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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有些好笑。揖礼:“贺兰告辞了。”
宝袭看看这人,极力想忽略刚才不安,可是除了摔一跤,怎么就没有后序了?回声稍微有些迟,发觉贺兰回看有些奇怪,赶紧收心福礼。两厢道别,自然无话。
出得公主府外,天色果真不早。
好在是居德坊离永昌坊所离不远,纵马拍驰倒是有空。一路裹骑而走,果然进得坊门后,还有些时候。拐马入街,远远便瞧着有家人看到,准备开门迎侯。只是跨下踏骑却不免慢了下来,近似胶涩,却也只是咫尺。下马归府,才是落地,便有管事上来回报:“桓氏死活不服,已经抱着三郎在老夫人院里哭了一天了。”
贺兰这个心烦,自从房陵提议长房娶了刘氏家中最小的嫡妹为妻后,这家里就没个安宁。刘氏育了长子,若无嫡出,自然是以长为继,自然不愿。桓氏出身最好,家中阿爷已经混到从六了,虽说不可以妾为妻,可怎样也轮不到平民家的女儿坐在她头上吧?天天吵,真是吵得心烦死了。“老夫人便没管?”
管事听出将军话里不悦,回话便更加小心:“房陵公主侍婢奉主送了好匹好缎来,陪老夫人说了一整天的话,前会子刚走。”有那么个主盯着,老夫人能管什么事?
贺兰抚额,几近苦笑出来。阿娘总算是碰上对手了,上次让温二娘削得面目无光,再也没脸见人。这次有了房陵,连府里的管也没她的主意了。进得正院堂屋,已不见桓氏母子,想是被人拉走了。而屋里,果然见阿娘气得心肝疼,卧在榻上正是吃药。见长子归来后,立时便是大哭起来:“这日子可怎么办?吾儿怎可娶一平民为妻?怎样也是大员,公主竟这般见不得长房有后?”
接了一盏热浆,饮了一口。贺兰只是低头不语。桓老夫人见了更加气恼:“这可是汝娶妻,倒也说句话啊。再不管,要是过两天,公主代言把那妇娶回来怎么办?”贺兰依旧不话,桓老夫人凝住,然后掩面便又是大哭:“那能怪阿娘么?侯氏如何嚣张?温家没了主梁,要是不依,贺兰氏还如何在长安立足?吾儿前程尽毁,叫为娘怎么去见汝阿爷?”
又是这套说辞,贺兰听得都耳中生茧了。曾有愤恨,怪阿娘瞒着自己派人去蔡州退了亲;可岁月时长,亲眼见惹恼侯氏下多少倾覆。扪心自问,真能不管家族,娶了湘娘么?不能。为此歉意对阿娘冷淡怨怼,可换来的是什么?纳了她娘庶女进府做滕!和侯氏打开擂台,吵得整日不得安宁。都不是让人的主,搞得家里硝烟竟比朝上军中还厉上几分。
这次好了!房陵过来,总算有人压得住这帮胡妇了。吵吧,闹吧,哪天把这家里干脆吵散了,就大功告成了。
照例在阿娘屋里坐了一刻后,便回了自己院子。进得书房,迎面便是家中流传数代的那张宝琴。神色不由见缓,不管外头吵成怎样,它终是在这里静静的呆着,等已回来。过去,轻轻拨了几下,琴音优畅,如婉轻叙。一时焦燥越发淡了,心中感概,这些年也只有它还陪着自己了。准备香炉,又要了净水,打算拨抚一二净心。可门外却已然又传来了问话:“阿爷归来了么?是婉儿给您送汤来。”
眉头不由一簇,却还是罢了手。“进来吧。”
门开,倒着趁月,一还梳着双桂的小姑立在外头,身后婢子手里提着食匣。双双进来后,玉手奉上了一碗醒酒汤羹。闻之,味益浓醇了。可贺兰却无半分食欲。只舀了一口便搁在一旁:“吾儿前来,可有事?”
