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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前来问四爷一句,要将我胡雅如何处置?”她昂着头,迎着看向比她高了一个头多的沈卿源。
“如何处置?”沈卿源走到了琴旁,扶起了那名乐姬,一阵摩挲爱语,逗得乐姬花枝乱颤,早没了方才的可怜样,“小雅,你倒是和小夫人说说,我是如何处置不听话的人的。”
“咯咯,”那名乐姬,虽是生了个异域面孔,却说得一口绵耳的呢哝音,“姐姐莫要生气,否则爷一不高兴,冷落了你可是不妙了。”
“你,”胡雅咬牙切齿,目如怒炬。
“你还想如何的安置,”沈卿源也少了口气中的热络,一双郎目中带着冷清,右手捏上了胡雅的下巴,“我一年前本已许你诺言,又是谁允你去招惹少恬的。”
“可不是么,这位姐姐,”那名乐姬更是火上交油,“奴家隔壁的房可是都为你空好了呢,”
“啪”地一声,五道红指烙在了乐姬细白的颊上。
沈卿源煞是一怔,那名乐姬也是愣住,顿时哭了出来,“爷,您可是要替奴家做主啊。”
沈卿源也是怒了,她怎敢在他的院中随意动手,如此的跋扈性子,活脱脱又一个陈刘氏,只是他可不是沈二爷。他衣袖一拂,手已经举了起来。
“你敢,”胡雅恨声说道,“沈卿源,你莫要忘记了,我是沈胡雅,”她口中已经带了泣声,却是将泪隐在了心间。
那就要落下来的手掌停了下来,一句沈胡雅,点醒了院中的三人。乐姬的泣声低了些,若是沈姓,则是府中主子,主子打下人,本就是天经地义。只是,沈府中的下人,不都是说,“落鹜院”的小夫人,是个和善命,从不对下人呼喝怒骂,所以,她方才才仗着沈四爷在场,刻意刁难了起来。
方才,沈四爷匆匆叫了她在院中摆起了琴,拨起了弦,不正是要给胡雅一个下马威么。
沈沐有纸书在前,许胡雅以沈姓,名正而言顺。
胡雅的眸中蓄了一目的悲,脱框欲出,她在心底说道,总有一天,泪是要学会往心里流的。
“老爷已经去了,”胡雅收回了泪色,心中的悲浓得化不开,“你们既不容我,我可以自行出府,不劳他人挂念。”
发散了开来,那块红棉落在了地上,本是喜庆之红,却成离别之色。所托既非良人,宁负一江春水。
“夜色终归太误人,那一夜,我以为,你对我是有情的,”胡雅说完了这句话,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留给了沈卿源一个背影。
“爷,”那名乐姬敛了哭音,瞄了身旁的男子一眼,柔声叫道。
“疼么?”沈卿源低头看着怀前的千娇百媚的女子,手抚了上去。他的手冰凉凉的,落在了火辣的肿痛上,似冰块一般舒心。
那名乐姬听着耳边的安慰语句,心早已是轻飘飘了起来,心底想着,爷果然还是更疼惜她些,府中传着爷对过世的主母一片痴心,果然是假的。
“不疼,”乐姬嗲声说道,将沈卿源的手往下拉去,落到了她的软香身子上。
“我却有些疼了”沈卿源皱着眉说着,抽回了手来,落在了心口上,当真是疼了,许久未曾波动过的心,似挣开了一道裂痕。
乐姬眼中带着窃喜,沈四爷果真是个懂得女人心的好郎君。
胡雅离了沈卿源的院落后,径直回了“落鹜院,”走在了东厢房门外时,她止不住走了进去。
还是当初的东厢房,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换了主的东厢房和沈老爷在世时的已经不同,换了沉稳的青幔,选了些清淡的葱绿色。书房中,摆放得也都是沈少恬喜爱的兵法史书。
唯有案台前,还是和当初一般搁了好些账本。油灯的灯芯还是松软的。这几夜,沈少恬也是连夜挑灯理账,东厢房已是夜彻亮,昼无人,他还真是有几分长进了。
或者,已经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沈府,终究只是她的一枝栖息处。
☆、弃 情
胡雅的话,沈卿源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在他的心目中,胡雅只是使起了小性子而已,只是女人惯用的小伎俩,他阅女,自负对了女子心态,还是了解的。
可是有些人,却是将事利索地办了起来的,佟氏听了胡雅的这番提议后,心底也是暗喜,她正愁着要如何说通胡雅时,胡雅倒是自个儿求起了她来。
胡雅将府中的情形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真对她还有几分亲善的且能帮她说上话的,也唯独沈三爷这边。佟氏和她历来交好,又是同站在了女子的立场上,将心比心,她也该是支持自个儿的。
果不其然,佟氏听了之后,也是对她的难处很是理解,两人等着沈三爷回府后,就将事情说了开来。
沈三爷将事情再和沈二爷通了气之后,也觉得如此是最好,胡雅这么个外人,当真是打发了出去,才是省心。
得了消息的沈少恬却是气坏了,这几日,也正是沈卿源搬了一通的杂乱账目,要他学习查看,他才冷落了胡雅,没将心事和她说了个明白,原本想迟上十天半个月,就和胡雅说说,哪知事情竟成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胡雅的性子,沈少恬最清楚不过,她平日看着和善,若是做了决定,那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了。他火气一上来,就冲到了沈卿源的门前,也不顾夜黑风高,扰了他人的春梦,质问了起来。
原本惺忪着眼的沈卿源听罢,也是犹如当头棒喝,饶是他平日再灵活的口舌,这时也是结巴起来了。
“搬出去,也是好的,”见了如同斗鸡般争执着的“叔侄”俩,沈三爷搬出了佟氏教得那一番话,“女子终归是要嫁出去的,照着情理来说,大哥去了,又叮嘱着要将胡雅当做亲女看待,许一份嫁妆,她是要嫁还是要搬了出去,都是情理之内的事,由不得我们这帮叔侄辈的指手画脚。”
“搬出去,”沈少恬听在耳里,脑中也是快速地周旋了起来,再看看沈二爷,早些年时,沈二爷不也在城中找了一处僻静地,安置了新小姨娘,到了后头才拖家带口地领了回来,那时,府中本该喧哗的声音,也被打压了下去。
三婶婶也是说了,胡雅在府中也是被闲言碎语逼得急了,这才做了如此的打算。沈家的别院又多,找了一处僻静的宅子,让胡雅住下,以后真要去探访,也可以避人耳目,倒也是极好。沈少恬似开了窍般,咧开了嘴。
沈少恬的小九九也是拨得响亮,只是身旁的沈卿源也不是什么省油水的灯,眼珠子滴流一转开,也跟着说:“那三哥的意思是?”
