刚进院子,就见顾雍蹲着身体,专注的地面。
“元儿你来了。”顾雍笑眯眯的指着台阶上刚长出来的细绒嫩芽,“看,漂亮吗?”
“漂亮,就是太整齐了。”萧源说,“要是随性些应该会更好吧。”
“唔,回头我再弄着试试看。”顾雍起身,萧源忙去扶,“外公,你也想‘苔痕上阶绿’吗?”
顾雍大笑说:“是啊,可惜我这里尽是案牍劳形,丝竹乱耳。”
萧源道:“只要心静,就算是金玉满堂,也是陋室,外公的书斋,便全是铜臭之物,也是诸葛庐、子云亭。”
顾雍听得,“你这孩子,就会讨外公开心。”
“哪有,我说的是真话!”在萧源心中,外公可比那两人有本事多。
顾雍被小外孙女哄得哈哈大笑,仔细的打量了小外孙女一会,“黑了些,也精神了些,看来去冀州长进了不少。”
萧源扬眉一笑,“要是没长进,岂不是白费了外公的一番苦心?”她能去冀州,还是外公力顶的呢!
顾雍笑着摇头,两人入书房坐定,“去见过你大母了吗?”顾雍问。
“大母和舅母都去请安过了。”萧源说。
“阿宝呢?”顾雍问,“我不是让他送你过来的吗?”
“表哥还有些小事,让我先过来。”萧源无意和外公讨论表哥的事,偏头对外公顽皮的微笑,雪白的瓜子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涡,“外公,我的灵芝呢?”萧源走的时候,留了一盆小盆栽给外公照顾。
顾雍指着香几说,“喏,不是在那儿吗?”香几上,一只长方旧盆中种了一株小美人蕉,焦后立着一块玲珑小石,石上巧妙的点缀了一颗灵芝,素艳雅致,俨若隐人君子。
“咦!外公你把小芭蕉养活了?”萧源开心的走到香几面前,这盆盆栽她养了三四年了,灵芝被她养的很好,可惜那株小芭蕉怎么都养不活,不知道换了几株。
“我可没那么好的本事,我最近认识一个盆栽大师,门口那些青苔也是他教我弄的。”顾雍乐呵呵的说,指着书案上的一卷画卷,“这是你在船上新画的?”
萧源点点头,“是的,船上无聊,我照着路上看到的山水画起来的。”
“笔力长进不错。”顾雍夸道,“看了真实的北地山水,是不是对大山的画法心里有点数了?”
萧源眼睛一亮,“外公,你说的不错!前段时间,大哥带我去登山,不过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就比我们这里的山高多了!那边地方也大,随便牵着追云出去,就可以尽情的奔驰……”
顾雍含笑望着小外孙女兴奋的模样,“不错,见识多,才能心胸开阔,整天闷在小宅子里算什么?好好的人都被养傻了。回头等你爹去了陪都,你也跟着一起去。”
“外公,父亲要去陪都了?”萧源疑惑的问,大秦的国都在长安,但今上从两年开始,一直长居江南,已经将应天定为大秦副都,大秦重要官员都从长安迁移到了应天了。
“等你大哥成亲后,应该和你父亲一起去应天吧。”顾雍转着手中的核桃,“这几天你曾大母身体不好,你留在家里多陪陪她,少出去,等你大哥成亲后,就该去应天了。”
“是。”萧源知道外公的意思是让自己没事少出门,她心里暗暗疑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时候,居然让父亲提前回来办大哥的婚事。
萧源的交上去的功课,都是精挑细选的,顾雍早就批注好了,拣要紧的和萧源说了一些后,就布置了她一堆功课,有些地方已经不是他能教出来的了,需要靠萧源自己感悟。
“外公,我先走了。”萧源见天色差不多,就想离开。
“好。”顾雍正想让下人送萧源出去,“老太爷,三郎君来了。”下人的声音让顾雍微微挑眉,“让他进来吧。”
“祖父。”顾熙向顾雍行礼,回头对萧源歉然的笑笑:“元儿,我来晚了。”
萧源一笑,“我又没什么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祖父,我送表妹回去吧,您不说要给姑父送信吗?”顾熙恭敬的说。
“唔,不错。”顾雍微微点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