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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她看的当然不会是机密,不过蓉卿已经很满足,立刻起身行礼:“多谢世子爷。”脸上漾出真诚的笑意。
若能从赵均瑞这里得到苏珉和齐宵的消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均瑞又轻轻笑了起来,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漫无目的的和蓉卿说着话,自百文衣库的经营到蓉卿新居的地段,一副打算长聊下去的样子,蓉卿诧异,简王爷出征,北平的防守交给了他,他应该很忙的才对,怎么就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在这里闲扯?!
赵均瑞是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不会为了闲事浪费时间,他说这些难道是别有用意?
蓉卿想不明白。
尽管心里腹诽,但她面上依旧小心翼翼的应着!
幸好杨氏回来了,蓉卿又陪着说了几句,就借势起身告辞,杨氏笑着让她常来坐,蓉卿自是应是,带着身边的几个丫头出了世子府。
蓉卿这边出府,杨氏和赵均瑞正在说话:“……世子爷,家父的书信可到了?”赵均瑞牵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游廊上,他声音轻柔低声道,“别担心,已经和岳父联络上了,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家里也都很好。”
杨氏听着脸上的神色并未放松下来,她叹了口气道:“希望父亲理解我们的难处才是。”赵均瑞停下来,替她理着鬓发,柔声道,“岳父不会怪我们的。”
杨氏靠在赵均瑞的怀中,泪睫于盈,她是蔡国公府的嫡女,更是简王的儿媳赵均瑞的妻子,如今这样的局势她不愿意看到,可凭她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只能祈祷上苍怜她一分,不要让世子爷和父亲兵戎相见才是。
赵均瑞轻抚她的后背,又安慰了几句,杨氏这才收了愁容,擦了眼角问道:“那小叔呢,可顺利出京都了?”
圣上自从打算对简王下手后,就将赵钧逸软禁在府邸里,一日三餐有人送饭,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寸步不离的看守着,救他出来,赵均瑞做了许多的安排。
“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镇江了。”赵均瑞见她没事,又道,“你安心在家中陪着东哥,得空就去母亲那边坐坐,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若是记挂京中,就写信回去,可好?!”
杨氏乖顺的点了点头:“让您为妾身操心了。”
蓉卿回去将赵均瑞说的话,转述给木椿:“……你告诉鲍全明,让他对人客气点,该如何打点一样也不要缺。”木椿应是。
过了七日,蓉卿一直记挂着的真定之战终于分出了胜负,简王爷兵分两路,一路兵马由齐宵率领连夜泅水过了滹沱河,在河边守株待兔,另一路由简王爷率军五千,以飞燕卫做前锋,横冲于汪重十万兵马阵营之中,仿佛长枪直臂竟将十二万敌军冲散,汪重带兵六万逼退到滹沱河边,简王爷另一大将陈安带领一万兵马紧追不放,汪重没有办法只得横渡滹沱河,意欲退守至河东岸,当时兵马上岸时天色渐晚,只闻岸边风声萧萧,水声潺潺,一连两日未眠又惊赶数十里路的军士个个松了一口气,只当暂时安全。
可是,他们刚刚摘除了兵器,就听到四周杀声四起,一时间世面八方有无数敌军涌出,刀背上寒光乍现,杀气腾腾……
这一夜,滹沱河河水被鲜血染红,汪重大败,折损兵马两万有余,两位副将被擒获,汪重退守德州!
蓉卿忍不住高兴起来,让蕉娘做好吃的,大家在府里高高兴兴的庆祝了一番。
汪重兵败,简王爷一路追击所到之处,所有州县都无一反抗纷纷降服,简王兵马畅通无阻直逼德州城下,在白沟河一带扎营!
圣上闻听汪重战败,立刻任命兵部侍郎,曾为开朝八大将之一,已逝太平侯樊兆长子樊成海带兵十万援助汪重,驻守德州。
蓉卿没有听说樊成海这个名字,不由向鹿子打听:“老太平侯我曾听闻过他的事迹,是一位不世出的名将,那樊侍郎应该也不差吧?”鹿子听了露出不确定的样子,摇头道,“樊侍郎的名讳到是听过,但却不曾听闻他上过战场。”他看着蓉卿,“要不然,小人去打听一下?”
