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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笙又用头绳帮云烟束上长发,一张惨不忍睹的小脸完全露出来,看的欢笙眼泪又要流下来,低声哽咽道:
“八福晋也太……难道你得罪过她?”
云烟酸涩苦笑,一下牵动脸上伤口痛抽一口气。“我们做奴才的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她们这样金贵的主子啊,一言难尽。”
要怎么说?因为八福晋的八爷把她从四府的马车上掳去他书房里差点□她,所以八福晋来教训她?这皇家里的婚姻、亲情、爱情、关系几乎都是扭曲的。
“没想到八爷突然来了……平时里看他儒雅的不似凡人,没想到发起怒来那么可怕,八福晋那样的人竟然就听话走了。”
云烟心里一抽,不想再回想与胤禩有关的事情。“欢笙,谢谢你!”
欢笙迷茫的不知所措,云烟用左手握住她手。“你喊的是十三爷,是不是”
欢笙一下明白了,她点点头。“我当时已经乱了,只想着告诉十三爷,他自然有决断。”
云烟笑了,虽然引起了阵阵抽痛,笑得眼睛有些湿了,不知道是因为这疼还是为了欢笙这样纯的一片情。可惜,两情相悦并非易事,何况在这样的时代里。而一年年长大,胤祥的心她却更看不透了,他虽有嫡福晋兆佳氏感情甚佳,但府中雨露均沾也有如此不算少的福晋格格,到如今嫡福晋兆佳氏、侧福晋瓜尔佳氏、格格石佳氏已经生育了两子两女。他还这样年轻,日后,该是多子多福的。
欢笙突然喔了一声,转身出去拿了一样东西回来放到云烟手上。
“十三爷走前交代我的,差点忘了。”
云烟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黄花梨的精致小匣子。原本她抱在手上,遇到八福晋提鞋便放在了地上,后来被打后一片混乱更是想不起了,没想到胤祥竟然还是把它带了回来。她缓缓打开来,见那银胎珐琅彩的虎牙还完好如初的静静躺在绒布盒底。一时间泪就顺着面颊就流下来,腌渍得伤口生疼。
欢笙忙用帕子去轻蘸她脸上泪:“好好的怎么哭了,腌着伤口疼”
云烟合上盒子,放在床边,吸了吸鼻子微笑说没事。
欢笙用帕子给她轻轻清理脸上和手指上的伤口,两人又小心的换了欢笙拿来的自己的一套换洗衣服。两人身量差不多,欢笙比云烟骨架稍稍大一些,衣裳换起来也颇为合适。
换完衣衫,欢笙又拿了一边胤祥留下的翠绿药瓶来,细细将晶莹透明的药膏擦到她面上和手指上去。药膏一沾伤口便觉得清凉舒缓,红肿疼痛似乎也不那么厉害了。欢笙道这是十三爷从前练武时常有意外伤便从太医院首席那得来的秘制药膏,对跌打伤最是奇效。十三爷嘱咐我让你带回去,早晚两次涂于伤口上,不出半月定能恢复无痕。
云烟点点头,抱膝坐在帐子里。“欢笙……你有没有想过日后怎么打算?”
