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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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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余留着哭腔的童音软糯糯的,甜甜的一声婶婶叫的老板娘心坎不由一软。待循声望去,她差点以为遇到了天仙童子下凡,模样真俊,说句不敬的话,就算是宫里头主子们生的娃子,合起来也抵不过她见到的这一位!

哪个女人见了这样可爱的娃子不打心眼里喜欢?

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挑拣了三个馅多皮薄的包子,利索的拿油纸包好,笑着递给他:“婶婶请你吃的,不要钱。”

包子尚未到元宝手里就被司寇殇夺过。

老板娘笑容有丝僵硬,下意识的朝旁边看去,这一看被惊艳了一把。

元宝从特意缝制的布兜里掏出一把铜钱,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嫩白的小小指头在掌心堆放的铜钱上波动着,仔仔细细的拣出三枚铜板,摊开递到老板娘面前,奶声奶气却很认真:“元宝的娘说了,做小本生意的赚钱不容易,不能昧着良心贪你们的钱。”

老板娘感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了,瞧这孩子多懂事!

司寇殇在旁边嗤之以鼻,这话要是那女人说的,他愿将脑袋拧下来给她当凳子坐!

离开包子铺,司寇殇打开油纸,先掰开包子一角自己尝过,确定无异后,才放心的将剩下的递给元宝。而元宝也似乎早已习惯了吃他爹的‘剩饭’,捧过缺了一角的驴肉包子,有滋有味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自从他娘走了以后,父王似乎就得了被害狂想症,成天怀疑有人加害他,尤其是入口的食物,曾经层层检验过后还得过他父王这一关,他父王尝过之后才能让他入口,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元宝的私人验毒机,若哪顿饭没经过他父王验过毒,他还真不习惯。

“元宝,你娘真跟你说过不昧良心贪老百姓钱这样的话?应该是你小子自个编的吧?”他们申家哪一分钱不是贪来的?而号称京都第一小霸的硕鼠崽,更是将申家一脉相承的贪字继承的炉火纯青,比之其父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呵呵,还听说有人在背地里编排——鼠崽一过境,米仓转眼空!她若不贪,谁贪?

小心翼翼吸口包子香浓的汤汁,元宝扬起油汪汪的小脸,有丝不解的扇动眉睫:“爹爹,元宝干嘛要编话,元宝说的都是照撒娘亲的原话,半个字都不差,连停顿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呢。”

司寇殇诧异了:“真的?”

元宝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垂着脑袋继续啃包子。

司寇殇迷惑了,眸子空前失了焦距,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真想不到她竟这样教导儿子,难道她是想培养儿子忧国忧民的情怀,想要儿子当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还是她当了半辈子的奸臣,做了太多的祸乱朝纲危害百姓的恶事,受了太多人的唾骂诅咒,厌了也倦了,不想儿子重蹈覆辙,所以想培养儿子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成就将来千古美名?亦或是……

舔舔手指,元宝拍拍圆鼓鼓的小肚,这才笑眯眯的将话接着说:“娘亲说咱不能昧着良心贪小老百姓的钱,但也不能当冤大头被人坑了钱,就拿刚刚偆记的驴肉包子来说,一斤驴肉三十文钱,若再加上调料面粉加工费等,不超过五十文,而一斤驴肉以这样的大小来说大概能包不止五十个,因而一个驴肉包子分摊下来绝对不会超过一文钱。虽然偆记的驴肉包子卖三文一个,但元宝只会按照一文一个的价钱来买,因为这样的价格对于买方和卖方来讲才算是公道的。”

尾随的五位护卫两眼冒心崇拜的看向侃侃而论的元宝,主子的种果真是强大的,瞧瞧小主子小小年纪论起事情来就头头是道,民生大事都讲得有理有据。再瞧瞧他们几个,长这么大了连驴肉多少钱一斤都搞不清楚,说出来都丢死个人!难怪永远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

司寇殇眼角微抽,他可不像他们的属下那般乐观。

“刚刚那家包子铺是偆记?”