贺兰婉垂头,轻咬贝齿。旁边婢子见状退了出去。屋内无人,方才启言:“阿爷果真要依了公主之意,娶那刘氏为贺兰主母么?”贺兰婉另一妾徐氏所诞,府中长子只比其大两个月而已。因长子体弱,素是她在祖母阿爷跟前尽孝,去年及笄后,因家中无主,倒还管家。这是要誎言了么?“以儿所想,圣上赐婚以叔父,不过是想给温氏立威尔。并不是真的要毁了贺兰族,阿爷职位不变,又素得新圣喜爱。不过几年,终还是有法子的。”见阿爷还是不语,又讲:“所以,以儿愚见,阿爷不妨拖着。”
“拖着?”贺兰楚石挑眉去看五步外长女,弱弱身姿里却有这般主骨么?呵呵,这家中还真是多惊奇。
听阿爷话里似有耻笑,贺兰婉眼中有泪:“儿母只有儿一女,又是贱口,并未有胆敢争主母之位。还请阿爷勿要多思。”话到后头,已经话中有哽了。
想徐氏那动不动就爱默默泣泪的模样,贺兰头更疼了:“这事勿需小儿思量,且下去吧。”
贺兰婉还想说甚,可瞧阿爷模样……还是应诺。只是一步三次回头,却始终不见阿爷抬头再看。便是这样了!今生大概便是这样了。阿爷对府中哪姬哪妾哪子哪女皆是这样冷淡,孰也不喜,谁也不爱。尤其阿娘还是祖母塞来,自有女儿便再也不曾理过。哪怕用心现好,也依然换不来半眼回视。心中落寞,转身出屋,却觉腿上突然一痛,不耐扑了过去。侍婢见状,赶紧去救,可因离得远些,已是不及。眼见大娘便在摔在地上,一阵碧影闪过,再看娘子已让将军拉住。
“阿爷!”脚上痛得厉害,真正泪眼朦胧。拉着阿爷衣袖,渐成啜泣。
贺兰实在无奈,便扶了婉娘,与婢怒斥:“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抬软搭来。”
“阿爷!”婉娘娇嚷,幼时也曾摔过一次,是阿爷抱了回房的。贺兰拧眉:“婉娘大了,总不好……”
忽尔哽住,再看婉娘,拉着阿爷衣摆并无半分羞涩不适,反是依恋。
再想适才那温二娘……
十七岁!还长得那般丽色?忽尔起意,定晴去看婉娘,又是推开,去看屋中镜像……
看不出多大相似,眉眼仔细想来,七成象湘娘模样。可那性子,却象阿娘……但若真是,温大没有理由对她那样好。
可如何解之,落处陌生男子怀中,竟连半分羞涩还没有?并还怨恨?
抬头怔怔转至内室,墙上一绸,掀下,正是湘娘。那一年,湘娘,也是十七……
第144章 悄打基
“贺兰将军共有四个妾。最早服侍的是徐氏,生的庶长女叫婉娘,去年刚刚及笄。是桓老夫人给的,因为不得恩宠,在怀孕后又塞了一个刘氏,生的庶长子,因早产,比婉娘还要大两个月。不过也是有了儿子就没动静了。后来便是侯氏进门,一直不曾得孕,第三年头上,老夫人做主抬了她娘家庶女为滕,可也是两年没动静。倒是侯氏的陪嫁生了庶二子,不过如今已经死了。二子落地第三年头上,桓氏才生了第三子。今年才七岁。”公主熟睡,驸马醉了,温娘子倒在外面榻上休息。睡不着,便扯了阿辉在跟前闲聊,而人选直指贺兰氏。眸光扫来的一瞬,似乎在温娘子唇边看到了一抹嘲笑。阿辉心底抽了一下,装作没事的讲八卦,却不知更露痕迹。
不过宝袭已经懒得理总在身边出现的这些个太宗秘探了,防也防不过来,连阿兄最信任的闻墨都被拉过去,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由他们好了,做自己最‘合理’又‘正直’的事,看这些人如何应对。
外头更鼓已经响过三更,有些困意却不想睡。便让煎了浓浓的茶汤来。大唐的茶味道不怎样,用来提神倒是好的。又苦又涩的饮在口中,真是难得滋味。
“庶长子早产?”温娘子的话总是极有趣的。阿辉贼眉鼠眼的做有趣状:“可不是,生下来刚七个月,直到这会子都病歪歪的。药罐子不知摔了多少,可就是不见好。”宝袭轻笑,歪在榻上:“刘氏可觉够本?”
