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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是为了我的儿子冬冬,她或许早就选择了她母亲同样的路。她决定第二天就带我的儿子冬冬离开马赛,去巴黎谋生。
雅男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深深绝望、痛苦和无奈,让早已泪眼朦胧的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头伏在方向盘上,象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起来。
我卢梭,有罪有错,但是,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恶意去伤害过任何人。老天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在而三地一次次毁我灭我,让我生不如死!让我刚刚看到一线生命希望的光,随即就又让我沉入无边的黑暗。
随后的两封信,让我看过后更加痛不欲生。它们都是雅男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写给冯兰的。其中最后的一封,竟然是在巴黎一家天主教的收容院里发出的。看得出,雅男她当时把能和冯兰信中倾述当成了她苦难生活中的唯一安慰。
那天,没用不可救药的我,又喝酒了,而且喝得酩酊大醉。当萧文下班回到我们的小家时,发现我已人事不醒地倒在了沙发里,手里紧紧攥着雅男的那三封来信
那天从昏醉中醒过来时,客厅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凌晨三点了。
我看到坐在身旁的萧文还在流泪。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我认识萧文一年多了,还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痛苦不堪。我心一酸,掀开她披在我身上的毛毯,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哽咽地说:文文,实在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萧文伏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令我肝肠欲断,令我万念俱灭。我知道她肯定看到雅男的来信了。我想安慰她,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用我的手,在她因痛哭而抽动不停的后背上抚摸着。过了好一阵子,萧文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她一边吻我,一边说:卢梭,看你醉成这样我的心都碎了。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让你快活?如果你想去找她们母子,甚至想离开我,我都不会怨你,我爱你,卢梭,我真的爱你,只要你能高兴。
说到这里,萧文她又伏在我的身上痛哭起来。
人世间,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就是情感。可是最伟大,最能刻骨铭心的也是情感。听到萧文的短短几句话,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同时,也体验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幸福。我卢梭不过是一个浪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一位这样好的女人对我如此倾心相爱,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和未来。就为这个,我也不应再对老天有怨有恨。虽然我苦过,我伤过,我哭过,我痛过,我死过,但是,就在那一瞬间,萧文让我感觉到我经历过的所有一切磨难都算不了什么。今天我才猛然发现,萧文竟是一朵人世间的奇葩!为了这个真心爱我痛我的女人,我卢梭也不枉为人生,我,值了!
我捧起萧文的脸儿,开始发疯似的吻了起来。
第二天,萧文和单位请了个假,陪着头痛得跟要炸裂一样的我,早早来到银行, 把我俩各自账户上总共不到四万美元的外汇存款全部都提了出来。然后我俩赶到了通讯社我们头儿的办公室。当着萧文的面儿,我把雅男母子的情况和我的头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够出面和国际部疏通一下,让通讯社常驻巴黎的特派记者能够尽快按着雅男寄出最后那封信的地址找到雅男,并帮助把我和萧文的四万美金现钞,通过通讯社的特殊管道及早交到雅男母子手中。被雅男的不幸和萧文的大义深深打动的头儿,起身在我的肩头拍了一下说:小卢小萧,你俩别着急,我这就去办。说完,他就拿起雅男写给冯兰的最后一封信和我手里仅有的那张雅男母子照片以及装着四万美金的大信封走了出去。
我和雅男的事儿,萧文的父母早就知道。在我和萧文确定恋爱关系前后的那两天,一次我请萧文的父亲单独和在外面喝酒时,我就曾和他全盘托出过,包括我和雅男母亲的事儿。当时开通的萧文父亲听罢后,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卢啊,这事儿我看不全怪你,谁都从年轻时过来过,难免犯错误。今天你能够有勇气和我全抖落出来,就冲这个,也让伯父我打心眼儿里佩服你。我为萧文这丫头没走眼能够看上你这个有血有肉的小伙子高兴。来,伯父敬你一杯。
所以自打那以后,萧文的父亲不但对我更好,还时不常地向我问起有没有雅男母子的消息。
这次终于有雅男的来信了,我和萧文自然也要和他们两位老人说起。我醉酒的第二天晚上,我和萧文就回到了什刹海,饭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我就把雅男来信的的事儿以及我托人再次寻找雅男母子并转交给她们四万美金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和两位老人说了。
萧文的母亲拿过雅男的一封信,看着看着也跟着流起眼泪来。害得我和萧文又是 眼泪汪汪的。萧文的父亲对我说,如果还需要钱,他和萧文的母亲还有笔买棺材板的钱,可以先拿去寄给雅男母子。
多么好一对老人啊!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萧文的善良正直并非偶然,而正是来自于两位老人二十几年来一点一滴的言传身教和耳薰目染。我暗自庆幸自己不仅仅选对了一个好妻子,也选对了一个好家庭。
我像一个负罪的逃犯(3)
经过了漫长的两个星期之后,终于有了雅男母子的消息。
那天早上我一到办公室,头儿就把我叫了过去。我看到海外部的副主任也在。
头儿先给我倒了杯茶,让我先冷静些。然后就让海外部的副主任把雅男母子的情况告诉了我。那位海外部副主任跟我说,巴黎记者站的朋友按着雅男寄出最后一封信的地址去找过雅男母子,但是当地人说,她们母子一年前就搬走了。后来,那位记者就用从北京发过去的那张雅男母子的照片,在巴黎的两家报纸上登出了寻人启示。三天后,终于找了雅男母子下落。
听到这里,我有些按耐不住了。我问道:她们母子都还好吗?