元宝朝后头一指,短短的小指头遥指远处迎风摆动,隐约悬在高处的黑色招牌:“那里写着哦,而且娘亲说虽然京城的偆记驴肉包子铺有好几处,但做的最正宗的莫过于那漂亮小寡妇家的,就因为做的口味正,所以她家的包子比别人家多卖一文钱。”

司寇殇惊奇:“那你怎么就知道这家一定就是你娘所提的小寡妇家的?难道就看卖包子的老板娘长的好看?”

元宝下巴处朝招牌处努努:“爹爹你看,那招牌上的偆字有什么特别?”

特别?司寇殇驻足望去,细长的眉眼微微一眯,聚焦视线后,定在招牌上那歪歪斜斜的偆字,恍然大悟。

“娘亲说,这招牌是小寡妇的死鬼夫君写的,所以就算她知道是个别字,她也不会考虑换掉招牌,宁愿打着别字招牌将这间驴肉铺子继续下去。而且,娘亲说,这小寡妇为人比较恪守陈规,所以无论物价上涨和下降她都不会改变她一个包子三文钱的宗旨,当然除非物价波动的太过厉害。”

眺望着迎风摆动的偆字,司寇殇心里泛起异样的涟漪:“这么说,你娘曾经常到这家铺子光顾了?”

元宝咧着嘴笑了:“娘说第一次到偆记吃包子,吃了两个给了两文钱,而那小寡妇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为了余下的四文钱追了娘亲两条街,直追到申府门口,听门卫叫大少爷,吓得小寡妇掉头就跑,就怕娘亲看中她美色将她拐进府里当姨奶奶——”

元宝咯咯笑的欢畅,司寇殇也忍俊不禁,听元宝讲那女人以往的事情,感到甚是有趣,忍不住询问:“接着呢?”

“额,娘说,第一回脸生,这个第二回呢,当然就脸熟了呗——第二次去偆记吃驴肉包子,小寡妇吓得蹲在炉子旁直添柴火,一摞一摞的柴火烧起来那个带劲,看的娘亲在旁边两腿发酸,娘说,‘这柴火虽便宜但也得花钱不是?上次追了你娘两条街,这次若是再加上柴火钱,岂不是要再加一条?这小寡妇不厚道啊’!”捏着腔调学着他娘的腔,摇头晃脑拧眉捂胸的学的煞有其事。

身后跟随的护卫涨红了脸直闷哼,司寇殇也忍着笑意:“然后呢?”

“娘说,‘元宝啊,娘告诉你啊,没知识不可怕,就怕没常识!你说她就知一个劲的往灶膛里塞柴火,殊不知欲速则不达,急功近利是万万不可取滴。人家灶膛尚未消化完先前你给的粮食,噢,那你殷勤的就要强迫人家赶快来消化新鲜的食物,就算是喜新厌旧也没这么迅速不是?那,人家还在勉强适应着你强塞进的新吃食,谁料你貌似东西多了怕坏似的一股脑的还塞!塞了没空隙了还塞,被塞得快要窒息了还塞!上吊也得喘口气不是?好了,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终于,轰的声,天女散花一样,灶膛在沉默中积聚起来的能量达到临界值,终于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回,被逼吃下去的几乎全部不漏的全都当着小寡妇那张俏脸,酣畅淋漓的吐了出来!小寡妇懵了,顶着鸡窝头傻呆呆的朝着你娘转过脸——在见到那张脸的瞬间,爷唬了一跳,若是在额头上画个月牙,她再将两只眼珠子一瞪,爷会当真以为是包公转世哩……’”

讲完,父子俩对视一眼,愉悦的放声大笑起来,虽没亲眼见过,不过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一定十分搞笑。

“爹爹,娘亲当初真的是京都第一小霸吗?”

浓度适中的长眉一挑,看着满脸求知欲的儿子:“儿子啊,你什么都可怀疑,但你娘是京都第一小霸这条你要深信不疑。记得你上次问父王胸口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就你那凶悍的娘给父王的见面礼。连父王她都敢动,你说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小霸二字,你娘绝对当之无愧。”

听到他娘的英雅事迹,元宝忽闪的凤眼星星闪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老爹:“爹爹,那个时候你是大草原的汗王吗?”

