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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公主体统换来的只是臣属的顺从依归。公主不想要那些,自然要放下架子,以平心相处。”
“只可惜,别人不这样想。”有人知已心意,清河心里十分欣慰。只是思那后果,实在令人嗟叹。眉眼落寞,却听二娘又问:“吾有一事,一直不明,想问公主。”
“说!”
“公主是何时知那事的?”
清河有些莫名,实话坦吐:“婚后两月知的确信。”
“确信?”宝袭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涵义。
清河好笑,却渐露嘲讽:“那些他不欲丢人的事,是瞒不得人的。”是生活还是熟路,清河虽是处子,却是在宫中长大的。什么不曾见过扣闻。当时便感有异,恰至接手地游,头一桩事便是查那个,然后,终是有了确信。
“那为何不曾查出那女子下处,以及有无身孕之事?”
地游不是应该很厉害么?清河抚眉而笑:“那处建起不过十余年,初时人手不足,以大多在官宦朝臣处,平民居所,便此时也少在平民贱口处行走。确实是个大失项!”为此逐渐改建,可到底因为父皇所求来项不一,虽有略有补充,可到底还是偏颇的。
温二娘连连点头,而后又问:“那公主知道后,为何不直接问驸马?”
一语怔住,清河说不出话来。秀面上隐隐有恼怒,可对着温二娘,她发不出来。久时无声,宝袭叹了一口气:“公主可曾想过,若那时公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会不会坦白相告?或者立时要求他有个决绝,又是否一定会推诿维护崔氏?而又若当时公主问了那柳氏下落,灌下药去,又可会有那刺心降生?”
连连问句,清河一句也回答不了。十指紧握褥缎,不能成言。
和那个人居然真的这样象!
象得宝袭根本无法不管,无法不怜,无法不恨,更无法不亲近她。管这也许根本没有结果之事。可是没办法,这两桩事,这两个人是那样的相似。相似到令人觉得或是命运的玩笑?亦或者是上天的垂怜。那一世她没有办法也不想做的事,终是有了如愿的契机。
自茵褥上起身,慢步行至上榻,坐在了清河身后,搂住腰才觉得其身硬如僵铁,又冷又寒:“那样的话,其实真的问不出来。换了二娘,也问不出来。或甚至已经根本不想问。既是不要的下贱脏物,何须用来费心?”
“二娘是在耻笑吾旧情不断么?”既是已经厌恶舍弃,为何不甘承受?
身后的人笑了:“若真那样容易,哪有所谓的情丝缠绕?世情牵绊?公主便是公主,可上头还有君王。那个人若真的疼爱公主,又岂会在知晓后,不对程家有一丝惩罚?而那个人都不罚的人家,公主其实又算得了什么?”
身前华衣女子,这次再也忍不住的抱住宝袭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是嫡公主,她是庶公主。若非文德皇后为如自己心愿,而说了那句最肖,又哪能换来三千食邑,如愿出嫁?初初接手地游时,多少兴奋欣喜,以为父皇终于怜爱。却不想……地游消息日日上报,可那消息呈到御案前整整半年,却从始至终,音讯全无。没有人会明白清河那时的心境是如何的?她明白卢国公当时正在领兵征战,更明白父皇嫁她过来,不过是拢络朝臣。可是焉知会有那样凉薄无情?