“我和内子一商量,胡雅也是个喜欢清静的性子,就将城郊鸾音山的宅子拨给她算了,府中再贴些细软,也可以堵了他人的口,以免说我们沈府轻慢了她。”
“那少恬的意思又是如何?”沈卿源又再问了一句。
“鸾音山的宅子,”沈少恬回忆着。鸾音山是省城出了名的观赏景地,春可赏桃,夏可纳凉,秋可数枫,冬可观雪。早几年时,他还曾随着沈沐到那处避暑,里间的布置,清幽雅致,确实是个好地方。
“鸾音山,”一旁的沈二爷肉疼了起来,口中说道:“那一处。”
“就这么定了,鸾音山,”沈卿源口中定了下来,“那处宅子都是归了大哥名下的。”他提了如此一句,让沈二爷不得不歇了气。
“那我这就和胡雅说去,改明个我亲自套车送她过去,”沈少恬想着,也就是路程远了些,用了车马,来回一日一夜也就够了。
“不用了,”沈卿源阻了他的步子,“府中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劳烦你这个未来的沈府当家人去做。”
当家人的头衔可是不轻,沈少恬看了看一旁收了声,听着沈卿源话语的两位叔叔,心底也知道,方才的宅子也好,抑或是如今的沈府都是在了沈卿源的操控之下,“四叔”随意一开口,就定了胡雅的去向,他现在羽翼未丰,不能违逆了“四叔”的意思。
“过几日,沈府将迎来一名贵客,”沈卿源换了副恭敬的嘴脸,“早些时候的,太守大人的妾侍你们可都还记得。”
沈二爷立刻眯起了眼,一脸的色意,“那般的女人,可是每个男人的心头肉,哪能忘记了,那个叫做妩娘的。。。”
“二哥,”沈三爷在官场上厮混,消息也来得更快些,“您该改口了。”
沈少恬也回忆着,记起了那名在了一众女眷中,出类拔萃的妩媚女子。
“我们这会儿,该是称她为妩妃娘娘了。”沈卿源笑着,朝着西厢房所在的位置,行了个礼。
西厢房的沈查子,手中依旧是执着那把银色小刀,刀尾处,是一块红艳欲滴的瑙石。手下是一封信,上头写着的娟秀小字,却不是离国的字。“吾郎,展信佳,妩氏在深宫中,日夜思之,辗转不能寐,今乞省亲之假,特来叨扰。”
“妩娘,你还真是有几分手段,”沈查子展颜笑道,明晃晃的灯影照亮了不远处南厢房的窗柩,那名女子还是披散着发,伏在了案前,动也不动。
“当真是闺房之秘,又岂能容他人窥探,”沈查子展开菱形秀口,吹灭了眼前的的火苗,在了黑暗中,他的眼幽幽蓝起,“鸾音山么?沈卿源又岂会善罢甘休。”
等到收拾行囊时,胡雅才发现,在这处呆了两年有余的大宅里,她真正记挂又能带走的物什并不多。
盏心替她收拾着,见她折了那些三年前来时,沈老爷送来的衣物,口中问道:“带这些做什么?三夫人不是送了好些新衣物过来么?再说了,这些都已经穿不得了。”
“穿不得了,却还能看得,”胡雅摺叠了衣物,都塞进了一口柳木箱子里,又上了锁,“这也是我到了沈府至今,唯一还能余下的老东西了,就由着我带去吧。”
张妈去了,周嬅也不愿跟着她一同去鸾音山,除了自愿跟上的盏心和佟氏给的那名老奴,她还真是带不走什么了。
一股凄凉,在了南厢房中,无力地恍开了。“小夫人,”盏心叹着,想着胡雅是个念旧的人。
“那这些珠宝怎么不带上呢?”盏心瞅着满满几匣子的玉器金钗,小夫人的性情还真是古怪,爷们明明是说了,房中的器具,她用惯了的,都可以带走,她却偏偏选了些不值钱的。
“带着做什么,”胡雅瞄一不瞄一眼,“都是些女人的头面,我以后也无需应酬这些场合了,再说了鸾音山是个僻静的地,带了这些珠光宝气的俗物去,还不知道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来。”
“那好歹也要收了小少爷送来的银票啊,”盏心念着,府中的人,都说她跟了个缺心眼的主子,好整整的小少爷或是四爷不嫁,偏要出府过个尼姑般的日子。
“我又不是不拿,”胡雅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将它们换做了活钱,由着小少爷他们管着,照着月钱拨了下来,也懒得我去算计那些钱该怎么用。”
说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