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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如文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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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有二了婚事还没着落,但他的书法却如日中天,婚事他不急,到是急着嫁他的人不少。朋友说外地人不知你的财富有多少,于是他从外地找了一位漂亮的姑娘,见面后女孩立马变了脸:我是有“  残”怎地,只配找个老头子?朋友忙介绍说他是谁,姑娘这才转怒为喜。而他却又不乐意了,认为她不爱自己,只爱名,让朋友今后不许提他的身份。朋友苦笑了,事后又为他在外地找了一位外慧内贤的女子,朋友偷偷地告诉了他的身份,女方这才同意见面,女方自然不提异议,他很自豪。

  结婚那天,他喜滋滋地说:你真伟大,只爱我这人。女方甜甜地回答:美死你了,我早知道你是谁……没等说完,他的脸如同放下的门帘“呱哒”一下变了,铁青。

  他又一次退掉了婚事。理由不言而喻,只是他更加追求书法艺术的纯正了。

一、我已不认的小枣儿了
接到爷爷的电报后母亲叫我去一趟乡下,父亲的身体不好,加上几千里的路途,他不能前去,我倒很乐意去,我离开那里有二十年了。

  我是在秋后回到的家乡,到家后才知道爷爷在诓我们,他没病,是想见我们。

  这个村子在华北平原的腹地,一个很小的村子,名字也小:小庄。它在我的面前已经很陌生了,记得当年村头有很多的大树,现在却没了踪影,村子向外扩展了许多,膨胀着。

  到家后,乡亲们全过来探望,那些当年的小伙伴已变得不熟知了。那浓浓的乡音很快就去掉了眼前的陌生,和乡亲们谈论收成,很快笑声一片……

  这时,一个清瘦、怀里抱着个娃娃的中年妇女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爷爷见我没有认出来人,就忙说:“这是小枣儿!不认得了?”

  听是小枣儿,我的心就“咯噔”一下,这哪里是我记忆中的小枣儿?只见面前的她脸色苍白,头发蓬乱,颧骨突出,眼角上已有无数的皱纹;往日里那漂亮、好看的小枣儿已无处觅寻了,她才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呀!

  她朝我笑笑,只有这笑才是我记忆中的。

  我连忙请她坐,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女孩,每人梳着一个羊角辫,从她们的长相中我看到了小枣儿少女时的影子,我问:这全是你的孩子?

  她面有赧色地点点头,见我又问她怀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时,她叹了一口:“女孩呗!”

  我想抱抱她的千金,这女孩却哇地一声哭了,小枣儿忙解开衣扣把*塞进孩子的嘴里,这小东西立时就不哭了,吃奶时还拿眼睛斜愣着我。二婶拿出一些糖块让小枣儿的孩子们吃,孩子们怕生,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衣角。

  我关切地问小枣儿:“你现在过得还行吧?”

  她拍着怀里的孩子,眼睛却盯着脚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凑合吧,反正够吃了。”

  这时;又来了几位老乡,我忙于招呼他们,当我再回头时发现小枣儿已经走了,我的心情有点凄凄然。

  晚上爷爷和我聊天,我又问起了小枣儿的情况,爷爷说在村里就属她过的不好,孩子多,生第三胎时还被罚了款。我问:就为了要个男孩儿?

  是哩!爷爷说:乡下人看重男孩子,这小枣儿也是没儿子的命,生了这么多了,也没碰上个男娃,听说还要生,你也看到了,把小枣儿拖累的,原先多么水灵的一个闺女,她的男人叫大标,也是你的同学,他就看重男孩儿,说是没儿子没过头,那年村上让去结扎;这大标硬是把小枣儿藏在山药窖里躲了一个多月,这大标也不是东西,成天介去玩钱,小枣儿骂他,他就说: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就不玩了,一个绝户头还过啥日子?你听听!这叫人话吗?……

  爷爷唠了很多,我为小枣儿担心。

  第二天早上,我到村外去透空气,乡间的空气十分的宜人,秋风又爽,把我昨日的不快的心情梳理的畅快了许多。在一片新起的大坑里我意外地看到小枣儿正在坑底拉土,我急忙奔了过去并高声和她打着招呼。

  小枣儿直起腰,微微带喘,客气地向我问候了一声。我笑着拿过她手中的铁锨,帮她装土,我问那原来的土坑哩?她说早填平了,我这才注意到原来的大坑上早已盖上了房屋,我似乎明白了,这大坑里土的去处了。

  “这次回来住几天吧?”她问。

  我点点头,就问大标为啥不来干活,她一听,脸上立时就飘过了一片乌云,只淡淡地说:他没空,俺家的院子底,下雨老存水,俺想垫垫。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小枣儿死了
我不好意思再问了,就帮她把小车拉出土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小枣儿当年和我是同桌的同学,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敢作敢当,而我天生的胆小怕事,加上我们家的出身不好,有的同学常常欺负我,每次都是她站出来保护我,对我像是对一个小弟弟,她还时常偷偷地从家里拿出饽饽来让我吃,看着我吃完,她才高兴地跑开。我还记得她有一双巧手,会剪各种各样的花鸟,她还会利用罩子灯上冒出的黑烟熏成无数的花草树木……

  我在心里一直对她有一种好感。

  早饭后,我造次地来到了小枣儿的家,院子里凌乱不堪,我喊了两声,小枣儿慌慌地从屋里跑了出来,见是我,忙又回身把手里的饭碗放回外屋的灶台上,回头对我说:“看俺家脏的。”

  我注意到屋里没一件像样的家什,只有一个水泥躺柜,墙皮没抹白灰,只有一层墙泥;炕上放着一张木桌,三个孩子正围着吃饭。小枣儿大概感到自己的家羞于见人;便手脚无处放似地,有些慌张。见她这样子,我的内心有些酸楚。为了打破这尴尬,我说:“你的手不是巧得很嘛,咋不剪些贴在墙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真会笑话俺,俺哪里会哩?”

