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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琴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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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青成骑马下山,还未走上一程,便下起了雪霰子,又急又密,穿上外氅,裹的严实,只觉打在脸上生疼。

这关外的天气最不靠谱,特别是秋冬之交,反复无常,他想了想还是折返而回。

那李大夫见青成回来到不奇怪,此时敌意尽消,便随手仍了一件棉袍子给他,眼不相看低声道“若不嫌这又旧又破,披上把。”说罢便去生火,不一会儿,野味生香,简舍上了香烛。

“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自家酿的酒和一些野货,小哥自取就是。”李大夫眉目深重,自顾慎重的取了食物,放在高案上,三跪九叩行过才坐下用食。

“西莫轻骑督将聂君衡”青成喝了口酒,但觉浑身一暖,喃喃出口,原来方才李大夫哀悼之人是聂无双的父亲,思及此处,他也起身肃立,怀着敬畏之心,行了大礼。

屋外飞雪扬扬,屋内也暖不到哪里去,李大夫胃口不错,二两烧刀子,一碗香米饭,一会儿便落了肚。

青成眼瞅着那朱笔勾描的牌位,思及形势,食不下咽,只是这酒喝的越发的凶狠,幸得他天生的好酒量,几斤不在话下,若酒量浅,这般喝法,非生生醉死不可。

“小哥怀着心事,从何处来,到何出去?”李大夫说完,见青成不答,便弯腰进了内室,再取了一坛,拍了拍瓦缸说“老头子我也不是自吹,这酒虽用的是寻常材料,可也花了不少的心思,你若喜欢,畅怀就是。”

“前辈一心内疚,隐在这深山之中,可有想过出去,复国报仇,比在这里悼念伤怀的要好。”青成饮得身子渐热,脱了棉袍,露出枣色长衫,忖得他如松下清风,高远自持。

“时日蹉跎,老头子已无雄心,这浑水还是不趟为好。”

“请教前辈,除了聂将军之外,还有一位慎将军……”青成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亲父的为人事迹平时只有从义父嘴中听得,只知是铿锵男儿,为国捐躯,青史留名,可是如何的面貌,言语,神采每次思来都是臆测,暗自怀念罢了。

“你说的是慎连舫将军,兵部右郎将?慎将军与主子,都是西莫栋梁,只可惜英雄末路,全是一般的让人扼腕,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呀,听说他有子存世,不知活下来没有,举世茫茫……唉,回祁大楚,周而复始,大战一触即发,终归一方得意一方成伤。”李大夫说得兴起,索性敞开皮袍,只露单衣,醉卧竹榻。

青成眼眶一湿,低下头去,为李大夫添酒,用言语来掩饰“西莫皇子麾下有一兵勇,姓季的,不知前辈记得不记得?”青成问起义父季成伤来,身子前倾,相扶李大夫坐起。

“季老三,此人忠勇,怎么不识?当年秋露之战,还与他喝过几杯,只是西楚战后,主子身殁,怕也是和我这老头子一般厌倦俗世,不出来才好。”

“这皇子也是耿直之辈,他身在皇家,应该比旁人更明白人心隔肚肠的道理,却偏生上了晏九环那厮的当?”青成不解的相询。

“皇子生得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却不喜庙堂,只愿江湖游历, 与那晏贼曾十分亲厚,听说还同门授艺,他师傅是……是……”

李大夫打了个饱嗝,醉眼惺忪。

“是谁?”青成呛得一口,心中翻腾,这一晚来,说得那么多话中,惟有这一句最最要紧。

“回祁人……身份还矜贵,戚老将军,曾助我西莫打过楚贼……”李大夫话未说完,青成已豁然立起,手微微颤抖道“是回祁皇室,回祁老人戚不凡?”