父皇不想动的人,她不能动。她不是长乐,也不是晋阳,她只是生母不明的庶公主,既无母族撑腰,亦无亲生兄弟出力。惹怒父皇的下场……她承受不起。她只能顺从,公主算什么?只有她知道。为此越发不爱理那些亲戚姐妹,谁也不想见,只想窝在这所金碧辉煌的公主府内,由孤寂和冷漠扑面。而那个人的纠缠献媚,就算是恶心厌恶,却仍然比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视若无睹,强上百倍。哪怕是只乌鸦在飞,也好歹是一丝生气。
而后,朝局迁变,那个人终是忍不得程家了。
之后种种……清河摇头冷笑,他默许的那些,明做的那些,从来不是为了女儿,只是为了朝局。
“那、公主可知新皇心意?他这是要公主与驸马和好?稳稳抓住程家?还是要继续若即若离,既钓住程家这个最能干的,又不愿公主与他太过亲近。危及皇权?”这个伶俐鬼的想法总是能说到清河心坎之上。关于这事……清河已早已经明白:“除非吾交出地游,或者薨逝。是根本不用想得到些什么的。他们总会有很多的办法,赐姬、下药、迷情,或者干脆派他出征,让他死在外头。”所以、有些日子,只能那样过下去。
“那、公主交出地游的下场是什么?”温二娘的丽色肃若夫子,清河看在眼里,泪静静的淌了下来。又似悲凄又若好笑:“能有什么?知道的太多,下场其实永远只有一个。而皇室要弄死一个人,杀头下毒是最差的手段。”以前父皇就已经那样了,现在换成嫡出的幼弟,下场更是不必再想。
空空看向窗外夜色如墨,语气萧然:“若宝袭哪日再见不得阿伊,小霆便是汝的孩儿。”
第151章 旧时冤
麟德殿偏室是太宗自治儿登基后的养身之所,所知情的不过十人。地游每日送来信息,都会先处置在这里。而今日……李治隐隐听得父皇指节关响,知是极怒,却不敢成言。稍时,听父皇讲:“传起居郎。”
温思贤是朝臣中极少数几个知道太宗并未归天之人,只是知道归知道,见到归见到。乍在一室中,见到二日,情形还是古怪的。山呼万岁,跪在樨下,而后一本淡蓝色的折子扔在了面前。拣起一看,上头所录的竟是昨夜公主府内所发生之事,尤其公主与二娘搂在一起私语之话,更是大概一字不差。看完,合上了折本。
“这个逆女,朕在她眼中,便是这等无情寡性之人?”太宗简直震怒,拍案怒吼:“就算她是庶出又如何?食邑三千,掌管地游,所嫁夫婿,哪一项不是姐妹中头一等的?竟还不如不愤,简直可恨。”
李治心中却是暗想,皇姐想的压根一点没错。父皇若真宠她,为何当初不见惩处程家,连个暗示都没有,反更因军功获宠,皇姐她敢和父皇作对么?当然,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是不能露分毫的。太宗瞟过,眸中不由略黯,转头便问起居郎:“翁归何想?”
温思贤想想,笑了:“公主便是尊贵,也是女儿身。女人家心眼小,原是应该的。”
李治听言差些笑出来,太宗本来怒愤,让起居郎这样一说,竟也差些失笑。抖着手指颤骂:“难道朕还得让她不成?”
起居郎这次一本正面的抬起脸来,直对君王:“男人原不该和女人一般见识的!”见太宗气得手抖,便又轻笑接话:“似臣家宝袭,多少小心眼,说话从来不肯好好说,弯七扭八明明是好意却硬喜欢拗上一百八个弯。若臣是个愚笨的,大概根本看不懂她那一番好意。臣是气,可回头想,却也不免伤感。若不是因为那事,她小时候原本不是这样的。长大了,知晓世事,女儿家柔弱无依,只能仰仗父兄,原是要小心些才不会做错事,才不至于让自己无所依归。她、只是怕了。”
樨上这次无怒了,坐回龙榻,一声叹息。
良久不见父皇开语,李治便把心中疑惑说了:“儿臣有一事不明。皇姐便是顺从父皇,何故想到那般深处?”尤其最后一句,竟象是要交待遗言一样。这让李治甚不解,便是合浦那等骄纵不羁的,父皇也不过把她关了起来,怎会下了死手?当然,李治明白,皇姐不放心父皇,更不放心自己。但皇姐是知道父皇现在还在世的,何故如此?
