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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成摇着头,纠缠着一句:“您竟然不相信我,质疑我,这么多年我像狗一样为整个家做事,听您的话孝顺您,从不敢有半点忤逆,您生病时是我守在您身边,您出事时也是我陪着您,那个小畜生在哪里?他带着叛军打回来,才让您削官,名声扫地,让您不得不临老了被人耻笑,您却选择相信他而质疑我?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蓉卿皱着眉头,看着齐成的歇斯底里,看着齐瑞信的失望痛苦……或许对于齐成来说,齐瑞信的重视和信任以及对世子之位的觊觎,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追求和目标,而齐瑞信呢,齐成尊敬他,听他的话,做着天下所有孝子会做该做的事情,与齐皓齐宵的冷漠叛逆相比,齐成给予他的是莫大的满足和父子天伦。
齐瑞信无意中露出的不信任,给了齐成毁灭般的打击,而齐瑞信呢,至爱信任的儿子,却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只怕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错了。”齐瑞信无力的看着他,眼角泪光盈盈,“为父就是因为相信你,才会要让人去查,成儿,为父只听你一句话,方氏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齐成摇着头,“我说过多少遍了,没有!”
齐瑞信眼泪顺着青黑的面颊滑落,一瞬间苍老下来,他闭上眼睛泪水落在齐成的手背上,烫的他一惊,过了一刻齐瑞信道:“你读过律法,可知道弑父之罪当如何裁?”
齐成一怔,齐瑞信又道:“为父日子早已所剩不多,你……又何必呢。”
“父亲。”齐成魔怔了一样,“儿子去给你拿纸笔,你把折子写好,把荐位书写好,等办好这些,你若去了儿子一定斩衰一年守孝十年!”
齐瑞信满脸的失望,视线就缓缓移过,落在齐宵身上,齐宵垂手而立静静站立,没有打算走也没有上去救他的意思,他忽然生出一股悲凉,他有五个儿子,可每一个儿子到最后都成和他成了仇人……
到底是为什么!
“翰哥儿。”齐瑞信语声艰难,“你能不能答应我,放过你大哥一命!”
齐宵眼眸一眯,毫不缓转的道:“不能!”齐瑞信一怔,齐成疯了一样尖声道,“闭嘴,我不需要他饶我一命,事情为分胜负,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起床穿着一件墨绿的夹棉直缀,不过一刻功夫,他的领空已是湿漉漉的一片,拉扯着汗巾两端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停抖动着,每每将要脱手他又死命的扣住。
“成儿!”齐瑞信一把抓住齐成的手,紧紧的攥住,“你清醒一点,你不能一错再错!”
齐成仰天大笑,一把甩开齐瑞信的手,咬牙切齿的道:“我很清醒,只要你写了奏折,写了让位书,答应把爵位给我,我就听你的话,咱们父子还像以前一样,四弟五弟我也绝不会动他们半分!”
“不可能了。”齐瑞信摇着头,“怪只能怪父亲,让你生做了庶出之身,父亲对不起你!”语气很坚决了。
齐成蓦地收紧了手,勒着他道:“你说什么!凭什么庶出不能继承爵位,凭什么!”一顿又道,“你对不起我,是,你确实对不起我,若非你和娘在一起,怎么会有我们兄弟三人,你既爱她喜欢她,为何不将她明媒正娶的带回家,把她养在外面家中还添了别的女子,是你让我们成为笑柄的。现在,你一句对不起就抹灭了?不可能!你必须把爵位传给我,否则我们一起死!”一副破釜沉舟决绝的样子。
齐瑞信无言以对。
齐成指着银冬道:“取笔墨来!”银冬去看齐瑞信,齐瑞信摇了摇头,“你动手吧,为父时日不多,你既一意孤行,那我就带你一起去找你母亲!”
