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母一听这话,顿时把两道寿眉高挑,脸上变了颜色,用眼去看王夫人,王夫人一阵愕然,再看王熙凤,王熙凤也是又惊又怒,最后目光落在林之孝家的脸上,林之孝家的急忙跪倒在地:“不敢瞒老太太,园子里上夜的媳妇,原来是有半夜里赌钱的,不过是投几把骰子,玩个牌九的小玩意罢了,输赢只在几个铜钱之间,因是半夜里敖困,喝点茶水,弄些点心,不过但凡知道,我都是严惩的,如今已是打好了,至于喝酒的,也是之前有所耳闻,从未亲眼见的。”
听她说完,贾母脸上神色稍缓,王熙凤在旁边说道:“林家的是精细人,我也知道她是个好的,才让她去看顾园里,前些天还给我列了些条陈,其中就有不许园里的饮酒赌钱的,我看了颇为赞同,还告诉她,对于这事我是全力支持的,但凡遇见,不管是哪个屋里公子的奶娘还是小姐的丫鬟,一律先打罚了再拿来见我,如今情况已大为改观,与之前不同。也不知琮兄弟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若是道听途说,那边是昔日里的老信儿,也还罢了,若是亲眼所见,快快说出来说出来,我这边派人去拿她!”
贾琮淡淡一笑,自从他前些天拿着解决警告王熙凤,就暗地里派小厮盯着她这边,连同来旺和吴新登那几个心腹,发现她确实没有再继续放贷,而且把之前的借贷债务纷纷迅速完结,把痕迹抹净。
实际上王熙凤现在还没有把事情做利索,只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几手准备,实在不行还有替罪羊,原本她只是让林之孝家的去给贾琮找点麻烦,先小小地报复一下,却没想到竟然得了这样一个天赐良机,这才趁势发难。
王熙凤是万万不敢让贾母、贾赦他们知道自己放高利贷的,因此在被贾琮警告之后,不得不收手,想起每个月都要少赚千多两银子,她都恨得切齿,财路被断,她自然不肯罢休。
王熙凤以为,贾琮之所以敢跟他叫板,无非就是得了外面的势,被老太太老爷们看重,若是在之前几年,即便是她跑去跟大家说自己放高利贷,也是没人肯听的,反而要打他一个诬赖。恰巧逢着昨天的事,她便想出这个计策,一口咬定贾琮是仗着太子的的宠爱,不把家里长辈放在眼里,一大早便带着林之孝家的来见贾母,现在这里说了一通,贾母深入为主,自然气得不轻。
王熙凤此计不可谓不毒,贾琮若是反抗,甚至是顶几句嘴,那也把仗着太子的势忤逆祖母的事情给坐实了,当朝以孝悌治天下,皇上就算是对太上皇再不满,也仍然得在仁寿宫好好地供着,还有那些跟自己争夺权位的兄弟们,也都好吃好喝地养在亲王府里,贾琮这忤逆罪名一旦坐实,就算是太子也要疏远他,否则的话,也要吃挂落,如此便把贾琮府里府外的势全都剪除了,再想收拾他自然是轻而易举,到时候自己还可再开财路。反之如果贾琮不为自己辩解,那今天这通就先过不去,即便过去了,也要在府里大失人心。
贾琮自然不敢让人给他扣上一顶忤逆的帽子,因此想转移话题,将贾母的怒火从上夜耍钱的婆子身上转回向林之孝家的,继而再挂葛王熙凤,却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给化解,好在他早有准备:“前几天从南安王府回来,确实看见后厨房那边有几个婆子在灯笼地下看小牌,听小厮说,应该是徐六媳妇,但是我以为不过是小事,也没细看,其他几个到底是谁,却是不知的。”
听贾琮说了这话,林之孝家的,王熙凤,以及王夫人的脸全都沉了下来,只因为徐六是周瑞的连襟,周瑞一家子都是王夫人的陪房,一起从王家带过来的,如今他媳妇出了事,王夫人自然没脸,房间里一时静默,把茶碗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去派人去见徐六媳妇,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若琮哥儿说的是真的,就直接用绳子捆了,带过来听候老太太处置。”
周瑞家的出去,不多时回来禀报:“徐嫂子已经被带来了。”
王夫人放下茶碗:“让他进来。”
很快,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妇人,进屋先给主子奶奶们磕头。
王熙凤问:“本来呢,这里也不是你能来的地,今日只因为这里有一桩公案,琮兄弟提出来,便找你来问问。琮兄弟,你且说说,你是何日看见徐嫂子赌钱吃酒的?”
贾琮道:“十一那天。”
“好。”王熙凤问徐六家的,“十一那天晚上,你再何处?所做何事?快快如实说来。”
徐六家的佯装回忆:“那日我是病了,因有些发热,天不黑就家去了。”
王熙凤声色俱厉:“老太太当面,你若有半句假话,先拔了你的牙!”
徐六家慌忙道:“我的确是家去了的,有刘嫂子、张嫂子他们给我作证。”
王熙凤看着贾琮和众人说:“可还要传唤证人?”
王夫人寒着脸说:“把他们叫来吧,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
周瑞家的又出去,不一会又带来两个妇人,王熙凤依着前话问了一遍,两个妇人一起跪倒:“咱们不敢撒谎,那日徐嫂子确实是因他家小子淘气,受了冷风了,还是我给请的郎中,张嫂子顶的她班。”
王熙凤打量了贾琮一眼:“琮兄弟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咱们贾家的人出去被人提起你这位贾府里的秀才公,都觉得与有荣焉的。你又常在东宫行走,辅佐太子研究圣人的微言大义,我是个不认识字的,却不知道圣人的微言大义之中,可有教人诬赖攀谎?”