说完,小心观瞧,果然见父皇脸上颜色似乎变了一变。后脊顿时一片寒意涌了上来。难不成、猜对了?才是思念想过,便听父皇冷语唤过了内侍:“传郑敬玄。”
一语,李治和温思贤尽皆错愕了。互看一眼,再看君王,已面似漆铁。
因才是朝后不久,故不到两刻郑敬玄便自刑部任上被传进了大明宫。不去立政殿,却来了麟德宫,这让郑敬玄甚讶异。而大白日的居然推开了侧殿之门,而这广阔麟德殿内竟看不到一个人影,一股凉气便自后颈串了上来。小心进殿,低头恭顺,却在樨下看到了一抹明黄?突的一念闪过,不禁抬头,结果哗的一下跌在了地衣之上。
“圣……圣上。”抖如糠谷,不能成言。
太宗恨得几乎牙响,没有给其丝毫回神空间,却暴怒痛问:“朕问汝,安定公主,因何而故?”
郑敬玄眼前一黑,立时晕了过去。旁有内侍上去,自袖中抽出棱针便是狠狠戳在了人中之上,疼得郑氏立时醒了过来。伏在地上大哭:“臣不是故意的,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日起了争执,臣一时失手……真的只是失手。”
“只是失手?”太宗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了,原来祸根竟然在此处。一方重砚便是砸了下去:“朕将皇妹嫁予尔,尔竟敢如此犯上。事后竟还敢将祸嫁在朕名之上,简直狼心狗肺,百死不足成恨。”郑敬玄大哭:“臣有过,臣有错。可不关臣的事,是侯君集!他怕公主给温家进言翻案,就夥了歌姬给臣下了药,成了事,还让公主撞到。臣没办法,臣里外不是人,可臣真的没办法了。”
又是侯氏!
太宗恨不得把那匪夫挖出来锉骨扬灰,气得狠了,手竟真抖了起来。李治惶恐,赶紧步了上去抚慰:“父皇莫气,龙体要紧。这等无有君父、欺主畏权的鼠辈,焉值父皇气苦至此?处他车裂,为姑母血恨便是。”樨下郑氏听言,咣的一声又晕过去了,左右侍儿前去相抬离开后,地衣上竟有水渍。太宗视之更是恶心,气缓了半日才算是略好些。再看樨下起居郎,前襟衣袍竟也湿了。不觉有歉,可想起承乾,便也伤心了。又思承乾被废后坦语:‘所作一切,不过为了自保尔。’更是悔恨交加,拉住治儿手不禁哭声:“文德,走得太早了。”若是皇后还在,内外照应,怎会出得这些事来?
李治听言,也哭了。伏在父皇膝上泣不成声。一殿内,主仆无不落泪。稍后缓解,太宗恨极郑氏。怒问起居郎:“此贼当如何诛之?”
阶下停了片刻,出步跪在了正下,揖礼而问:“敢问以何罪名?”
李治自父皇膝上而气,怒道:“自是致死公主,犯上欺君之罪。”气急说完,却想起一事,扭头去看父皇。太宗既愉悦又是不免心酸,遥看冷语:“郑氏对公主不忠不敬,与侯氏无关。”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把侯氏胁迫之事,放在明面上了。李治吐了一口气,再看起居郎,似也松快了些。而后又停了半刻道:“郑敬玄是郑世敏长子,丧偶后尚公主。其前妻无有嫡子,只有庶出子三女二。若处死郑氏,这五姓宗子……”虽是大罪,理当处死。可郑世敏已是年老,郑敬玄没有嫡出兄弟,乃是宗子。若断了根本……朝上姓郑的官员,可不在少数。况五姓联姻,彼彼皆是。别的不说,卢国公府世子夫人,不就姓郑么?
太宗适才也想过了,清河掌管地游,是有可能知道这事。可是那个程郑氏,是否知晓,又是一番了。思及程家家务,真是愤恨,却也莫名的心安。知节倒是会打仗,却让一个妇人给骗了。看教的这些儿子?世子是半个废物,驸马倒是伶俐聪慧,却失之果决、万事想全、难免拖拉。至于那个小的,更是不足为惧,简直就是个呆子。瞟了一眼治儿,李治亦是唇角渐弯。
而后再思起居郎之言,便有定论了:“郑氏又非无有子嗣,他家嫡妻不诞嗣,难道还是吾皇家之故?明令发诏,郑氏不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