“小哥究竟是谁?为何对故往之事,如此明白?”李大夫趁着酒意,想要与他较量一番,说话间,酒杯一迎,妙手空空,青成早有防备,转身空拍桌台,那一双竹筷急着往李大夫身上招呼过去。

那李大夫也不含糊,起手挥去,用的是松华门成名绝学“迎风摆尾”竹筷透过窗格“嗖”的一声,飞出屋去。

“你说晏九环也曾授艺戚不凡之下?你如何知道,有何凭证?”青成身子跃起,踢开门扉,人已在屋外榆树之下。

“要什么凭证,老头子我就是凭证,他晏贼师从何处,瞒得天下人,怎么瞒得过我,当年若不是有师兄弟之份,我皇子岂能如此信他,此人猪狗不如,乃一等的小人,还有脸忝居高位,我呸。”李大夫脚步摇晃,一把往青成腰里抓来怒喝道。

青成运力右掌,一招“行云布雨”,手腕翻过,下肘转了个小圈,向那李大夫腰侧击去。

进退之间,青成心头转过的念头何止千百,原来如此,他曾与无双论起,西莫皇子凭什么就这么信一个江湖人士,千头万绪,而今才能体会当日皇子的心情。如果易地而处,是聂无双来相助自己,他自然完全信他,毫不怀疑。

他心中有事,可脚法依然扎实,与李大夫过了百余招,对方大呼痛快。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义父从未提过晏九环与楚国皇子是师兄弟?

如此说来他要找的秦云,便是楚国皇子,他们均师从戚不凡,同门同宗,司马素素探来的戚不凡门下三徒,便是闻名天下的武林盟主晏九环、回祁皇子秦云和嫁过两任盟主的戚桑。

义父是皇子秦云贴身近人,不可能不知往事?闭口不谈到底为了什么?

义父口中秦云早死,为什么成王与晏九环密谋大事,说秦云死于前任夏盟主府中的那场大火?

真相究竟是什么?

青成收转手掌,变招握拳,一把抓过那李大夫的手腕,两人相持,眼见着泼天的大雪,断羽飞扬,琼瑶遍野,均相视一笑,忘年相交,知己之感油然而生。

“外头寒,你我还是喝酒,里屋说去。”李大夫收了招式,佝偻着身子,盛气收敛,望之如同普通的山野村夫。

青成见他已进屋中,脚步沉滞,他来秦关担着重任,除了寻祭果之毒之外,私心想查清楚秦云一事,他日回宗门告知义父,可机缘巧合,岂料探访这位李大夫,竟探访出这天大的隐秘。

自懂事起,义父季成伤在他心中如神抵,如慈父,如严师,是他最信赖尊敬之人,自是感念他身有残疾,牺牲自我,将自己与无双抚养成人。

玄天宗日益壮大,多年经营,事无巨细,劳心劳力,非常人所能支持,或许报仇复国才是唯一的信念。

他绝没有想过义父会骗他,瞒他,可是李大夫乃山野之人,秉性刚直,虽是初见,却有铮铮的铁骨,对故人情义深长,绝不会作假?

况且他来探访事出突然,调查秦云一事,也是私下为之,与宗门诸事均扯不上关系。

摆在眼面前的真假是非难辨,他第一次感到这般疑惑,仿佛身处戈壁荒漠,怎么也走不出去。

“大哥,你有什么打算?”落琴还是昨日的男子装扮,一边为冷临风整衣,一边抬眼相询。

“回去,若按昨日我们听到的,楚子明必去相送孙仲人,回祁到楚的几条路,水路渡到盛州,孙仲人任得是军职,现下成王营中不少人都出自凤城,他领的是督粮之任,不可轻易在军营附近露面,所以水路他绝对不会选。”

“按理推来,从覃州关卡出去,沿路都是守军,若没有通关文牒,也不能轻易的出入,他是楚军中人,不可能在回祁堂堂正正的进出,自然也不会选这条路。”落琴见冷临风眸中闪动赞许之意,报之嫣然一笑。

“不愧是我冷某人的娘子,有理,聪明!所以我猜他们走的必是秋屏、左岭一路,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前去,看看元初究竟搞什么鬼。”

“是谁将药下在茶中,大哥难道不想知道?”对于昨日之事,落琴一直耿耿于怀,若说要她们的性命或许更容易些,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做那么不靠谱的事?

