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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轻轻抵在叙叙颈窝,步歌强忍心窝那种剧痛,努力阖上眼眸,感受这一刻叙叙真实的存在。
“等重月道长解决了他的烦恼我们再去找他……”叙叙低低的念道,眼泪却一下夺眶而出,然而步歌不给她哭泣的机会,蓦地扳过她的柔躯,印上自己绝望的吻,封住她的小嘴,在柔情中掠夺,纠缠,借着短暂的身体欢愉忘记不远处等待的忧伤。
叙叙没有拒绝,只是任他抱着,亲着,就这样忘记七砚辽吧,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接下来几日,步歌沉默了许多,带着她离开小镇来到江源城,赶上了漫天烟花绽放的季节,繁星点点的苍穹,还带着细雨过后的清润。步歌突然开口道,“我们成亲吧,这样你就会忘了七砚辽。”
这话仿佛是步歌对自己说的,他幻想着期许着。
“……”叙叙没有拒绝,嫩唇轻颤,抬眸看着步歌。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城里最好的裁缝用最好的大红丝绸为她做了嫁衣。
窗外雨打芭蕉。
叙叙捧着崭新而华丽的嫁衣,怔然,小小的身影立在步歌身边。
步歌幽幽转过身抬起叙叙俏丽的下巴,失神,却熟稔印上一吻,贝齿轻轻咬了那细嫩下巴一口,缱绻道,“虽然还有五日才拜堂,但我现在就想看到你穿大红嫁衣的模样,叙叙,穿给我开口,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如何盘发……”
话音未落,步歌突然倾身将她横抱,动作很温柔,直来到梳妆镜前,“我来帮叙叙。”
叙叙以为他要帮自己梳头,却未想步歌竟缓缓解开她的衣结,将罗衫悄然褪去。
两颊一热,叙叙不禁倒退,呐呐道,“衣服……我可以自己穿。”
“让我亲手为你穿上,好么?”男子的声线异常温柔,像是要做一件极其庄重的事情。
不是答应嫁给他了么,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叙叙咬了咬下唇,安慰自己无须难为情,可是步歌,你一定要记得凤琼花……
见叙叙模样拒绝,步歌才缓缓靠近,将那芬芳柔躯上所有的衣衫一件一件褪去,叙叙粉腮也一寸一寸染上桃花的颜色,酥手不禁掩住胸口,垂眸立在那里,然而步歌很规矩,悉心的整理每一件新衣,为她层层穿上,就连最不起眼的衣结也是用心绑好。
他的叙叙真是太美了,肌肤如雪,与火红的嫁衣那般相称,比任何姹紫嫣红都来的好看,迷蒙了步歌含烟水瞳,多想这一刻幻化成永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意却注定他无法相守这一刻,沾染烈荼的人,永远都不可以有七情六欲,否则连凤琼花都没法产生作用。他曾经不相信,然而现在相信了,却始终犹豫,恋恋不舍,难以放手,只能忍痛一步步逼她,看她心软无措的煎熬,然后嫁给他……
伸手捏了捏叙叙低垂的小脸,步歌柔声道,“我出去一会儿,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嗯。”叙叙小声道,“注意安全。”
他当然会注意安全,因为窗外那个人已经来了,那么今天就了断吧,把一切交给叙叙,要么让叙叙亲手撕毁七砚辽的希冀,这比直接杀了七砚辽更有效,让他们彼此绝了那份萌动的情,要么让叙叙亲手断了他的希冀……
烛火幽幽,叙叙独坐窗边,夜风轻轻拂过大红的衣裳,为何心头无法喜悦半分……谁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窗外的男子清冷的站在月辉里,浅浅的玉色罗衣,依旧点缀那熟悉的青瓷兰草纹,正遥远的望着她。
叙叙,我究竟算你的谁?
像是感应到什么,叙叙不禁扭过头,眼眸正好落在那一片琼花树影里,绝望而愤怒的男子,他委屈的嘴角轻轻抽搐,眼底甚至有一层水光,用肝胆俱裂来形容他的痛也不为过。
为什么连你也抛弃我,叙叙?他不出声,眼神却已责备万千。
那天晚上,我们同桌而食,不是很平静么,你说你来探望我,当时我真是暗暗窃喜,可是没想到你在撒谎,其实方叙叙从未担心过我,连看我一眼也只不过因那凤琼花,知不知道谎言一点也未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我显得更加可怜,即使得到叙叙的一次回眸,也只不过因为别的男人。
七砚辽突然凄凉一笑,连那梨涡也浅的几乎看不清,叙叙,自始至终你都在为微步歌奔波,流泪,却不肯施舍我一点点真心……叙叙的心为何那么小,竟容不下七砚辽一分一毫?
不,不是这样的。
叙叙突然站起身,扁着小嘴欲哭无泪,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腿,竟不由自主的跑了出去,而七砚辽依然站在原地,清冷绝望的看着她,嫁衣火红……
她还跑出来干什么?
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脑汁突然迸出莫名其妙的问题,叙叙愕然,奔跑的脚步渐行减缓,最后无奈的幽幽止步,两个人就这般相望无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你要嫁人了?”望着拼命压抑哭泣的叙叙,七砚辽淡薄轻语。
“……”叙叙说不话,只能僵硬的点点头。
七砚辽也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音色却仍旧疲软,“恭喜……”
男子只淡淡对她道了一句“恭喜”,这二字深深刺痛了叙叙的心肺,但她无力辩解或者要求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的心不要像自己这样痛。
如果三年前,他将错就错,认命的嫁给步歌,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如此痛苦?