弹了下元宝的额头:“那个时候你爹还未称霸草原,只是萨达尔的大汗罢了,但也是大兴上下闻风丧胆的劲敌,你娘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被掳了还不老实,还想骗我以图鱼目混珠逃过一劫,哼,你父王是谁,火眼金睛,就这点小伎俩还想瞒天过海,简直是侮辱你父王的头脑和智慧!”

这次换元宝好奇了:“那娘就被你掳走了?掳走娘当小妾吗?”

司寇殇眼睛轻飘枫的扫过身后状似观察周围情况,实际竖着耳朵细听的随从,心里哼了声,不过也未加指责,其实他还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人是掳走了,不过那个时候你爹还不知你那娘是个假男人,又怎么会想要她当小妾?你娘的气魄好啊,在我的营帐里也能睡得贼香,更离谱的是睡着睡着竟睡到你爹的大腿上来了……”元宝惊讶的张大了嘴,以后应该叫他娘沈大胆了,强人呐!随从则是两眼粉色泡泡,绝对的桃色绯闻啊,回去讲给左大人和哈达将军听,绝对能受到表扬嘉奖的。

司寇殇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叹道:“这可是明着勾引啊,由此可见,你娘那时候就已经对你父王有意了,只可惜你父王那时候没有及时领会到你娘的暗示,恼的你娘一怒之下,竟撒尽谎言,想了个连环计,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父王给骗到她家里去了!”

随从们惊叹,不愧为小霸,果真豪放!元宝怀疑:“可是爹爹啊,你不说你火眼金睛不会被娘亲骗吗?”

司寇殇张口结舌,半晌方道:“这圣人也有打盹的时候——”

元宝点头:“元宝可以理解的,娘亲那张嘴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爹爹,你是不是不甘心被骗,三番四次的想要逃走,被抓后气的娘亲给你胸口弄个疤?元宝听娘说,有些农场主怕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马被偷马贼偷走,就要在马屁股上烙上自己家的印记,这样的话,偷马贼就算把马偷走了,那他偷的马也难以卖出去。”说完,元宝用笃定的眼神看着面容抽搐的司寇殇:“爹爹,你可怜啊——”

司寇殇讪讪解释:“其实事情不是元宝你想的那样,当时你娘呢,对你父王一见钟情,将你父王骗回家后竟要求你爹当她的小妾。你知道的,你父王当她是个男人嘛,怎么会给她当小妾?所以你娘恼羞成怒之下,嗯哼,做事嗯就难免就有些偏激——元宝你不信?怎么,你们也不信?不信你们就去问那个姓莫的,当时在那个玉器店,你娘当众对你父王又摸又捏的,当时那姓莫的也在场,嫉妒的姓莫的醋意大发,竟对你重伤的父王大打出手,害的你父王差点去阎王殿报道!噢对,就是那家玉器店,我记得清楚,肯定是那家!”

远远见了记忆力熟悉而陌生的门匾,司寇殇一阵激动,往事回放,时间倒流,思绪恍惚中仿佛见了当年的场景重现,热闹喧哗的街道上,嚣张跋扈的红衣少年拉扯着环佩叮当容姿冶丽的高申汝子,街旁鼻血喷溅的旁观者,少年弯着唇角坏坏的笑……

申府此刻却陷入了极度的低压气氛之中。

申府主苑,丫鬟婆子们不断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卧室里的惨叫声从午时起至此刻酉时都不曾停过,先前的叫声还中气十足,到了现在,断断续续的尖叫声虽凄厉却有气无力,听得门外焦急等候的人心里愈发的下沉,愈发的躁动!

“都怪我——都怪我!”蹲在墙角的男人双手抱头,自责,悔恨,悲愤!房内每传来一声惨叫,他就拿手狠狠敲打一下脑袋,不住的自言自语:“明知道安安有孕受不了刺激的,我怎么就这么混账,怎么在这当口说出混账话来……她为什么不听完我说的话,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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