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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感受着他的跃动,感到自己在他每一个动作里的痛楚或快乐,这样的痛楚和快乐在一次次的撞击里渐渐的堆积起来。欢愉累积得太高,她张开唇,难耐的咬住他的肩膀,像是许久之前的那一夜般,她也曾在七哥的肩膀上留下齿痕。
最终的一刻,所有的热情与欢愉都凝聚而起,被高高抛弃,落地之时,像烟火般全然爆发,从心口到发梢,每一个毛孔都迸发出极致的火花,却也在凝集着似是而非的痛苦,弥漫了全身,化作丝丝销魂的璀璨。
无意识地睁开眼,她看着他迷乱而充满快感的表情,却也感觉到他紧紧地搂住她,那种珍惜一如之前的她,怕一松手便会就此失去。
他们,都那么害怕失去。
所以,她恍然顿悟,对于这段情,她已经避无可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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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过后,素衣背对着朱祁钰,面无表情地静静发呆,尽管全身上下酸软得似乎连骨骼也散架了,可她却不声不响地忍着。
而他却是悄悄地起身穿好里衣和中衣,尔后,一手掀开那暖软的锦被,想要有下一步动作之时,却冷不防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她如玉的身子上满满的全是青紫色的吻痕,提醒着他之前的缠绵有多么不懂怜香惜玉。
他定然是弄疼她了,不管是昨夜还是方才,可她,却一直不曾吭声叫疼!
他半眯着眼,神情有些复杂,一种几乎像是自责的表情,闪过他的眼眸,可她却没有看见。拾起地上的衮冕,小心翼翼地裹住她□的身子,他抱起她,往大殿之外走。
天已经亮了,独倚殿外已经有侍奉的宫娥与内侍,正捧着水盆与膳盘,见朱祁钰抱着素衣出来,俱是一愣,忙不迭地低下头。
“去哪里?”素衣将脸藏在他的胸膛中,不敢再看任何人,有种第一次做贼就被当场抓住的尴尬感觉。此时此刻,她想逃避一切,人言,回忆,甚至是光亮。她不想把自己这样曝露于人前,像是沙滩上一直等待被曝晒的鱼,孤零零的。她希望能有一个暗黑的洞穴,让她可以将自己藏起来,永远永远不用再面对任何人。
他没有低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扔出两个没有情绪的字眼:“沐浴。”他紧紧抱住她,稳健的脚步显然是往紫宸殿而去。
素衣的心蓦地一跳,他的回答让她突然有了一分不得不说的诧异。缠绵之后去沐浴,那是多么熟悉的记忆呵,可是,许多事,她已不敢再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但,只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又变得很平静地,敛着眉眼,她继续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她想问清他这么做的缘由,可是无论酝酿了多少次,终是无法问出口。
那是属于她与七哥的记忆,纵使他当日全然目睹,可为何要重拾这些已经逝去的记忆?她不明白,他究竟想要怎样?
像是觉察了她那说不出口的疑惑,朱祁钰停下脚步,久久地看着素衣,连呼吸也似乎为之改变:“从今日开始,我要把他曾做过的事,全都一一地做到,甚至可以反复地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你的记忆里全都是我。”他说得很认真,眉目之间带着温柔笑意,目不转瞬的望着她,而眼底却径自带着内敛的狂热:“素衣,我一定会让你彻彻底底地忘记他!”
她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回应。似乎不用他再这般将一切做完一遍再一遍,他的影子已经越发与七哥重叠了。
他所做的,究竟是要她淡忘,还是烙印?
那重叠的,是她的情意,还是她的愧疚?
她分不清。
弄玉团芳
倘若朱祁钰真的要将风湛雨曾经做过的事,一件一件全都做到,那么,去紫宸殿沐浴,便就意味着该是又一番缠绵悱恻,水乳交融。一夜的灵肉契合,□迭起,固然是令人食髓知味的,可是,当朱祁钰一见到素衣那满身青紫的吻痕,除了心疼,还有自责,早已经没了那再一次云雨缠绵的兴致,无法将自己的承诺全然兑现。
他知道那所谓的怀梦草是素衣向殷心要来的,可是,以殷心对药理的钻研,不可能不知道那“怀梦草”有问题。那“怀梦草”实际应是产自蜀地的红刺绞股兰,用梅子汁泡过,便与那史册上所记载的怀梦草无论形色都极为相似,泡酒喝了之后,会大大增进酒兴,让人神志不清,陷入幻觉。素衣的酒量本就极差,平素喝两杯百花甜酿也会面红耳赤,若是以烈酒再加上那红刺绞股兰的药性,昨夜所发生的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殷心只怕也是想成全他与素衣罢。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殷心与殊颜没为他少说好话,可是素衣向来性子执拗,要她妥协,实在不是靠旁人三言两语就能顺遂心愿的。这下子,让素衣以为自己失了身,是不是就更容易让她接受眼前的一切?可是,以素衣的性子,要是知道殷心给她的不是怀梦草,会不会责怪殷心有意陷她于不贞?
