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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显得尴尬无比,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丝阴霾,滚开,魔鬼,都不是他所待见的字眼,眼前的初音眼中满是厌恶的神色,双手无力地垂下,划成一道无奈的弧线。
“初音……”临楚韫的眼眶微红:“即便你在恨我,也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好么?”与其说是在折磨她自己,还不如说在折磨他的心更贴切一些。
以死相逼的妥协(二)
以死相逼的妥协(二)
“滚!”她看也不看他,这一个字重而快地从牙齿的缝隙里面迸出,冰冷毫无温度,唇畔挑起一抹微苦的冷笑。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要惹恼他?以不同的方式来惹恼他,她可知道一个人的耐性相当有限,而他临楚韫尤其有限。
林初音见他迟迟未动,慵懒地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眸如一潭死水一般了无生机:“我要死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现在要你滚你为什么不滚?告诉你临楚韫,我林初音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任万倾,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
临楚韫见她说完这席话之后无力地靠了下去,原来她的身子还是那样的虚弱,只是有些事情拖不得,真的拖不得。“你恨我吗?没有关系,万倾也如你一般恨我,也如你一般恨不得我死。”所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担任那个被恨的角色,多一个少一个,于他……其实已经无所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沉静平稳的语调继续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恨我了,那么多一点和少一点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药汁你还是得喝。”说罢便击了一下掌,很快便有宫女端着精致的瓷碗呈至他的眼前。
临楚韫突然笑了,笑得无力,接过那晚药汁,他极尽温柔地凑到她的面前,似是哄孩童那般轻声细语:“初音,乖乖喝下去,那么你讲还是世人眼中的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洛城夫人,那个艳冠天下的洛城夫人。”
林初音没有拒绝他,也没有顺从他,只是挑起眼冷冷地望着她,以一种几乎绝望的神情道:“我可以答应你喝下这碗打胎药,但是我将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语气中带着三分威胁、三分无奈、三分决绝,以及一分试探。
临楚韫将瓷碗递至自己的唇边仔细嗅了嗅,浓稠的药汁的味道清凉中含着一丝苦涩,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初音,为什么你总是要想到死呢?难道那个将你抛在冷宫十年的男人就这样的让你难忘么?”
以死相逼的妥协(三)
以死相逼的妥协(三)
林初音无声无息地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沐定渊确实是足够让她难以忘怀,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第一个男人、孩子的父亲,以及他的那一句“我必不负你”,所以她也不能够负他。
临楚韫心疼地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痕,心底生出无限凄迷,她虽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从她的泪光中得知了她的答案,沐定渊,确实令她难忘,就如同令万倾难忘那般。对于他临楚韫,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先是万倾,再是初音,都对那个体弱多病的该死的昏君念念不忘……突然,他恍然大悟,活着的人或许是真的怎么也比不过已经死去的人。
万倾死了,带着他的爱一同埋葬,沐定渊死了,带着初音的爱一同埋葬,却原来他临楚韫竟是最孤独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得到爱的可怜人。
“初音,喝下去。”心底陡然升腾而起的嫉妒很快转化成为恨意,因为爱所以恨,他已经不想明了对于林初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此刻的他只要夺走他孩子的性命。
林初音无声地接过瓷碗,嫣唇边噙着一抹凄美绝艳的淡笑:“临楚韫,如果你不后悔的话,我可以立即就喝下去。”
这一抹笑容太过于美好,一种残忍的美好,他看痴了,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万倾,原来她一直就是林初音,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便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第二个万倾,却不知自己的心早就从初见她的时候深深沉沦了,原来那个叫做林初音的少女的身影早就在他的心底深深扎根。
这是爱么?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因为他再不敢去爱。
林初音端起瓷碗准备将碗中的药汁一饮而尽,另一只手飞快地自他的发间拔下那一柄龙簪直直地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临楚韫蓦然一惊,并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心求死,难道她就真的这样厌恶着他么?
“初音……”他以一种祈求的目光望着她,试图自她的手中夺走龙簪。
她微微一侧身,药汁飞溅而出,溅落到锦衾之上形成暗褐色的药渍。
以死相逼的妥协(四)
以死相逼的妥协(四)
“今日,现在,我就陪着我的孩子一同赴死。”林初音的脸庞仿佛在瞬间绽放出一朵极艳的牡丹,顷刻间又迅速枯萎,那是一种令人无法直视也无法忽略的绝美。
临楚韫的手掌紧紧地攥住自己的龙袍,手心的汗水将鲜艳的明黄浸湿,那是一种不甘,她还是想要死,为什么她还是想要死?