那位副主任看了看我们头儿,然后对我说:孩子很好,在一家教会办的儿童收容院里。
我的头嗡地一下大了起来,我猛地站起,失声地喊道:那雅男哪?她怎么样啦?快说!
她三个月前被送进了一家教会医院,目前正在接受治疗。她得的是恶性脑肿瘤,也就是癌症。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一下子就颓落在椅子上。
过了良久,我象是对头儿和那位副主任说,也象是自言自语:我要去看她,我要去陪她。
头儿走过来,扶着我抖动不停的肩膀说:小卢啊,别急,别急。你可以去看雅男。而且雅男也很想再见你一面。我们正在和法国驻北京的大使馆联系,为你们想办法,争取让你和雅男早一天见面。
也许是脆弱也许是出于感激,我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两位主任的面前,我含着眼泪说:我替雅男还有我的儿子冬冬先谢谢二位了。
我的头儿从来没有看见过我这样激动过,他赶紧过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他对我说:小卢,不兴这个,不兴这个,快起来,快起来。
我看到我的头儿和那位副主任的眼睛里面也都噙满了泪花。
九零年那会儿,不象现在,拿到欧盟十几个成员国任何一个国家的签证都可以自由进入法国。当时欧盟各国之间边境还没有相互开放,要想去法国,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法国大使馆颁发的签证。可当时想获得法国的入境签证难度相当大。因为法国大使馆还没有对大陆开放旅游签证这一块,他们只受理留学或学者交流访问、商务、公干和探亲四个种入境申请。
我当时提出去法国的理由就是最后一种,探亲。但是,我被拒签了。理由是没有任何法律文件证明我和雅男有直接的亲属关系。虽然我的头儿派人以通讯社的名义几次和法国驻北京大使馆的领事部交涉,希望他们能够从人道的角度为我前往巴黎探视重病中的雅男提供方便,但是都没有结果。
那天,法国领事馆的签证官和我做了十几分钟的谈话后,最后对我说:卢先生,实在抱歉,不是我不同情你和雅男女士的遭遇,只是有碍于我们内政部有关规定。另外你的资料和这次申请来法国的理由也已备案,不可以更改。你要想尽快来法国探望雅男女士,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能够出示你和雅男女士是夫妻关系的证明,否则你一定要等六个月后以其它的理由重新提出申请。
签证官的话,意味着我要想去看雅男,就必须要先和萧文离婚,然后再和雅男结婚,只有这样,我才能成行。
我感到这对于和我刚刚结婚没有多久的萧文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我实在无法启齿。
时间在一天天地过去,雅男的病情在一天天恶化。我心急如焚。
看到我终曰眉头紧锁,神志恍惚的样子,细心的萧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一天晚上下班回来,她搂着我的脖子一边吻我一边说:亲爱的,和你说件事儿,你可别生我 的 气。我今天上午给你单位的头儿去过电话。你的头儿把法国大使馆拒发给你签证的事儿和我全说了。我自作主张下班前从我们医院开了张离婚证明书,我们俩明天就去办手续吧。
萧文她故作轻松,实际上她是忍着多么大的心痛啊。
我心里一酸,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我动情地说:对不起啦,文文。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也真的不想走这一步,可我怕再拖下去,就看不到雅男了。我去看过她们母子后,回来就和你复婚。
萧文在我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别说了,我都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萧文她越是这样说,我的心就越难过,越疼痛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的我,放开萧文,一边要去拿外衣,一边对她说:我们回你父母家和他们两位老人商量商量吧。
萧文从我手里拿开衣服对我说:不用了,今晚我们俩好好在一起。上午我已经在电话里和他们两位老人讲了,虽然他们很难过,但是为了重病中的雅男,他们也只好同意我这个权宜之计了。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单位也开了张离婚证明,然后和萧文一起来到我们原来办理结婚登记的街道派出所办理了离婚手续。为我们办理手续的那个女民警认出了我们,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和萧文刚刚从她手上接过结婚证书还不到一年,就分道扬镳了。开始她还劝了我俩好一会儿,说什么小两口儿吵架隔夜就好,让我俩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她批评我一个大记者识文抓字的更应该象个男人,要有点胸襟。她甚至建议我俩先回去考虑几天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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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个负罪的逃犯(4)
我和萧文俩听后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我们没有过多地解释。那位女民警看到我俩态度坚决的样子,最后只好一边摇着头,一边不住地叹息着给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那天,我和萧文都没有上班。我跟公司也只是打了几次电话。我俩整个白天都相拥躺在床上,连午饭也没有起来吃。尽管我们都没有流泪,可那份感觉更象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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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作一回浪子(1)
晚上回到萧文的父母家,我们一家四口人谁都没有提起我和萧文离婚的事儿。虽然我依然爸妈地叫着,但是,我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底气没有过去足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