欢笙愣了一下,低头握着瓶子低低的说:“我们做奴才的能怎么打算?你不知我多羡慕四爷对你……我自小跟着十三爷长大,不求十三爷对我有心,他若肯要我,便是一辈子跟着他做牛做马也是好的。只怕他不肯,又要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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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来的时候,欢笙在厅外迎了他低声说一切妥当。
他进了内室,见云烟半侧身熟睡在床里,帐子半掩着,熏炉里飘来些淡雅的松木香气、一室的宁谧。
这个女子,似乎在何时何地都是如此。只要她在的地方,就奇异的平添了一丝家的宁静安全感。
他轻轻拨开帐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红肿的面颊已经涂了药膏,似乎不敢挨着枕头,只微微侧了一些,呼吸均匀。整个身子微微蜷着,红肿的手指耷放在腹上显得羸弱和娇憨。
胤禛就这么看着她不知多久,直到她转身悠悠醒来。
云烟朦胧睁开眼就看见他的脸,嘤嘤的哼了一声完全转过身来。胤禛就俯□来在她唇上落吻:“醒了”
云烟迷糊的嗯了声说:“你回来了”
胤禛抬起面颊来,摸摸她脑袋。“嗯,相公回来了,接你回家。”
云烟把脑袋抵到他肩头半晌,才真正醒过来看窗外天色。“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胤禛轻扯薄唇:“看你,就忘了时间。”
云烟抬眼看他,两人又将额头抵在一起。胤禛摸摸她下颌,问她伤处还疼不疼,云烟说好多了。
胤禛将云烟从房里抱出来的时候,身上裹了他的大披风。胤祥坐在外厅里喝茶,他扶着额头,脸颊上有些红晕,显然是散了宴席喝的实在不少,一边有欢笙和小川子侍候着。
胤祥见他们出来,站起来道:“四哥,马车在后门备好了,你们就从这后面走吧”
胤禛点点头,云烟动了动,大披风里微微露出手里抱着的黄花梨小匣子。
胤祥见了,抿了抿唇道:“我送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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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到四宜堂里,胤禛夜里怕云烟压到手指或脸颊,皆是侧身搂着她仰面睡,又早晚亲手帮她擦药。开始的时候,云烟觉得面上红肿难看,又怕他见了心疼,因而不愿让他直面上药,胤禛一再哄着才说服她。两人之间相处,更显相濡以沫之情。
胤禛白日里在桌前忙碌时,云烟就坐在小榻上编红绳。他虽很少上朝显得闲暇,暗地里却似乎忙得更很了。有时忙一会抬起头来又不许她久编,隔一段就拉她起来走走。
夜里入睡前,胤禛打开了那黄花梨小匣将银胎珐琅彩虎牙拿出来串上去,去解开云烟衣襟,连肚兜绳子也散开下去。缓缓将这红绳串好的珐琅彩虎牙挂入云烟纤细的颈间,垂入白皙胸口中,柔嫩挺立间与狰狞的虎牙反差巨大,映衬着她颈间原本挂的那个红色细线穿就的羊脂禛字玉牌,却奇异相融的焕发出慑人的美。
因着年后四贝勒府扩建雍王府正式动工,四府内院便随着胤禛到圆明园里去小住,照例住在九州清晏后湖东面寝殿里。
初春时节,云烟和胤禛住在九州清晏里。胤禛几乎强制把她做小猪养,除了必要外出,都要时时将她放在眼皮底下。
春眠困倦,云烟只好常常慵懒的抱着抱枕在大床上懒睡。
胤禛有时在外厅桌前忙完了过来,就从身后搂过来在耳边说悄悄话,云烟不理,他就咬耳朵,夫妻亲密自不在话下。
有时做了新衣裳,云烟懒换,胤禛就抄着她腋下把她抱起来跪在床上给她试衣,显得极有些情趣。
转眼半月过去,云烟的伤倒是一天天好起来,脸上上都渐渐消肿退痕,身子也被养的长了些肉,显得窈窕淡雅。
二月春风来临时,胤禛少有的随扈去巡畿甸,同行的还有太子胤礽、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康熙这次出行也显得声势浩荡,随行里多了多年不跟去的成年阿哥胤禛、胤祐和胤禩,还有刚放出的胤礽和胤祥,君前触怒被打了棍子的胤祯,这一干死里逃生者相聚,颇有点往事不复提的意思。