阿辉继续‘有趣可爱’:“奴怎知道?不过这会子刘氏可是最难过的。”
“噢?”一个字果然引得阿辉立马来了精神,过来坐在榻脚上,说得眉飞色舞:“房陵公主自嫁进贺兰家后,就一直关怀体贴长房。尤以右金吾婚事最为上心,日前听说房陵公主瞧上了那刘姐的嫡妹,今年只有十五岁。要桓老夫人聘来为妻,说是年轻好生养!”
噗!
一口茶汤喷出,呛得半天没缓过气来。阿辉赶紧这个拍,又瞧了里屋动静,似乎公主还在安睡。宝袭让这道天雷蒙得,差点提前六年走人。好不易缓下心气后,想想那妖孽身边配一比他儿子女儿还小的小萝莉……不由抚枕大笑。这种情况出于阿辉意料:“温娘子笑什么?”笑贺兰家即将大乱么?可以这几年对温娘子的熟悉,似乎感觉并非如是。果然:“那嫡妹,不是继室所出吧?”
阿辉这才明白过来,继续好笑:“自然。不然哪有那么年纪?其生母曾是房陵公主家奴。”
“家奴?放良了?”
“是!因为见宠于公主,所以被放良了。后刘氏丧偶,便纳了继室。”宝袭歪头细想,什么样的奴婢能见宠于那个房陵公主?想必很独特。且:“刘氏家世如何?”“一屠户尔。”
咳!
这次不用茶汤,就呛得要死了。抱着软枕闷笑,几乎背过气去。
经过上次,这回阿辉摸到了温娘子脉络,便及时补充:“刘家一度家世不好,欠了重债,刘妾上次有两个兄长,便把她给卖了。”
“那算是贱妾喽?”
“是。徐氏、刘氏、侯氏的陪嫁,三个都是贱妾。独桓老夫人娘家庶女是贵妾,还是挂了品级的滕。侯氏为此曾大闹,可她生不出来,其它妾室都是贱籍,没道理挡,也挡不得。”
“大概闹得很厉害吧?”想起来战况都激烈,还是这等理想建立在宝袭这个只看过宅斗文的现代魂思维上。想必本土作战,技艺更加高深。阿辉点头:“甚乱,只奴仆不知抬出去多少。后来连桓老夫人都掺和进去了。不过说来,也是贺兰将军之故。”
这个理论颇新奇,宝袭兴致灼灼的看过来,阿辉小声爆料:“听说贺兰将军但凡妾室有孕后,就再不宠幸。常年独居,侯氏都拉不动,别说她人。妻妾们闹得天翻地覆,打出人命他也不管。只坐在一边看热闹!一次侯氏把桓老夫人脑袋砸了,都只是轻飘飘说了候氏几句尔。”
又一个所谓痴情种?
这次穿越在宝袭看来,甚有诡异。睁眼看过去时,没有哭得天崩地裂的亲娘、姨娘、女婢,只有一个包子馅的乳母;家里没有老太太、老夫人、夫人、姨娘、嫡姐庶妹,清净得一天家里人互相说话不到十句,也算正常。再然后,宅斗在别人家,极品在别人家,恩怨情仇温家倒是有些,不过都是不可续缘的类型。再再然后,便是这等所谓痴情男了。
“三郎,汝给吾讲讲,何谓痴情?”
第二日沐休,程处弼跑过来看媳妇,然后顺道打打关怀公主和二哥的大旗。因昨夜是宝袭在守着,今晨便轮上二哥在屋里看着。程处弼请安时,二嫂正在用粥。没什么力气,象是生了大病,可待二哥照样冷得冰一样。程处弼深抖,二娘虽然不欢喜,可好歹是有话说话了。只是今天问这话,着实有些奇怪。英英虎目眨眨半日的样子着实有些萌,宝袭失笑:“怎么?不知道?”
是不知道!不过是:“不知道汝在说什么?”口里这样讲,可瞧屋里没人,还是挤了挤,挤上床来。掀开被子,搂住二娘:“怎么?二嫂又发火了?”
这次果然猜错。而宝袭也没藏着,就把昨日贺兰来访,然后从阿辉处听来的一堆闲话就讲给程处弼听了。
“看这样子,似乎这贺兰还是喜欢吾家姑母。也不好色,亲近妾室,完全可以想成给她们一个孩儿伴身,算是给了个交待。不管家里事务,又似乎看透那些妇人技俩,连带阿娘也不约束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