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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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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叹气,别过脸抬袖连试眼角,感到背后有只小手安慰的拍着,摸摸元宝的脑袋道了声好孩子,微侧了脸对左侧后的人道:“天儿,扶我过去。”

一直落后半步隐没在人身后的人这才空灵的缓缓自人后移动,清颜如雪,素以素服,白绫束额,轻盈飘逸却又透着无声的忧郁哀婉。

雪色广袖下的素手慢慢挽上了自家父亲的臂弯,螓首无声低垂,移动莲步轻盈,缓带素衫,在父亲的指令下不声不响的朝着主桌主位而去。

老眸不动声色的将那两人激动的神色扫入眼底,佯作未知,继续道:“奈何桥上前尘忆,孟婆汤前诸事空。魂归完了,他也该拾掇拾掇上路投胎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老幺他是个好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好人终有好报,下辈子就算不是投胎皇亲国戚,也至少衣食不愁,富贵满身,你们说是吧?”

“是!”

“坐下,快都坐下,今天是老幺的好日子,咱们都要收敛悲伤,谁都不许哭不许落泪,咱要快快乐乐的为他庆祝,要他安心上路,好好投胎做人!”

“喏!”

在旁人的搀扶下蹒跚的走到主位坐下,他拉拉旁人,缓和了语调:“坐在爹旁边吧,天儿。”

颔首,无声无息的落座。

……

席宴沉默的进行着,尽管老族长发话了要快快乐乐的为前族长送行,但能真正快乐的恐怕没有一个人。一种名为悲伤的气氛无声的蔓延在整个席宴,渲染了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

整个席宴中,最受瞩目的当属那个异常沉默的人。

那曾经总是一身红衣张扬,骨子里叛逆肆意的人,尔今褪去了一身张扬换作失色平淡的素服,没了当日大闹灵柩前的嚣张疯狂,似一夜之间被完完全全拨掉了身上所有的刺,无害却又那般的哀婉无力,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菜,平静的做着隐形人,席中未吭过半声……

没有人为这样的改变而感到欣慰,哀伤的气氛愈发的浓烈,一种无力的悲哀悄然无息的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见到那人悄悄的从袖口掏出一副空碗筷认真的擦了又擦,然后撂在旁边,用筷子将自己米碗里的米饭拨一半到旁边的空碗中,她吃一口菜,就会相应的为旁边的空碗里夹一筷子菜……她碗里的米饭越吃越少,旁边碗里的菜却越夹越多……平静放下自己的空碗筷,安泰自然的端起旁边的碗筷,似陷入了某种回忆般一口一口细细的品尝着……不忍相看这样的场景,多数人偷偷别过脸,无声落泪。

“天儿?天儿你,你还好吧?”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掏出帕子认真擦拭着空碗的每个角落每个边缘,继而擦拭干净竹筷,仔细收好放在袖口。

微抬螓首看向正担忧询问的老申头,看着他目光却似乎没有焦距:“好,我很好。”真的很好。

“天儿,别怪爹对你严厉,爹也是想要让你站起来,不要被这段悲伤给击倒啊!爹此生就你这根独苗,你要垮了,爹咋办,你让爹咋办呐——”

“不要自责,女儿了解。”严厉不可怕,可怕的是残忍。残忍的逼爷去面对他的死亡,残忍至极致……

听到这样不温不火的答话,他不由难过的连连叹气,抬袖拭拭眼角:“天儿,去拜拜你七叔吧,一辈子疼你到心肝,死后若迟迟得不到你的香火供奉,你让他怎么想?”

“哦。”

这次换做老申头惊讶:“你、你同意了?”

“是的。”

疑窦的看了自家女儿好几眼,心里莫名的不安了起来。

“爹,我想这就去祠堂拜祭一下七叔,而且我还想让两个人陪着一块去,可否?”

惊得颤颤巍巍的站起:“此刻就去?”

