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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出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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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干脆就帮他一次。

她顺手再摘下一片葫芦形状的叶片,放进嘴里嚼烂了,蹲在仲修身前,粉颊缓缓漾出清晰的红彩。

“我好心想救你,可别误会人家故意占便宜。”姑娘她还是个规规矩矩的黄花大闺女,现今迫于情势,不得不利用非常手段解救苦难同胞,愿上苍和师父谅解她的苦衷。

“废……话……”他胀红的脸孔已经分不清是出于醉意或者怒气。

纤嫩的食揩抠出他口中的叶片,素问踌躇着、沉吟着,别扭的情绪拧绞着她的芳心。半晌,她猛然点头,下定决心,低头封上他的嘴唇。仲修在昏茫中怔住了思绪。

不由得他多想,清新的青草汁液已然送进他口中。沉重的脑袋突地变轻了几分,他立刻顺着草液的润滑效用,将整口嚼碎的叶泥吞咽进腹里。

解药的效果强烈得超乎他想象。眼前望出去的模糊景物有如早晨凝聚的薄雾,迅速被初升的朝阳蒸化了,万物剎那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么快?他再度感到惊愕。究竟是何等剧毒能够在一眨眼间将受害者迷倒,并在第二个瞬息间拉回他的神魂?

“是什么……”他的舌头仍然肿肿的。

“酒葫芦。”她尽责地解说:“这是我师父栽种成功的异种花卉,每日固定在深夜丑时开花,一个时辰后日然凋谢。酒葫芦必须经由上好的女儿红浇灌才能培育成材,因此花香里蓄含了中人欲醉的药性。在中医典志里属于催人入眠的药材,并不算毒花,你尽管放心吧!”

“还是……没力气……”他的四肢仍然软趴趴的,提不起劲来。

“活该,谁教你刚才运功与它的药性相抗,酒气已经顺着你的经脉侵入周身大穴。”她舌尖轻吐,扮了个鬼脸。“阁下不妨躺在这座露天花园里休息一会儿,欣赏牛郎与织女相会。幸运的话,半个时辰后就能起身了。我先回房睡觉去也,咱们后会有期。”

她翻身从他体侧跳起来,一骨碌钻进宁和宫内殿。今晚算是仁至义尽了。

“曾……曾姑娘……”他微弱的叫声完全被墙外的虫鸣声吃掉。

她就这样离开了?真是不讲义气。

曾丫头平白与一位陌生人历险了大半夜,竟然不询问他的身分和来意。而瞧她的模样,又不像已经认出他的长相,她也未免太特立独行了吧!

无论如何,曾素问姑娘的推断最好正确,否则明儿一早让宁和宫的侍卫发现他们至高无上的皇上委顿在泥土地里,他唯有出家──抑或将宁和宫的仆从们全部杀光光──才能遮羞。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共患难过一夜,却仍然尚未“正式”结识对方,老天爷着实摆了他们俩一个乌龙。

或许那丫头说中了一点──上天自有他的旨意,命运会引领他们俩迎向不可违的路径。

第二章

仍然是星芒辉闪的清夜。

一抹纤灵的倩影照例穿梭于入夜的大内禁宫,熟悉的步伐浑似踏进自家后院似的。她偶尔回眸轻眺,眼神蕴吐着丰沛而伶俐的好奇心,玄黑的动装勾勒出凹凸韵致的娇躯。

经过前两夜的暗访,曾素问已经摸熟了方圆五百里的地形。呃……或许“五百里”的衡量词稍嫌夸张了点,然而看进她眼中,这片产业也几乎适合以“一望无际”来形容。

她终于弄明白为何自己的住处里缺少膳房──因为她落脚的地方仅是这座超大宅院的小部分,而司厨的房舍位于另一处集中点。

倘若将这座神秘宅院比喻为放大了十倍的四合院,那么当中的房舍便相当于豪华厢房,昨天夜里她兴匆匆地清算着“厢房”的总间数,当十只手指扳完两轮,而未点名完毕的“厢房”数目仍然多过双手双脚的指头时,素间就放弃与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至此她更加肯定一点,自己包准已经脱离长安城了。因为就她所知,长安城内除了锦绣唯美的野雁阁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座迷宫产业。

