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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孙擎苍微微蹙眉,喝叱着想要摔开她,忽地一阵头晕目眩,忙闭目深呼吸,不得已借她的力稳住身形。
树影下光线暗淡看得并不真切,加上如玉进宫时日短,不会从衣饰上分辩身份,急切间未想太多,伸手探上他的额:“老伯何处不适?别动,我替你瞧瞧~”
一声老伯,令得孙擎苍到嘴的喝叱咽了回去——竟然连他都不认识?
他微微睁眼,瞟了一眼她绯色的官服,立刻确定了她的身份——贤王举荐的太医,乔彦!
“你,会治病?”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淡淡地睨着她。
星光下看不真切面容,他又隐在树后,只见他素衣素服,如玉以为是宫中年老失势的太监,有了病也不敢到公所去瞧,只能躲在假山后独自呻吟。
她心中不忍,笑着温言安抚道:“老伯放心,在下是太医院新进太医,乔彦。普通的病患,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她一边说,一边已将他衣袖略略上挽,伸指搭上了他的脉门。这一搭上脉,已有几分把握,示意他张开口,瞧了瞧舌苔,问:“老伯此症已有多久了?”
“呃?”孙擎苍微微一窒,诧异地瞥了她一眼,不信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能看出门道?
“老伯此为旧疾,每遇气候变化或是情绪波动必为所累,病呈跳痛,经年不愈,且发作时眼角疼痛,怕光趋避,不知所说然否?”如玉不理他,自怀里取了针盒置于草地上。
见她说得有理,孙擎苍不觉沉吟——他这陈年痼疾,太医院固然有所医,然而因此病发作于脑,太医们畏于天威,恐担责任,下手皆不敢随意,大多采用调理止痛等保守治疗之法,未见其功。
贤王既然大力保举;逐流那小子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对她却是赞不绝口;就连一向沉稳大气,公私分明的楚临风对她也是赞赏有加,想必,她还是有所擅长的吧?
倒不如,乘她未发现他的身份之前,姑且让她一试?
“嗯~”这么一想,孙擎苍也不急于纠正她,慢慢地道:“朕……真正算起来,我这病也有快二十年了,不知乔大人有何良策?”
“二十年?”如玉低头摆弄针盒,随口答道:“拖了这么久?”
“不能治了?”孙擎苍略感失望。
“不是,”如玉微微一笑,取出银针对他晃了晃:“只是略需一些时日罢了。”
侍卫循声找来,瞧了那明晃晃的银针吃了一惊,正欲抢上前来喝止,孙擎苍眼角余光已然瞥到,偷偷地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干涉。
他谅她也没那么大的胆,敢在宫中要他的命?
只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如玉已已按上他的太阳穴,温软的指腹轻轻推揉,嘴里低声安抚:“别紧张,放轻松,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
孙擎苍一惊,如玉右手握住的银针已快速往太阳穴扎了下去。
暗处的侍卫已吓得手足发软,张了张嘴竟未发出半点声息。
如玉取了另一针在手,见他一脸震惊,忍不住取笑道:“怎样,扎过之后发现扎银针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也不怎么疼吧?”
孙擎苍神色僵硬,极不自然地轻应了一声:“嗯~”
如玉快速找准另几个点,把银针一一扎下去,完了抱着膝在草地上坐了,柔声道:“我回去再给你开个方子煎了,你有空到公所来取,好吗?”
孙擎苍崩着脸不吭声。
如玉只当他不安,也不理他,径自望着黑漆漆的树影发呆。
孙擎苍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一直呆在这里,公所没人也没事?”
“啊!”如玉这才猛然省起敏语堂不在公所,惊叫一声,匆匆站起来,撒腿就跑。
“回来!”孙擎苍又惊又气,压低声音喝道:“我的针还没取呢!”
“啊呀~抱歉,敏大人应疹去了,公所没人,我一着急就……”如玉忙又折返,嘴里忙着道歉,下手却并不鲁莽,轻巧地将针取回,装进针匣,转身又跑。跑到一半,她复又回头,冲他低嚷:“老伯,别忘了到公所来拿药啊~”
见她跑远,暗卫这才从藏身处跑了过来,跪在他身前:“皇上恕罪!”
孙擎苍不语,目送着如玉的身影没入暗夜,冷声叱道:“糊涂!”然而,转过头去,眼角已绽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16
25章 相约再期
第125章相约再期
急匆匆返回公所。敏语堂竟依旧未归,所幸问过切造何允直,她离开期间,公所一切如常,并无人传唤。
如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静下心来,细细回忆之前的脉案,仔细斟酌之后开了方子交予切造:“有劳何大叔了。”
本朝规定,太医授正七品,许用六品冠带,切造只得从八品,官职上差了好几级,如玉这一声大叔唤来,何允直哪里敢当,慌不迭地拱手:“有事大人只管吩咐,下官份所应为,自当竭尽所能~”
他将方子接在手里,却并不即刻就去拣药:“只是宫中用药皆有定规,却不知这药是何人所用?”
如玉在家里和军中施药于人已成习惯,因此当时概然允诺,也不觉有何不妥。这时被何允直一问,才发现此举有些莽撞。
“方才在御花园偶遇一位公公身体不适,替他把脉开方并已允了煎好药让他过会来拿,不知可违了院中规定?”如玉只得老实把过程说了一遍。
何允直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勉强道:“不知那位公公在何处当差?”
要知宫中上自帝后妃嫔,下到太监宫女,上上下下共有好几万人,若是有病都劳动太医看治,且都到公所来煎药,大家岂不要忙坏?