起身扶住他:“此刻就去。”

“那让子熏一人陪你去就……”

“不。”斩钉截铁的拒绝,摩挲着袖内瓷碗木筷,轻声低语:“司寇殇,莫子谦,不知你们二人可否愿意陪我?”

“我们?!”颇感意外的猝然起身,二人指着自个,异口同声询问,下一刻同声道:“当然!”

“那女儿就去了。”

“可……”

回头上扬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保证,很快就回来。”语罢,头也不回的飞快举步离开,转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反应过来的莫司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欲举步跟上,忧心忡忡的老申头最终忍不住,叫住了他们二人。

“拜托二位看好小女……”

“老族长请放心,有我司寇殇在,定保证天天毫发未损!”匆匆丢下话,司寇殇与莫子谦急忙前后脚跟了上去……

古老的木门承载了历史的沉重,两扇门后,见证的不仅是一个家族的兴衰接替,更是经历了无数的历史痕迹,有挣扎,有斗争,有血性,有背叛,有死亡……匆匆流逝的时光是历史东逝的水,挽留不住他们的脚步,却依然可以在这里感受他们的气息。

两扇门无声无息的阖死,四周的黑色幕帘于同一时间悄然落下,眼前在进入地狱般的黑暗后一盏两盏三盛……点着白蜡烛的灯盏相继亮起,两列白蜡纵向延伸,尽头是一张逼真的全身画像,画像上的人淡泊清雅缥缈似仙,浅浅的笑着,摊开的手掌温润如白玉。

画像前方,三杯淡酒于托盘摆放供桌,淡薄的就如那画像上的人。

司莫两人被困在这样的境地,见到这样的场景,两人的血液都有些冷。

“鼠崽,我记得曾在大兴都城,你们申家的祠堂里,也是今日这番同样的情境,你屠戮了你的四位狼子野心的叔叔……”轻声说着,放缓脚步走近那背身而立的人:“鼠崽,难道你存了要杀我们的心吗?”

司寇殇受不了这样的推测,残忍的简直要他挖心挠肝!

几步冲过去,扳过那人的身子,指着那三杯酒忍不住嘶吼质问:“干什么嗯?想要与我们二人同归于尽?给你那明是七叔暗为情人的男人陪葬嗯?他妈的!”

莹莹美目在他们二人或悲或愤的面庞上流连,忽而莞尔一笑:“真有意思,摆放三杯酒就是要跟你们同归于尽,那放上三个红盖头,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们三个一同嫁人哪?真有趣,你们的想法还真丰富。”

被这比喻雷到了,两人讷讷说不出话来。

“真不是为我们准备的?”

“谁说不是为你们准备的?三个人,一人一杯,刚好。”

“什么?!”

挣开二人,缓步踱至供桌前,持起其中一杯酒朝画像敬了敬,在他们二人的惊吼声中一饮而尽。

“张嘴!快张嘴吐出来!”司寇殇用力掐着爷的下颌吼声命令,莫子谦则第一时间移到了爷的身后,内力聚集掌心推动背后催吐,却被爷以相等内力震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竟拥有如此深厚内力!不可思议!

兀自点燃了三支香,使劲吹吹香顶让火星更旺些,微笑着走近画像,三拜。

“先不要惊讶我武功如何,你们看到了,喝了这酒,爷没事,更没死,换句话说,就算有毒,以二人深厚的功力也不难逼出毒,最多休养个三五天的时间,还不是照样生龙活虎?”香插好在香坛,回头笑看:“怎么,怕死啊?”

莫子谦率先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抬腕亮亮杯底:“何须用激将法,这么多年你该明白的,就算你要我跳火海我都会往身上浇点柴油再跳,更何况是区区一杯毒酒?”

