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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舞月泣歌
【由文,】
第1章 ◆◆楔子◆◆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们各自忙碌着。
一个头发凌乱不堪的小乞丐衣着褴褛,小脸上尽是污垢,在这芸芸众生中,一直只得到唾弃与鄙夷的目光。
他又站在这个酒庄的后院好久好久,一会儿怔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会儿又盯着旁边有些斑驳的外墙。
这时,吱呀的开门声传了过来,一名携着菜篮的布衣妇人正从里面跨出门坎,那个小身影一见,撒腿就跑,好似犯了错误的孩子。
“哎!我要不出来,这小丫头是不是又想进去偷酒喝?”那名准备出去买菜的妇人说完,便往院子里面喊了一句,“五子,你看好后院,免得又被那乞丐钻进酒缸,毁了一坛子好酒,可要你赔。”
原本向前奔走的小乞丐听到这话,便顿下脚步,对着那正要继续往前迈步的妇人喊道:“老板娘,你前阵子的酒太呛了,不如前几个月的。”话一说完,竟然还吐了吐舌头,再做了一个鬼脸。
“唉,你这小乞丐,没有废了你,还来劲了,再往我这跑,就毁了你那腿……”
夏心妍没有理会她,继续往人群钻去。其实她也不是故意去毁人家的好酒,之前穿越过来,就是在那出来的。所以她这才一次次的这样尝试,想看看会不会再穿回去。
两年来,无家可归,只能靠乞讨为生。现在这小身板,是六岁还是八岁?谁也不清楚,还好营养不良而生长缓慢。眼看要入冬了,刚到这里时,身上的小棉袄,还能帮她度过今年。再大一些,过冬的衣物还真成问题。
她仰望青天,想着自己的凄凉,小声说道:“老天爷,别折腾心妍了,让我回家吧!”接着,她习惯性得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其实这身破衣裳早就清洗不净,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清洁。不过出门时,她总会故意抓一把泥土遮掩真容,要不这张小脸,就算没有十分出众,但也怕坏蛋生出坏主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就这样做了个专职敬业的好乞丐。
夏心妍心里这样想着,小短腿不停得走着,不多时已来到了一个有些荒旧的宅子,其实这是她的“安乐窝”。
这里虽说荒废了好多年,但还有屋顶可以遮雨,只是漏得非常厉害。那四面残破的墙,也有坍塌的可能,假如没遇见狂风暴雨的话,还是能抵住风儿轻轻拂过的。
原本这里还有两个老乞丐一同住着,只是那对老夫妇从来不理她,所以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各过各的日子。
可是前阵子,他们二老好像在街上被马车撞了,回来后躺了几天,就前后离开人世。
所以现在就剩下她守着这里,虽说屋前多了两个坟头,到了夜晚看起来会有些惊悚,但好歹也是个落脚的地方。
夏心妍迈进屋子,先到一旁挂着的湿布抹了把脸,再从怀中取出今天在河边挖的草药。还好以前现代随着姥姥住了好长时间,所以向姥姥学了些简单药草,要不这样自力更生,哪能活到今天?
她走到屋子角落,准备取小锅出来熬煮,可是……入眼的却是残破的碎片。不可能吧,她早上烧水时,还是边口上有个三角缺口而已,怎么出去觅食的功夫,就变成一片片碎瓦了?
虽说富贵神马都是浮云,这光景……何止是揭不开锅?
她忆起前生,被妈妈拉着去佛堂祈福放生,结果前脚拜完她后脚就摔进放生池,扑通几次被人捞了起来,却是异世的酒缸。
现在好了,她不拜佛,改求老天爷了,可老天立马就打破砂锅告诉她,“别求了,回去的希望如同此锅……完了!”