她暗忖着大前天夜里出现的神秘客,会不会也落脚在其中一处厢房。

有可能。夜行人八成与她一样,每天的生活行动受到严密的监控,自从那夜两人萍水相逢之后,他迟迟没有第二度与她联系。

无所谓,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反正她的时间充裕得很,主动摸上他的牢房大门也是相同的道理。谁教她天性中的好奇因子比常人高出那么小小一倍,未探索完这处神秘产业前,不妨继续勾留上十天半个月,查探清楚敌情再做打算。砰!滞闷的撞击声从她右侧的屋宇内响出来,听起来极像软物和硬件交互碰撞的重音。

素问矮身一跳,有如飞迅的黑色闪电,轻巧地落在屋宇的前廊。东首厢房耀映出掩抑的烛光,窗纸上反照此男子颀长的上半身剪影。

她粉红色的舌尖将薄宣纸濡湿一个小洞,凑近了眼珠子。

神秘客俊美无俦的侧面霎时投射进她的眼帘。

房室的正中央悬挂着一片头颅大的乌铁,打造成六角形的龟壳状,中心点打穿了一个半寸长宽的小洞。神秘客挥舞着精妙的掌法,一招一式袭向六角乌铁。

难得的是,悬空的厚铁片承受了他的掌力,居然晃也不晃一下,无波无涛地停在静止状态,可见神秘客掌法中的阴柔内劲已经练到收发自如的境界。

他深深吐纳了一会儿,收掌凝身,斜身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俊挺的鼻梁有若锐剑削刻而成,精奇QīsuU。сom书芒迸射的黑眼直勾勾传达出专注的气息。

“啊!”素问忍不住惊呼。

仲修!野雁阁的主人!

也就是大前夜有幸获得她免费奉赠香吻的男人。

大前天夜里,她虽然察觉对方的容貌触动了记忆,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他,直到此刻透过窗纸窃窥神秘客,情景与她躲在野雁阁的屏风后头偷瞧一模一样,即便是他斜背着她的姿势也和当时别无两样,才终于将神秘客的真正身分与记忆联结起来。

原来他便是下令将自己软禁起来的恶棍,亏她还满心期待着与这个少见的大帅哥重会呢!早知如此,那天夜里就任凭他颓软在庭院里,被霜露冻结。

“谁?”仲修精密的听力抓住了她微弱的惊呼声。

他单掌挥出,无形无质的气流猛然袭向屋外的小毛贼。素问前一刻仍然沉浸在自我的讶异中,下一瞬间蓦地觑见眼前的六格宣纸硬生生震破成碎片,只觉得周围十尺内彷佛形成刮得人皮肤生疼的旋风。仲修强劲的内力封住了她的呼吸,甚至撞翻她栽跟头。素问连哼出一声“手下留情”也来不及。

“哎──”凄惨的痛叫声仅仅哀呼到一半。她在半空中清楚瞧见自己呈拋物线横越十来尺的庭园,圆弧线越画越低,越画越低──终于抵达落地点。

哗啦!剩余的“哟”字终结成咕噜咕噜的吞水声。

“救……救人哪!”她狼狈地钻出墙角的小水池。

“是你?”仲修随即跃出内室,被偷窥小毛贼的身分吓了一跳。“今晚你是如何溜出来的?”

宁和宫的酒葫芦明明被侍从们摘除得清洁干净,曾丫头的本事忒也太高杆了!

“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她的娇躯尚未完全脱离水池,气冲冲的喝骂已经抢在前头飙出口。“你可知道为了让酒葫芦在十四天内发育为成株,我耗费了多少时光研究使植物促生的花肥?结果这项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试验完成了,你却差人在一夜之间将它们毁得连胡根也不留。大爷,你究竟尊不尊重崇高的园艺精神哪?”