“稍安毋躁,我们在这里削尖了脑袋想知道是何人所为,那人何尝不想露个面,我可担保不出一日,图谋之人便会出现。”冷临风见落琴立在窗前,目光淡远,上前从背后将她搂紧,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轻的摩挲,低语道 “你我回去便成亲。”

“成亲……不……不……我不能连累大哥,若我撒手不管,玄天宗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师傅。”落琴从绮梦中醒来,才觉得现实严酷无情,季成伤千辛万苦才将她送去环月山庄,自然不是成人之美那么良善,若她一日找不到梅花落琴,天涯海角,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你以为我惧玄天宗?”冷临风扳过落琴的身子,将她拉入怀中,低下头细细见她,眸光如水,似要将她看透,直到落琴禁不住他目光炙热,面上泛起红霞,才伸手掩住他的眼说“为何这样看我。”

“我看自家娘子,难道还要什么理由?”冷临风撇了撇嘴,将她的手拿下紧紧握住“我的事你担着,你的事我更责无旁贷,信我,交给我处理。”

“玄天宗要的是梅花落琴,若我将梅花落琴交出去,或许才能相安无事。”落琴虽是这样说,心中却实在不安,梅花落琴要寻,琴中的秘密也要解,其一已是难上加难,其二更是不得要领,素女名琴,

季成伤怎么会轻易弃卒,除非她已无半分利用价值。

“环月山庄绝无梅花落琴,我爹爹行事缜密不错,但琴不是小物,就算我不知,不可能山庄无人知道,除非……”冷临风突然想起庄中小阁,自他有记忆起,便上了重锁,三令五申不可入内,成为庄中禁忌。

他生性坦荡,不喜藏头缩尾之事,每次路过小阁,大多嘲讽一笑,却也没有探寻一二的念头,只觉得不外是纳垢藏珍之所,这种地方凡在朝廷谋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不足为奇。

“大哥想到什么?”落琴见他若有所思,紧着一问。

“我想起一件往事,记得三娘初嫁来府,不懂府中规矩,爹朝事繁忙,自然不会相陪,大娘端着郡主身份,也不愿与爹的姬妾多有往来,三娘这才不知情的误闯了爹爹的佛室,自那以后三娘不得爹爹喜爱,难道是那佛室?”

“不会在佛室”冷临风不知青娘的身份,可落琴知道,若佛室有琴,青娘于公于私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季成伤,既然还要送她去找琴,自然是久寻不获,落琴整理思绪,脱口而出。

“不管在哪里,都要回去才见分晓。”冷临风见她如此肯定,想起自己曾经为她解围,料定她在环月山庄时,为了寻琴,定看了所有可看之地,倒也不奇“我们也走秋屏左岭一路,越是危险越是安全,若孙仲人无动作,我们就回环月山庄,我倒想知道梅花落琴有何妙处,让爹藏得那么严实,而季成伤却那么想得?”

落琴心领神会,再不迟疑,与他一前一后离开琦玉阁,人还未到门外,却见楚子明一身紫衫,立在秋阳之下朗声道。

“督军大人远来,子明照顾不周,海涵。”

慎青成(番外)

大成三十七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寒,午后才下了小雪,到了黄昏时分,浓雪飞舞,如扯絮一般。他趴着窗向外望去,空庭寂寥,惟有一地的素白,半柱香光景,雪已覆上了松柏、覆上了屋檐、覆上了义父常坐的石凳。

沿着竹门出去,走过那千奇百怪的阵,不需多时,便是海,初夏的浩瀚已归于平静,大片的墨蓝沉郁纠结,压在他心头,挣扎着透不过气来。

金为尊,紫为贵,海边的巨石上,义父手书的“金紫岛“三字,气势磅礴,一笔一划似用尽了血泪,当今世上也惟有他与聂无双看的懂,看得透。

晨起驭马,他早已娴熟,回身射箭,不过也是平常,那三十六路轻扬剑法,除了义父之外,他毫无疑问,已是宗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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