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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外有马,从这小树林到断龙岭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因为毒素已经全面蔓延,到今晚会使人的体力全面衰竭,所以进攻十分顺利,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以镇压为目的,为下毒为手段,所得到的结果竟是全所未有的顺利。
舒十七走在山路上,看着只有少许凌乱的山道,心中感慨。
这样的行动力与结果,就算是他,也未必做得到。
“你不用感慨。”凤清尘的声音浅淡而轻柔,“舒十七,你是正人君子,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舒十七苦笑,战场上也讲究兵不厌诈,哪里会有什么正人君子?
断龙岭的人都集中在大厅。
凤清尘抬眼看了看正中牌匾上写着三个气势非凡的字——忠义堂,不由莞尔一笑。
紫凰开国多年,女皇一向也算励精图治,勤政爱民,这些人何来忠义,要成那所谓的大业?
若非是刘振这次的账目太过于醒目,他们打算将这断龙岭发展到什么地步?司马南星前不久还在朝中为将,凤十更是凤家大长老,都是有权有势,如今这股隐藏的势力里还有多少人?
紫凰有多少,西陆又有多少?
她的脸色谩慢沉了下来,暗红的官服有着逼人的气势。
刘英抹了把冷汗,凑上前来:“大人,方才有一股人马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南面下山了。学生已经遣人去追了。”
“不必了。”凤清尘目光在众人脸上闪了一个来回,淡淡道,“传话下去,就地格杀。”
“这……”刘英有些为难,压低了声音,“他们其实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您看——”
“没有战斗力还能逃下山去?”凤清尘挑眉,略略拔高了声调,走到一个人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你看看这眼睛,再看看这脸,都是誓死不屈呢。”
“大人……”
那人毫无畏惧地瞪视凤清尘:“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说得好!”凤清尘长声而笑,微微后退两步,拔出了一边兵士悬在腰间的剑,“人人得而诛之么?”
她的神色冷峻如冰,静静看了那人一眼:“那么,你就去死吧。”
长锋横过颈边,伴着沉闷的躯体倒地的声音,那血雾才散开如雪。
人群顿时大哗:“妖女,有种就把爷爷们都杀了。”
凤清尘冷笑抬眼:“杀你们?杀你们只会污了我的长剑!”她走了几步,抬起另一人的下巴,“你们果真是在这方寸之地窝的太久了么。外面如今是何等模样,你们还清楚么?杀你们不如直接杀掉你们那个所谓的主子呢。”
“哼,你少唬人。”
“你……”一个声音有些迟疑道,“大当家今晚去见你,她人呢?”
“你们以为呢?”凤清尘反问道,一缕血迹顺着剑身缓缓落到地上。发出的轻响竟然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心惊。
舒十七一进来就看到那人的尸首,干脆利落地一道剑痕,再看看凤清尘手中长剑,心中已然明白。
看来之前拼死逃下山去的那批人,也是有去无回了。
“我杀了你。”这次是个稚嫩的声音,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出来。
舒十七心中一紧,下意识按住了长剑。
然而凤清尘的剑却更快。白光闪过之后,仍是沉闷的响声。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舒十七也愣住了——凤清尘冷着一双眼,眸中隐有血红之色,宛如地狱血海。
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安抚什么,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这样下去,没有战斗力,失去了谈判资格的断龙岭,将是冤魂遍地。
“大人,息怒啊。”刘英跪倒在地,眼睛有些刺痛,那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啊。
凤清尘皱眉凝视着他:“刘英,你知不知道,这流寇一事闹成了什么样子?就算你叔父是毫不知情的,他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抢劫官银,等同于谋反。而刘振办事不力,也是要受牵连的。”
“即便是你,仕途也会受阻。”她的神色极冷,“你说,那些护官银的人何罪?你刘家众人何罪?谁不是百姓?这断龙岭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大业!”
她飞起一脚,将那孩子的尸体踢飞出去:“这是谁家的孩子,给本官站出来!”
角落里站起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连悲痛都失去了力气。
“是你们的孩子?”凤清尘冷声笑道,“还真是会教。啊?说说看,你们都教给他们什么?”
“忠君。”
“忠君?说得好!”凤清尘大笑,“那你们在悲愤什么?他死了,自是为你那大业的君主而死,作为父母,教导有方,不是应该感到光荣么?”
“你脚踏紫凰的土地,吃着紫凰的土地所产出的粮食。可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抢官银,杀官差。那时候你们想过要忠君了?你们想过那些士兵也是有孩子的么?”
“去岁天灾,朝廷不曾拨款协助么?贺兰末期,官僚为祸,战火轻启,百姓流离,那时候你们倒是忠君了!那个腐朽的王朝带给百姓什么?苛政猛于虎,防民如川,百姓食子而生,那时候你们倒是忠君了!凤清尘愚昧,倒是觉得你们只惦记着自己的特权呢。”
她的眼睛静静扫过大厅,眼中尽是讥笑,“百姓算什么,你们可曾知道?没错,女皇确实是派本官来招安的,可是,本官就算再愚昧,也不可能将一帮威胁紫凰其他百姓的人招归朝廷!”