是以,虽未有明文规定禁止太监宫女看病,但宫中自有潜规则,普通太监宫女遇到头疼脑热多数是拖着,运气好的碰上个体贴的主子传了太医诊治,已是天大的恩宠,照方拣了药回去自己煎,谁还敢拿到公所来?
“呃,不知~”如玉自知理亏,忙垂下头。
“乔大人,这可难办了~”何允直搓着手:“宫中用药有定制,何年何月何人用何药何人经手都需得登记造册以备上查,这无名无姓的……”
若是平时,何允直话已至此,如玉断然不会再做纠缠,可今日她已应下孙擎苍,若知难而退,岂非要失信于人?
如玉心中焦急。当下粉脸泛红,压低了声音求道:“烦请大叔想个变通之法,你放心,今日所用药物均从在下的俸禄中扣除,绝不会让大叔为难。”
“这不是钱的问题~”何允直有些啼笑皆非,又不禁好奇:“那位公公与乔大人是何关系?大人何至于此?”
“非亲非故~”如玉摇头,低声嗫嚅:“只是见他可怜……”
“这宫里,又有哪个不可怜?”何允直摇头叹息:“似大人这般心软,怕是那点薪俸不够花。”
如玉见他不肯通融,也不敢再求,垂了头,嗒然若失地走到一旁。
何允直瞧了不忍,慢吞吞地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
“大叔有办法?”如玉眼睛一亮,蓦地转过头来。
“就说大人自己有恙,不就行了?”何允直笑。
如玉一怔,摇头:“这不是弄虚作假,欺瞒朝廷吗?使不得~”
她虽进太医院时日尚浅,却也知这太医院看病是有规矩的,绝不似在军中那般随意。莫说皇后妃子有病需造册登记,就是太监宫女患病,也都是留有案底备查的。
万一要是查出来。自己受罚倒没什么,连累了何允直却是不妥。她不能因帮一人反害二人,倒宁可失信一回。
这何允直好心帮忙,反被如玉训了一通,强装出笑脸来,已是十分难看:“呵呵,乔大人说得是,这弄虚作假,欺瞒朝廷自然是万万不能的,下官只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其实,公所每年进出的药材何止万千,所写医案更是多达数万份,若非出了大的纰漏或有心之人举报,谁有那个耐心一张一张去查实核对,某年某月的某天某人是否确有其病?
这乔彦表面和气斯文,想不到肚子里阴险狡诈,自己差点被他绕进去,捉住小辫子。
他心中暗道,好险,好险!放下那张方子,一头钻进内堂再也不肯出来。
如玉后知后觉,尚不知已得罪了人,垂头丧气地道:“哎,看来只能另行设法了~”
可是,太监非经允许不得出宫,而她就算有心相帮也不能私自挟带药材入宫……如玉左思右想都找不到两全之策,不觉陷入苦恼。
“笃笃”窗棂上传来两声轻响,如玉抬头。见孙擎苍在窗外向她招手:“跟我来~”
“老伯~”如玉先是一喜,继而以忧,急忙抄起药方追出门外。
孙擎苍走到偏僻处站定,手掌向上:“药呢?”
经过一番施治,郁在胸中的那口浊气似散了不少,头脑更是清明许多,想来这小太医确有几分本事,就怕把身份挑明后,他心中有了顾忌反而不敢放手施为,因此,他已决定暂瞒了身份与他来往。
“对不起~”如玉一脸愧色,惴惴不安地把药方交到他手上:“公所的药属于朝廷,绝不可私相授受,我一时忘形,胡乱允诺失信于老伯,还望……”
见她神色焦灼,孙擎苍忽地顽心大起,板着脸,冷冷地打断她:“还望什么?别以为老朽不知,方才是我命大,才没有死在你的针下,好容易捡回条命,你又欺我年老体弱。想拿这一张纸来骗我的银子?走,到左清臣面前评理去……”
“老伯,”如玉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乱摇:“你千万别误会,我绝不是要讹你的银子,你可别到院判……咦,你认识左大人?”
到这里,如玉忽觉有异,住口不语,瞠大了眼睛瞪他,左院使官居四品。他竟敢直呼大人名讳,岂是寻常人?
这一细瞧,不觉越发是心惊:他颌下明明有三络长髯,她怎能盲目断定他为宦官?
“你,你……”
“看什么看?都是你自行猜想,我可什么都没说~”孙擎苍一把拍掉她发颤的手指:“老夫在大内三十年,再大的高官也见过,区区一个四品大员有足道哉?”
“你究竟是何人?”见他言之有理,如玉缓缓点头,依旧心神不宁。
孙擎苍不慌不忙地道:“真是惭愧,老夫在宫中混了三十年,仍只是个御前六品带刀侍卫~”
他想过了,官职高了怕这小子心生畏惧,但若全无官职,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见了他倒要行礼,多有不便,不如也弄个六品,大家平级,哈哈!
“哦~”如玉不疑有他,见他一把年纪跟自己同等官阶,心中难免失落,忍不住安慰道:“官场凶险,有时身居高位未必是好事,象老伯这般已足可光耀门楣,又有一技傍身,足矣~”
“呵呵~”孙擎苍也不分辩,望住她只笑不语。
“大人既然有官职,想必拿药已不是难事~”如玉听到有足音传来,转头望去,却是敏语堂回转公所,忙低声交待:“我三日后还会再入宫,到时老伯再来针灸。”
“你去忙吧~”孙擎苍挥手,转身没入花草丛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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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章 李代桃僵
第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