贾琮心里暗叹:这王熙凤真真是个厉害的,深知要打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从道德上将其击倒,尤其是在这崇尚仁义礼智信的年月。
40大老爷
听了王熙凤的话;大家把目光全都转到了贾琮的身上,要看他如何作答。
贾琮冷着脸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三个妇人走去;语气森然的问:“你们两个是在说我在说谎?”又转头向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是么?”
众人听他语气不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唯有王熙凤说道:“琮兄弟是否说谎,人证俱在是非短长自有公论,何用人说。”
贾琮冷笑:“公论又是什么论?就是你这管家奶奶和几个婆子说出来就叫公论了吗!”他昂首挺胸在堂中走了几步;我是皇上为太子殿下亲自破格挑选的东宫伴读;若我真是个、诬攀乱咬之人;岂不是要带坏了太子,如何能入得皇上法眼?你们几个奴工婆子说的话便是公论,那皇上说的话又该如何?”一番话说得众人一时无话可接,默然片刻王熙凤又道:“我虽然没读过说明书,却也听过一句至理名言‘性相近习相远’,说的是人的本性大致相同,只是后来各干各的营生,脾气秉性便有不同,万岁爷当日见到琮兄弟时,琮兄弟自然是好的,但谁知现在又怎么样呢。”
贾琮快步走到王熙凤面前,将她手里的茶杯夺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一个官窑出的团龙盖碗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伴随着瓷片飞迸的到处都是。
屋里所有的人都被贾琮这个举动骇的不轻,邢夫人因是贾琮的母亲,见他在满屋子的长辈面前失礼,抢先站起来,伸手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震得几上壶盅碟碗一起跳动:“你这个灌黄汤呛着心眼子失心疯了的下流种子!也不看看这满屋子里都是你的祖母父亲的辈分,哪有你放肆的份!还不快给老太太磕头赔罪。”
贾母气的眉目都竖了起来,把元妃所赐龙头沉香拐杖在地上点的空空作响:“我知道!你有太子看重你,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你老子也在这里,就敢跟我们摔起东西来了,哪天还只不定要弑父杀母的!琮小子,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又有天分,更知道进退,没想到如今黄嘴丫子还未退进就开始装起老鹞子来了!改天我倒要到金銮殿上去问问皇上,怎么原来一个好孩子被他封官尽然封成了一个忤逆不孝的逆子!”
贾琮说道:“老祖宗可知道,我们贾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所有人听了这话全都变了颜色,邢夫人又急忙道:“你胡说些什么!”
贾琮说道:“孩儿何时像是胡说过?”
贾母问:“你及不曾胡说,那且说说我们贾家难从何来?”
贾琮问道:“老祖宗可知道,我们家里有人在放印子钱?”
众人大惊:“这倒是谁?”
贾琮道:“老祖宗可知道,我们家里有人在包揽讼词?”
这回贾政直接站了起来:“这又是谁?”
贾琮又问:“刚才也说了,我们朝以仁孝治天下,当今陛下更是遵崇孝道,重视纲常,如今大姐姐是凤藻宫尚书,老祖宗请想,皇上可能容得下这乱了纲常的国舅爷!”
“你在胡说些什么!”邢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激动地说道,“还敢在那里胡吣!外面的人呢?都死了不成!还不快点把这无法无天的小子捆了!”
侯在廊下的婆子小厮听见主母叫唤,纷纷跑了进来,贾赦把眼睛立起来:“都干什么?要造反了么?给我滚出去!”这些小厮婆子们又都吓得退了出去。
贾赦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而且是袭了爵的,若说起来,他才是荣国府的正经主人,虽然平时他常爱跟小妾朋友们喝酒听戏,贾母又偏向二儿子贾政,但府里府外的大事,还是他说了算,贾母在府里看似说一不二,那也是两个儿子孝顺,因此见他看似动了真怒,这回连贾母也不立即说话,而是都看他如何处置儿子。
只听贾赦慢悠悠地说:“琮儿不过晚上和两个兄弟吃了顿酒,那就值得闹得这般天翻地覆的?我虽不大管事,平时也听说内宅里不安稳,如今却瞅着都是这般生出的事来。”
他说话虽然不缓不急,但是袒护贾琮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而且指责这些女人爱生事端,正是府里家宅不安的源头。
王熙凤听完这话,脸色就白了几分,她哪里知道,这两年里,贾琮没少给贾赦淘澄东西,在内部有花样的玻璃扇坠,上面雕刻着现代花纹的钢铁魔方,能够听到梁祝曲调的八音盒,更有小孩胳膊粗的人参,,饭碟大的灵芝……这贾赦倒是有些老小孩的意思,最好这些新奇玩意,,平时爱若珍宝,只有高兴时候才拿出来赏玩。
因此在贾赦心中,贾琮彻底扭转了自己的形象与地位,这个儿子又有才华,又有权势,又有作为,最重要的是知道孝顺父亲,贾赦又怎么会不喜欢他?甚至在他的心中,比贾琏还得要更加疼护几分,况且在他的心中,也确实不认为晚上喝一顿酒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自己正是经常这样的。他最是嫌女人纠缠生事,因此并不过问府里的事,全部都让贾琏去管,如今看起来,正是自己的儿子媳妇在跟外人合伙欺负自己喜爱的小儿子,三言两语之间,还时常挂落自己几句,心中早已不忿,这时候见这些奴仆院工也跑进来要抱二房的大腿要打贾琮,再也按耐不住,出声喝骂。
贾赦知道贾琮说贾府里乱了纲常的是谁,因这事是得打折了胳膊拢在袖子里,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因此不再给双方说话问话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