齐成巨震,仿佛没有料到齐瑞信会这样决绝,他怒道:“要死你去死,我还有大好日子要过,我还没有站在朝堂,我还没有成为人人尊敬低头的国公爷!”他低头看着齐瑞信,似笑非笑的样子,“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你带我们回来吗?”
齐瑞信一怔不看着他,齐成就道:“因为我们过够了没有父亲的日子,你娶了徐氏就再没有去过三元巷,只有每个月送来的银子,我知道,你那时候想弥补自己的错,想补偿徐氏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没有父亲,我们跟着娘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连学堂都进不去,二弟被人拉去赌场,三弟被人当傻子一样摁在地上,被人吐口水……我知道,若你再不来,我们再不认祖归宗,过几年我们兄弟三人就会死在外面。死在外面你懂不懂!”
齐瑞信心口一阵阵撕裂的痛,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滴落。
“所以你进了府,逼死了夙香,逼死我娘,害我四哥坠马落得终生残疾?!”齐宵语气很冷,眉宇间一股杀气若隐若现。
齐成挑着眉头,冷笑着满脸的张狂不可一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遮住了面颊,只有一双眼睛冷鹫的盯着众人:“是!你说的没错,是我逼死我娘,她若不死我怎么能进府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也不例外!”一顿又道,“至于你娘,她不过是个高傲的可怜虫罢了,什么都没有了,却存着那颗俯视众生的自尊心,真是可笑至极……”
齐宵的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齐成嘲讽一笑:“四弟的腿?这可不是我的错,那匹疯马那壶酒是他自己要喝,管我什么事!”
齐成话语方落,眼前身影一闪,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耳边就听到砰的一声,他脑子里一懵人顿时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书架上,又弹落在地上,他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齐宵依旧不解气,三两步跨过去,抓了齐成的衣领,砰砰接连几拳砸了下去。
蓉卿生怕他将齐成打死了,忙过去拉住他。
这边,银冬和张姨娘将齐瑞信脖子上的汗巾扯了,一个顺着气一个给齐瑞信灌水,齐瑞信人事不知的靠在椅子上,银冬喊着张姨娘:“快去请大夫!”
张姨娘应是,正要走手却被齐瑞信拉住,他虚弱的摇着头道:“不……不用。”家丑不可外扬。
蓉卿拉着齐宵退开,齐成已经如一趟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齐瑞信一点一点转过头来,眼神如枯井般空洞无波:“成儿,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齐成咳嗽不断,浑身疼的令他开不了口。
齐宵就冷哼一声。
齐瑞信摇着头不敢置信:“枉我这么多年信任你,栽培你,怕你们兄弟无以为依立世艰难,处处替你们打算,你……你竟然……”他的手飞快的抖着,“你这个畜生!”
“畜生?!”齐成头无力的垂在地上,声音闷闷的,却掩饰不住讥诮,“呵!在你眼里,你所有儿子都是畜生!?”他仿佛觉得很好笑一样,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古怪仿佛夜枭低鸣,“畜生,说的对啊,若非因为你,我们又怎么会成为畜生呢!”
齐瑞信捂住胸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他歇了一刻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墙角取出一直挂在那里的佩剑,哐的一下抽出来,指着齐成就道:“你这个孽障。”举剑就要砍,张姨娘和银冬双双过去拉住齐瑞信,张姨娘道,“国公爷,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您要注意身体啊。”
“都给我滚开,我今天非杀了这个畜生!”他一把推开张姨娘,抬脚跨了一步,忽然外头齐老太君的声音传了进来,“住手!”屋里的众人就朝门口看去,就见齐老太君一个人,拄着拐杖腾挪了进来,满面怒容的看着齐瑞信,又看看齐成,最后再落在齐瑞信身上,“春生,你把剑放下!”
齐瑞信仰天长叹,将剑丢在了脚边!