夏心妍沉寂在砂锅的阵亡中,却被一旁窸窣而来的细碎声拉回思绪。
她眯起眼眸,睨了过去,竟是一个穿着华服的蓝衣少年。长得是浓眉大眼,五官如刀削一般,可这都无法让夏心妍心潮澎湃。
他正提着裤子,急着掩饰住露出的白白屁/股,她有些吃惊。其实吃惊的也不是屁/股,日子都没法过了,哪有功夫盯着人家露出的南瓜看?
主要是他丢弃的那块布,不得不触目惊心。那是她挂在那个角落晾晒的过冬棉衣。一股异味传来,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刚才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什么好事?
好吧,你需要大号,姐不管你,这属于偏僻的荒芜屋子,躲进来撒尿解臭的屡屡发生,但拿她的棉衣……来擦那里的,也就眼前这人了。
夏心妍心中的恼怒无限膨胀起来,马上就要立冬了,这棉衣有多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时代没有洗涤剂,哪里可能洗得干净?
她越想越火,抬眸瞪视了过去,想要撸起袖管,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人家看起来起码十二三岁,自己不可能施暴成功。于是瞬间掀去自己的恼怒表情,化作一汪清水,以最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助得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年。
“大哥哥……大哥哥……我的棉衣,”夏心妍的眼眶中热泪打转,凄惨得望着刚被他丢弃一旁的棉衣,“冬天……快来了……会冻死的……”说着,她再次拭了拭脸颊上流淌的泪花,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那墙脚的少年非常窘迫,局促得整了整衣冠,向前迈了几步,“本……呃,我不知道是你的,看着荒芜人烟,一着急……呵呵……”
夏心妍见他尴尬的笑脸,心里越发气恼,却不能发作。因为自己太弱小,不能以强硬手段达到目的,唯有这样卖弄哭像。
想着想着,她更加抽泣起来,偷偷向前迈了一步,抓住他衣袂。摇着他的衣角似乞悯,其实也是怕他不理会,甩手而去。
那少年见她这样伤心,愧疚之感更甚,轻轻咳了一下,“我看那晾着,应是洗干净的,内急没准备就……”
夏心妍心中不屑,越描越黑做甚?少在姐面前胡扯,姐蛋疼……但她那小嘴却是轻轻得说出,“人家实在着急,院外不是有桑树吗?昨天才下雨,更干净。这下毁了棉袄,阿妍要冻死了……”
她这样说着,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因为这就是事实,也就更加感触得哭泣起来。
“你别哭,我一时没有想到。”
“……”
“我赔你衣裳可好?”
“……”
夏心妍嘴上不说,但是眼睛内的精光却闪现出来,正中下怀!
可眼看着那名少年往自己怀里是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银子,一张俊脸倒是红了起来,“我出来时忘了带银子了。”
夏心妍顿时头顶乌鸦飞了过去!
“没了冬衣,会死人的……阿妍要变成伯仁了……”她往那俊逸少年身上锦袍瞄了几眼,很有意味的提示着他,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那少年越发窘迫,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往腰际处解下一块玉佩,“你先收好,这一定能抵那件棉服。”
夏心妍看着自己小手多出来的那枚剔透玲珑的碧玉,心中断定绝对价值不菲,看来这是金主呀!那棉袄当然能抵了,说不定以后的好日子还就靠它了,她不觉心肝都快笑出声来。
“谢谢公子,你真是好人,阿妍这下不会死了。”她是开心死,哈哈!
但是这个念头马上就打住了,因为她想到自己是一个邋遢乞丐,怎么能处理得了这件宝贝?进了当铺被人拿走,也没人相信玉佩是她的,这可怎么办?夏心妍没有思考清楚,那名少年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一个人住这?没有家人?”他四处张望着,随口问了起来。
“嗯,本就是个孤儿乞丐,大哥哥……”
“什么?”
