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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斩魄刀?
在她思索之时,女子已起身用衣袖掩嘴轻笑。
“真高兴呐。”她说着,眼中顷刻杀气横生。一身白衣之下伸展出无数红色丝带,向桑若冲去。
“灵术第三十九条,流云轻卷!”一瞬间,周围弥漫起浓雾。
起迷惑敌人之用的灵术最易于探清对方实力。
黑发女孩跃上大树仔细观察起那个女子的丝带。虽然看似轻逸,但是飘过之处无不伤痕累累。看来要是被它拂过,可不是好玩的事。
“找到你喽!”
耳边传来女子略带戏谑的声音,桑若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另一棵树上。
“破道三十三——苍火坠!”
被她的声音所吸引,女子的丝带几乎全部向这里攻击过来。
便是这刻。
黑发女孩以树叶为支点,腾空翻身,落于女子的身后。
“够了。”她说得淡定冷静,刹那抽走了女子用来挽头发的红布条,所有丝带顿时消失。
“呵呵,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头绳,就送你吧。”而听言,白衣女子如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杀气尽收。
“和我一起作画好吗?”她突兀地问。
“当然可以。”黑发女孩看着这个女子,笑容清浅冷淡。“那就请便吧。”
印入眼帘的,是一副枯木图。
“不知姑娘对此画有何评价?”女子的表情如水墨画一般很是漠然,但笑意不断延续。
“枯木苍劲有力,可见作画之人在这一方面颇有造诣。”桑若这样说着,看到女子将手放在砚台上。
“多谢姑娘夸奖,不过小女子希望姑娘也能加几笔呢。”话落却又抓起砚台,就把墨水往黑发女孩身上泼去。
似乎早料到她会有如此一手,桑若抿抿嘴,侧身躲开。
“啊,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姑娘得抓紧呢。再不作画,这图可就没有了。”女子依然满含戏谑地笑着。
桑若回头看画。
只见纸上沾了几点刚才泼过来的墨汁,然后,墨点之处,竟凭空出现几个小洞。何止如此,但凡被墨汁泼到之物,都尽数消失了。
真是有趣的能力。
黑发女孩念此略一思索,迅速提笔蘸上红墨。
“姑娘可要小心了。”话音刚落,又一拨墨汁泼来。
她后退到树上,看到画纸一点一点消失。
该怎么回到画案边?
黑发女孩皱眉。而女子笑容依旧。
“姑娘,又要来喽!”
真是无聊。
桑若拿出刚才女子赠于的红布条,扔向画案。
“姑娘还真个惜物之人呢!不过,好象来不及了。”
顷刻间,墨汁如澎湃的浪涛,翻腾过来,涌过黑发女孩的身体……
“灵术,二十七条,李代桃僵!”
“什么?”女子睁大眼睛。
蓦地,飘落在画案边的红布条变成了彼时已任由黑墨湮灭的女孩。
一个障眼法罢了,只是可惜了那头绳。
桑若看着被墨汁泼到,然后消失的红布条,嘴角微微上扬。
“枯木再好,只是死物。”她的笑意明显。“如添几分生气,就完美了。”说着,随手点上几瓣嫣红。“是吧,墨衣。”
女子在挑眉之后神情略略变化,“是的,主人。”
水墨画般的面容渐渐清晰。
零六
墨衣,墨衣,这样一个名字在轻念中唇边都会带上一丝闲雅。
桑若将自己的斩魄刀系在腰间,表情的愉悦说明了内心的满足。
于是再一次经历无聊的身份验证进入幽音坊,桑树下的娟秀女子正缓缓凝视那一片绿荫。
“幽蝉师傅。”桑若右手握着刀柄瞬步上前。
在了解了寻找天数,斩魄刀名字此类的话题后,幽蝉微笑:“只用了两天,倒还不错。”她看了黑发女孩一眼,再次开口。
“你是否有打算下山回到瀞灵庭?”
一瞬间,厅堂内寂静无声。
这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禁忌,在百年的时光中从来不曾提起。而今一旦触及,却依旧是眼里无法抹去的决意。
“一直都有。”
缓缓地说着,因为知道幽蝉对自己的意图的了解,便也没有隐瞒。
女子直直盯着桑若良久,而后微笑。
“很好,那就过几天去吧。”
该走的终究留不得。这丫头,是生来就要历经所有的。
青井林幽蝉望见瀞灵庭方向一直延伸而来的碧蓝色天空,稍稍皱眉。
“你下去吧。”
末了,她对黑发女孩说,转身持起一片桑叶。
“喂,我说,瀞灵庭依旧是那副光景吧,……”
她轻轻低喃着一个人的名字,风声听见了,把其中的棱角擦掉,只留下模糊的轮廓,让人无法辨别。
离开居室,桑若抬头,突然有一种释然感。
沉默等待百载,终于到了这一刻,终于能够换得一个更坚韧的自己去面对幼年离开的地方。
“主人?”
蓦然,腰际墨衣的声音轻轻溢出。
“什么?”
“这里多桑树呐。”
听言,黑发女孩扬扬嘴角,“嗯,是不是想到我和你讲的传说?”
“是的,站在桑荫左侧默念爱人的名字,就会长相厮守。”
关于桑树的美好愿望……
桑若叹一口,忆起幽音坊内常年立于桑荫下寂寞女子的美丽脸庞。
青井林幽蝉心里有一个人。也许不英俊,也许不矜贵,却让这个雅致的贵族女子终生不嫁。
经年的落寞只余萧条的惆怅,使这千年前存在于她和那个人的故事消失,仅仅留下叹惋。
“他负我于1974年前,而我一直忌恨在心。没有什么意义,你若想知道,便也就是这些。”
也不是没有试探过,结果解释的语言是如此的。
年华大概已深深把表面的释然加到内心的羁绊上,所以到头来谁都无法说清是非。
“只能怪神了。”
最后,听到女子轻轻的自语,让桑若不能理解。
便也只是无奈神的安排了吧。
天空明澄净透,却依旧触及不了最上端强大的存在,神,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神”呢?