蓉卿过去扶住齐老太君,她进了门在站在齐瑞信面前,声音沉沉的道:“你杀了他,难不成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生了一个孽畜吗。”
齐瑞信抱住头,嚎啕大哭:“娘!”哭声苍凉。
齐老太君红了眼睛,搂着儿子的头,哄着道:“娘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内疚难受,可事情已然这样了,你再内疚也挽回不了失去的人,你只能好好活着,弥补你当年所犯的错啊。”
齐瑞信摇着头,痛苦不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看着齐老太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都是孩儿不孝,当年一时糊涂酿此大错,让您老为孩儿操心,孩儿万死难辞其咎啊!”
齐老太君亦是哭了起来,拍着齐瑞信的肩膀:“好了,好了,当着孩子的面,你这样成何体统。”拉着齐瑞信起来,蓉卿心头叹了口气,也过去扶着齐瑞信,齐瑞信站起来,指着地上的齐成激动的道,“这个畜生,叫官府的人来,是死是活再不与我们相干。”
“说这气话有何用。”齐老太君道,“他若真杀了方氏断不能轻饶了他,你身体不好,何必与他置气伤了自己。”
疼宠信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一瞬间将所有的假面撕开,才发现他珍爱的不过是个虚拟的人,他根本不了解他。他如何不怒不绝望,齐瑞信无力再言,转目看向齐宵,泣声问道:“宵儿,我知你们兄弟恨我,恨我当年将他们三兄弟领回来,恨我当年临江侯出事没有保护好你们的母亲,你若要报仇,就随你吧!”
齐宵不说话,蓦地侧过脸不看他。
齐瑞信长长叹了口气,却又一气未出卡在了胸口,眼睛一瞪突然就直挺挺的朝后面倒了下去,蓉卿惊了一跳伸手要扶,可齐瑞信的体重她哪能撑的住,擦着她的手……齐瑞信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始料不及,所有人大惊失色,齐老天君丢了拐杖扑在齐瑞信身上:“春生,春生!”蓉卿掐着齐瑞信的人中,也跟着喊,“国公爷!”
齐瑞信没有像方才一样醒过来,静静的躺着毫无知觉。
“银冬,快去请大夫!”齐老太君大喝一声,转头来看齐宵,“翰哥儿,快把你父亲抱去床上躺着。”
齐宵紧紧蹙了眉头,视线落在如死了一般的齐瑞信身上,嘴唇紧抿,迟疑了片刻他走了过来,将齐瑞信横抱起来去了卧室。
蓉卿扶着齐老太君跟过去,齐老太君走到门口吩咐张姨娘:“去把二老爷请来,让他带人将齐成关起来,稍后送去衙门!”
张姨娘回头看了眼趴在地上双眼直直看着刚刚齐瑞信倒的位置的齐成,蹲身福礼应是。
齐老太君进房坐在齐瑞信床头的杌子上,蓉卿接过丫头们打来的热水,拧了帕子递给齐老太君,她拧了帕子给齐瑞信擦着头脸,回头看着杵在床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齐宵道:“翰哥儿,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原谅他吧。”
齐宵没有说话,蓉卿也没有劝他。
对于齐宵来说,他恨了十几年的人,纠结了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说不恨就能原谅,他做不到,相信别人也做不到。
齐老太君垂着眼泪,花白的头发尽显了沧桑和无助,她喃喃的道:“要怪就怪我吧,自小我把他管的太严,房中连丫头都没有一个,等他长大了,在外面认识了朋友,又在教司坊遇见了夙香,那女人我曾见过,是前吏部员外郎家中的幺女,自小诗书礼仪教出来的女子,若非苏堤贪墨案牵连她也不会沦落在教司坊……”她说着一顿又道,“与你父亲一见倾心,她温柔贤惠体贴周到亦能红袖添香,与你父亲而言自是难抵诱惑的……”
蓉卿暗暗吃惊,她没有想到夙香竟还出生官宦,难怪齐瑞信会对她动了情。
“后来我知道了,让他把母子四人送走,并为他求娶了你母亲。自你母亲进门后,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