云烟自然没有跟去,临行前行囊都是她亲手一一打点。不过出行三日,胤禛也仔细交代好园里诸事给嫡福晋纳拉氏和高无庸。清晨在九州清晏门前告别时,禛烟两人还是搂颈相拥,轻轻亲吻后拢好衣领才分开。
130、小别胜新婚
胤禛走后,云烟一个人静静坐在窗前读书,一个人吃饭,一个洗漱入睡,仿佛又回到了单身的时候无异。关于难以怀娠,要不要生和能不能生,是两个概念。可以说,在欢笙告诉她之前,她一直还处于对于生孩子完全没有意识的状态,胤禛也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只是日日补着她身体。她靠在榻上想了半日,说不难过是假的,但阿Q一些来说,对于她和胤禛,这却不完全算是坏事。
无论是王府里的四宜堂,还是圆明园九州清晏的四宜堂,都是胤禛的禁地,没有人敢来踏足打扰。一应需要,高无庸也安排的十分妥帖。
三天,其实并不长。可是这十年来,他们分离的时日确实屈指可数。尤其是,成亲之后,这也是第一次分开。
云烟很久没有独睡过空旷的大床,胤禛是个无论夜里再晚也会回家睡觉的男人。午夜梦回时,恍然发现没有那双熟悉的手臂环住身躯,才知道,夫妻的含义。平心而论,除了这扭曲的时代和皇室婚姻关系,到目前为止,作为丈夫,胤禛做的不算差。只是日日月月下去,他们面临的路还很长。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
云烟总能找到能自娱自乐的东西来取悦自己一天的时光,但也有一种分秒间不曾忘记的浅浅檀香气萦绕心间,触手可及都是他们家有的东西。每天清晨醒来,云烟都能模糊发现自己梦见了胤禛。从前,人们总说,梦见一个人,是因为你想见他;后来,人们又说,梦见一个人,是因为他想见你。
胤禛专用的制衣坊师傅很是手巧,将她画出的几种睡裙图样做的惟惟肖。她不爱奢华锦缎,只爱最普通的精纺棉布。第三日的夜晚,云烟洗漱完正在脱衣准备就寝,将白日里刚送来的轻薄睡裙试上,长发散开披在肩头。衣物还没拉好,却被突然扣门的声音惊得一跳,忙把睡裙拉到大腿下抱着被子拥在颈下问:“谁?”九州清晏殿外都是日夜有侍卫轮岗的,这么晚怎么可能有人能进来叩门
“你相公,还不速来开门”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和隐隐笑意。
云烟一听到这声音就睁大了眼睛,掀开被子赤足跑下床去。原本他走时说会在第四日回,没想到他在第三日的夜晚能赶回来。
她忙去拔了特意插好的门闩一下拉开门,就见胤禛高大的身姿系着披风站在门口,一身风尘仆仆。一双墨黑深邃的眼睛却在看到她时,刹那光芒万丈。
几乎转瞬间,他已经扑进来一把搂着云烟纤细腰肢将她整个抱起来提离地面,云烟也几乎在同时深深投进他怀里。
胤禛紧紧抱着她,一边深深嗅她发丝颈边皮肤上淡淡迷人的气息,一边用脚跟踢合上门。
“想我么?”
云烟一身吊带的嫩黄色棉布宽松睡裙,白皙细腻的颈项完全露出来。整个嵌在胤禛宽阔温暖的怀抱,两只纤弱的手臂搂着他的颈项,脸颊全埋在里面像只小猫咪。
“唔”她埋在怀里轻轻模糊的低哼了一声,态度实在气人,又让人心都痒的酥了。
胤禛用唇瓣摩挲着她丝滑颈项上的皮肤,透明的能看到细细的血管,那种气息就源源不断的进入他心脾。他听到她这样不让人满意的答案,终于忍不住张开口在她颈间一咬,又惊又麻得她啊的叫了一声,全身都颤抖了。
“唔是什么意思?”胤禛掰着她腰侧,嘴唇顺着颈间吻到她粉嘟嘟的耳垂上含住。云烟咬唇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声,比猫儿还娇,简直让人挠心抓肺。胤禛猛的就放开她耳朵,侧脸去占据她娇嫩的红唇。
他大力的吮着她唇瓣,在她微微张开的檀口间放肆的缠着她的小舌尖吸得发麻,舔过她甜蜜口腔里的每寸嫩肉,几乎要吞掉她。
“说给我听,想不想相公”
胤禛粗嘎的在她唇上低问,紧抱着她就这样往卧室里走去,云烟□的小足尖垂下来随着他走动摩挲在他靴面上,两颊上被吻出了红晕,眸子里已经有了水光,长发披散在肩头,扶着他肩颈迷蒙的微微张着被吸红的娇唇,有些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