司寇殇端着酒杯斜眼觑着:“这酒有毒也好无毒也罢,但我喝的话肯定不如那姓莫的干脆,有个条件,”突然倾过来身体,吞吐着气息:“你得,喂给我喝。”

不以为意,另拿出三支香递给他,手摊开的方向对准画像:“只要你能拜祭他,并给他磕三个响头。”

魅笑的脸瞬息阴了下去,捻断手里的香,如同莫子谦般一口干了杯中酒。

“说吧,给我们喝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会知道的。”随着话语从唇边消逝,脸上一直维持的淡漠微笑也终于土崩瓦解,皲裂的碎片落得痛彻心扉,残酷的凋零,片片是揪人心扉的软肉!

“你们不要过来,也不要说话,听我说,听我说!”奋力拍打掉他们焦急伸来的手,连连后退,模糊的视线由俊雅的潇洒身形移到妖娆和霸气同存的容颜,两张脸庞反复在视线里交替,努力的看着,认真的辨析着,于两张充满爱意的容颜上仿佛要寻找些什么,片刻又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大笑着流泪,“有意思,有趣!动物世界的升华版,果真是看点颇多,精彩连连!这么精彩,肯定备受人们欢迎的是不,若写成书,销量应该很好的是不?书名叫什么好?雄性动物的爱情观?领域与配偶?掠夺的趣味?爱情与阴谋?爱你爱到杀死你?染血的爱情?抑或震撼些的标题,别怪我,杀你是为了更好的爱你?再或者哲理性的标题,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哪个书名好,你们说,你们来说?要不,你们起个实际点的,比如说,掠夺之产物公平分配事宜?”

蜡泪无声而落,一行复一行的印刻在静默白蜡上,似没有停息的时刻。

或许只有蜡炬成灰时,无声的蜡泪才会彻底流尽。

他们二人雕塑般呆立的神情没有人愿意花多余时间去观赏,大笑着哭倒在供桌前,低头摩挲着袖口中的碗筷,泪如雨下。

“不要说爱我,不要说,你们的爱好残酷,为什么要拖我七叔陪葬?为什么!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爱,如果你们的爱承载了我的全部,我,宁愿一无所有!”

“今日把你们二人叫来,放心,不是要你们给我七叔殉葬,而是要跟你们说几句话,顺便将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纷纷扰扰的感情彻底来个了断!”

“你们一个个都要竖起耳朵听好,这些话我这辈子只说一遍,就一遍,即便你们将来会忘记……我还是要说。”

指甲扎进桌缝里颤巍巍撑直身体,迎着他们的视线,声音虽哽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首先,感谢你们的厚爱,感谢你们长久以来锲而不舍的爱,就算你们的爱给我带来了困扰,甚至带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我还是要感谢!因为你们的爱是对我的肯定,我理当感谢!”

“其次,我想说,千年的代沟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你们用错方法的爱固然是错,但我想可能更大的原因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尽管在这个时代我也接受了将近二十年的思想改造,但前世的记忆让我对爱情的定位依然定型,我们的思想差距何止千万!所以,在我不想改变自己,你们也不想改变你们自己的情况下,我和你们的相遇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们的交集根本就是上天的作弄!是无法挽回的悲剧!纠缠错误的红线毁了我,也同样毁了你们!倘若!倘若时间能倒流!倒流回相遇前的时间!我,前世沈天,今生申傲天,我一定会选择漠视!义无反顾!!”

“鼠崽!!”痛心疾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想伤死我吗,啊?你明不明白,你我的相遇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我曾以为也会是你的,为什么你要亲手打碎它,为什么?”世间残忍莫过于此!看着面前人,悲痛欲绝的他几乎落泪:“鼠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说我们的相遇是个错误啊?怎么能!”一阵粗重喘息他剧烈咳嗽了起来,锤着胸口渐渐佝偻了身体,脚底站不稳之际忙扶住旁边的木柱难受的喘息平复着呼吸。

司寇殇环胸倚靠在另一边的木柱,仰起脸大口呼吸调节着剧烈起伏的情绪,调节了半晌激烈情绪不减反增,怒极脱口吼:“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嗯?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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