连珠炮的指责完毕,她也已抵达敌人的正前方,试图以低人一颗脑袋的高度睥睨他。

“你究竟如何溜出来的?”仲修完全忽略她的挞伐。

“大前天为何不向我表露你的身分?”她也疏视他的问题。

“莫非你又在宁和宫里培植了让人昏迷的植物?”

“天下第一名捕将我交托给你,而软禁我就是你照顾别人的方式吗?”

“如果你再度种下任何含毒的花花草草,我保证它们明天就会加入酒葫芦的行列。”

“早知你身为我的牢头,那天夜里便不应该搭救你。”

“如果你想寄居在我门下,必须听凭我的指示才行。”“我还有上打的毒物没施展出来,你等着尝苦头吧!”

两人同时抢着担任主要发言者,没人愿意处于被质询的一方。

不过,素问认为自己比较吃亏。且别提自己正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光是从身高差距的角度来考量,她就划分于弱势的一方,一颗脑袋的距离让她的脖子仰得酸痛麻痹。

或许,她应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算了,看在你尚未对我产生好感的份上,暂且别和你计较。”她慷慨地拍拍仲修的臂膀。“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怕了你的截心掌。”

“你怎么晓得我方才练的武功是截心掌?”仲修登时对她刮目相视。

截心掌在江湖中几已失传,他也是经由小弟致虚才从天山怪客手中得到掌谱,难得她十来岁的年纪,居然知晓截心掌的名堂。

“师父曾经教过我。”她对武功的话题向来兴致缺缺,换个话题吧!“你想不想告诉我,咱们究竟住在哪一处神秘圣地?”

她亮晶晶的眼睁充满希望,害他差点脱口说出一声“好”。

“不想。”仲修好整以暇地提出交换条件,“除非你先告诉我尊师的名头,以及你的来历。”

“那怎么行?”狡黠的精光取代了她眼中的好奇。“姑娘我好不容易才偷溜成功,当然不能轻易暴露身分。毕竟任何人都有权利在奉献自己的终身之前,遁入花花世界好好玩赏最后一次,不是吗?”

什么意思?她打算出家为尼?仲修又开始心生狐疑。

曾素问的来历太过隐晦了。从她七岁那年在家门口失踪,直到十九岁这年再度出现牛家塘老家,其中足足有十二年的空白生涯未曾与任何相熟的亲友接触过。除去她是扬州人氏,祖父名叫曾金岳之外,御前派遣出去的探子再也查不出更多讯息。

过去十二年之间,曾素问做过什么?和哪些人在一起?为何许久之后才重回家园?她如何与祖父联系?抑或她根本没有与曾老头见过面?既然如此,曾老头临死之前又怎会晓得该嘱咐闻人独傲上扬州去找人?诸多疑问在他心头萦绕。

经验告诉仲修,秘密背后往往伴随着程度不一的危险性。而野雁阁主人仲修或许可以应付各种危险,当今圣上却不能轻易拿自身的安危开玩笑。

“既然如此,谈判破裂。”他缓步踱向练功房。“哪天你改变主意了,欢迎摸黑来我的睡处闲磕牙,改天见。”

“喂,你不理我啦?阁下不想知道我今晚怎么溜出宁和宫的吗?”她尚未问出自己急欲得知的答案呢!

仲修空有一副随和个性,骨子里却一点也不好说话。

“嗯……这个话题我还算感兴趣,咱们恢复谈判。”他转个圈,慢吞吞踱回她面前。

“说吧!你又发现了哪种新鲜法子?”

“简单。”她笑咪咪的,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磁瓶。“只要将这瓶……”

“狗皇帝,纳命来!”

事情发生得令人措手不及。

素问的头顶蓦地窜过三条闪电般的黑影,她下意识抬首探查敌人的行踪,仲修已然立刻做出响应。

一股劲道十足的真气托起她的身躯,将她送入练功房里。待她回过神来,屋宇外的四条人影已经纠缠成一团。

皇帝?她好象听见刺客如是喊着。皇帝在哪儿,她怎么没看见?

无论如何,来人竟敢当着她的面偷袭朋友,分明没将她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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