……
三日后晴朗的晨间,青井林幽蝉站在桑荫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天晴啊。”
她摘下一片桑叶在手中翻弄着,突然悟到什么,就朝远方道:“桑若,把幽音坊里的古书拿出来晒晒吧。”
“是!”
话音刚落,穿浅蓝色和服的黑发女孩便消失在了早晨的雾气中。
瞬步的技巧几乎可以说是完美。已经很出色了——那么,是应该走了。
幽蝉抚摩着桑树树皮,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落寞。
“看来你真的老了。”她自嘲道。
就像那个人一样,在神之下,青井林桑若不属于安静度过一生的命运,而他,也不属于和她相持相对的愿望。
“幽蝉师傅,书已搬到。”桑若清雅的声音响起,让女子回头。
“就放这里。”
她听言解除灵术,刚才悬浮在空中跟随她过来的书籍尽数落在草坪上。
“桑若,你对这些书怎么看?”蓦然,幽蝉如同聊家常一样随口问道。
“师傅的古书自然本本都是珍品。”
桑若一边回答,一边抑制眼中闪烁的光芒。
“既然你这么说,送你一本也可以。”
女子如同狐狸一样眯起了眼睛,看到黑发女孩嘴角的笑意。
“如果师傅想惩罚我,也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吧。”
“哦?” 幽蝉挑眉。“看来你天天晚上潜入坊中偷看古书,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长进啊。”
“怎么是偷看呢?其实师傅应该都知道我的举动,也算是您默许的吧。”
“不算都知道。”女子展开扇子。“前50年,为师可以察觉你的气息,以后就不行了。所以这后50年,是我猜的。”
桑若低着头,不知思考着什么。
时间在师徒之间停留了几秒。
“那么,应该要下山了。”
幽蝉停顿了一下,缓缓地道。
“是。”桑若回答,见到女子收回扇子,目光停留在桑树上,良久才开口:“丫头,记住我的话。不要太固执于一些事情,这样,这世界的丑态也不会太展现在你眼前。”
“我明白……”
看到黑发女孩的点头,幽蝉微笑。
“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尤其是,那个人。”
“自然。”
“这样便好……”幽蝉的眉眼雅致柔和。“你走吧。”她说着抬头,发现云彩一如百年前的清幽。
零七
最终,黑发女孩独自一人下了灵蜒山。
“师傅最近容易伤感,如果情感爆发搞个波涛汹涌殃国殃民就不好了。”
用略略恶毒刻薄的语句阻止幽蝉的送行,桑若回头看到身后的连绵山峦,发现心情夹带几分寂寥。
回归亦是离别,所以无论如何,内心始终有落差。
她踏上青井林家浅和管家准备的马车,将灵蜒山最后的翠绿留在眼底,然后听到马车的一路叮铃,驶向幼年的故都。
“浅和管家,光若哥哥的事……”
“是,光若少爷10天前去了现世,应该今天下午回来。再加上大小姐吩咐的,所以少爷至今不知道小姐要回来。”
“谢谢。”
当黑发女孩下车,青井林家府邸的牌匾已经在明元节的锦旗流苏下衬砌了美丽的纹理。
喂,青井林桑若回来了。
仿佛内心有挣扎着破茧而出的蝶,黑发女孩感到一种华风袭过的畅快。她突然记起100年前在屋顶上的的少年,他冰凉的话语依旧于年华中冻结。
后来也会想,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如此漠然的人,经过这么多年究竟会长成如此冷绝的男子。
但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听了当年少年的话,终于回来决意担起属于贵族的责任。
“喂,回来了。”
分辨不清到底是对百年前冷漠少年骄傲的回应还是对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曾经弱小幼稚的状态的坦然,桑若低声喃语,然后她回头,用一个明澄的微笑转身。
另一辆马车在青井林府邸停止。
黑发女孩调整自己的呼吸:“光若哥哥。”
于是青井林光若看到日光下的女孩。她琥珀色的眼睛和黑发仍然是幼时的形态,但眉间有一抹亮色,在她小巧的脸上显得那样耀眼。
“桑若?”不由自主地,光若唤出这个名字。
宽大的衣袖衬起女孩清瘦的身形。
“是的,哥。”她对光若粲然一笑,在阳光下优雅明洁。
全家上下都对大小姐的回归感到高兴,但是光若的眉间没有松开。
“那么,桑若,你什么时候回灵蜒山?”踌躇了一阵,他最后说。
书房里点起了檀香,幽幽飘来,在兄妹之间聚集。光若只觉得桑若直起了身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打算回去了。”她的语气平常得就像聊着家常。
男子突然加急了声音:“可是……
但黑发女孩打断了哥哥的话:“是幽蝉师傅让我下山的。”她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
光若默然:“那……待在家里也好。”他的话在末尾轻下去,见到妹妹眼底的光斑。
“我……”她抿抿嘴,似乎酝酿了一阵才开口:“我想当死神。”
我想当死神。
耳边的声音刺痛双耳,浅黑发色男子听言蓦然起身。
“不,不行!”他急急地转身。
依旧记得百年前与大哥的言谈,还是少年的他们将妹妹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