  “不会?”我有点吃惊:“你怎么不会,你不是给我剪过许多哩?”

  小枣儿好久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大概是全忘了。也许太遥远了,她让生活累的全不记得了。我一再提醒,她才说道:“乡下人会啥哩。”

  这时,外面有人喊她,我猜是大标回来了,就迎了出去,他只瞄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便对小枣儿说:“村长告诉我,今儿乡管计划生育的要来,说要来罚钱,准又让你去做绝育,告诉你,说啥也不能去。”

  “要不咱还是做了吧。”小枣儿的声音有点怯。

  “你敢!我大标凭啥绝后,咱没钱,他们罚个屁!”

  我插言道:“还是做了得好。”

  大标这时才拿眼看了我一眼,顾不得理我,对小枣儿说:“我先把咱家的这两只羊牵走,不能让乡里抵了罚款,你也快去躲躲。”

  “这样下去啥时是个头?”小枣儿的声音有点涩。

  大标牵着羊匆匆地去了。

  我在心里替小枣儿叫苦,她的身体已是这样的清瘦了,再生,能承受得了吗?我说:“再生要还是女孩哩?”

  “看命吧!是俺命苦,大标又非要要个男孩,俺拗不过他,俺也知道孩子多累人。”

  大标这时急急地赶了回来,见小枣儿还在,就怒气冲天:“你还不快点去躲躲,找死呀!”

  小枣儿求救似地看了我一眼。我忙说:“大标!不能再这样了。”

  “你少管!”大标粗声粗气地给了我一句,然后把小枣儿推搡出了大门。

  小枣儿走了,我却不想走开,我想看看管计生的是如何罚款的。不多时,村长领着三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大标像是一个不怯场的老演员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手里拿着一盒劣质的香烟,往每个人的手里递,乡干部们摆摆手,不抽。只有村长拿了支夹在了耳朵上,说道:“这是乡里来的干部。”

  “你是大标?”一个干部问道。

  他马上迎了上去:“嘿嘿!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罚钱是不?可我实在没有,穷呀!你们不是说越生越穷吗!”

  “你老婆哩?”一个女干部问。

  “在哩!在哩!”大标煞有介事回头乱喊:“孩她娘!她娘-!”

  当然没人回答。大标双手一摊,耸耸肩:“你看着,刚才还在哩!有事别找老娘们,跟我说。”

  “别演戏了!叫她快来见我们!”村长笑嘻嘻地说:“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你打算生几个才算完哩?”

  “村长!咱不多要,只要一个。”

  “一个?你都四个了吧?”乡干部说。

  “咱只要一个儿子!不多!”

  “合着你那四个女孩就不是孩子了?是猪娃?”

  “嘿嘿!你算选说对了,那只是丫头片子。”

  “你少废话!”乡干部怒了:“不交钱我们就抬东西!”

  “哎!哎!别生气!咱也知道你们当官的不容易,可我实在是没钱,咱要是有个万儿八千的往你们的面前‘叭’地一放,不就没事了,全赖我女人的肚子不争气,第一胎‘咔嚓’一声就是个男孩的话你们也就不用这么跑了,我也不是绝户。”

  乡干部看着大标的赖皮相,就不住地苦笑。

  乡干部们走进了屋里,看看屋里的穷样,还罚啥款?大标这时却说:“我的东西全在这里了,抬吧!”他用力地拍了拍水泥躺柜:“抬走吧!我大标不记恨你们,谁叫我拿不出钱来,嘿嘿!这柜太沉了,我帮你们抬吧,老婆!去叫她二叔来,乡里要收藏咱这躺柜,快叫来人来帮忙!……”

  听着大标的拿腔作调的喊声,我丝毫不感到好笑,反而,我的心更加的沉重。

  乡里来的干部们一看这,气的全走了。

  来人一出大门口,大标乐得一蹦老高,对我得意地说:“对付他们就要耍赖。”

  我没兴趣听他自吹,便告辞而去。

  第二天,大标气呼呼地来找我,叫我少管闲事。爷爷也说,乡下的事你就少管,千万别再劝小枣儿做手术了,大标有点不熟儿。

  我在乡下呆了十天,离开小庄是在一个早上,在村外却意外地碰上了小枣儿,她在吃力地拉土,她停下来早早地和我打招呼。

  “俺想去做绝育手术,不再生了。”最后,小枣儿告诉我。

  我笑了,带着惬意离开了小庄。

  两年后,乡下来人说小枣儿已于春天里因生孩子难产死在了自家的炕头上,我悲痛不已。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广袤的大平原上到处寻找宜男草。我知道,有了这种草挂在了女人的身上就能生男孩,我兴奋地在平原上跑呀跑呀,找呀找,终于找到了,就想立刻去送给她,然而,我摔了一跤。

  梦醒。

  望着漆黑的房间,想着小枣儿已死去,再一次地潸然泪下。假如我真找到了宜男草又有什么用哩?

  我的泪冰凉地挂在脸颊上……

一、王二的第一次看电影
曹家营村的王二老汉得了不治之症,住进了医院,老伴儿,儿子、女儿轮流守候。

  三个月后,他说啥也不在医院里呆了,从医生的眼神,老伴儿的悲戚中他已明白自己得了大病,庄稼人无力常住医院,费用昂贵,不治之症何必治哩?于是,他死求白赖,最终出了院,回到了乡下。到家后的第二天,王二就开始安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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