“你们这样的人,为了一己私欲,愚弄善良百姓,本官又何必手下留情?”
刘英如梦初醒,一脸震惊,抬起头,就见舒十七一脸怜悯地冲他摇了摇头。
凤清尘——根本就没有打算招安!
或者说,朝廷根本也没有这个意愿!
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大人,请三思。”刘英跪行两步,伏在凤清尘脚下,“这些人中,确实有梧州原籍百姓,请大人开恩。”
“很好,”凤清尘淡淡一笑,“刘英,去给我把梧州原籍的百姓给我清出来,好生安抚,给他们重建家园,划分土地。至于其他人——”
她拖长了声调:“叫弓箭手准备,一个不留!”
'此去经年 058推波助澜'
“叫弓箭手准备,一个不留。”凤清尘淡漠的声音静静落下。
饶是舒十七久经沙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毒素早已全面蔓延,这忠义堂中人虽多,却都是束手待毙。
凤清尘微微蹙起秀眉头,看了看一旁汗如雨下的刘英:“刘师爷,如果你完全没有头绪,本官可以给你点提醒。”
她撩起衣摆,在堂上正中的椅子上缓缓坐下:“去年上半年先是有铁牛翻身,因为这个缘故,河堤眼中受损,才导致了潮汛之时的水患。这两样天灾先后发生,导致了十万三千户房屋被毁,万顷良田被淹。而后朝廷拨下了三百万两白银。”
“你胡说,朝廷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哪里有拨银子?”
凤清尘眼光如电,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扫了一眼,冷冷哼道:“弓箭手,再有插话的,杀无赦。”
“是!”
她抚了抚手掌,满意地看着一室沉默:“那么本官就继续说了。那三百万两白银,只有一百二十万用来灾后重建了,共计安置三万户百姓,并修补了河堤。至于剩下的一百八十万两,我想断龙岭的英雄们更清楚它的去向。”
“呵,百姓以为的救世主是什么样呢?无非是雪中送炭,在没有饿死的时候有人帮衬一把。可惜了,断龙岭的英雄们,你们可敢说,你们用来救济百姓用的那些银粮不是从梧州抢的?”
“刘振一心为民,大批的银子运出去也不安全,他心思也算细腻,分批送银子。可是,”她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虚点了两下,“这断龙岭人才辈出啊,一手破绽百出的调虎离山也能骗过刘大人。”
“抢劫官银,等同谋反。那刘振心思淳厚,自是不欲朝廷大军压境。又因为断龙岭凭空多出了无数的百姓,也就不好太追究。他不是个出色的父母官,但是在任上多年,可曾薄待百姓?他问心无愧,可是各位英雄呢!”
刘英仍是跪在地上,却已经有些呆了:“大人,你……”
“刘英,你是在为谁求情?百姓?”凤清尘冷冷一笑,“你可知,你那叔父在知道朝廷有意招安之后,就招认了自己贪赃枉法,再过三日,就要斩首示众了?”
“怎……会这样?”刘英脑中嗡地一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叔父他怎么会贪赃枉法?就连百姓请他喝酒他都不敢。”
凤清尘看着他,眼中尽是悲愤:“你既然知道,就起身吧。这些英雄,本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了。”
刘英愣愣看了她一阵,才狠狠磕下头去:“请大人手下留情。”
“刘师爷,你这是何必?”舒十七终于忍不住道,“他们抢劫官银,诬赖朝廷,并且蛊惑百姓的时候,可不曾想到刘大人。他们杀官差的时候,也不曾想过他们也只是平凡的父亲,他们家中也有妻儿翘首以盼。为了他们,不值得。”
刘英却不管,仍是磕头:“舒公子,你也劝劝大人,他们、他们都是有苦衷的。现在他们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就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求求你。”
舒十七十分为难,凤清尘那神色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
“刘英!”凤清尘猛然大喝,“你给本官站起来!”
刘英一介书生,被惊得浑身一震,浑浑噩噩就站了起来。
凤清尘一把拉住他,将他揪到一人面前:“你看看他,他那个表情。刘振为了梧州,为了百姓做了那么多,他们可曾感激半点?还有你,跪了这半日,他们可有感激你?他们记得的只是曾经的光耀,哪里管你们如今的死活?”
“紫凰立国二十年,两代人莫不是呕心沥血。就算是女皇公主,哪个不是三更睡五更就起?百姓寒了暖了,你道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么。我们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这些人,却在心心念念,不忘那腐朽的贺兰旧朝!”
“你说百姓善良,你说他们忠君,那我紫凰人民算什么?贺兰旧人,我们也一并接纳了,如今又如何?劫官银,惑百姓,这是什么道理。你倒是说出个子卯寅丑来说服本官啊。”
人群一个人颤巍巍站起来,泪流满面,看着刘英:“刘师爷,凤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么?朝廷真的有拨款下来?”
刘英看了看他,沉默得点了点头。
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那一百八十万两白银确实是在梧州府衙被劫走的,后来百姓们都涌到了断龙岭,刘大人觉得反正也是用于百姓,也就没有上报朝廷。”
“二当家,你说!这不是真的。”那人看向前排的一个男子,定定道。
二当家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人群中顿时大哗:“二当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