“这玉佩太贵重了,阿妍收了,会被官府抓起来的。”
那少年这回倒是卸下了方才的窘迫,露出淡定从容的一面,很认可的点点头。
“要不这样吧!我明日随你出去变卖,两个人协商比较容易。”
“……”
“我晚上也要在这挤上一挤。”
“……”
什么?感情他是来抢地盘的?那既然想要久呆,往屋子拉屎是什么意思?见过脑残的,没见过这么脑残的。
夏心妍心里骂着,面上还是对这俊美少年笑道:“大哥哥,别逗了,一看就是大户出生,这可是荒
废小屋,那边还有两个坟头呢?”
她觉得这应该是离家出走的负气孩子,吃不了苦,所以好好劝劝,早些打发也省心。
那少年却将脸撇向一边,然后往稻草堆上一坐,嘟囔了一句,“去其它地方,母后一下便寻到我了。”
夏心妍被他的那“母后”二字敲了一下。心中大惊,感情还是皇子?皇后的儿子?
这种人躲这做什么?搞不好,这小庙因为他这大神而毁之殆尽。她心中盘算,自己是弃屋几天,还是继续请大神离去?至于玉佩,以后慢慢再想办法出手。
那皇子转过脸庞定定得看了看她,“你叫阿妍?我叫楚渊,我们现在便是友人了。”说着,他的唇角划出一抹弧度,显得温润无比。
夏心妍被他天使一般的尊荣姿态触动,心中的小算盘顿时无了主张。他在介绍自己的名字,没有嫌弃她?
自穿越以来,没有人与她交谈过那么多句,还互问名字。想到这,被两年来的孤寂冲击了一下,她的心房融化了一些,心中呼唤着交了这朋友吧!
因为太寂寞了……
第一章 又穿越了(标错改)
夏心妍从朦胧中醒来,有些随意得蹬蹬被褥,再惬意的翻了个身。转眼已经九个年头,入宫的这些年来一直和其他宫女一样起早摸黑得干活,现在还真不想马上起来,好好耐耐床才是目前最需要的。
那时候与出走的二皇子楚渊,在破宅子相处了几日,后来就随着他回了宫。当时的情景让她很自然得想到一句话:“跟着你有肉吃……”
不过进宫后,也没有省过一天心,一直被二皇子的生母贞皇后拎到一边调/教着。
切,她当然清楚贞皇后的心思,就因为楚渊待她很好,而贞皇后就是担心怕他不务正业影响了大计。
阿妍不由得再往被窝里缩了缩,心中感叹什么好也比不上一个慈母好!突然,一个感觉让她从背脊开始凉便全身,因为这个不是她的被子。
记得前日端午,楚渊才悄悄往三皇子的崇昕宫里,给自己捎了粽子。为何现在就盖上这么厚实的冬被?这一想法,令阿妍再次出了一身冷汗,有些无措得坐了起来。
此刻天已微亮,透过隐隐晨光,她依稀能看清这个屋子。古朴的厢房,中央的梅纹木桌搭着两把长椅。没错,宫里的下人房就是这样,只是这里不是自己住的那间。
阿妍这下怎么也躺不住了,一个翻身下了床榻,却打了一个冷哆嗦,看来是真的冷。她掠见一旁有一件厚实的衣裳,赶忙取起来给自己披上,这才发现,竟是一身宫中太监的衣袍。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抬手轻轻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想暖一暖。
可这个动作,更让阿妍胆战心惊起来。因为这根本不是自己原先的手?之前在掖庭,也就是个粗使丫头,干了多年的打杂工作。两年前被贞后指派往三皇子楚翊的崇昕宫做了细作。
其实知道的人都清楚细作只是借口,她一个小小宫女也就在宫墙边打扫的份。是为了让阿妍离楚渊更远一些才对,多年来这种事,贞后做得还少吗?要不是担心楚渊决裂,估计自己早到阴曹地府报道了。
可阿妍在崇昕宫的这两年,也没闲着,照理应该满掌厚茧才对,怎么有如此娇贵细嫩的感觉?
阿妍心里这样想着,便不敢再蹉跎下去,赶忙走出屋外看清一切。她从这四周的红墙黄瓦判断依旧是皇宫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