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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嘴,转身不再搭理他。老太太没文化还学人乱起名,这下好了,我可爱的女儿,尊贵的大明王朝长公主,要顶个村姑的名字过一辈子!
误信奸佞(中)
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纯净世界,唯美无瑕,异样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弘治十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娘娘,徐大人、刘大人、谢大人、李大人求见。”
微微叹息,好的不灵坏的灵。内阁大学士无视宫规和他的旨意,在我坐月子期间组团来访,有好事才怪!
“几位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平身。”隔着珠帘客气道。
“谢娘娘。臣等恭喜娘娘母女平安,听闻娘娘身体逐渐恢复,特来探望。”
我笑笑,“有劳几位大人惦记。几位大人是国之栋梁,朝廷的中流砥柱,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坤宁宫,本宫感激不尽。”暗示他们没事赶紧回去处理朝政。
“娘娘,臣等此番前来,尚有一事请教。”
我笑意更浓,老狐狸也有憋不住的时候啊。
“几位大人请说。”
“臣等敢问娘娘对太子殿下评价为何?”
“乖巧懂事,聪明伶俐,仁孝宽厚,颇有仁君风范。”我如实答道。
“恕臣等冒昧,娘娘是否觉得太子殿下可堪大任?”
我失笑,可不可堪,不也是太子吗?转念一想,不对,他们不是无的放矢之辈,警觉地说:“几位大臣有话但说无妨。”
“呃……”几人有些犹豫,互相推让,终是首辅刘健被推上前线,“娘娘,请恕老臣直言,近来朝中谣言四起,言之,言之后宫干政,欲废长立幼。”
闭上眼,果然如此。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斗胆将矛头直指向我,够狠!
“太子乃国之储君,如无大错,怎可随意废黜,几位大人多虑了。”声音很冷,心更冷。
听我如是说,几人如释重负,寒喧了几句,便请旨告退。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婵娟愤愤不平,“娘娘,他们竟敢如此诋毁您,罪犯大不敬!婵娟为您抱屈,莫说您没那个念想,就算是有,也无可厚非,谁不想将最好的留给自己儿子,更何况是皇位,天下至尊!”
“放肆!还不掌嘴!”我假意嗔怒。
婵娟跪到地上,委屈地打起了耳光。别开眼,坤宁宫人多口杂,不得不罚。无风不起浪,如今谣言来了,坤宁宫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我不得不防。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最有嫌疑。晚上,趁他喂我喝药时问了问。他愣了一下,摆出招牌的笑容,人畜无伤,“哪来的谣言?月月多心了,静心养好身子要紧,别的事情不必挂心了。”
“是吗?你不想炜儿当皇帝?”
他放下药碗,拿帕子帮我擦擦嘴角,“月月怎么想?”
“照儿应该差不了。”我直言,人说三岁看到老,虽知这话不准,但与文儒的照儿相比,炜儿的确逊色。爱子却不能护犊,否则,只会害了孩子。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同样是宫人犯错,炜儿肯定借机生事,好好折磨一番,唯恐天下不乱;可照儿会像他父皇一样,宽大处理,给予机会。
他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淡淡笑着,继续哄我吃药。我心中有事,总觉得他的笑容讳莫如深。次日,差人将张鹤龄召来,他是照儿的亲舅舅,与公与私都该为照儿着想的。直言一问,他便跪地请罪。
我揉揉太阳穴,“鹤龄,在我面前,你也要摆出朝廷那套吗?”
“娘娘。臣,臣也听到了如此谣言。但臣想,娘娘这些年,在宫里吃了不少苦,照儿再亲再好,也是……哎,臣谨代表张府上下,遵重娘娘的决定,绝不会阻止娘娘易储。”
见我不语,叩首补充,“娘娘,照儿身世有隐,无法与二皇子相比,终会落人话柄。臣愿他能急流勇退,藩封异地,得以保全。”
深吸一口气,“你先退下吧。”哎,毕竟是血肉至亲,他只望能够保住照儿一命,不要在暗流汹涌的宫廷中成为炮灰。可事情怎么会这样?
炜儿又来找我讲外面的故事。末了,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宫外看看。我摸着他的小脸,“外面的世界自由却清苦,再没服从你的颐指气使,除非你能以德服人。没人照顾,一切需要自己动手,也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危险,从没吃过苦的你,能在那里生存下去吗?”
炜儿眨眨眼,“母后,炜儿很听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平日都不让他们伺候的!”
“傻孩子,那不一样。”
“母后,炜儿想试试!真的想试试!”
“如果,”我凤眼一眯,“一去不返呢?”
炜儿怔住了,我浅笑,“孩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秀荣虽然顶着个蹩脚的名字,却没得到一点惠及。明明怀时更加小心,产后无微不至的照顾,身子却比普通孩子弱,三天两头的闹病,药喝得比奶都多,让我好生心疼。无暇分心,全心全意照顾着娇贵的小公主,哎,这三个孩子,就照儿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也因此忽略了朝廷里越演越烈的东宫之争,亦或者是我自欺欺人,以秀荣为名,故意闭目塞听。最为讽刺的是,两个小当事人成天在一起开心的玩着,丝毫不知外面因他们而风云诡谲,波涛汹涌。
“月月,你上次和朕提过座谈会,还记得吗?”