望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叙叙蓦地捂住嘴巴,忍耐半晌终于咽下泪水,颤抖启音,“见过媚夫人了么,不会死的,有个人一定会替你解开阴寒至尊蛊的毒性。”
随着叙叙的声音,七砚辽渐渐停了步伐,却未转身,因为他不想让叙叙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哭泣的眼眸,喉头滚动几许,只淡淡道,“我的死活跟你已经没有关系,过些天,我会派人将绍狂还给你……”
“你不要任性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重月毕竟不知你是他亲生儿子,否则一定会好好教养你……”
“怎么,你嫌弃我,”七砚辽幽幽侧过头,用余光瞥着叙叙,“我生来就这么坏,就算有人教养也不会好到哪里。”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伤心的攥紧袖中的粉拳,叙叙对着那个只留给她后脑勺的男人喊道。“我最讨厌自暴自弃的男人!”没有叙叙的你也许会更逍遥……
嗤笑一声,七砚辽负手迈开步伐,“不管是不是自暴自弃,你都没喜欢过我,甚至……”很讨厌我,在你心里,我也许就是个没有自尊心死缠烂打的笨男人,胸口一阵阵揪痛,让快要窒息。
然而他想不到叙叙竟会在下一秒冲上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虽然无法看见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做出这番举动,但七砚辽还是能感觉出叙叙在哭,趴在他背上哭的很伤心,嫩唇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对不起”,不甚清晰。
“叙叙,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他动容的眸光晃动,眼睫半垂下两片淡淡清影,却在他伸手覆盖那双酥手之际,叙叙退却了,倏然抽身,提着繁复的裙裾飞奔离开,像只逃跑的蝴蝶,虽然狼狈,却依旧美丽。
她还是逃走了。
有太多的枷锁让他们始终不能走到一起。
人人都说七砚辽风光无限,其实他比谁都失败,空有一身武功,却只不过是别人手中一把杀人的工具,翻滚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与那个所谓给他生命的人争斗你死我活,为何他从未问过自己,赢了,究竟能得到什么?
他宁愿自己天生是个弃儿,没有父母,这样他可以当做父母早逝,便没有被冷落被抛弃的痛苦,然而事实通常很残忍,他不但有父母,更要周旋在他们的仇恨之间,挥洒鲜血,铸就一条条血债。
就像夫人说的,他是为恨而生,活着就是杀戮。
是呀,杀戮,最后连女人也丢了。
……
犹豫重月道长从来都是反对步歌成婚,所以他们的婚礼只能静悄悄的举行,步歌说,要带她会微家旧宅,那里非常安静,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出没。
这算是婆家吧。若是三年前步歌这么做,叙叙会高兴的晚上睡不着觉,然后死皮赖脸的挨着他,像只讨好的小狗撒着欢儿,可惜那时的步歌只能承诺爱她,但从不承诺娶她。
如今,步歌真的娶她了,却只有淡淡惆怅。
叙叙环望着陈旧的庭院却干净如斯,想来步歌早有打算,已经请人安顿过。在这里她再次看见了那副美女的画像,记得从前,她不懂事,逞强招惹步歌,更扬言糟蹋他的画像,最后终于换来步歌一记耳光。想到此,叙叙有点想笑,那时的自己鲁莽而草率,只会吃醋,每天没大没小的想着步歌,霸占步歌。
“这个女人是我娘亲,不过我从未见过她。”步歌主动对叙叙解释,似乎也想起曾经打她的那一耳光,美眸里荡漾点点心疼,温暖的指肚轻轻摩挲叙叙粉腮。
“以前我真是太不懂事,居然对伯母大人如此不敬,不过我那时说的全是气话,其实我只是偷看过一眼并未乱动。”
“我知道,不过那时的叙叙才是真的爱我,可是我太迟钝,等到明白这份爱时,叙叙却已经……”不爱我了,步歌哀戚的一笑而过,叙叙,我尽量不去后悔为你做的,希望你幸福。
成亲这天,步歌再次为她挽发,披上艳丽的嫁衣,两人的手始终紧握,已然明了彼此的无奈与彷徨。
虽然这里只有她跟步歌,但喜堂乃至洞房都是别出心裁的舒适优雅,像一首寂寞而华丽的篇章。
站在喜堂中央,叙叙闭上眼,想象自己还是三年前的自己,一点一点寻找丢失的爱,想象她曾做过的梦,穿上嫁衣风光的嫁给微步歌,打败所有漂亮姑娘,那时的她相信,只要勇敢,只要敢于接受一次次打击,步歌终有一天会开口娶她的!
拜过天地,再拜高堂,然后彼此才深深对拜,这就是一场婚礼。
步歌轻握她的肩膀,呢喃,“叙叙……”
她想,步歌定时彷徨的,所以也伸出了手,静静道,“我们既然已经拜堂便是夫妻,你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脸上涂了好看的胭脂,所以叙叙不能落泪,抿了抿唇又道,“我们一家三口找个远离尘嚣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步歌当然相信叙叙说的是真的,她是个说话算数的侠女,既然答应嫁给他,就一定会跟他在一起,而且也努力的想要忘记七砚辽,可是这些不再重要了。
洞房
叙叙双手交叠在一起,原本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却出奇的安逸许多,原来当事情一锤定音后真的会绝了很多念想。她不断的告诫自己,再不要苦涩再不要悲伤,因为她不快乐,绍狂跟步歌就不会快乐。
没有爱情的婚姻也可以长久。
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门前树影婆娑,却依然没有新郎的脚步声,也许步歌的心未必不是别扭的,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何尝又愿意接受。叙叙都了解,所以也下定决心忘记该忘的人,与他好好过日子。
缎靴踩着青石板的声音点点滴滴传来,声音不响,却扣人心弦。然而这感觉却不是微步歌,叙叙慌了,小声道,“谁?”
来人没有做声,反而轻推木门而入,叙叙怔怔的听着这样的脚步声,酥手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