没有上过战场?蓉卿摆了摆手道:“不用!”
简王爷将德州留给了齐宵,自己则率军直奔太原,那里是晋王的藩地,等樊成海到达德州时,齐宵已连攻城三日,汪重军粮几次被断……当赵均瑞派军送了三次军粮时,苏珉那边也有新的消息传来,苏珉又大败了赵庭辉,俘获军士八百!
学馆在北平城里已是名声大作,蕉娘有次去铺子里传话,回来和蓉卿道:“铺子里常有些妇人拿着扫帚簸箕,前后门都不用鲍掌柜操心,打扫的纤尘不染。铺子里的伙计,还常常能吃到白食。”高兴的不得了。
蓉卿没有料到那些人会这样,也跟着笑道:“回头和鲍掌柜打个招呼,不要乱收他们的东西,大家都不容易,否则也不会连孩子上学馆的钱都凑不齐了。”
“鲍掌柜说他心中有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给小姐和四少爷树立名声,他绝不会拖您的后退的。”蕉娘话落,又指了指门口的棉布帘子,“今天就把帘子换了吧,天气越发的热了。”
蓉卿应是,想到前方打仗的人,这么热的天气在野地里暴晒,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中暑。
又过了两日,蓉卿收到了苏容君的来信,问她可好,永平现在一切如常,并未受到战事的影响,蒋氏下个月就要生了,现在她和二夫人每天陪她在院子里散步,不过要避着太夫人,若是被她瞧见又会冷言嘲讽一番。
蓉卿叹气,太夫人越发像市井妇人,没有轻重了。
苏容君也问起她办学馆的事情,还说起永平城里每日都有人议论,说是世子妃和苏八小姐过段时间就要来永平府办学馆,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呢,胡妈妈出门时,常有人拉着她问长问短,还往她手里塞鸡蛋青菜,只为将来学馆去了永平府,能让自家的孩子也能入馆读书。
苏容君语气轻快的道,原本家里已是门可罗雀,如今因为你现在竟是比以前还热闹了起来。
蓉卿收了信,满脸的愕然,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收尾。
去永平办学馆也不是不可,可是她没有财力支撑了,看来,只能去商量杨氏。
她给苏容君回了信,又给杨氏写了封信,将苏容君的话和她说了一遍,杨氏回信很快,很高兴的答应了,说她已经派府里的管事去永平,只是对永平不算熟悉,让蓉卿请苏峥在一旁协助一番,也能事倍功半。
蓉卿自然乐意,谢了又谢,赶忙给苏峥写信让人送过去……
五月初一德州城破,汪重重伤不治身亡,樊成海退守济南,朝廷又增兵二十万援守济南。
济南与德州不同,他是进京的要塞,若能攻下济南,那简王爷就等于打开了京都的大门,圣上当然知道其中利害,所以才会调兵二十万守着济南城。
蓉卿意识到,真正的大战要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圣上迟迟未定出征主帅。
济南城易守难攻世人皆知,当年先帝攻济南耗时六个月,折损兵马无数,才攻破城门,如今事态重演,不知道简王爷要如何做。
她不由担心起齐宵来,几次大战齐宵已从幕后转至阵前,鹿子还兴高采烈的与她说起齐宵的事迹:“滹沱河一役后,简王爷对齐公子越发的依赖,便是手中的飞燕卫也交由齐公子统领,齐公子果然不负众望,仅仅用了十五天就将德州城拿下了。”
蓉卿听着喜忧参半,喜的是齐宵的军事才能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展现出来,忧的是他越负盛名就越意味着将来他的路更难走。
五月十二,蓉卿收到蒋氏的来信,说她在五月初一生下长子,二夫人取乳名平哥儿,希望家里人都能平平安安,蓉卿高兴的和蕉娘商量送什么给平哥儿,蕉娘道:“去打一副项圈,再添一对金手镯,小姐不是常常说要做个有钱的姑奶奶吗,这一次总算是摆一次谱了。”
蓉卿哈哈大笑,让人去打项圈和金手镯,又给蒋氏和苏峥各去了一封信,道喜之后就问起苏峥学馆的事情办的如何,若是有为难之处和她说,她若不方便办就去和杨氏提!