沐浴之后,他抱着素衣回了独倚殿,素衣一直不说话,他的心里也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他担心她钻牛角尖,他担心她再一次封闭自己……说起来,只要是与她相关的事,他没有什么不担心的。就连尚膳监奉上了膳食,素衣表示什么也不想吃,他也不敢像平素那般劝了又劝,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无声地将盛好莲子粥的碗放到桌上。
床榻之上,素衣一直背对着他,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在在无声哭泣。他不敢去探究一切,生怕自己给她的又是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他不想骗她,不想隐瞒一切,有无数次,他看着她那落寞的神情,即便是身处金碧辉煌的宫廷,她的眼眸深处也仍旧呈现出一种抑郁的怆然,他实在很想将一切都告诉她,可是,他却没有立场说,也没有资格说。
大师父说;他的命是素衣给救回来,命运的轮回与发展,只能由素衣来决定,而他,只能承受,除此之外,他什么权利也没有。
如果可以,他希望素衣可以循着些蛛丝马迹,发现什么,尔后猜测出一切,可是,看素衣现在这模样,要她清清醒醒地理出来龙去脉,只怕短期内是绝无这样的可能了,再说,若是素衣真的发现了一切,知道他带上面具,就成了那手执玉箫的鬼面风湛雨,以她的烈性子,不知会怎生怨恨他。
不,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层又一层的难题!
哎,介时,只怕就真的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最好的结果,便是素衣认认真真接受他,只当风湛雨是真的死了,这样,那些骤雨风暴便不会来临。他只想要一段平静安定的生活,与自己心爱的妻儿一起,这样,即便活不过而立之年,他也算是欣慰了。
一想到儿子,他才发现,朱见济一整夜都在殷心那里,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他伸手替素衣掖好了被子,吩咐宫娥们好好守着,这才转身出了大殿。
如今这个时候,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独自冷静一下,应该是对的罢。
听见轻轻掩上殿门的声音,一直不出声的素衣这才微微动了动手指。
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不知该怎样面对他了,以往,还能够以自己与他没有夫妻之实来逃避面对他时的心驰神漾,介意说服自己,女子便该从一而终,可如今,他要了她那并非完璧的身子,是真真正正有了夫妻之实,她该要如何面对他?他的深情,她自然是明了的,可若是不接受,倒似是一直在辜负着这上天给的姻缘,可若是接受了尔后,碧落黄泉,她又该如何面对七哥?
宿命呵,姻缘呵,为何总要这么次次陷她于桎梏?先前是不义,如今是不贞,尹素衣呵尹素衣,莫非真的是命中注定,她一生都要面对诸如此类的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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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内侍唱报之后,朱祁钰到了殷心所居住的偏殿,这才发现,原来,偏殿里除了殷心,还有一身蓝袖儒衫的唐子搴。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温文的笑,就连平日一向吐着信子在他指尖缠绕着的小蛇,如今也服服帖帖地缩在他的指缝中,像是怕太过张狂吓到什么人似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深邃的黑眸瞥见了唐子搴,朱祁钰俊容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听似不在意地随口寒暄着,可那疑问背后所蕴含的深意却是需要相交甚久的默契才能参透的。
这么一大早,唐子搴就等在这偏殿里,似乎还和尹殷心相处融洽,他们两人什么时候熟惗到这种程度了?!
照理;一个是用毒杀人的,一个是用药救人的,不正应该是势不两立的天敌么?
乍一看见唐子搴,他突然有了这么一种预感,搞不好,那所谓的怀梦草阴谋,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年少挚友主使的,因为,除了他的两位师父,也只有唐子搴才知道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这里我来不得么?!”唐子搴竖起一道眉毛,笑得很有些诡谲的意味:“如今,皇上您倒是有儿子了,可我却还没有,为了避免以后因为这个理由被皇上看扁,我再怎么说也得要好好努力才成了。”面对着他的疑惑,唐子搴仍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口吻徐缓得像是极有耐心的夫子,正在教导着无知的学生,也间接地说明了他一大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那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儿子在径自努力。
朱祁钰视线一转,看向一旁的殷心,眼底露出深表理解的意味,却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也老大不小,的确该好好努力了。”说起来,唐子搴与朱祁钰同年不过是略略年长些月份罢了,照朱祁钰这么一本正经的言语中恁地平添了几分奚落的语气说来,倒像是把唐子搴给硬生生比拟成了行将朽木的老头子一般。
此时,殷心正抱着朱见济,用一个精致的小鼓敲出咚咚咚的声音逗他,听了朱祁钰和唐子搴旁若无人的对话,她先是没好气地白了唐子搴一眼,像是在笑他剃头担子一头热,尔后,还没容得朱祁钰开口询问朱见济的事,她吧小鼓往旁边一扔,戏谑言语倒是先一步砸来了:“皇上,您如今尽兴了,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了?”怀里抱着朱见济,她边走边说,逐步走近摇篮,将朱见济放进了摇篮里,这才瞥了朱祁钰一眼,红唇弯弯,眼里闪过狡狯的光芒。
呵,他大爷倒是一整夜游龙戏凤,风流快活,食髓知味,苦了她这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好人,抱着朱见济这小祖宗,简直就没办法换手,一整夜都没机会合眼,被这小祖宗给折腾得够呛,此时此刻,不趁机嘲弄一下那始作俑者,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心里那口气的。
那话语中戏谑实在太过明显,也昭示了素衣的确是不知不觉中又被自己的至亲给算计了,朱祁钰心中自然是清楚明了的。他勾著嘴角,露出说不清是赞成还是嘲弄的笑容,神态轻松,和煦温和,仿佛就连泰山崩於前,也无法改变那笑意的慵懒。“实在是有劳殷心姑娘了。”走近摇篮,他伸手摸了摸朱见济粉嫩的脸颊,看到那小家伙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好说。”殷心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