“是,怎么了?”我忙着哄秀荣吃奶,随口应付
“朕是想,也搞一个座谈会,让朝臣们毫无压力的畅所欲言。”眸色一凝,“便于探讨一些问题。”
“探讨什么?”
“呃,就是我们前天晚上商量的,编修会典之事。”
“哦。”我点点头,这是好事呀。与时俱进,总结完善太祖朱元璋定制的法律章程,并分门别类详述官员制度。无论对当朝清廉吏治还是后世史学研究,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三月,几经准备,他在文华殿召见了内阁大学士徐溥、刘健、李东阳、谢迁,集聚一堂共商政事。议事完后,赐诸位大臣吃茶。皇帝谦逊有礼,体贴臣工,面议国事,被传为一时佳话,称作“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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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退去,朱祐樘挥手屏退左右,唤来王啸云例行公事,汇报锦衣卫动向。
王啸云身为指挥同知,身负牵制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势力的密旨。对此,他是由衷敬佩的,也甘愿去做不光彩的无间。为君之道,关键一条便是不能放任朝臣一人做大,功高盖主。与气量无关,只是不能纵容,杜绝因此而容易产生的结党营私现象。
“王爱卿。”
“臣在。”
“他守孝有三年了吧?”
“啊?”王啸云一愣,看着眸深似海的皇帝,旋即会意,“是,回皇上,有三年了。”
“朕想再派你去趟苏州,看看他的近况如何,如果身边还没有个人,守孝期满,就传朕口谕,为他寻个名门闺秀好了。”
“臣遵旨。”王啸云激动的重重磕下了头,皇帝果然胸怀广阔,至仁至信,不计前嫌,更有惜才之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唐寅找到名门淑女,助他摆脱窘境,一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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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却听到了另外的消息——
“李广,此话当真?”
“回娘娘,奴才以性命担保,确有此事!奴才,奴才也是深思数日,才冒死上奏的!”
我跌坐回椅子上,他竟瞒着我,以商议会典为名,秘密筹划废长立幼。这,这太可怕了……
“母后。”照儿甜甜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见我失魂落魄,吓得小脸发白。慌忙跑了进来,小手覆上我的额头,“母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烧了吗?”
我低下头,只觉无法面对那双纯洁的大眼睛,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母后,千万不要吓唬照儿呀!母后,母后!”这个坚强的孩子竟因担心我大哭了出来。
“母后,没事。”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实不知为何逃避,这分明不是我的主意呀。
“真的?”朱厚照抽泣着,小脸紧紧靠进了我的怀里,“母后,求求母后不要吓唬照儿,不要离开照儿,照儿不能没有母后!”
“不怕,不怕,母后不会离开你,会保护你的,一定要保护你。”心中凛冽,皇宫才是真正没有硝烟的战场,照儿若是没了太子身份支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宫廷,等于失去了后盾,任人宰割,可是炜儿,又是我亲生的儿子,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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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
“国舅爷!奴才已按照您的吩咐,去皇后那儿吹了风了。”
“做得好,李公公,这几石‘黄米’、‘白米’还请您不吝笑纳。”
“国舅爷太客气了。”李广笑颜如花,“为国舅爷办事,天经地义!”
“嘘——”张鹤龄食指摆动,“李公公此言差矣,我们是为国为民,扶助太子。”
“哦!是,国舅爷教训的是!”李广赔笑。
“他日太子登基,你我皆是开国功臣。到时,公公主内,鹤龄主外,天下荣华,皆是你我二人的。”
“多谢国舅爷恩典。”李广忙磕头谢恩。
……
“哥哥,你怎么和一个阉人合作?还许给他半壁江山!”
“傻弟弟,皇上信任于他,却总是有意无意防着我们张家,有了他的帮助,我们才能窥探圣意。你想,今次若不是他,哪里知道皇上有意易储?他日太子登基,我们是皇亲国戚,他一个阉宦,哼哼……”
张延龄会意,“哥哥,你的以退为进用得越来越好了,竟一早放出谣言,搞得满朝风雨,只是可怜了我的晗姐姐,成了替罪羔羊。”
“呵呵,弟弟,我们唯一的筹码,就是皇后娘娘的不忍呀!好了,收拾一下,轮到我们兄弟进宫唱戏了,记得,胜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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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
“伯虎,你竟然又躲在这里酿酒!周先生问你,为何没去书院,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唐伯虎头也不抬,小心翼翼轻抚着酒坛,彷佛那是有生命的人间至宝,“祝兄轻点,不要吓到它们。”
“伯虎,这是酒,怎么会觉得吵?”
“嘘,它们是生命,有灵性的。”
祝枝山语塞。心中叹息,伯虎真是魔怔了,堂堂才子,不求功名进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酒窖里,算什么事啊!
“伯虎,来年又到乡试了,你守孝期满,该是出山大展才子雄风的时候了!况且,我记得,这也是伯父的临终遗愿。”文征明道。
“我,我记得香儿走时,也是希望你能一展抱负的。”祝枝山低声补充,他知道这些不该提,可又不忍伯虎一直颓废下去。
果然,唐伯虎手一顿,没有说话。
“伯虎,香儿最希望你好,差不多该再找个女人了。这家里乱成这样,总得有人照顾不是?”
“有它们陪着,此生足矣。再过两年,便能祛净劣性,甘甜适口了。”唐伯虎心满意足的笑着,兀自陷入了幸福的回忆中。
祝枝山和文征明互视一下,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无奈。至死不悔的爱着一个,却娶了另一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