林初音将瓷碗凑至唇边,闭上眼眸准备一饮而尽之后的死亡,当唇瓣触碰到浓黑的药汁之时,她只觉得手下一轻,随后就是清脆的一响,手中的瓷碗在瞬间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诧异地睁眼,望见临楚韫的龙袍被打翻的药汁所洒湿,将原本的明黄染成了深褐色,视线缓缓移动,满地的碎瓷呵!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是么?林初音悄声无息地笑了,她赢了,她已经知道了这场阴谋的结局,而她就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死?”她敛起所有的笑意,睁着无辜的大眼楚楚可怜地凝望着他。
临楚韫别过头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身边少一个折磨虐待的人而已,再说……”他的眸子突然变得深幽了起来,转首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新看穿一般,长吁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再说,我怎么可能舍得你去死呢?你死了,不就说明我再一次失去万倾么?”从头到尾,他都在强烈地告诉自己,林初音只不过是万倾的替身,仅是替身而已。
可是,又为何自己总是为了她魂牵梦萦呢?
“是么?”林初音甚是感激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将他的头拥入自己的怀中,仿若呓语一般地说道:“这辈子我都是不可能忘记我的恩人的,而你,也算是我的恩人了呢!”说罢便将他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将手中的龙簪再次插入他的发间,最后寻找到了一个最为舒适的睡姿,不浓不淡地下逐客令:“皇上,我乏了,想要好好休息……”唇瓣不知不觉完成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她要让临溪国鸡犬不宁,她要让自己更加精彩。
鹤发老人(一)
鹤发老人(一)
林初音慵懒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玉蝉小心翼翼地站立在一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扰了她的清梦。
一切都在安静中逐渐沉睡,突然有人轻叩寝殿的大门,玉蝉疾步走向门的方向轻斥了一声:“小声点,夫人正在午睡。”
门外很快传来内侍刻意压低的为难声音:“可是……玉蝉姑娘,沐大人过来了,说是一定要见夫人。”
“沐大人……”玉蝉秀眉微蹙,为什么沐大人在这个时候要见夫人呢?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或许,她是明白了,只是夫人好不容易入梦,她也总不忍心吵醒。
林初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自玉蝉的身后传来:“玉蝉,让沐大人在大殿候着,本宫这就出去。”
内侍清晰地听到了安静的寝殿中的声音,长舒一口气之后便离了去,玉蝉转身将她扶起:“夫人,若是太累的话,奴婢帮您去与沐大人说……”
“咱们沐仪王朝的故人,本宫怎么能够不去会一会呢?”林初音木然地坐在榻上任玉蝉为她整理仪容,沐大人,沐云龙,锦清帝的亲哥哥,沐定渊的亲舅舅,纵使自己的身子在不舒服,这个人也是无论如何都要见的。
缓步走入万倾宫的大殿,她看到的是一抹苍老的背影,无限的寂寥在他的周身蔓延开来,这样的寂寞能够感染人,就连她的心头也突然涌上无限的感慨。
“洛城夫人。”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徐徐回首,微风吹起他垂落在花白的长发,看不出年龄的侧脸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林初音踩着莲步优雅地走近,微微躬身行礼:“初音见过舅舅。”
沐云龙一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子,心底不禁生出感慨万千,暗自叹息青春的美好,原来自己已经是古稀之年,如今的沐仪王朝已经换了三代帝王,而他与他的清尘竟然是几十年未见,如今的她还好么?眼前的女子恬淡的神情一如当年的清尘……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是看痴了。
“舅舅!”林初音有些尴尬地打断他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
鹤发老人(二)
鹤发老人(二)
沐云龙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林初音问道:“初音,你的名字叫做初音么?”这是一个多么悦耳的好名字呢!被尘封多年的记忆仿佛在瞬间被开启,无限惆怅一齐涌上心头,顿时感慨良多,那一个他所不敢触摸的面容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清尘……对,初音就像是清尘……
林初音恭谨地颔首道:“舅舅,我的名字是叫做初音呢!”
沐云龙的视线慢慢转移开来,定定地望向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似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女子做皇后,是渊儿的福气。”
沐定渊,这个名字毫无预警地跳入她的脑海,顿时心中一片冰冷的凄凉,她自己已经不明了对于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是爱么?她明明是把自己最纯真的那一份爱恋给了定泫的;不是爱么?那又为何会黯然神伤,心痛万分。
“舅舅,皇上他……”
沐云龙将食指轻触自己的嘴唇,轻声“嘘”了一声,将她的伤心话语打断:“既然已经去了那便不要再提了,免得伤心伤神,如今沐仪王朝的情况我想你应是不了解的。”
林初音的眼前忽的一亮,好似看到了一片光芒,所有关于沐仪王朝的情况都被临楚韫瞒住了,即使机灵如玉蝉也无法打探到半点消息,如今这位故人的来意她想她似乎是明白了。
沐云龙继续道:“新皇已经登记,如今的永安帝便是定安王定泫,他并没有在战争中死去,整个沐仪王朝被你的爹爹所控制住……”说至此,他饱含深意地望了林初音一眼:“或许,不久之后便就会家将不家,国将不国了,若是要你选,你是选择大义灭亲还是支持自己的父亲呢?”
林初音的唇畔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父亲?这是一个对于她太多于陌生的名词,十六年来她从未见过他一面,即便她被冷落了,即便她被盛宠了,即便她被临楚韫带走了,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都从不曾出现过,所以她对于亲情的概念很浅薄,她甚至觉得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便是奶娘、定渊和定泫。
鹤发老人(三)
鹤发老