五月十四,蓉卿很意外的收到了从京都来的信,她以为是苏峪写来的,等拆开之后惊在那里,里面字迹陌生语气软中带硬居高临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茂渠竟然给她来信了。
“信中说什么了?”蕉娘也紧张起来,蓉卿沉着脸匆匆一览,默不作声的递给蕉娘,蕉娘看过愕然道,“伯公爷是要您和四少爷去京中?”
蓉卿点了点头:“他说我和四哥自小没有父母管,所以不懂得做人当以忠孝为先,他作为伯父亦有责任,所以并不怪我们,让我和四哥速速弃暗投明,去京中向圣上请罪,他保证定会从中周旋,保我们兄妹周全无虞。”
“伯公爷怎么能这样。”蕉娘也气的将信丢在桌上,“你和四少爷都走到这一步了,圣上怎么可能轻饶,再说,四少爷是简王爷的游击将军,若是转投入朝廷,将来即便苟且偷生,也会被世人所不齿的。”
苏茂渠这是怕她和苏珉连累了整个苏氏,若是可以她当然不愿意,可是在生死面前她当然会选择自己,再说,圣上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兄妹,而责怪苏茂渠的。
“小姐。”蕉娘拧了眉头道,“您打算怎么做?”蓉卿挑了挑眉头,无所谓的笑道,“现在就像是过独木桥,就是我们想回头,也要情势允许才成。”
蕉娘长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外面鹿子隔着门道:“小姐,鳌大哥回来了。”
蓉卿听着一喜,忙出门去迎,果然见鳌立大步走了进来,蓉卿笑着道:“鳌大哥不是随齐公子在济南吗?回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八小姐。”鳌立抱拳,回道,“在下奉五爷之命,回来替他取点东西。”
蓉卿微愣,问道:“取什么?可要我帮忙?”鳌立看了眼周围站着的丫头婆子,又看了眼蓉卿,有些尴尬的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蓉卿忙迎她进了次间,让明期上了茶,她正色道,“有什么话你尽管开口。”
鳌立喝了口茶,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眼眸飞快的扫了眼蓉卿,磕磕绊绊的回道:“五爷说,让八小姐给他做几件夏衫,几双鞋子,他带过去的已经都穿坏了,周边买的手工太差,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所以想请八小姐不究多少只要能换洗即可,若八小姐没有空,在铺子里拿也成。”
蓉卿惊讶的看着鳌立,怎么也没有想到齐宵让鳌立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哭笑不得的应道:“好!”又问道,“鳌大哥什么时候走?我算算看时间够不够!”
鳌立回道:“在下明日就回。”蓉卿没有再说其它,只问道,“听说圣上要增派二十万大军镇守济南?现在济南城什么情况,王爷在山西可有斩获?”
“樊成海现在守城不出,只等朝廷的援兵,五爷试了许多的办法也引不出他,只能故技重施烧了几处粮草库,只是济南不同真定,城中粮草充裕,还能维持樊成海那龟孙子七八日的时间。”他话落,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蓉卿面前说了糙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山西那边并无消息传来,不过听说王爷只身入了晋王府,打算劝降晋王。”
蓉卿点了但头,让鹿子陪鳌立下去梳洗吃饭,她将当初给齐宵做的那件直缀翻出来,失笑的摇了摇头,“转了一个弯,衣服还是送给他了!”又和蕉娘还有明兰明期下午裁衣做鞋,一夜未眠第二日包了两件直缀一双鞋给鳌立带走:“时间太赶,等过几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